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2024-11-11 15:13:053424

  搶救室的燈亮起,江淮冷靜給江念打電話,但是沒人接。


  “現在立刻去找,華名苑,許辛夷工作室,立刻把江念找過來。”


  江淮身邊的助理保鏢聽後急忙離開。


  易揚想起今天許辛夷參加電視節的事,“等等,我打個電話。”


  隨後他撥通許辛夷的電話,沒人接。


  掛斷電話後撥通安雅的號碼,等了一會後安雅接聽了電話。


  “喂,請問哪位?”


  “我,易揚。”


  “易揚?你找……”


  “我找辛夷,江念在那嗎?”


  “在。”


  “手機給辛夷。”


  安雅將手機遞給許辛夷。


  “誰啊?”


  “你老公,找你應該有急事。”


  許辛夷放下沉重的獎杯,“喂,老公,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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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念在嗎?”


  “……在。”


  “你立刻帶他到第一醫院來,江先生病危。”


  許辛夷一怔,斂去臉上所有笑容,“我知道了。”


  醫院裡,搶救室的燈亮了幾乎一小時,終於熄滅,醫生嘆氣從搶救室出來。


  “醫生,怎麼樣了?”


  醫生搖頭,“江先生已經醒了,雖然我們暫時恢復了江先生的心跳,但以江先生目前的狀況來說……”


  江淮不聽他說廢話,推門闖進搶救室。


  搶救室裡江城臉上罩著呼吸罩,病床邊上的心率監護儀盡職滴聲提醒著。


  兩小時前在會議室談判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兩小時後竟行將就木,大限將至。


  江城緩緩睜眼,費力將面上的呼吸罩拿開,眼底一片死寂。


  “他呢?”


  江淮咬牙,“在路上,馬上就來了。”


  “我……我等不了了,你給他……給他打電話。”


  “好。”


  江淮撥通江念的手機,兩聲後被接聽,放在江城的耳邊。


  整個房間除了心率監護儀的聲音外,就隻聽得見江城急促的呼吸聲。


  “念念……是爸爸,在聽嗎?”


  電話那頭沒有聲音。


  “爸爸今天有點累,有些話想和你說,你認真聽爸爸說,好不好?”江城呼吸漸弱,仍然自顧自說道:“爸爸做了很多錯事,我知道你不願意原諒我,但是……還記得你小時候在爸爸身上騎大馬嗎?爸爸給你做的玩具,還有……還有爸爸給你做的生日蛋糕,你要記得爸爸的好,忘了爸爸的壞,好不好……”


  “念念,爸爸……對不起你,你才十八,爸爸就不能照顧你了,以後你聽你哥的話,家裡……家裡沒有了爸爸,你搬回來……搬回來住,房間給你留著,沒有封。”


  電話裡依然沒有回音。


  但江城知道,自己時間不多了。


  他艱難讓江淮放下手機,叮囑他說:“江淮,記住,與易氏的合作,不要斷,兩家聯手……江氏才能……才能……”


  江淮沉聲道:“我明白。”


  江城喘息困難,抬手緊抓著江淮的手,一字一句艱難吐露,“還有,你要……照顧好你弟弟,要給他做個表率,不要帶壞了他,這輩子不能像我……一樣,記住了嗎?”


  江淮沉重回以四個字,“我記住了。”


  “記住……記住就……”一個好字還在嘴邊,未能發出最後的聲音。


  江城眼角皺紋滑下一滴清淚,瞳眸漸漸渙散,虛無的空中,他似乎看到了一個美麗溫柔的女人來接他。


  他朝女人伸出手。


  緊抓著江淮的手無力垂下。


  滴——


  心率監護儀在這空寂的搶救室內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江念在電話裡問他,“他死了嗎?”


  “嗯,死了。你想和他說句話嗎?”


  回應他的,是良久的沉默。


  江淮失魂落魄地站在床邊,手機依然放在耳邊,耐心聽著。


  “不想,我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和他說一句話。”


  “沒關系,他已經死了。”江淮緩緩將床單蓋上了江城的頭頂,眼眶深紅,發出一聲錐心刺骨的哽咽聲,“江念,我們沒有爸爸了。”


  作者有話要說:  從江念沒死,導致的關鍵人物性格OOC


第77章


  江念保持著這個動作已經很久了。


  手機貼在耳邊,後背挺直,一言不發看著車窗外,也不知道手機裡是否還在通話,更不知道他現在在想些什麼。


  車裡的幾人保持著絕對的安靜。


  據說這座大橋堵了近一小時,但前往醫院最快的路是過了這座橋,前方也不知道發生了怎樣的事故,人命關天,許辛夷實在按捺不住,拉開車門對江念說:“前面堵車估計還得一會,你們在這等,我陪江念走過這段橋。”


  接過助理遞過來的口罩和帽子,許辛夷拉著江念下車。


  “你別急,大橋這經常堵車,咱們過了橋就就打車過去,很快就到了。”


  許辛夷健步如飛,拖著江念往前走。


  江念步子卻不大,甚至在走到江邊時站定在原地。


  “怎麼了?”


  江念緩緩將貼在耳邊的手機放下,“不用去了,他已經死了。”


  許辛夷欲言又止。


  她不知道在江念身上曾經發生過什麼,才能讓他在自己親生父親死後淡漠地說出這麼一個‘死’字。


  沒有悸動,也看不出傷心。


  更有種與他無關的表情,冷漠得很。


  雖然如此,許辛夷沒有輕易說什麼,人與人的悲歡無法相通,更何況她不知道在江念身上發生過什麼,沒有資格說這些。


  “不去看最後一眼嗎?”


  “人都死了,現在看和以後看,有什麼區別。”


  大橋兩側燈光璀璨,車流的燈光停滯不前,天色沉悶,依稀可見無數的烏雲層層疊疊,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沿著大橋入口處的旋轉石梯往下,許辛夷實在擔心江念現在的情緒,跟著他下去。


  站在江邊江念看著許辛夷,“好巧,你還記得這裡嗎?”


  許辛夷眉心微蹙。


  “我媽媽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很愛他,愛到心裡眼裡都隻有他一個人,可是後來有一天,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把我和媽媽趕了出去,他說我不是他的兒子,和我,和媽媽斷絕了所有關系。”


  “我媽什麼都不會,什麼都沒有,一個行李箱和我,是她離開家時帶的所有的東西。她努力學著工作養活我,每天晚上都去公司或者去家裡找他,可是每次連他的面都沒見到,好幾次還被人羞辱,一年多就因為惦記著他病死了。”


  “我賣了家裡所有能賣的東西替我媽辦了後事,如果那天晚上沒遇到你,你沒給我買那個餅,我可能就那樣餓死了。”


  “所以我不會原諒他,就算他死了,我也不會原諒他。”


  許辛夷沉默看著他。


  當初她和易揚結婚不久,第一次回老宅見易老先生,回來的路上易揚臨時有事不能回一品蘭亭,被易揚趕下車,她憋著氣在江邊散步,恰好遇到了江念,一時心軟,不僅給他買了餅,把身上所有的現金都給了他。


  原來給江念買的那個餅救了他。


  橋上車流緩緩湧動,前方道路似乎通暢開始行駛。


  江念看著許辛夷,說:“許辛夷,為了愛情奮不顧身,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


  擁堵的大橋很快暢通無阻,半小時不到,江念和許辛夷就到了醫院。


  醫院裡易揚和公司高層都守在那,無論如何,今天江城是在易氏談合作時意外身亡,於情於理,他都責無旁貸。


  “怎麼樣了?”許辛夷快步走到易揚身邊,詢問他。


  易揚握著她冰涼的手,無聲搖頭。


  急救室裡江淮進去至今依然還沒出來。


  死者為大,醫生也不好進去打擾。


  江氏那邊的助理見著江念,眼前一亮,焦灼快步走到江念面前,“江先生在急救室等您。”


  江念面無表情看著急救室的門,冷漠到讓人懷疑這個人和急救室裡那位死去的人真的是父子關系。


  他緩步走進急救室裡,放眼望去,牆是白的,床單是白的,好像什麼都是白的。


  病床上的人被單蓋過頭頂,垂在被單外蒼老的手上戴著一串佛珠,無名指上戴著一枚戒指。


  江淮站在病床不遠處,聽到腳步聲沒有回頭。


  “這幾年你不在,他真的改了很多,說起來你可能不信,兩年前他開始信佛,經常教育我做人做事留一線,不能太過,你的房間他也收拾出來了,一直等著你能回去住。”


  江淮嘆了口氣,“你應該還記得兩年前他去接的時候一根白頭發都沒有,你看現在,說他七十歲都有人信。”


  “走之前最牽掛的人也是你,他叮囑我,讓我給你做個表率,不要帶壞了你,他現在已經死了,還是不能原諒他嗎?”


  “你還記得小時候,他工作忙,卻總是答應會陪你玩,可每次都因為工作忙而失約,怕你生氣不理他,趴在地上讓你騎大馬逗你開心……”


  江念冷靜說:“因為我是他兒子,當我不是他兒子的時候,我什麼都不是。”


  “你想看看他嗎?”


  江念沒搖頭,也沒點頭,視線從病床上往下看著腳尖。


  “我會一輩子都記得你當初把我趕出來的那天,也會永遠記得,媽病得快死的時候我去求你,你罵我是野種的時候……”江念突然收聲,飛快擦了一下眼睛。


  “算了。”


  “爸,我原諒你了。”


  一股不知從哪來的風在他耳邊掠過,仿佛很多年前他還小的時候,父親在他耳邊吹過的一口風。


  ————


  當天江城的遺體就被運出了醫院,許辛夷和易揚回到老宅,已經是凌晨深夜,兩個人都精疲力盡。


  但這件事非同小可,易老先生一早知道後等著易揚回來向他匯報具體情況。


  聽完整個過程老先生嘆了口氣,雖然兩家不沾親帶故,但也是故交,看著江城長大,白發人送黑發人,對易老先生而言,依然不勝唏噓。


  “江城的事我知道了,過兩天喪禮,我去送送他。”老先生拄著手杖起身,“今天先這樣吧,你們也累了,早點休息。”


  易夫人也跟著起身,扶著老先生上樓休息。


  許辛夷和易揚杵在原地,目送著老先生上樓後這才回房休息。


  許辛夷對江城,除了在工作室的那一面之緣外,再也沒有過任何的交流,但即使如此,在生死面前,依然感到無盡的惋惜和迷茫。


  “在想什麼?”


  許辛夷搖頭,“沒想什麼。”說完,她又問道:“你知道江念和他媽的事嗎?”


  “你問這事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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