“我簡直要氣死了!那個老妖婆看著慈眉善目的,怎麼就那麼惡毒呢?”
“我看時寧會有這種下場,都是她慣出來的!”
“就她家時寧是寶貝?別人的家就不是寶貝了?她時寧是天仙吶!”
霍美姝氣得七竅生煙,一提到錦繡坊和時玥她這怒氣值就蹭蹭地往上飆升!
容黛見她這副義憤填膺的樣子,不禁哭笑不得,給她擰了瓶礦泉水遞過去。
“好了好了,消消氣,幹嘛因為她們把自己氣壞了呢?”
霍美姝接過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幾大口,又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不說了,越說越生氣!”
“大哥出差了,晚上奶奶想讓你回去吃個飯,大嫂你有空嗎?”
容黛臉上含笑看著她,大概也猜到了老太太為什麼要叫她回去吃飯了。
有些事情老太太不好問小叔子,也不好問長姐,那就隻好問她了。
“有時間,下班我跟你一起回去。”
霍美姝點頭,然後起身出去工作。
她前腳剛出去,宋雪純就進來了,她的臉色還帶有點激動。
“怎麼了?什麼事情把你高興成這樣?季大哥跟你表白了?”
容黛見她臉色激動,想到這段時間季政和宋雪純之間,兩人明顯比從前要親昵很多。
宋雪純臉一紅,狠狠剜了她一眼:“我跟季政沒什麼,我就是感謝他照顧過我一段時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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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黛也不戳破她的心思:“你說是就是吧,反正我相信我眼睛看到的事實。”
宋雪純瞪了她一眼,連忙開口說正事:“你快點跟我出去,房老前輩來了!”
“哪個房老前輩?”
容黛迷惑。
宋雪純急得上手來拉她,一邊解釋:“就是時玥大師的同門師姐啊,房淑儀老前輩!她帶著弟子來咱們木蘭香了,就在外面!”
容黛愣了一下,連忙跟著她一起出去。
隻見會客室裡房淑儀帶著兩個女弟子,坐著等她過來。
見到容黛過來,房淑儀站了起來。
“房老前輩不必客氣,您請坐!”
“不知道您親自來拜訪,晚輩有失遠迎!”
見到老前輩站起來,容黛連忙笑著虛扶她坐下,然後自己坐在了她對面。
“把東西放下,你們倆自己出去找地方坐坐,我有事情先跟容總談談。”
房淑儀開口吩咐自己的那兩個徒弟。
容黛並不清楚房淑儀和時玥之間的事情,隻是好奇她為什麼會來木蘭香。
“這是我找人擬好的合同,你先看看。”
“這麼唐突過來找你,也是我打擾了。”
“隻是我那個被逐出師門的師妹這麼多年還不知悔改,一把年紀了還興風作浪。”
“你的木蘭香我看過,作品很優秀。”
房淑儀看著她,哪怕已經是年逾五十多的人了,眉宇之間依舊自帶著一股威嚴。
容黛象徵性地拿起桌子上的合同看了幾眼,不禁怔愣住:“老前輩這意思是……想讓元氏繡藝跟木蘭香合並?”
房淑儀搖頭,目光精銳地看著她:“你這女娃,讓你先看合同,你都沒看完就說話。”
容黛臉色騷紅,連忙低頭認認真真地看著合同。
合同統共也就四頁,看起來並不費事。
第888章 不能答應
“元氏繡藝集合華夏四大繡技為一體,刺繡是華夏的瑰寶,師傅畢生的心願就是把元氏繡藝推廣出來,讓所有人都不要忘記我們老祖宗傳來的東西。”
“隻可惜我沒有這才能,努力了這麼多年,也隻能在一個小地方把元氏繡藝的名聲宣揚出去。”
“倒是還沒有時玥那個叛門的逆徒做得好,我愧對師父。”
“這麼多年我也一直在找辦法,但是我年紀大了,做繡娘這一行需要吃苦耐勞。”
“現在的時代浮躁,許多孩子都吃不下這份苦,我不能違背師傅的吩咐,把好好的刺繡弄得花裡胡哨。”
見她看完合同後,房淑儀才開口,言語之間含著看愧疚和自責,也有濃濃的惋惜和惱火。
“你的繡品我看過,很不錯。”
“你年紀這麼小,就有這樣的繡技,可見你在刺繡的天賦上很高。”
“時玥一直在鬧騰,你這公司也不好過。”
“我就想著,這麼多年我一直死守著元氏繡藝的那點規矩,反倒是讓元氏繡藝給沒落了。”
“我等了這麼多年,總算有人願意站出來敢跟錦繡坊對著幹了。”
容黛沒有插話,安安靜靜地聽著房淑儀說著話。
“我這麼做是想幫你一把,但也有私心。”
“我不能讓元氏繡藝在我這裡毀了,你的木蘭香很好。”
“你看,合同上有哪些你不滿意的,我們可以商討。”
房淑儀說到這裡,她的語氣完全軟和了下來,甚至夾著絲絲求人的口吻,眉宇之間那點威嚴也消失了,滿是滄桑和惆悵。
容黛看著手裡的合同,房淑儀老前輩的意思是想讓木蘭香接納所有元氏繡藝的繡娘。
這一點她當然願意,畢竟木蘭香現在正缺繡娘。
元氏繡藝傳承了這麼多年,繡娘的繡技已經成熟了,而且是四大繡技都有掌握的。
這樣的門派少之又少,幾乎鳳毛麟角。
隻是有一條,還要按照他們元氏繡藝的規矩來執行,這條她恐怕是不能答應的。
公司建立,就是為了盈利賺錢。
公司掙錢了,那就證明他們的產品優秀,受人喜歡,潛移默化之下這文化也就植入了。
但如果還按照元氏繡藝的那一套來執行,她這木蘭香別說登上國際大舞臺了,恐怕連下個月的太陽都見不到了。
房淑儀有私心不假,要對付時玥不假。
但借木蘭香的手去針對錦繡坊,看似他們幫著木蘭香解決了目前繡娘緊缺的情況,可要按照他們的規矩來。
那木蘭香就不是木蘭香了。
容黛淺笑著把合同放下,抬頭神態依舊保持著該有的尊敬:“房老前輩,這個我恐怕不能答應您。”
“為什麼?”
見她一口回絕,房淑儀有點著急。
“是因為我們跟時玥那逆徒有關系?你忌憚我們?”她追問容黛。
容黛笑著搖頭:“不是這個原因,我如果接受了,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老前輩開出的條件很優厚,也很能讓我心動。”
“我也不瞞著您,目前木蘭香的確是繡娘緊缺,所以高定這一塊就沒有辦法完成。”
“可即便是這樣,這一塊我可以暫時放棄。”
“按理說,木蘭香吸收元氏繡藝的繡娘,這是對你我來說都是雙贏的事情。”
“但元氏繡藝的繡娘既然到了木蘭香工作,那就是木蘭香的繡娘,而不是元氏繡藝。”
“不能拿著木蘭香的薪水,保持著元氏繡藝的做派。”
第889章 是一個整體
房淑儀一愣,臉色凝重了起來,她目光看向桌子上的合同,這是她唯一提出來的條件。
“我很感謝房老前輩能夠如此贊賞木蘭香,但木蘭香就是木蘭香,是一個整體。”
“進了木蘭香,那就是木蘭香的人,而不是任何一個派別的。”
容黛見她臉色變化,但該說的話照舊說。
“老前輩您是繡娘,您也清楚繡娘這一行的耗時,為什麼現在的年輕人不敢輕易嘗試?”
“其實歸根結底是因為生活,時代水平在提高,清苦的學藝收入沒辦法保障他們的生活基礎。”
“因此能夠熬成鳳娘的沒有幾個,要麼是死守著的一輩子清苦過日子,要麼就是中途改行了。”
“元氏繡藝的繡品精湛,可弟子卻越來越少,甚至都不能正常盈利,否則的話,我想房前輩您也不會來找我了。”
容黛一邊察言觀色,一邊發表自己的意見。
“我雖然是繡娘,我能體念刺繡的辛苦。但我同時也是木蘭香的總裁,底下這麼多員工指望著公司盈利掙錢,給他們高薪收入,改善生活。”
“我必須要為我的員工考慮,如果房前輩還是堅持這個條件,我想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房淑儀的這個條件她是不會答應的,就算高定這一塊目前還是木蘭香的短板。
那她也不會拿所有人的心血來玩笑,大不了這路就一步一步走就是了。
房淑儀沒想到她的態度會這麼強硬,不僅拒絕得利索,還說出了這麼一通讓她無法反駁的理由。
元氏繡藝這些年收弟子的門檻已經放低了很多,但前來拜師的人依舊寥寥無幾,從去年開始到現在,一個新弟子都沒有招到。
這其中的原因她不是沒有想過,隻是她不敢違背師父的臨終遺言啊!
“其實房前輩,恕我冒昧揣測,也許尊師的想法您誤解了。”
見房淑儀的臉色凝重,容黛繼續說話,但說得很小心。
“這是什麼意思?”房淑儀看著她很迷惑。
容黛淺笑,面帶尊敬著解釋:“晚輩也隻是揣測而已,如果說得不妥,前輩也不必動怒。”
“如果我沒有記錯,剛才前輩說尊師是不想讓刺繡這塊瑰寶沒落對嗎?”
“沒錯。”房淑儀點頭。
“那怎麼才叫沒有沒落呢?”容黛反問她。
這個問題其實一般人都能夠想到,房淑儀隻是固守本心,心中一直有執念,所以最簡單的問題才被她弄得如此復雜。
“按照晚輩的理解,其實就跟貓抓老鼠是一個道理,無論黑貓白貓,隻要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貓。”
“雖然木蘭香和錦繡坊存在競爭,但有一點我不否認,錦繡坊發展這麼多年,的確是成功把華夏刺繡的精美推向了世界的舞臺。”
“雖然我不贊成他們的手段,但這成果卻是大家能夠看得到的。所以錦繡坊才會這樣受歡迎,反而元氏繡藝這麼多年過去,依舊冷冷清清。”
“我沒有嘲笑前輩的意思,隻是覺得既然繡品得到了推廣,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和喜歡,那不就是尊師想要看到的嗎?派別就真的這麼重要?”
容黛一邊解釋一邊反問她。
“如果是單一繡技傳承的門派,這個話我當然不敢說。但是尊師當初為什麼要把四大繡技都融入到元氏繡藝中來?這不就說明了一切嗎?”
第890章 你沒那個面子
容黛說完這番話就沒再繼續說了,這說多了反而就讓人厭惡了。
房淑儀聽完她的話,沉默了很長時間。
“這件事情我需要好好考慮考慮,合同的事情就先這樣。”幾分鍾後房淑儀才開口。
容黛含笑著點頭:“這是應該的,還是很感謝前輩能夠來木蘭香。不知道您找到下榻的酒店沒有?如果沒有,我讓公司的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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