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在酒店一樣,一口氣點了十幾道,非要沐蔓妃做給她吃。
其實沐蔓妃本人是不贊成夜母大晚上吃飯的,這生活習慣必須得改!不過夜母現在的情況有點特殊,隻有慢慢來。
她好說歹說,總算說服夜母將菜量減半,隻做五道和六道菜就夠了。
好在夜家的冰箱裡雞鴨魚肉都有,存貨充足,而且廚師都剔洗幹淨,省了沐蔓妃許多工夫,不然她隻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了。
她做的很認真,該蒸的蒸;該切的切;需要爆炒的就爆炒,要用火焖的就調好火候焖。
不用多久,她已經手腳麻利的將菜做的差不多了。
一盤慄子雞、一盤翡翠蝦仁、一盤茄汁裡脊、一道糖醋排骨,還有一個清蒸鳜魚。
見都是葷菜,她又做了一個鮮蘑菜心,最後又弄了個開胃的涼菜——涼拌脆藕。
幾乎都是家常菜,但她廚藝好,再加上擺盤又精美,賣相十分的好看,當真是香味俱全,令人垂涎三尺!
夜母食指大動,歡呼著扔下平板:“我要去吃飯飯!”
沐蔓妃無柰地笑了笑,幫她把幾道菜和飯都端到與廚房相連的小飯廳,坐下來看她吃飯。
夜母吃的很開心,也吃的很慢,沐蔓妃囑咐她不要燙著。
之後她凝著秀眉思考了一會兒,走到離夜母稍遠的地方去拿出手機打電話。
正在這時,一道颀長的人影走進了小飯廳,不慌不忙的在夜母的旁邊坐下。
沐蔓妃不禁一怔。
是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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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飯廳裡的燈光既溫馨又靜謐,夜明挑眉看她,冷醇的嗓音很淡,他絕美的臉龐在燈光的照射如美玉一般:“你在幹什麼?”
我?
沐蔓妃一手插在圍裙的口袋,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手機,側過頭看向他:“打電話。”
“我知道,我問你跟誰打?”
她有些遲疑。
夜明沒什麼表情地問:“為越纖陌的事?”
沐蔓妃斂下眉眼,若無其事的收了手機,過來也在桌前坐下,她坐在夜母的對面。
夜明掃了一眼桌上,抬眸看她:“能麻煩遞副碗筷給我嗎?”
沐蔓妃又是一怔:“你還沒吃?”
夜明不置可否,懶洋洋地撐著頭看著他媽媽碗裡的菜飯:“這個怎麼弄的?好像很香的樣子。”
“菜飯。”
“我知道是菜飯,但是我看過別人弄的,好像沒你這個香。”
沐蔓妃默默的起身去給他拿了一副碗筷——她今天是用小油菜做的菜飯,而且在小油菜裡面加了一點鹹肉,所以飯和菜蒸出來香氣撲鼻,讓人很有食欲。
不過夜明想吃正好,她原本還擔心做的菜有點多,夜母吃不完會浪費。
夜明接過她拿來的碗筷,說了聲謝謝。
他優雅扶筷,尚未去挾菜,沐蔓妃忽然問道:“你不喝點酒嗎?”
“酒?”夜明不怎麼確定地抬頭看她,長而濃密的睫毛在他眼下投出兩排誘人的陰影。
沐蔓妃眸色微閃:“這些菜都是很好的下酒菜。”
夜明放下筷子,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你喜歡男人喝酒?”
沐蔓妃淡淡一笑:“男人隻要不酗酒,不喝過量,淺酌幾杯沒什麼不好啊。”
夜明盯著她看了半晌,沐蔓妃眼睛都不眨地任他看,突然,夜明收回視線,撫著眉垂首低笑:“那就麻煩給我點酒吧。”
沐蔓妃很盡責地替夜明斟酒,饒是玻璃杯很小,夜明也一口氣喝了六七杯,一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夜母此時嘀咕了一句:“酒鬼。”
夜明停下送往嘴邊的杯子,側眸看著沐蔓妃,眼神清明如子夜的星星:“你想問什麼話就問吧,你這樣灌我酒,我會以為你是不想我吃你做的菜。”
汗,沐蔓妃有點尷尬,放下手裡的酒瓶。
夜明接著指出:“我千杯不醉,你使計之前應該打聽一下我的喜好,要不你換一個計策,興許有用。”
好吧,計策失效,沐蔓妃索性也不拐彎抹角:“唐琳以前有個侍候她的女佣,你知道她現在人在哪裡嗎?”
唐家以前沿襲豪門大家族的作風,不管是嫡系和旁支的小姐身邊都會派一個類似於丫鬟一樣的女僕,幫著照顧小姐。
目前已知鄭芬就是以前侍候陌陌媽媽的那個女佣,但是據網絡版上的《莫邪十七》記載,唐琳殺害陌陌媽媽時,她有個幫手在幫她,那個幫手就是唐家指派給她的佣人。
但是後來那名女佣離開了唐家,當時因為沒有人注意,所以現在沒人知道那名女佣去了哪裡。
沐蔓妃認為如果能夠找出這名女佣來指證唐琳,應該是很好的人證和物證。
畢竟光憑鄭芬的話,而唐琳又拒不認罪,還是不能把唐琳怎麼樣。再說鄭芬這個女人也不可靠,連唐十七都信不過她,越纖陌和沐蔓妃就更不可能去信她了。
夜明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
他給自己挾了一塊涼拌脆藕,垂著眸道:“要查,要點時間,不過我覺得與其大海撈針去找一個不知死活的人,不如盯緊鄭芬,這個女人手裡一定還有令唐琳忌憚的東西,而且就連唐十七都不得不扶她小三上位,她手裡隻怕還有讓唐十七也頭疼的東西。”
嘿!這個信息太重要了!
果然每個人看待事物的方向和點都不同,比如一千個觀眾眼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
沐蔓妃雙眼一亮,她和陌陌都鑽入了死角,隻以為唐琳忌憚鄭芬是因為害怕她胡言亂語說出當年的真相,而唐十七娶了這個女人是因為對她有情。
然而現在通過夜明的話,她忽然茅塞頓開——唐十七娶鄭芬,未必是因為有情,不定是因為有什麼把柄被鄭芬拿捏住了。
想唐十七那種人處處風流,處處留情,男女不拘老少鹹宜,他如果能把一顆心定在一個女人身上,隻怕是天要下紅雨。
從這一點去考慮,事情果然明朗和清晰許多。
而且也能很好的解釋唐琳明明恨不得除鄭芬而後快,最後卻不得不幫助和扶持她上位的事。
仿佛心頭的陰霾被消除,沐蔓妃一臉真誠地看著夜明:“謝謝你,要不是你的提醒,我們可能還要走一些彎路。”
夜明卻並不高興,撇著菲薄的唇,神情更淡地說:“未婚妻女士,到現在為止,你除了灌我酒,還一口飯都沒給我吃。”
沐蔓妃:“呃……”
“又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是想怎樣?”
“呃……”沐蔓妃繼續呃。
……
越啟飛回家的時候,已是深夜11點。
他讓司機直接把車駛進大門,但就在院門剛剛開啟的時候,後面響起了兩道響亮的汽車喇叭聲。
他坐在後座椅上沒動,司機瞟了一眼後視鏡,低聲道:“是陸二公子。”
越啟飛點點頭,他打開車門下車,吩咐司機把車開走。
他手拿著公事包,將雙手背在身後,神情從容地站在院門口,雪亮的路燈下,他看著陸九霄從他的黑色賓利裡跨出來,然後一步一步朝他走過來。
“越總,我們談談,或者讓我見見陌陌。”
陸九霄畢竟是陸九霄,依舊渾身充滿貴氣,線條流暢而筆挺的西裝,襯衫領口挺括利索!樣子卓爾不幾,眼神裡威懾力不減分毫,除了形容有幾分晦澀,眸底多了一分驚痛,他仍然還是那個帥的讓人心悸,清貴疏懶的年輕貴公子。
隻是,到底還是有些不同了。
越啟飛默默地打量了他片刻,很中肯地說:“這其實沒什麼用,陌陌你肯定見不著,不是我不讓你見,是她不想見你。”
陸九霄眸底的驚痛在迅速擴散,他抿緊唇,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院子裡那幛影影綽綽的住宅,隻覺每呼吸一下,心口都是針扎般綿綿密密的痛。
“我先不見她!”他下顎抽緊,低醇清冷的嗓音充滿隱忍:“我有話和越總你談。”
越啟飛波瀾不驚地點了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我知道你想談什麼,但這與你和陌陌之間沒什麼關系,你們的問題與其它的事情無關,也與旁人無關。”
陸九霄沉默了片刻,眼神堅定的低吐:“那也得談!我不能讓她離開我,總得有補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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