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筠嘆氣,說:“我原本不知道,但聽大人提醒,我突然想起前幾天,表哥破天荒地要和我喝酒,我推辭不過,隻好陪他共飲。中途我離開了一會,回來後,他又給我斟滿了一杯,極力勸我喝。我晚上還要做活,不能喝醉,推開時不小心把酒撞翻了。我本來要收拾,表哥說不用,他來就好,我便沒當回事……”
事情剛發生時不覺得異常,現在回頭看,簡直毛骨悚然。那杯酒,很可能就是毒酒。
可惜陸珩這種人永遠沒有憐香惜弱的心,他隻關心他的案子。他走到書架前,一邊打量書籍,一邊不留情面問:“什麼時候?”
“大概是上個月底,具體哪一天我也記不清了。”
王言卿仔細在書架上尋找,陸珩將書架交給她,轉身去看書桌上的東西。他隨手拿起一支筆,突然頓了一下。
陸珩低頭,定定打量了一眼桌面,放下筆,問:“季渙說曾讓韓文彥幫忙寫書,有這回事嗎?”
簡筠點頭:“有。”
“寫了什麼?”
“民婦不知。”簡筠低聲道,“家裡是表哥主事,我隻管操持家務,學問上的事我不清楚。”
陸珩示意,隨行的錦衣衛上前,陸珩打開匣子,拿出一張紙,隨意捏了一下扔給簡筠:“這是韓文彥的字嗎?”
簡筠下意識接住,展開看了看,點頭道:“是。”
陸珩輕輕頷首,讓錦衣衛將紙收回來放好,吩咐道:“搜查書房,把可疑東西都帶走。”他自己卻離開書房,往內室走去。
簡筠看他往寢屋走去,甚至要打開衣櫃查看,不由面露難堪,忙道:“大人,那是民婦貼身衣物。民婦如今寡居,名節不值一文,但不能玷汙了大人的官名。望大人開恩。”
這種事簡單,陸珩招手,喚道:“卿卿,你來看。”
王言卿被叫過來,她古怪地看了陸珩一眼,還是依言打開櫥櫃,翻看裡面的衣物。王言卿一連打開好幾個箱子,翻得她都不好意思了,悄聲問:“大人,夠了嗎?”
陸珩沒漏過她叫他“大人”,她竟然在人前和他撇清關系?陸珩微微眯眼,臉上絲毫看不出,淡淡道:“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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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在院外翻找的人也回來了,抱拳說:“大人,找到一瓶砒'霜,已經用過。”
“帶走。”陸珩淡淡抬手,他回頭看向在書房搜查的人,錦衣衛面露難色,默默搖頭。
陸珩也不意外,他看著院中眾錦衣衛,聲音清淡,但誰都不敢輕忽他的話:“收拾好證物,回衙。”
錦衣衛領命,站在兩邊恭候陸珩。陸珩朝門走了幾步,突然回頭對簡筠說:“韓文彥一案疑點頗多,你將他的生前之物收好,聽候審問。”
簡筠垂著頭福身,怯弱應是。
今夜的事像一場噩夢,那些人從天而降,又倏忽而去,眨眼間隻剩下一地冷風,恍惚的像是幻覺。但簡筠回到屋子,看著被翻亂的書房、臥室,又知道不是幻覺。
另一邊,走出簡筠家後,王言卿奇怪地問:“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今日如此為難一個孤弱女子?”
陸珩隻是搖搖頭,若有所思道:“回南鎮撫司,我要重驗韓文彥的屍體。”
第94章 殺夫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月隱星稀,烏雀無聲,整個城市已經進入夢鄉。但陸珩是一個一旦開始工作就不知疲憊的人,他馬不停蹄趕回南鎮撫司,叫回白日經手的人,重新檢驗韓文彥屍體。
大晚上的,空蕩蕩的房間裡躺著一具屍體,經過一白天的腐壞,屍體已經開始腫脹發臭。夜風呼嘯,鬼氣森森,一群影子靜默地圍在停屍房內,提燈的錦衣衛搓了搓胳膊,忍不住和同伴說:“大人這麼晚了還回來驗屍?他回來就算了,另一個女子怎麼也跟來了?”
他一個血氣方剛的男人見到這種景象都渾身起雞皮疙瘩,而陸珩帶著王言卿看屍體,真是一個敢帶,一個敢跟。同伴聳聳肩,說:“能被大人看上的女人,總歸有不尋常之處。別說了,小心大人聽到扒你的皮。”
前方,陸珩摘下手套,旁邊隨侍的錦衣衛立刻上前接過。王言卿見狀,輕輕走過來,問:“哥哥,你看出來了?”
陸珩不欲多說,道:“先出去再說吧。”
停屍房充斥著異味,陸珩本來不想帶王言卿過來,但王言卿執意,陸珩隻好由著她。在這種環境中待久了不好,陸珩找出答案後,第一件事就是帶王言卿離開,剩下的話隨後再說不遲。
陸珩在南鎮撫司有單獨的辦公宮殿,有時候趕不及回家,宿在南鎮撫司也是常事,所以殿裡換洗衣物一應俱全。陸珩去後面洗手更衣,王言卿在寢殿等他。
宮殿中沒有其他人,隻剩下一屋子書卷檔案,但王言卿安靜坐在座位上,完全沒有去翻動卷軸的意思。過了一會,陸珩換了身衣服出來,他一抬頭,就看到王言卿捧著一杯熱茶,乖乖巧巧坐在黃花梨圈椅上。官衙的椅子對她來說過於寬大,她隻佔了小小一半,但依然努力筆直坐著,像在原地等待獵人歸來的兔子。
陸珩心裡止不住變軟。他在錦衣衛十二年,從沒注意過南鎮撫司的擺設。如今有了她,他突然覺得這間宮殿似乎活了過來,不再像曾經那樣冷漠肅殺。
陸珩放下衣袖,快步朝她走來:“夜深了,今天可能要留在南鎮撫司。累不累?”
王言卿搖頭,她敏銳察覺到陸珩話裡的意味,問:“哥哥,你今夜還有事情要做?”
陸珩腳步微頓,抬頭似笑非笑睨了她一眼:“卿卿的讀心術越發厲害了。”
王言卿搖頭,對此很有自知之明:“我雖然能識別表情,但更多的是查找破綻,如果對方沒有破綻,我就看不出來。不像哥哥,能根據季渙下意識的一句話推測出隱含信息。我之所以能聽出你的話音,無非是因為足夠了解你。”
陸珩對這個說法非常滿意,他笑著走到王言卿身邊,明明旁邊有更寬闊的座位,但他偏要和王言卿擠:“卿卿說的對。”
王言卿無論身高力氣都不如陸珩,哪裡擠得過他,很快就被迫靠在陸珩身上,被他半抱起來。王言卿嘆氣,說:“哥哥,這是你的衙門,外面有不少人呢。萬一被別人看到,你這個長官還如何立威?”
“我立威可從來不靠擺臉色。”陸珩依然毫不避諱地抱著美人,說,“卿卿還想不想繼續了解我?”
這話乍一聽沒問題,但深更半夜,此情此景,總讓人疑心他在暗示其他。王言卿臉微紅,含羞帶怒嗔了他一眼,道:“你正經點。你在韓文彥的屍體上發現了什麼?”
陸珩挑眉,笑著道:“卿卿,良辰美景,你都坐在我懷裡了,還和我提另一個男人?”
“他是個死人。”
好吧,既然是個死人,陸珩勉為其難允許他佔據王言卿的注意力。陸珩手臂環著美人纖腰,下巴自然而然靠在她發髻上,覺得一整天的工作都放松了:“你也說了,提審季渙時,他很明顯在隱瞞什麼。那時候我還不懂,他都把殺人、寫書交代出來了,還有什麼值得隱瞞?直到今日去了簡筠家裡,我終於想明白了。”
王言卿十分好奇,連忙問:“什麼?”
直接回答向來不是陸珩的風格,他喜歡帶著人兜圈子,讓對方自行想明白因果。陸珩問:“卿卿,你說一個成年男人,為什麼會被女人推了一把就倒地昏迷,甚至連別人把他拖到水裡都沒法醒來呢?”
王言卿皺眉,臉色逐漸嚴肅起來:“你是說,有人給韓文彥下藥?”
陸珩點頭,默認了王言卿的說法:“中午韓文彥的屍體剛撈起來的時候,水掩蓋了一切痕跡,我隻以為他是溺亡。今日進了韓家的門,我越看越覺得不對勁。我便猜想,可能屍體上有什麼細節被我遺漏了,而那才是韓文彥真正的死因。”
“所以你立刻回來驗屍?”
“對。”陸珩說,“他內髒淤血,眼睛點狀出血,血液沒有凝固,符合一切溺死的症狀。但是,因為初秋水溫低,導致剛打撈起來時他皮膚蒼白,讓我誤以為他隻是窒息死亡。晚上回來後再看,他的屍體在常溫中放了一下午,已經恢復正常,臉上出現了黃色沉著。”
王言卿很努力跟上陸珩的思路,試探地問:“這種黃色是……”
“黃疸。”陸珩說,“你年紀小,沒經歷過這種病症。一般老人和嬰兒會出現黃疸,如果一個青壯年臉上出現黃疸,往往是肝出了問題。”
王言卿眨眼,不是很明白,但並不妨礙她覺得陸珩博聞強識,連這種事情都知道。王言卿虛心問:“所以他到底怎麼了?”
佳人在懷,不止乖巧讓他抱著,還用欽佩崇拜的眼神看著他,陸珩內心得到極大滿足。他抱緊了王言卿,輕嘆一聲道:“卿卿,你是對的,出現兇案後,果然伴侶的可能性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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