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此事,夏婉貞臉上那絲笑容頓時僵住!半天,她悲傷地哭道:“小雪,媽媽簡直活不下去了!”
“到底怎麼了!”夏雪著急地道:“你跟我說!”
夏婉貞一手掩面,哀哀欲絕。“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期盼著你們姐弟三人平平安安,順順利利。沒想到……晴天霹靂,你弟弟竟然患上了急性尿毒症,媽媽一時間接受不了,就……就情緒失控,在路上出了車禍險些喪命!”
夏雪呆了呆,陸軍患上了尿毒症!“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軍軍這些天身體不適,住院治療,今天早晨五點鍾剛剛確診的!媽媽接受不了,在去醫院的路上……”夏婉貞掙扎著爬起身,拉著夏雪哭道:“小雪,你說媽媽該怎麼辦?”
夏雪想了想,說:“這話你該去問醫生啊!”
不是夏雪無情,而是說得實話,她真得不知道該怎麼辦。
“醫生說他需要換腎……所有直系家屬都要驗血配型……小雪,他是你的弟弟,你也不能袖手旁觀啊!我們都去驗血好不好?這麼多人,總有一個能配型成功的!”夏婉貞凝望著夏雪的眼睛,懇求道:“好嗎?”
驗血?換腎?夏雪怔了怔,她實在沒有心理準備。
看著夏雪怔怔地不說話,夏婉貞以為她跟陸莎莎一樣懼怕捐腎,不由急了。“你和軍軍是一母同胞,這種時候不能見死不救啊!我說過,我們一家人都驗血,誰的血型符合就讓誰捐!小雪,求求你了!如果我們袖手旁觀的話,你弟弟會死的!”
一家人?她弟弟?面對這前所未有過的詞匯,夏雪卻是一直地沉默。有什麼熟悉而陌生的東西從心底苒苒飄浮升起,那是陳年積蓄的冰寒,被傷過騙過無數次之後的冷漠,再次慢慢地冰封住夏雪那顆剛剛融化的開始熱乎起來的心。
見夏雪遲遲不開口回答,夏婉貞知道事情恐怕沒有想象中那麼順利。可是,夏雪接下來說出口的話仍然讓她為之氣結。
“這就是你昨天送我生日禮物的原因吧!”夏雪的語氣很平靜,卻透著沉寂千年的冷意,她的清眸完全不帶絲毫的感情。“媽,你果然一點兒都沒有變!”
“……”夏婉貞好像被人掐住了脖子,硬是沒有一句話的反駁。她的女兒是如此的冰雪聰明,隻需片刻就搞清楚了狀況。不愧是她的女兒,卻又令她懊惱不已。精心編排的戲,剛開幕就被揭穿了,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將這出戲繼續演下去。
“陸軍應該不是今天早晨確診的尿毒症!難為你承受這麼大的打擊還要在我面前強顏歡笑送我生日禮物……”夏雪都說不下去了!以往那麼多年,夏婉貞都沒有在她生日當天親自送過她生日禮物,而恰逢陸軍患了尿毒症之後,她怎麼可能有心情專門跑來給自己慶賀生日呢?她做這一切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了哄勸她驗血,答應為陸軍捐腎。
心口好疼,那種深沉的鈍痛好像無聲的悶棍幾乎將夏雪當場擊倒。但她仍然端坐在那裡,連姿式都沒有改變半分。感謝這些年來接連不斷承受的各種打擊和無情,早就將她煅煉得刀槍不入,修成了金鋼不壞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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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是這樣的,夏婉貞不會改變也不可能改變!可笑她還心存幻想,妄想著與她修復破裂的母女情份。昨晚,她還向厲振宇提出認夏婉貞做幹媽,而厲振宇提醒她的那些話還讓她有些不開心。現在想想,自己真是愚蠢!明明知道,那個肯配合陸莎莎演戲陷害自己的夏婉貞不會對自己有多少母女情份,但她就是自欺欺人,仍然願意相信媽媽沉睡的母愛蘇醒了,她是真心想跟自己重續母女之情。
原來,在她的眼裡,她隻是活的備用移植器官……她要她割腎捐給她的兒子!
如此無情!如此無情!如此無情!
“小雪,”夏婉貞顫抖的聲音再次響起,哽咽難休:“媽媽真得好為難!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啊!你和軍軍,無論誰有不測,我都同樣的痛心!假如今天換作你……如果你遇到軍軍的情況,媽媽一定也會主動驗血捐腎的!真的!你相信媽媽!”
夏雪盯著夏婉貞,她的清眸慢慢地盈起一層淚霧,卻倔犟地沒有讓那片潮湿凝結。“我相信……我一直相信你……可是……你一直在欺騙我利用我欺負我!”
這跟四年前沒有任何不同!先是好話相求,接下來該是兇相畢露了,唯一的目就是迫她乖乖就範!夏雪的一顆心早就被傷得千瘡百孔,反復受傷再反復愈合結痂,早就形成一層厚厚的繭。現在沒有什麼利器能夠再輕易地刺穿那層厚繭,她似乎已經百毒不侵。
“你……你這麼狠心嗎?”夏婉貞失聲叫起來,她緊抓著夏雪的手,指甲都掐進了她的皮肉裡。“陸軍他是你的弟弟啊!難道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你的弟弟喪命……”
“他不是我弟弟!”夏雪打斷了夏婉貞的話,手背已經被掐破了,她疼得直吸氣,但並沒有推開夏婉貞。這是她最後一次讓她拉她的手,最後一次。“他也從沒有承認過我這個姐姐!”
夏婉貞神經質地咬牙,嘶聲道:“陸軍年輕氣盛,就算他冒犯過你,但你到底比他年長幾歲,難道就不能原諒他嗎?什麼大不了仇怨,你要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我不是救世主!”夏雪坦然迎視著夏婉貞的目光,一字一字地告訴她:“這個世界上每天都有人死去,我就算是千手觀音都救不過來!更何況,我隻是個凡人!請你不要把陸軍的生死綁在我的身上,我管不了他的生,同樣也管不了他的死!我不欠他什麼!包括我的腎!”
“啪!”夏婉貞反手一記耳光重重地打在夏雪的臉上,失望地怒喊:“沒良心的東西!狼心狗肺!我白養了你……當初我為什麼要生下你!生下你我為什麼不掐死你!你這個沒人性的畜生!冷血的禽獸!你就這麼狠心地看著你弟弟去死,你在心裡幸災樂禍是吧!你巴不得我的一雙兒女都死掉,你就趁心如意了!我知道,你一直嫉妒他們,所以你不肯救軍軍……”
臉頰火燙燙的疼,夏雪卻一動不動。她沉靜地看著眼前這個歇斯底理的女人,清眸沒有任何的忿意,卻浮起一絲幽幽的哀傷。一切都是老套路!先軟後硬,如果她不按照她的要求去做,就好像自己十惡不赦該以死謝罪似的。
她的生養之恩,早在四年前,她已經以自己一生的幸福為代價還給了她!現在的她,早已不欠她什麼了!
夏雪終於決定結束這一幕鬧劇,她最後看了夏婉貞一眼,什麼話都沒有反駁,慢慢站起身,然後轉身準備離去。
“不要走!”見夏雪準備離開,夏婉貞瘋了一般地撲上去。她緊緊地拉住她,好像生怕一松手她就飛走了。她趴在她的脊背上放聲悲慟:“小雪,你不能這麼無情啊!軍軍他是你的弟弟,你們都是媽媽的親骨肉!求求你救救他吧!求求你了!割一隻腎不會死的!可是你不救他,他就死了呀!這輩子,你都會良心不安……”
夏雪打斷她,冷冷地道:“他又不是我害死的,我為什麼良心不安!”
“你不救他,害得他死,難道你能安心嗎?別忘了,他是你弟弟!無論你承認不承認……”
聽著夏婉貞在自己耳邊聲嘶氣竭的聒噪,夏雪非但沒有一絲的感動,相反還覺得有點兒可笑。曾經,她多麼渴望她能承認自己的身份,她卻避之唯恐不及,生怕她這個私生子汙髒了她的一雙金童玉女。現在,為了讓她同意割腎救她的兒子,她卻在這裡反復地提醒她,那個名叫陸軍的男孩是她的弟弟!
“小雪啊!你不能這麼鐵石心腸!如果你不答應,軍軍就死定了!”夏婉貞發泄完了怒火,又放聲大哭。她抱著夏雪,緩緩地跪下。“媽媽跪下求你了!小雪,求求你了!救救他吧!隻有你能救他了!媽媽去驗過血了,配不上啊!如果我的腎能救他,我不會舍得讓你們姊妹受到任何的傷害……”
“陸思源呢?”夏雪冷冷地提醒道:“他是陸軍的親生父親,也驗過血型嗎?”
“……”夏婉貞的哭聲戛然而止,半晌,才哽咽道:“他……他也不合適!”
“那就沒辦法了!”夏雪明白無誤地告訴她:“我幫不了你!”
說罷,不等夏婉貞再發作,夏雪掙脫了她攥住她的手,頭也不回地離開了病房。直到走出很遠,她仍能聽到夏婉貞的怒斥哭罵聲。她用手捂住耳朵,逃也般地離開了。
*
由於去醫院,夏雪回到公司的時候無疑已經遲到。心慌意亂的,都找不到泊車的入口,好在車子有自動駕駛功能,夏雪把這些任務都交給它了!
厲振宇對她的了解似乎深入骨髓,知道各種可能發生的狀況,全部防患於未然,幫她提前解決到了!
泊好車子,夏雪急匆匆地趕往辦公室。
做好了挨批的準備,但是走進去之後卻沒有聽到預料中的訓斥,夏雪自覺地說了句:“不好意思,我遲到了!”
裴美萱臉色有點兒古怪,隻是看了夏雪一眼,什麼話都沒說就趕緊低下頭,似乎有什麼心虛的事情。
沒有人議論昨天傍晚在地下停車場發生的一幕,沒想到裴美萱還真是守口如瓶,這好像不太像她平時的風格。
過了一會兒,有人走過來,傳喚道:“裴美萱,你到人力部一趟!”
一直低調做事生怕引起旁人注意的裴美萱渾身一震,大難臨頭一般,將求救的目光射向夏雪,而夏雪完全是一頭霧水。見夏雪並沒有要搭救的意思,她恨恨地瞪她一眼,這才站起身,踩著高跟鞋不情不願地去了人力部!
幾位文秘竊竊私語著,互相問道:
“看裴姐的樣子好像出事了!”
“是啊!不知道她惹下了什麼禍!”
“叫她去人力部是不是要開除她啊!”
“不知道,也許是下調基層吧!”
“哎呀,真倒霉!”
夏雪怔了怔,終於意識到裴美萱可能因為昨天下午在地下停車場的偷窺惹惱了厲振宇,所以……孫秋桐遭遇的一切可能要在裴美萱的身上重演,心裡頓時有些不安起來。裴美萱雖然刻薄了些,但終歸沒有大錯,如果因她而丟了這份工作,似乎有點兒太過了。
略微思忖之後,夏雪低頭給厲振宇發了條短信:“你該不會想開除裴美萱吧!”
很快,他就回復過來:“沒開除,隻是下放基層,離開這幢辦公大廈!”
裴美萱喜歡八卦,還盯上了夏雪,這的確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厲振宇解決麻煩事從來講究效率,將裴美萱下放基層,似乎是釜底抽薪的最佳方法。
“暴君。”夏雪回復兩個字。
“哈,寶貝,你真聰明!在公司裡,我的外號就叫暴君!”
“……”
*
裴美萱被叫去人力部沒多久,又有人過來點夏雪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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