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不信,往吳惟安腰間一看,納悶道:“你的錢袋子呢!”
吳惟安:“夫人那裡。”
秦老深深地朝他看了眼:“你居然肯把你的錢袋子,和你那萬指柔給三姑娘?”
吳惟安身形微微一頓,皺眉:“與你何幹?反正這花滿客棧兩日的飯錢,都不止二兩。你住過之後,此事便揭過,日後別再提。”
“知道了知道了,這麼小氣的男人,居然還能娶到有錢媳婦。”秦老暗自嘀咕,直到對方警告的視線掃過來,他才咳了幾聲,恢復正經,“說到你夫人,我今日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道喜的。”
邊說著,秦老邊從掏出了兩壺酒:“喏,上好的梅子酒,喝點?”
吳惟安瞥了眼:“何喜?”
秦老拿了兩個空杯,將酒滿上:“解毒之喜。”
他看著杯裡的酒液,雙眸微微暗了暗,一時之間百感交集。
一轉眼就這麼多年過去了,當年的小娃娃都已經長大娶了妻。蠱毒,也終於找到了解法。
不容易啊。
他們不容易,旁邊這撐起了多少重擔,但實際算來不過十幾的吳惟安,更不容易。
常人都難以忍受的蠱毒,他卻風輕雲淡地忍了這麼多年。
秦老拿起酒一飲而盡。
吳惟安也沒說什麼,兀自喝著酒。
兩人一杯接一杯。
Advertisement
忽而,秦老不知想起什麼,湊到吳惟安面前,神秘兮兮道:“待你解了蠱毒,我是不是就可以抱小娃娃了?”
吳惟安拿著酒盞的手一頓,一腳踢遠秦老的椅子:“老東西,沒個正型。”
秦老抱著酒杯,兀自嘀咕:“嘿嘿,三年抱倆。”
秦老臉紅彤彤的,他倒在桌上,嘴角帶笑,自言自語道:“這樣,我也算對得起你娘了。”
吳惟安怔了下。
他低垂下眉眼,看著杯中酒。
半晌,扯了下嘴角,眼底笑意譏諷。
一個下午,他就坐在窗前,一杯接一杯的喝著酒。
他喝得很慢,直到太陽落山,直到萬家燈火漸起,直到月上枝頭燈火滅去,直到梅子酒見了底。
可紀雲汐還是未歸。
不會是出了什麼事罷?
早就喝醉的秦老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地上,在桌下抱著桌腳睡得正香。
吳惟安忽而起身,跨過秦老,出了房間,踏著月色離開了花滿客棧。
*
說是待兩日,但其實待不滿兩日。
他們今天午後才到,但後天一早便要出發。
青州的分店是除上京外最大的分店,故而紀雲汐上上下下基本都過問了一遍。
她一向認為,萬事都是開始之前的準備最重要,也就是地基要打好。
地基打牢後,後頭的走勢,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將最繁冗的事務完成後,便已是後半夜了。
大頭已經解決,紀雲汐心頭輕快了很多。
她有些困倦地揉了揉眉心:“今日就這樣罷,其他細枝末節,明日我再與你商議。”
青州的掌櫃送她出去,聞言恭敬道:“是,三姑娘。不過三姑娘一路舟車勞頓,要不小的明日來客棧?”
今日該看的都已看了,剩下的事,不必拘泥於一定要在布莊裡商議。
紀雲汐看著掌櫃的臉,搖頭,剛想說不用,可視線流轉間,她到了喉間的話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門外的枇杷樹下,站著一個人。
他雙手負於身後,微低著頭。
布莊位於最繁華的地帶,可此時到了深夜,路上也冷清得很。
其他店早已關了門,燭火已滅,隻剩下布莊外的兩盞燈籠。
在四散的黑夜之中,燈籠的光也顯得格外微弱,隻照亮了他半隻手臂。
除此之外,他大半身子都隱於夜色中,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
察覺到她的視線,那人忽而抬起頭來。
他臉色平靜如同海面,那雙眼裡卻極為詭譎,像是深夜的波濤洶湧的大海。
可下一瞬,這些都悉數消弭。
他朝她微微一笑。
紀雲汐稍愣,輕輕眨了眼。
旁邊陪著的青州掌櫃也下意識朝吳惟安看去,看到來人後,掌櫃便知這人是誰。
他下意識低頭。
可吳惟安也已經看到了他。
紀雲汐本想擋一下青州掌櫃,可也晚了。
算了,就這樣罷。
她又沒做錯什麼。
不就是用六千兩收的宅子,賣了他一萬二麼。
雖說那宅子,市場價應是一萬。
但她也免了他兩千兩不是?
她有什麼好心虛的。
吳惟安走近。
他看了那青州掌櫃一眼。
青州掌櫃忙給他行禮:“小的見過姑爺。”
吳惟安看向紀雲汐,目光很深:“你這掌櫃,有些眼熟。我是不是在上京城見過?”
“應該罷,忘了。”紀雲汐繞過話題,“你怎麼來了?”
吳惟安平靜地陳述道:“我來接你。”
紀雲汐朝他看了眼。
他今夜似乎顯得沉默了些。
紀雲汐:“那走罷。”
話音一落,她抬腳走去,經過他身邊時,聞到一絲酒味。
她腳步一停,挑眉:“你喝酒了?”
吳惟安低低嗯了聲。
聞言,紀雲汐也沒說什麼,先行上了馬車,吳惟安跟著上去。
車內,兩人依舊沉默。
紀雲汐是真的累了,她靠著閉目養神。
吳惟安低著頭,揉了揉眉心。
他是醉了。
秦老那梅子酒也不知用什麼釀制的,他此刻還有些昏昏沉沉。
喝酒果然誤事,他居然會以為她會有危險。
紀雲汐也沒管後頭跟著的人,一路上了三樓。
經過間,她旁邊那間房門還開著,能聽到裡頭有此起彼伏的呼嚕聲。
她腳步一頓,朝裡頭看了眼,借著月色想辨認一下桌底下躺著的人是誰。
吳惟安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後:“是秦老。”
紀雲汐回頭,朝他懸空的雙腳看了眼:“哦。”
她轉身回房。
卸妝步驟已成為條件反射。
她先解頭飾,耳飾,項鏈,手鏈,而後開始脫外衣。
外衣剛脫到一半,紀雲汐蹙著眉轉身。
吳惟安不知何時又飄了進來,無聲無息落在她後頭。
紀雲汐眉頭更皺:“你可以走了。”
第133節
吳惟安回道:“秦老在我房間。”
紀雲汐:“還有很多空房。”
吳惟安沒再說這事,他直接道:“青州掌櫃,就是當初賣我宅院的那人。”
紀雲汐挑了下眉:“那又如何?”
吳惟安看向她,問:“你多少銀錢收的院子?”
事已至此,紀雲汐也懶得瞞:“六千兩。”
吳惟安抿了抿唇:“你賣給我一萬二。”
紀雲汐糾正道:“我隻收了你一萬。”
吳惟安想了想當日的事,細節也記不太清,但他知道自己的為人:“若你一開口就是一萬,不補貼我那兩千兩,我不會買。”
紀雲汐:“……”
她仰頭看了看。
怎麼說呢,這就是消費者心理。
和現代雙十一的活動套路,其實半斤八兩。
吳惟安繼續道:“那一萬兩,還是我寒窗苦讀中了探花賺的。前前後後算起來,我雖得了一處宅院和四家賭坊,看似挺賺。但你不費吹灰之力,也拿了四家賭坊,還出手了一處宅院,順道把我一萬兩也收了回去。不僅如此,那處宅院離你紀家很近,滿足你的所有要求。這麼想想,你真是算無遺漏啊。”
紀雲汐多看了他幾眼。
這男人,怎麼喝了酒腦袋還算得這麼靈清?
紀雲汐冷臉:“怎麼,你想要回一萬兩?但我給你找的那盒藥材,可遠遠不止這個數。”
“我不知道你去涼州想做什麼。”吳惟安一步步朝她走近,“但你一定是想利用我。你怕我中途出幺蛾子,所以想早日為我解毒。”
紀雲汐輕咳了聲,下意識退後,直到背靠到櫃門。
兩人離得很近。
他氣息有些危險。
紀雲汐倒也不慌:“那又如何?解毒一事,本就是雙贏。你根本不會虧。”
“是啊。”他輕嘆一聲,“可在錢這件事上,我覺得我虧了。”
紀雲汐挑眉:“那你想如何?”
讓她還他四千兩麼?
做夢。
紀雲汐道:“那處宅院本就能賣出一萬兩的價,你也沒什麼好虧的。而且——”
她忽而沒了音。
因為吳惟安伸手輕輕揉搓了下她的臉頰。
男人鼻息間都是淡淡的酒味,他低聲:“不如何。”
紀雲汐眨了眼睛,又眨了下眼睛。
她仰起頭,靜靜地看著他。
他也在看她。
眸中映襯著房內燭火,閃著光。
這樣的眼神,她在很多男人身上見到過。
紀雲汐完全沒有害羞,她微微一思索,反而笑了:“怎麼,吳惟安,難不成你喜歡上我了嗎?”
女子嗓音輕柔帶笑,宛如惡魔低語。
面上笑容更是難得一見的張揚豔麗。
吳惟安深深看著面前這張臉。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