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不知道說起了什麼,鄧蔓有所觸動的樣子,抬起頭往前方看了一眼。
這場景她早已夢到過無數回,一到這時候, 她便會立刻轉頭看向鄧蔓。
也就是一秒的功夫,鄧蔓又低下了頭,可是因為她一直在留意鄧蔓,仍然敏銳地捕捉到對方目光裡復雜難辨的情緒。
不知哪來的力氣, 她突然就站起了身朝前看去,目光所及之處,跟記憶中一樣,還是好幾棟建築物挨在一起。
鄧蔓到底在看什麼?
不,不是籃球館,雖然她曾經以為是。
那麼剩下的就是音樂館和第三教學樓。
眼前的畫面有一層黃沙似的,模模糊糊,無法辨清真相。
雖然身處夢中,她心裡卻越發空曠,總感覺好不容易碰到的一點真相,又要從眼前溜走了。
又驚又急之下,她回過頭去搖撼鄧蔓。
可是鄧蔓似乎在出神,任她搖撼了很久也毫無所覺。
焦急的情緒堵在她胸口,仿佛受到某種啟示似的,她腦中閃過一道光,愣了幾秒,她緩緩閉上了眼,對,閉上眼,除了眼睛,她還有耳朵,看不見的東西,用聽來捕捉。
她閉目聽著,任憑風輕輕拂過臉龐。
慢慢的,耳邊那原本難以辨別的聲音變得清晰起來。
那幾棟看不透的建築物裡有音樂在響。
不對,不是樂器,是合唱團在唱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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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來了,有段時間,每天中午校合唱團都在音樂館排練。
領唱的那個人聲音特別高亢圓潤,她一下子就辨認出來了:是丁婧。
剛才鄧蔓的那一眼中包含了好幾種情緒:期盼、愛慕,更多的是惶惑和恨意。
而由於恨意太深太濃,目光得以實質化,如一根銳利的箭,筆直地從鄧蔓的眼中射出去。
她大喘一口氣,猛地睜開眼,目瞪口呆地看著鄧蔓。
這兩種截然相反的情感為什麼會出現在同一個人的目光中?
當時的合唱團除了丁婧,還有誰在那。
她茫茫然地站在那裡,想了很久很久,不知是哪一年,她曾經去學校查過合唱團的名單,可是那一次不知什麼緣故,那一屆的名單她沒能找到。
耳邊的歌聲漸漸變得微弱,最後徹底寂然下來。
一切又回歸原點。
她再回頭去找鄧蔓,身邊卻空空如也,而且這一回,連唐潔也不見了。四處張望了一會,她心裡突然陷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直逼而來的虛空感讓她不知所措,像個孩子一樣大哭起來。
即使在夢中,大腦依然能感應到主人的哀慟,為了避免負面反應在體內無休無止地蔓延,自我防御機制開始啟動,幾秒以後,陸嫣腦海裡灰暗的畫面逐漸退散,代之以金色的記憶。
她啜泣了一會,慢慢停止哭泣,哀戚的面容重新變得恬靜。
很空蕩,好像在教室,她眼前站著一個人,長得很好看,汗水亮晶晶地綴在他額上,臉上有傷,鼻梁和嘴角破了,殷紅的顏色,直觸人心。大玻璃窗外面,一輪緋紅似火的夕陽靜止在群樓之上,光線透過窗戶,清清楚楚照亮眼前的畫面。
那是他們第一次離得那麼近,她有一點點難為情,可是她不想讓他看出她的緊張,慢吞吞地從書包裡翻出棉球和創口貼,然後回過頭,踮起腳幫他處理傷口。
畢竟破了皮,酒精碰到傷口,其實是很痛的,可是他卻垂眸看著她,任由她擺弄。
她的心跳得很快,先幫他處理好太陽穴,然後是鼻梁。還要幫他擦拭嘴角時,猝不及防的,唇上拂過一道熱熱的呼吸,他吻住了她的唇。
她的心先是停頓了一秒,緊接著便開始劇烈跳動,他的氣息很好聞,有股青檸檬汽水的味道,他的呼吸很灼熱,動作並不比她熟練多少,可是他每含她一下,她的身體便會變得更軟一分,到後面,她整個人都如同陷進棉花堆裡一樣,變得軟綿綿的。
然後身體驀的一輕,他將她抱坐到身後的課桌上,越吻越深。
她脊背一麻,腦子變得更加暈暈乎乎的,心裡卻像喝了一大杯蜜水,又甜又滿足,她應該是早就喜歡上他了,非但一點也不排斥這種親熱,還很快就沉溺其中,原來兩情相悅的滋味這樣美好,讓人情不自禁地沉淪。而且她天生好像不知道什麼叫退縮,吻著吻著,便開始環住他的脖子,像他吻她那樣回應他。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身體漸漸開始發燙,不再滿足於僅是接吻,想要的越來越多,她摟緊他的脖頸,用力貼近他的身體,恨不得跟他嚴絲合縫貼在一起。
“江成屹……”
她低喃出聲,吻他的嘴角,吻他的臉,醺醺然的將手探到他的領口,解他的衣服。
解著解著,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夢裡他穿著的是t恤,可是手底下的衣服卻有扣子,還有他的腰和肩膀,都與從前有點不同。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不想停下來,纏著他一個勁的又吮又咬,像隻野貓一樣。
可是不知不覺間,周圍的現實感越來越強烈,光線明亮,鼻端還可以清楚聞到他身上青草味的沐浴露味道,還有耳邊越來越清晰的床受到重壓的聲音,這些都太具體又現實,讓她無法再繼續沉浸其中。
終於她睜開了眼睛,光線射入眼中的一剎那,刺痛了她的眼。
她努力眨眨眼睛,辨認眼前的人。
果然是江成屹,隻不過他臉上完好無損,沒有打架時留下的輕傷,身上穿的也不是那件白T恤,而是一件襯衫,還有,他們根本不在七中三班的教室裡,一直在她的床上。
她的胳膊還攀著他的肩膀,他的領口卻早已解開,脖子上落著一些疑似吻痕的紅點,分外刺目,還有他的眸色,迷離得像黑色夜幕一般,可是他臉上的表情卻始終維持著鎮定。
陸嫣頭皮一炸,連忙推開他,連滾帶爬坐了起來,腦子裡亂糟糟的,無法平靜下來,不是,這什麼情況,她不是在午睡嗎,江成屹怎麼會出現在她房間裡。
江成屹慢吞吞地站起身,聲音很沙啞,語氣卻平靜:“案子有了些新變化,我擔心兇手其中一個目標是你,就給你打電話,你沒接,我怕你出事,才到你房間找你。”
陸嫣的腦筋完全凍住,暫時無法思考:“兇手?目標?”
不不不,她現在隻關心她怎麼突然就抱著他啃了起來。
該死的是,她清楚地記得,剛才她纏著江成屹的時候,他雖然不主動,好像也沒有拒絕啊。
上車的時候,她已經勉強平靜下來,臉部不再隨時湧現可疑的潮紅,也可以若無其事地系安全帶了,可是一瞥見他脖子上的吻痕,她還是羞愧得恨不得啃手指甲才好。
剛才那幾分鍾的功夫,江成屹洗了澡還換了衣服,神清氣爽的模樣,送她到附一院門口,對她說了句:“我就在附近,晚上有事,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哦了一聲,假裝鎮定地下了車。
第25章
晚班非常忙碌, 陸嫣接班以後, 除了白天未做完的擇期手術,又陸續來了幾臺夜班急診, 等她將最後一臺手術病人送回病房, 已經近十一點了。
從病房回來,她疲憊地籲了口氣, 到休息室喝水。
憑良心講, 剛才那種應接不暇的狀態很讓她滿意,因為隻有這樣,她腦海中才不會總浮現下午那尷尬的一幕。她想她一定是太飢渴了, 明明早就察覺到不對,但就是不肯醒來。
讓她費解的是, 雖說從當時的情形來看, 她纏著他的可能性比較大,可就算她再主動,畢竟躺在床上, 究竟是怎麼強吻到江成屹的,到現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想到可疑處,她不時咬住下嘴唇,杯子握在手裡等同於虛設, 半天都忘了喝。
兩名同事也進來喝水,見陸嫣神情怪怪的,奇怪地摘下口罩,問她:“怎麼了陸嫣?身體不舒服嗎?”
陸嫣笑了笑說:“沒事, 就是有點累。”
說完,神色自若地喝水。
同事知道陸嫣一向處變不驚,對她的淡定已經習慣了,也就不再追問,坐下後,其中一個對另一個說:“看到護士長重新排班了嗎?晚班和白班的位置都變動了,別記錯了班。”
說話的護士叫李雲娟,另一個叫林莉莉。
林莉莉用水杯接好水,坐下:“嗯,早就看了。倩倩這一出事,我們少了一個人上晚班,本來九天輪一個晚班的,現在變成八天一個了。”
李雲娟嘆氣:“我本來周末是沒白班的,約好了去我男朋友父母家,機票兩周前就訂好了,護士長這麼一挪,我變成周日的白班了,隻能臨時再改機票時間。不過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事,就是不知道倩倩的案子什麼時候能破。”
陸嫣抬眼看向李雲娟,記起她和汪倩倩平時走得很近,關系非常好。
林莉莉默然了一會,忿然說:“我真的想不明白,害倩倩的兇手到底是誰?倩倩平時與世無爭的,除了上班就是宅在家裡,連大聲說話的時候都少有,如果兇手是變態,究竟怎麼盯上倩倩的呢。”
“我還是覺得她的前男友很可疑。”李雲娟託著下巴,思忖著,“從我認識倩倩起,就一直覺得她很好相處,也就是她前男友劈腿的那段時間,她情緒才變得不那麼穩定,整天不說話,還總掉眼淚,為此護士長還專門給她放了兩天假,讓她回家調整情緒,免得影響工作。”
林莉莉唏噓:“不過這也不怪她,要知道倩倩跟她前男友在一起五年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突然來這麼一出,以倩倩那種性格,肯定接受不了。”
李雲娟腦洞大開:“但是倩倩不是很快就找了一個條件更好的男朋友嗎?我這幾天總有一個猜想,會不會倩倩的渣男前男友覺得被打臉了,氣不過,回過頭來找倩倩,然後跟倩倩起了爭執,錯手殺掉了倩倩?”
“你小說看多了吧?”林莉莉睨她,“我們能想到的,刑警肯定早就想到了,而且說不定他們第一個懷疑的就是倩倩的前男友,可是事情過去好些天了,也沒聽說倩倩的前男友那邊有什麼動靜啊。”
李雲娟聲音悶悶的:“反正我覺得倩倩有點不對勁,雖然她很快找了新男朋友,而且這個男朋友對她還很好,但我總覺得她的心思還在前男友身上。對了,你還記得今年她過生日許的什麼願望嗎?”
“什麼願望?”林莉莉疲憊地將頭靠在牆上,“過去這麼久了,我都沒印象了,”
“怎麼會不記得?當時蛋糕還是我們兩個一起去買的呢,因為倩倩愛吃冰淇淋,我們特意訂的冰淇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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