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喜從朝中回到吏部時,侍郎、郎中、員外郎、各司主事都圍了過來。
“大人,這可如何是好?”吏部侍郎滿面愁容,“科舉這般重要的事情,聖上卻交給了禮部,這是對我吏部不滿啊!”
“莫急莫急。”紀明喜寬慰幾句,在主位坐下。
下人都知道他的習慣,很快就端上了茶盞。他喝了一口,道:“你們莫自己嚇自己,這說起來難道不是好事一樁嗎?”
眾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他們確實沒看出來這是好事。他們吏部的職權,都被劃走了啊!聖上都不待見他們了啊!
紀明喜又喝了口茶:“你們前幾月,不是還和我說太忙了嗎?這下我們吏部差事應該剛剛好,日後也定能按時回家用膳了。且聖上並未降我們俸祿,何樂而不為?”
好像,確實,有幾分道理?
眾位大人繼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朝紀明喜作揖:“謝大人提點。”
紀明喜和善的笑了笑:“這幾日你們把科舉的事務都理一理,然後轉交給禮部。今日天氣好,下午就不用過來了,在家歇著罷。”
眾位大人聞言,喜滋滋地走了。
吏部掌管百官任免、升降、勳賞,受百官敬重,可謂是六部之首。
在吏部任職的官員,按理應鬥志昂揚,以前也確實是這樣。
隻是,從紀明喜當了尚書後,這幾年,吏部氛圍變了很多。
該幹的事情都有在好好做,但是少了很多官僚氣,留下的這些大人,也都很安於現狀。
他們也知道,官位想再往上走,不是那麼容易的事。要麼有極為出色的才能,這樣的人,在紀明喜手下待不了多久就跳到其他部去了。要麼身後有人,這樣的人,也不會來他們吏部。
Advertisement
所以長久留在吏部的大人,隻想安安心心做事拿俸祿,等年紀大了,便回家安享晚年。
他們最近如此擔憂,也是怕吏部有大變動,頭頂上烏紗帽不保。可見尚書大人如此淡然,看著還挺開心,他們便放心了。
且事情少了好多,突然間就有很多空餘時間看書逗鳥喝茶了呢。
美哉美哉。
未時,紀雲汐午睡醒來,剛到書房中擬定賓客名單,紀明喜便回了紀府。
今日一早,紀明雙和吳惟安都到翰林院報道去了。
紀明雙身為狀元,從今日起便是從六品的翰林院修撰,吳惟安身為探花,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編修。
而紀明焱,跑大理寺跟著查案去了。
紀雲汐訝異:“兄長今日怎麼這個點就回了?”
紀明喜嘴角不自覺帶上點笑意,他在一旁坐下,接過寶福遞上來的茶盞,長舒一口氣:“現下事情不多,我便早些回來。”
殿試一事不用吏部管,吏部目前隻需要給過了殿試的這些進士安排職位。
但歷年來,怎麼安排,如何安排,其實都有一套流程。跟著流程安排便可,萬變不離其宗,簡單得很。
紀雲汐點點頭,問道:“兄長,可是發生了什麼好事?”
紀明喜喝了口茶,把今日早朝的事情和三妹說了。
紀雲汐揚了揚眉。
據書中劇情,科舉由吏部到禮部,還是男主登帝第一年做出的革新。
沒想著,現下提前了這麼多。
不過也正常,按照原先的劇情,此次科舉害的是她大哥。現在大哥安然無恙,吏部依舊在大哥手上,五皇子一黨自然要想辦法拿走一部分職權。
隻是——
紀雲汐偏頭,看著她大哥愉悅的模樣,心想那禮部要知道她大哥的想法,怕是會被氣瘋。
畢竟,禮部的官員們,俸祿沒漲,活多了啊。
而且科舉這事,還不好辦。
辦好了,是應該的。但凡出現點問題,腦袋就很危險。
-
第二日午後,吳惟安以準備婚事為緣由,向翰林院告了半天假。
紀雲汐的馬車直接開到了宮門口等他。
吳惟安掀簾而上,將手中的布包往旁邊一放,坐在紀雲汐對面,說的第一句話便是:“我真沒想到,翰林院修撰俸祿這麼低!”
婚事要準備的東西很多,紀雲汐拿著筆寫字,聞言頭也沒抬,隨口接了一句:“多少?”
吳惟安給自己倒了杯茶:“年俸祿45兩銀,祿米45斛。”
那幾日冬日圍獵,他陪紀明焱的日薪,都比這多得多!
翰林院一向是清水衙門,紀雲汐倒也沒有很意外。
她將擬好的賓客名單遞過去:“你看看,漏了的你自己加,加完後給寶福,寶福會讓人一家一家送婚帖。”
第58節
吳惟安打開看了一眼便闔上:“沒問題,就這樣罷。”
紀雲汐:“??”
她很是無語:“你這就看完了?”
吳惟安看著她,情深意切:“其實不用看,我信你,都聽你的。”
紀雲汐嘴角抽了抽:“我就隻寫了你家中幾人,你的其他好友”
吳惟安打斷他:“哦,我沒有朋友。”
紀雲汐抿了抿唇:“行吧。”
吳惟安將茶一口喝盡,感慨道:“翰林院的茶,太差,都沒什麼味。”
紀雲汐看了他一眼:“哦。”
吳惟安暗示道:“還是雲娘你這的茶好,喝完人就精神了。”
紀雲汐就是不接他的話:“嗯。”
吳惟安嘆了口氣,又給自己倒了杯茶。
他如玉的指節握著上好的瓷杯,輕輕晃了晃茶水,忽而垂眸道:“有人在打聽我。”
紀雲汐抬頭:“誰?”
吳惟安搖搖頭:“背後是誰我暫時不知。”他看向她,“但我想,你說不定能猜到。”
紀雲汐迎著他的目光,睫毛輕輕顫了顫。
她低下頭,將手下的筆墨紙砚慢慢收好。
紀雲汐確實知道是誰,她也沒瞞他:“應該是五皇子。”
“哦?”吳惟安輕輕抿了口茶水。
這五皇子,他知道。
五皇子是死去的珍妃所出,珍妃出自平民。據說是當今聖上還是皇子時,外出遊歷帶回來的。
隻是聖上繼位沒多久,五皇子六歲時,珍妃便香消玉損了。
而這五皇子,背後無母家撐腰,似乎也不受皇帝喜愛,一向不受重視。
‘不受重視’四個字,往往能隱藏很多事情。
他吳惟安也不受吳家重視啊,所以當初知道這事時,吳惟安便覺得,這五皇子說不定和他是一路人。
畢竟無母家撐腰,還能在後宮之中平平安安長大的皇子,想想也不會簡單到哪裡去。
紀雲汐看著吳惟安。
對方的神情頗為高深莫測,似乎是對這五皇子並不陌生,還有幾分很奇怪的情緒在。
紀雲汐垂下眼睫,拿起茶盞抿了口,問:“怎麼?”
“沒什麼。”吳惟安輕笑,“隻是來上京城前,我心中大概有數。這五皇子,我還蠻看好的。”
紀雲汐懂他的言外之意:“你本意想投靠他?”
吳惟安沒說是也沒說不是:“本意隻是想親自來上京城了解了解,再做打算。可我才到上京城沒幾日,你不就找上門來了麼?”
現下,他已經被牢牢綁上了紀家的船,也就是太子一黨的人了。
那五皇子,注定隻能是死敵。
紀雲汐提醒他:“五皇子不簡單,他既已查你,定然是對你生疑。你可有對策?”
吳惟安看向紀雲汐,一臉凝重:“說實話,有些難。這事可能需要雲娘你幫一把。”
紀雲汐蹙眉:“說。”
吳惟安:“我剛入翰林院,到處都需要打點,但我手頭緊。”
紀雲汐:“……”
紀雲汐閉了閉眼。
她剛剛是真的以為吳惟安有困難,也是真的想出分力。
結果,他其實隻是想向她要錢??
紀雲汐並不小氣,相反,作為主顧,她十分大方。
如果吳惟安正常點,別整天在她面前瞎演,她給他幾萬兩也沒什麼。畢竟大家日後就是一家人。
可現下,反正紀雲汐就不想給他太多。甚至還有點不想給。
她臉色很冷,語氣更冷:“這樣,你列個單子,要給誰打點,打點什麼,大概需要多少銀錢。列好後給我,我再把錢給你。”
吳惟安:“??”
他一臉受傷加不可思議:“你我之間,需要這樣?”
紀雲汐不留情面:“需要,親兄弟都要明算賬。夫妻也是。”
吳惟安看著自己的未婚妻子,嘆了口氣,又嘆了口氣。
可他能怎麼辦呢?
他不能怎麼辦。
他沒錢,沒錢就是原罪。
最終,吳惟安隻能拿過剛剛紀雲汐用過的筆墨紙砚,開始一項一項仔仔細細列單子。
馬車在宣仁坊停下時,吳惟安也寫完了,他核對了一遍,沒問題後交給了紀雲汐。
紀雲汐拿過,一目十行掃了幾眼,下車時交代寶福,讓寶福拿三百兩白銀給吳惟安。
寶福很看不慣這未來姑爺,因為這姑爺一臉窮酸樣,連小姐的鏡子都拿。
但小姐喜歡,她也沒辦法。所以她還是掏了三百兩白銀給了吳惟安,隻是沒有什麼好臉色,下巴抬得老高,白眼翻得老白。
吳惟安絲毫不介意,從善如流收了三百兩,帶著紀雲汐看新宅院去了。
圓臉管事挑挑揀揀,最終留下了三處。
三處都離紀府挺近,均在一公裡以內。
紀家就在宣仁坊,宣仁坊離宮城不遠,附近住的也大多都是達官顯貴,故而價錢並不便宜。
且大多數時候,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買到。
畢竟這可是宣仁坊的宅子,宅子的主人,大多都不缺錢,就算空著也不一定會賣。
而且主人賣宅子,還要看買的是誰。
圓臉管事之所以能挑出三處,還是宅子的主人看在紀家的份上才賣的。
三處宅院,離紀府的距離由遠及近,價錢也一步步攀升。
第一處宅子,離紀府剛好一公裡左右,要價六千兩黃金。宅子挺大,裡頭也有兩處院子,但一處佔了大半面積,另外一處就顯得有些小了。
吳惟安想要兩處院子差不多大,或者能有改造空間的。所以他沒看上這一處。
紀雲汐自然也沒看上。
第二處宅子,離紀府在一裡到二裡之間,要價七千兩黃金。宅子和第一處差不多大,有三處院子,每處院子攤下來便顯得小了些,而且光線不是很好,布局也讓人覺得不舒服。
吳惟安依舊不太滿意,這家還不如第一家呢。
紀雲汐自然還是沒看上。
第三處宅子,離紀府很近,就在前後街。從紀府的後院出來,往左走個十幾步,便是宅子的正門。
紀雲汐一行人跟著宅子主人派來的管事走進去。
一進去,吳惟安就有些滿意。
因為這宅子確實不錯,這布局一進去,便讓人覺得心裡頭舒服。
而且剛好滿足吳惟安的需求,兩處院子,每處院子差不多大。兩處院子之間,還是由人造小湖泊隔開的,湖泊中央是一個賞荷亭。
雖宅子現下空蕩蕩的,顯得有幾分荒涼,雜草叢生。
可若是好好打理,日後亭臺樓閣,假山水榭,花團錦簇,定然很是不錯。
吳惟安非常心儀,他問對方:“這宅子賣多少?”
那位老人家道:“回公子,一萬零二千兩黃金。”
吳惟安蹙眉:“有些貴了。”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