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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掩的房門外,杜樺還站在那裡。她惦記著厲振宇吃飯了沒有,現在的情況怎麼樣。她想進去看看,又怕驚擾了兒子,反倒對他的病情不利。心裡著急,就將耳朵貼在門縫上,傾聽著裡面的動靜,想知道他們倆溝通得怎麼了。
一直是夏雪在說話,沒聽到厲振宇的聲音,就在杜樺著急的時候,竟然聽到室內響起異樣的動靜。她悄悄地將虛掩的房門打開一條縫,往裡看了眼,隱約看到那兩人在落地窗前的地毯上激烈纏綿。
杜樺臉上不由露出驚喜,假如兒子還肯跟夏雪歡愛,這是不是說明他的自閉症已經痊愈了呢!
不由輕拍胸口,真得嚇死她了!幸好沒事,假如……假如兒子復發自閉症,她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老天保佑,總算平安無事。
心裡對夏雪再次生出幾分感激,雖說此女家境身世差了點,又是天佑的前女友,匹配振宇高攀了些。但是振宇喜歡她,而夏雪又識趣知分寸,倒也勉強湊合了!最最重要的是,振宇不肯理人的時候,卻偏偏肯理睬她!幸好還有夏雪,不然這種時候誰能靠近厲振宇呢!
正打算離開,卻聽到裡面傳出隱隱的痛苦申吟,似乎是夏雪的哭泣。杜樺邁出的腳步又頓住,不由猜測會不會振宇對夏雪動粗了……知道有這種可能性,但她不想阻攔怕破壞了振宇的興致。
讓振宇痛快淋漓地發泄出來也許就好了!就算夏雪吃點苦頭也算不得什麼。既然做了振宇的女人,就該隨時為他獻身犧牲!
杜樺裝作沒聽見夏雪的痛苦啜泣,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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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結束了!
但厲振宇的心情並沒有好轉多少!他隻穿長褲,赤著結實健美的上身,雙手撐在落地窗的玻璃上,痛苦地闔眸沉思。
身後,夏雪正抱著臂膀在低低地啜泣著。
他知道自己弄傷了她,而她卻一直隱忍著迎合著,哪怕再難過也沒有推開他。可是,結束後他卻無法面對她淤青累累的身體,懊惱得簡直想殺了自己。
明明想對她好,卻這樣粗暴地對待她,讓她痛苦受傷,他真是個混蛋!
冷靜了大約幾分鍾,厲振宇終於做出了決定——去他的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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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要擁有過她,隻要此時她還在他的懷裡,管那麼多做什麼!放下心頭的糾結,厲振宇終於轉過身,大步走回到夏雪的身邊。
夏雪像隻受傷的小獸,見他突然過來,不由緊張地蜷縮起身子。他太粗暴了,她有些吃不消。
“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厲振宇黑眸一黯,彎腰俯身抱起夏雪,大步去了浴室。
*
浸泡在清香四溢的熱水浴缸裡,夏雪一顆心終於安定下來。看著眼前圍著她忙活得團團轉,鞍前馬後地伺候她照顧她的細心男人,她可以確定他是個百分百自理能力正常的男人!
在無人提醒的情況下,他會抱著她進浴室泡鴛鴦浴。他自己放熱水,兌精油,還幫她搓洗頭發。他把她當作一個沒有自理能力的嬰兒般照顧著,而且細心到事無巨細,做得十分周全體貼。
夏雪沒有說話,她知道他的殷勤多半因為他的愧疚。他覺得弄傷了她,就以這種溫柔的照顧來彌補。她不妨保持這種“受傷”的狀態,多給他一點兒表現的彌補時間。
“乖,站起來衝澡了!”厲振宇從浴缸裡撈起夏雪,囑咐道:“沒吃早餐,不能泡久了,容易頭暈!”
“……”還挺細心的!而且知道空腹泡澡久了頭暈!這家伙……明明很清醒嘛!夏雪的一顆心完全落地,不由微微挽起嘴角。
將夏雪完全衝洗幹淨,再拿大浴巾將她全身包裹起來,男子這才重新將她打橫抱起,回到臥室。
夏雪被放回到大床上(他認為受傷的她虛弱到無法坐立),身後墊了靠枕。由於夏雪端來的早餐已經徹底涼了,厲振宇就打電話下去,不一會兒,劉嫂就將熱騰騰的雙份早餐端進了臥室。
“吃飯了!”這次不用夏雪催促,某人很自覺地將早餐端到床頭櫃上,準備和她共享。
夏雪知道厲振宇肯定餓了,但她並沒有急著讓他吃,而是小聲地要求道:“我渾身都疼,拿不起筷子,你可以喂我嗎?”
“可以!”可憐的男人不知是計,立刻殷勤地端起粥碗,用匙子盛了粥喂她。
夏雪嫣然一笑,算是對他的鼓勵。“你先吃!”
女子的笑靨那麼明豔可愛,他有些怔忡,不自覺地就按照她的吩咐自己吃下第一匙粥。然後,就這樣,他一口,她一口,一碗粥被他們倆共同分食。
吃什麼東西,她都讓他先吃一口,她再吃口。這樣既讓他有事情可以做(反復測試他的理解能力和動手能力,再次確定他的精神狀態沒問題),兩人又促進了感情,順便還填飽了肚子。
等到兩人吃飽了,夏雪這才掀開身上的浴巾下床,赤著腳去衣櫥裡找衣服。
她全身不著一絲,坦然在男子灼熱的目光注視下慢慢地換衣服。交付予他,就沒想再保留什麼,她必須讓他知道她對他的信任和依賴。
換了新的連衣裙,打理了頭發,又穿上高跟皮涼鞋,一位的清麗的淑女便俏生生地立於厲振宇的面前。“嗨,帥哥,今天約你出去一起玩,約不約?”
厲振宇凝望著眼前這個活色生香的小尤物,黑眸不由染起溫暖的笑意。他假裝考慮了一會兒,這才爽快地點頭:“約!”
夏雪開心伸出纖手,他默契地與她擊掌,兩人再十指相扣。冰釋前嫌,再度融洽如故。
厲振宇俯首在她的鮮潤菱唇上吻了吻,親昵地佯罵:“小妖精!”
“我是妖精,你著迷了沒有!”夏雪故意俏皮地眨眨清眸。
“早就著迷了!被你迷得不要不要的!”男子幽默地配合道。
“嘎嘎!”夏雪好開心。雨過天晴,屬於他們倆之間的親蜜默契統統又回來了!
兩人擁抱著膩歪著,都不舍得松開彼此。一個劫後餘生,一個復而失得,他們都怕一松手,對方就會消失不見。
見火候差不多了,夏雪便開口問道:“振宇,告訴我,昨天在婚禮晚宴上陸莎莎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男子俊臉上剛剛浮起的笑意頓時僵住,不肯回答。
“不要怕,有我呢!”夏雪知道那是誘他發病的根源,她緊緊地摟抱住他,給他鼓勵和勇氣去面對。“你告訴我,她都說了些什麼!她敢欺負你,我去找她算帳!”
“沒什麼!”男子不肯說實話。他認為那樣太丟臉。再者,如果被她知曉,自己豈不是在她面前再無顏面。
“振宇,不帶這樣的!”夏雪故意沉下俏臉,嘟起嘴兒,撒嬌地嗔道:“我什麼事情都沒有瞞著你,被人欺負了也告訴你,讓你幫我出頭!可現在,你明明被陸莎莎給欺負了,還打落牙齒和血吞,不肯告訴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度了,不太像你的風格啊!”
“……”被陸莎莎欺負?厲振宇眼角抽了抽,怎麼覺得這句話充滿了違和感呢!再想想,她似乎說得也沒錯。當時的他在陸莎莎面前完全處於下風,被動又狼狽,像一隻鎖著鐵鏈子的雄獅,既使暴跳如雷也無法掙斷那根縛束他的鎖鏈(害怕陸莎莎和吳天佑分手,夏雪會再次回到吳天佑的身邊)。又窩火又憋屈,再加上突然發現陸莎莎戴著厲家祖傳的珍貴首飾,頓時失控發飆了。
夏雪看著厲振宇的眼睛,憑著對他的了解,她的心裡似乎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她說我的壞話了!是不是還扯上了吳天佑?”
厲振宇甩開了夏雪的纖手,大步走到窗前,又想抽煙。
“不許抽煙!”夏雪強硬地抗議道:“我討厭煙味!”
於是,他便放棄了抽煙的打算。
看著這個逆來順受的男人,夏雪心裡更加難受。為什麼他情願把委屈憋在心裡都不肯跟她分享呢!答案隻有一個,他的委屈跟她有關!是她讓他感到委屈!
“真要被你給氣死了!”夏雪撲在他的脊背上,攥起粉拳狠狠地擂打他。“什麼事情都憋在心裡,不肯跟我說!你這樣知道我心裡多麼難受嗎?假如我心裡也藏著事兒,跟你打啞謎,還不理睬你也不跟你說話,你會怎樣!你再這樣,我也不理你!我決定了,結婚之前我要搬回張家去住……”
“不許走!”男子霸道地宣布:“沒有我的允許,你敢擅自離開,我就把你……”
他想說,如果她想擅自離開他,他就把她囚禁起來,不讓她離開!可是這樣的話豈不是太傷感情。再說了,如果她的心不在,就算把她的人囚在身邊有何用呢!
夏雪刺探了半天,總算看到他有反應了——原來他最怕她離開。她心裡動了動,試探著問道:“是不是陸莎莎跟你說我會離開你!”
“……”男子再次閉緊嘴巴,拒絕回答。打死他都不會承認,他的神智差點兒崩潰是因為這個原因,堅決不能承認。
盡管厲振宇堅決不肯承認,但夏雪的心裡已經有了模糊的答案。她又好氣又好笑,斥道:“你傻啊!她說的話你也信!她巴不得我們倆分手,她好在一旁拍手看熱鬧呢!你竟然中了她的詭計,怎麼越活智商越倒回去了呢!”
男子不以為然,哼道:“她不會盼著我們分手!”
“為什麼?”夏雪瞪著他,這家伙被陸莎莎洗腦了?
“……”仍然拒絕回答,在他看來,那個答案是他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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