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說起先來後到,當日宮主可是先領的我,我身為大護法,你們兩位,都得讓讓啊。”
綠衣:“笑話,我們武林中人,哪有論資排輩的道理?一切都憑本事說話!”
話音剛落,未曾說話的青衣提著劍就朝綠衣刺去。
綠衣腰中鞭子瞬間甩出去,勾住青衣的劍,身子往後翻身一躍。
上好的劍嗡鳴陣陣,鞭子難以靠近。
眼看那劍反而要向鞭子而去,綠衣忙收了鞭。
一旁的白衣見此,趁機拿著扇就朝綠衣偷襲而去。
綠衣大聲:“白護發,你我二人都不如青護法,我們二人理應先聯合將青護法打敗,再一決高下!”
白衣聞言,手中扇子依舊朝綠衣而去。
綠衣大罵一聲,剛準備避讓,便見白衣的扇子忽而調轉了方向,朝青衣而去。
綠衣見此,立馬跟上,和白衣一起,圍攻青衣。
青衣漸漸不敵,臉上露出怒容:“卑鄙!”
三人鬥得水火不容,正處關鍵時刻。
紀雲汐的馬車在院外停了下來。
大門嘎吱一聲被打開,紀雲汐緩緩走了進去。
說時遲那時快,三名護法立馬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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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到門口紀雲汐時,三人稍稍愣了下,而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下一瞬。
白衣理了理自己的衣襟,恢復風度翩翩的模樣。
綠衣梳了梳自己的發髻,臉上露出點長輩慈祥的笑。
青衣不動聲色側了下身子,露出各位精致的左臉,目光帶著打量地朝紀雲汐而去。
他們在打量紀雲汐,紀雲汐也在打量他們。
她看著院中這濟濟一堂的人,而後視線一一略過那容貌出眾的三人。
院中的人隱隱將這三人簇擁在中間。
哪怕紀家兄長個個容貌都不錯,但紀雲汐看著這三人的臉,還是輕輕挑了挑眉。
這三人的臉,雖說看不太出歲數,可身上氣質帶著歲月的痕跡,多了點成熟,大概三十上下的樣子。
紀雲汐心下訝然。
若不是親自過來看到這一幕,紀雲汐實在是想不到,吳惟安手底下最厲害的三家鏢局的當家,居然都是各有特色的美男子。
寶福向來不被美色所誘惑,見到這些人又聚集在院中,而且把院裡草木踐踏得一片狼藉,她叉著腰就罵道:“我今日上午就和你們說過,讓你們安分些安分些!莫要聚眾喧哗,莫要破壞宅院,可你們是沒長耳朵,聽不懂人話嗎!”
江湖人士行走江湖,被罵幾句就跟撓痒痒似的。
院中的人充耳不聞,反而都興致勃勃地打量著紀雲汐。
白護法自詡是君子,和善的問:“你可就是雲汐那孩子?”
聽到這人對她的稱呼,紀雲汐眉眼輕動。
這親昵的問話,這人和吳惟安什麼關系?
白護法如此,綠護法也不甘示弱:“快些進來,在門口站著做什麼。其實那日你和大婚,我們就想來。可你們婚期實在太趕,我們來不及。”
紀雲汐聞言也笑:“確實有些趕。”
她不動聲色地走進去,和三位護法一起步入了正廳。
本來紀雲汐召集這些人,隻是純粹為了生意。
可現下,說不定還能知道些什麼。
她那夫君,秘密可多著啊。
紀雲汐在主位坐下。
青衣男子跟著在坐邊坐下。
綠衣本也想坐這個位置,可被青衣快了一步,他忍耐著勉為其難朝右位而去。
可那裡,白衣剛坐下。
綠衣閉了閉眸,無奈在青衣旁邊坐下了。
紀雲汐將這些看在眼裡,而後開口道:“此番請諸位過來,是為了組建涼州鏢局。開泰莊在我名下,一向用的都是宜陽鏢局。可最近,我開泰莊的鏢接二連三被搶,那宜陽鏢局貌似不是很行。”
說完後,她拿起茶盞,輕抿了口。
聽到這,白衣微微一笑,搖了搖扇子:“不錯,那宜陽鏢局確實不行。”
青衣抱劍點頭。
綠衣冷哼:“那宜陽鏢局,不就借著背後有許家撐腰,江湖上的人都看許家的面子,才不搶他宜陽的鏢。否則,宜陽鏢局的人,怎麼可能守得住鏢。”
紀雲汐跟著笑了笑:“聽三位大當家這般說,我就放心了。我想將涼州鏢局做大,不止開泰莊,剛好謝家有一條走西域的線,也要用到鏢局。故而才將你們六家匯集在一起。”
聽到這,那三人對視了一眼,面色都有猶疑。
他們原以為是惟安叫的他們,可聽到現在才知道,此事貌似與惟安無關。
雖不知為何雲汐也能通過圓護法聯絡到他們,但三人都第一時間拒了。
白衣:“雲汐,若你有鏢要找我的鏢局,我定然上刀山下火海,但若是重整涼州鏢局,那就恕白伯伯難以從命了。”
青衣:“我不可能入涼州鏢局。”
綠衣:“我不可能和他們兩家鏢局共存。”
紀雲汐耐心聽完,也不急。
她想了想賬本中這幾位大當家的差銀,眼中光芒微閃,娓娓道:“涼州鏢局設三位當家,大當家一月三百兩俸銀,二當家一月二百兩,三當家一月一百兩。三位不同意的話——”她看向另外三家鏢局的大當家,“你們三位意下如何呢?”
席間六位大當家,呼吸忽而一窒。
這六家鏢局,賺的銀錢都不少。可每一分都被圓護法拿捏著。
就算是白青綠三人,一個月也就五兩銀錢。
另外三家大當家看了看當頭的三位,其中一位鼓足勇氣道:“我願意。”
其他二位也紛紛跟上:“我也願意。”
開泰莊的鏢,可不是他們運的那些糧鏢,糧鏢是最為吃力不討好的。容易潮和發霉不說,還賺不了多少銀錢。
可開泰莊的鏢,都是上好的珠寶字畫啊!
白衣擰眉,瞥了那三人一眼。
三人默默別開了視線。
青衣忽而開口:“涼州鏢局的大當家,我來罷。”
綠衣看過去:“你憑什麼當大當家?大當家隻能是我!”
白衣風度翩翩一笑:“我比你們都年長一歲,自然我為長。”
廳中氣氛瞬間變了,一時之間劍拔弩張。
青衣握住了劍,綠衣也纏緊了鞭子,白衣闔上了扇子。
晚香渾身一凜,下意識就護在了紀雲汐前頭。
紀雲汐朝她搖搖頭,開了口:“我看你們都想當大當家?既是如此,給大家半個月的時日,讓我看看你們誰合適罷。”
說完後,紀雲汐放下茶盞,便抬腳離開了。
*
吳惟安日夜兼程,路上基本沒闔過眼。
他躺在偏房睡著了。
他是丫鬟來送晚膳時,才被吵醒的。
吳惟安咳嗽著起身,虛弱地問道:“夫人呢?”
丫鬟微微驚訝,這還是這一個月來,姑爺第一次爬起來,想來傷好多了。
她忙回道:“夫人還未回來。”
吳惟安哦了聲:“待夫人回來,你和她說一聲,就說讓她來偏房一趟。”
丫鬟應了聲是,恭敬退下。
紀雲汐從鏢局走後,又去了趟布莊,還特地到謝家被抄的商鋪看了看。
而後在涼州最好的酒樓吃了一頓,才回的府衙。
她剛到,丫鬟便上來,朝她福了福身:“夫人,姑爺喚您去偏房一趟。”
聞言,紀雲汐眉頭輕皺,她停下腳步:“姑爺喚我去偏房?”
丫鬟:“是,今日奴婢去送晚膳,姑爺交代奴婢的。”
紀雲汐抬頭,望向不遠處偏房所在的方位,若有所思。
半晌,她斂目:“知道了。”
第149節
偏房之中,吳惟安聽到了紀雲汐的聲音。
原本懶懶躺著的他,忽而躺得平平整整,將被子拉高,遮過了發頂。
可他等啊等,等啊等,也沒等到紀雲汐。
那頭,紀雲汐回了臥房,拿了寢衣,去浴房洗漱。
待她洗漱回來時,臥房的床上,多了一個人。
那人平平整整躺著,被子拉過頭頂,和雪竹睡眠習慣一模一樣。
紀雲汐盯著那人瞧了好幾眼,到一旁拿了些東西,一步步走到床前。
被子下,吳惟安的唇剛剛揚起,一大疊信直接朝他的臉呼嘯而去。
第77章 荷包
半月前,幽山。
潮湿陰暗的山洞中,吳惟安睜開了眼。
體內金蟾蠱毒和以火翎鳥尾花為主藥的解藥,兩股藥性在他體內經脈衝撞了整整三日。
渾身經脈被斷,而又重塑,宛如剔骨新生的疼痛,比以往每回蠱毒發作疼上千倍萬倍。
可到底,他還是挺過來了。
一如十八年前降生,一如早年間遊走在生死邊緣。
真到了這一刻,吳惟安的內心,反而比任何時刻都要平靜。
沒有太多欣喜,和往常的日子也沒什麼不同。
吳惟安擦掉滿頭的汗,起身出了山洞。
他仔細辨別了一下,聽到不遠處紀明焱和毒娘子說話的聲音。
紀明焱:“阿毒姐!這條蛇的蛇皮好漂亮,我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漂亮的蛇,你說我要不要帶回家養?”
毒娘子提醒他:“我們回的是涼州,不是上京城。你沒自己的庭院,你確定夫人會讓你養?”
紀明焱吞了口口水:“可是,它真的好漂亮啊。”
毒娘子:“確實不錯,這應是七彩蛇。在火翎村說不定能賣個好價錢!”
紀明焱:“可我舍不得賣。”
毒娘子:“它還不是你的呢。鹿死誰手,還尚且未知!”
話音一落,有破空聲傳來,想來是毒娘子出手了。
可幽山的七彩蛇也不是吃素的,它早早就預知到了危險,在毒娘子朝它衝去時,飛快逃竄,直直朝吳惟安遊走而來。
七彩蛇似乎感知不到吳惟安身上的氣息,徑直從他腳邊遊過。
吳惟安伸腳,直接踩住了蛇的頭。
他控制著力道,沒把蛇踩死。
蛇掙扎蠕動,可怎麼都掙脫不開。
轉眼間,毒娘子和紀明焱一前一後到了。
看見吳惟安,兩人眼睛都亮了亮。
毒娘子喊了聲:“公子。”,把‘你沒死啊。’咽回了喉嚨。
紀明焱:“妹夫,你終於醒了!我和阿毒姐可怕你醒不過來了!”
吳惟安淡淡嗯了聲。
他沒感覺到這兩個人,對他有多擔心。
這幽山對紀明焱和毒娘子來說,那是滿山的寶。
三日前,他們急匆匆摘了火翎鳥尾花,給吳惟安弄了解藥,給他灌下去後,便馬不停蹄漫山遍野摘草捉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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