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珩淡淡打斷程知府的話:“知府若是嫌累,在這裡留著便是。”
程知府剩下半截話頓時憋死腹中。陸珩官職比他們高,是皇帝身邊的紅人,還掌握著錦衣衛,對他們這些地方文官來說,陸珩無異於握著生殺予奪大權,他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們丟官或者升遷。官員們不敢再廢話了,趕緊出去安排。
圍在院外看熱鬧的村民隻見那幾位大人進屋裡說了一會話,出來後,衙役們牽馬的牽馬,抬轎的抬轎,似乎又要出去。
村民們不解地問:“裡面到底在幹什麼?”
“不知道,興許劉家惹上什麼事了吧。”
“這得惹了多大的禍,怎麼縣令都來了?”
“何止縣令,瞧見沒有,那個是我們的知府大人。他旁邊陪著的那位,聽說是京城的大官呢。”
圍觀群眾嘖嘖稱奇,一時間你說一句我猜一句,熱鬧極了。後面的人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不斷往裡面擠,一個村婦被擠得跌了一下,撞到了旁邊人身上。村婦站穩,罵道:“作死的小兔崽子,擠什麼呢?”
始作俑者是群半大小孩,領頭模樣的孩子對村婦做了個鬼臉,很快就鑽沒影了。村婦罵罵咧咧,回頭看到一個姑娘,狠狠怔了下,喃喃道:“剛才我是不是撞了你……哎呦對不住,都怪那群小子太鬧。你是哪家的媳婦,怎麼以前從沒見過你?”
王言卿對著村婦頷首微笑,說:“我是跟隨大人們從州府來的,並不是這裡人。”
村婦哦了一聲,表情完全不意外。她就說,她們村裡長不出這麼漂亮的人材,要不是青天白日,剛才村婦都以為自己見了精怪。
陸珩在一群人的簇擁下出來,他看到王言卿,徑直朝這裡走來:“卿卿……”
陸珩靠近,百姓們也不知怎麼回事,自動往後退,仿佛是遇到危險生物的本能。陸珩手剛碰到王言卿,王言卿突然輕呼一聲,皺眉捂住腹部。
陸珩手在半空中頓了下,隨即扶住王言卿胳膊,自然而然地問:“你怎麼了?”
陸珩側身扶住她,擋住了後面的視線。他語氣關切,但眼睛中是毫不掩飾的迷惑。
她在做什麼,碰瓷未免也演的太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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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卿對陸珩眨眨眼睛,說:“大人,我突然身體不舒服……”
陸珩默然看著她,剛才那一瞬間他以為王言卿月信突然來了,但現在看她的神情,應當不是。那就更令人費解了,之前從沒提過,她的戲怎麼說來就來?
幸虧陸珩是在皇帝身邊長大的,別的不敢說,應變能力和猜人心思的能耐應當還不差。他看著王言卿的眼睛,似乎明白了她的意圖:“你身體不舒服,那就不要去山上了。不如,你先留在村子裡休息一會?”
王言卿松了口氣,她還擔心陸珩領會不了她的意思,幸好,他接上了。王言卿愧疚地點頭:“好,給大人添麻煩了。”
程知府聽到這邊的動靜,瞅空問:“陸大人,敢問這位是……”
陸珩開口:“這是我的……”
不等陸珩說完,王言卿搶先道:“侍女。”
陸珩微頓,將剩下的話咽回去,笑著點頭:“沒錯,是我的侍女,今日隨著我來辦差,沒想到突然身體不適。不知誰家裡方便,能讓她休憩一二?”
陸大人開口,在場人哪個敢不給面子。眾人爭相應承,這又進入一個猜心思的階段,陸珩看著這些人,默默猜測哪一個才是王言卿想去的人家。最後,他懲罰般捏了下王言卿手臂內側的肉,說:“那就勞煩裡正了。”
作者有話說:
陸·大數據·珩:在朝猜皇帝的心,在家猜女人的心,真累。
第58章 童心
裡正帶著陸珩去看周圍河道了,指揮使大人有如此雅興,縣令和知府怎麼敢不陪著。程知府隻能苦著臉,鑽進不透風的轎子,頂著毒辣的日頭往山裡走去。
陸珩和知府帶走了絕大部分侍從,他們走後,河谷村又沉寂下來。這個村子剛剛有五十一戶家庭失去了父親、丈夫或兒子,家家戶戶掛著白,飄蕩在七月熱烈的陽光裡,看起來頗為陰森。
從這個角度來講,王言卿算是幸運,她不用經受顛簸,可以坐在屋檐下從容地避暑。她想果然她和二哥一起長大,默契就是非比尋常,她一句話沒說,二哥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雖然在她胳膊上掐了一下,現在還有點麻麻的。
裡正家突然迎來貴客,仿佛連空氣都局促起來。裡正給大人們帶路去了,家裡隻剩下裡正的老妻錢氏、兒媳婦吳氏和年僅五歲的孫兒李正則。錢氏有些緊張地請王言卿坐下,對兒媳婦喊道:“快把正則抱來,給貴人磕頭。”
王言卿一聽,忙道:“老太太不可,我隻是陸大人的侍女,並非貴人。”
錢氏卻執意,親自接過孫兒給王言卿行禮。知府便是錢氏認知裡最厲害的人了,連知府都對那位年輕的大人畢恭畢敬,這些人的身份來頭遠非錢氏能想象。宰相門前七品官,大人物身邊就算一個侍女也是金子做的。
王言卿趕緊起身,攔住錢氏的動作:“老太太您這是做什麼,快起來吧,別把孩子嚇到了。”
王言卿搬出他們的孫兒,錢氏終於消停了。王言卿暗暗松了口氣,她示意錢氏、吳氏快坐,折騰了許久後,她們終於能坐下來好好說話。
這麼一通拉扯,王言卿身上薄薄出了層汗。她拿出帕子拭汗,吳氏見狀,連忙說:“姑娘稍等,我去找柄扇子來……”
說著吳氏掀簾子跑入裡屋,乒乒乓乓翻了一會,拿出一柄絹扇:“姑娘,這是我娘家給我送來的,據說是京城那邊的款式,便是州府裡也沒有比這更時興的。我還沒用過,您先拿著用。”
王言卿道謝,起身接過。她掃了眼絹扇上的圖案,確實是京城的款式,隻不過是去年的,今年早已流行起新的花樣。王言卿沒有戳穿,一臉驚喜地笑道:“果真是新款式。吳娘子娘家是京城的嗎,消息竟然這麼靈通?”
王言卿說這話本來是熱場,她要打探消息,總不能上來就問人家隱私,難免要扯點好聽話拉拉關系。娘家,京城,就是很好的切入點。
吳氏果然露出自得的笑,這在王言卿意料之中,但意外的是,一旁的錢氏臉上卻飛快掠過一絲復雜表情。
她眼皮子微眯,眼白上翻,似有不屑。而她唇邊卻勾起一個笑,轉瞬即逝。
這個發現讓王言卿非常驚訝。王言卿悄悄注意著錢氏,同時聽到吳氏努力收斂,卻依然按捺不住炫耀地說:“我娘家在京城有相識的人,往來做些小生意。我說了好幾次,我用不上這些精細玩意,兄長卻總給我帶。”
王言卿含笑點頭:“原來如此。吳娘子的娘家對你可真好。”
果然,王言卿說完這話後,錢氏臉上的不屑更深了。身為婆婆,不喜兒媳炫耀娘家很正常,但表現出來應該是憤怒或者厭惡,為何是不屑呢?
依王言卿所見,裡正家的資財,也沒有雄厚到可以蔑視能從京城倒賣商品的兒媳婦娘家吧?而且,錢氏聽到兒媳婦說娘家有錢時,眼中不屑,嘴角卻有忍不住的笑意。
她在笑什麼?
王言卿心裡默默唔了一聲,真是意外之喜,竟然這麼快就有突破口了。
吳氏美滋滋說自己的娘家,沒說兩句,就被錢氏打斷:“七月份了,再有兩個月騏兒就該科考了。”
錢氏這話插得可謂十分突兀,吳氏頓住,王言卿笑了笑,問:“老太太是說令公子嗎?聽說令郎在縣學成績很好,這次秋闱想必能名列前茅。”
這是錢氏喜歡的話題,她立刻喋喋不休說起兒子李騏的事,吳氏臉上的笑像紙花一樣凝固下來。這時候李正則跑進來找母親玩,吳氏推開兒子的手,低聲呵道:“別鬧,沒看到貴客在嗎?”
李正則被母親拒絕,悶悶不樂地跑出去了。錢氏見不得孫兒不高興,連忙喊著“心肝”追出去了。
錢氏出去後,吳氏略有歉意地對王言卿笑笑:“姑娘不要見怪,婆母年紀大了,逢人就喜歡談那些陳芝麻爛谷子。”
裡正和錢氏對自己的秀才兒子無比自豪,哪怕屢試不第,但今年一定能考中。然而對於吳氏來說,她早早就看出李騏不是讀書的料,這輩子秀才就到頭了,再往高萬萬考不中。偏偏李騏自視甚高,不肯回家務農也不肯在城裡找活幹,成天吟那些酸詩,吳氏對丈夫早頗有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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