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視線清晰,談梨判斷出這個東西的本質:是一隻黑色背包。
還有點眼熟。 雖然記憶裡沒確切印象,但隻看這接縫利落的線條和顏色,談梨也能猜到它的主人了。 談梨依舊沒動,隻把視線往背包後落了落。
在黑色背帶和背包切割出來的空隙裡,她預見的那人正靠在座椅前,半垂著眼,側顏冷淡清雋,透著畫中人似的疏離氣質。
他左手託著書脊,右手修長的手指搭在書頁的邊緣,微屈起一截凌厲的弧線。 這一秒裡,突然有種瘋勁兒從談梨心底冒出來――
她想吻一吻他屈起的指節,不知道會不會是冰一樣的涼度。還想看看他的反應,不知道會不會見別的情緒掙破他的漠然從容。 然後理智回歸。
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魔幻出怎樣的畫面,談梨哽住。
……她剛剛想什麼了? 秦隱是在一次翻頁後,不經意瞥見談梨已經醒來的。手裡書合上,秦隱直身:“醒了?”
“我睡很久了嗎?”談梨也沒好意思繼續趴著,慢吞吞從桌上爬起來。
“半個小時。”
“唔。”談梨悶悶地應了聲,伸個懶腰,“你怎麼沒走?” 秦隱還未開口,談梨放下胳膊,從包裡摸出糖盒。
秦隱:“剛醒就吃糖?”
談梨的手指停頓了下:“就因為剛醒,什麼可怕的想法都敢往外冒了……所以更要吃顆糖給自己壓壓驚。” 秦隱自然不知道談梨那個可怕的想法和他有關。
他將書扣回桌上,聲線裡壓出兩分低沉:“這種成癮攝入,你不覺得像慢性自.殺?”
談梨眨了眨眼,沒心沒肺地笑:“哦,那這可真是世界上最甜蜜的去世方法了。”
秦隱皺眉,沒說話。 談梨吃下糖,自覺那點瘋勁兒應該壓下去了,這才放心抬起眼正視秦隱,同時她從背包夾層裡摸出一盒長條,遞過去。
“給。”談梨呲牙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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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
“壓片糖,不是欠了你一盒麼。”談梨又把它往秦隱那兒懟了懟,“百香果味道的,我還沒試。你嘗過以後記得給我用戶反饋哦。”
“我不吃糖。”
“是麼,”談梨晃了晃糖盒,眼神清亮透徹,“那你怎麼會隨身帶一盒糖的?” 空氣一靜。
兩人對視裡,談梨莫名有點想退。隻是想到對方才是應該心虛的那個,她又繃住了,回以更加燦爛的笑。 秦隱垂回眼,拉著背包起身,聲音平靜:“所以你認為,我是因為你才買的?”
這直球來得突然,談梨險些沒接住:“啊,我倒也沒有這麼篤定――”
“是。”
“?”談梨仰頭。
秦隱站在桌前,居高臨下地望著她,眸子裡冷淡微熠:“我確實是因為你買的。”
談梨:“……” 秦隱似乎完全沒注意談梨的怔住,他將背帶在手上一纏,拎到身旁。被立起的背包擋住的陽光重新落下――
它鋪灑在談梨原本趴著的地方。 “線代老師要我們去復印店打印信工專業的線代習題。”秦隱示意了下手指間閃著冷淡光澤的金屬U盤。
談梨還保持之前動作。
秦隱已經走到第一排前,隔著窄窄的長桌停身看她:“你不走麼?”
“……” 談梨把糖片舔得翻了一圈,然後慢吞吞地頂了頂臉頰。
她沒說話,輕眯起眼審視秦隱。 這個性冷淡是怎麼做到,在說完那樣的話以後還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似的?
而且他明明說過不會喜歡…… “你是不是誤會了。”
一個冷淡聲線插入,打斷談梨的思路。 談梨無辜仰臉:“嗯?” 卻見那人背光站定幾秒,帶點嘲弄地輕笑了聲。然後他側回身,修長指節按住桌沿,隔著長桌向她微微俯身。
藏著星河似的黑眸停在近處。 “買一盒糖就是喜歡了?”
他聲音壓得低啞,摻兩分似笑未笑。和著呼吸和衣角的木質淺香,譜成一段冷淡又懶散勾人的尾調。
“小孩兒…你談過戀愛麼?”
第30章
去復印店的路上, 談梨深刻反省了自己關鍵時候被撩得卡殼宕機的原因,並得出關鍵結論:
美色所惑。
――在那種情境下, 近距離面對那樣一張臉,一個字說不出來實在是人之常情。
談梨於是欣然原諒了自己。
但原諒歸原諒,補救還是要做的。想通這個,談梨就勾上自己那件貝殼形狀的白色背包,快跟幾步,晃到前面的秦隱身旁去了。
她今天穿著襯衫格裙,外面搭了一件黑色的薄款小西裝外套。白貝殼包晃啊晃地蕩在一旁,談梨抄著小西裝的兩個口袋, 在秦隱身旁探頭。
某人那張好看得過分的臉上,已經半點不見方才嘲弄她那股子懶散撩人的勁兒了。
談梨遺憾地眯了下眼, 直回身:“你應該多笑笑的, 反正你也沒女朋友。”
“為什麼要笑。”
“那當然是造福社會了。好看的人不笑簡直是一種資源浪費。”談梨理直氣壯地說。
秦隱沒辯駁她的歪理:“和女朋友又有什麼關系?”
“這個啊,”藏不住的壞勁兒又從小姑娘俏皮的眼底跳出來,“因為無主的美是公共資源, 有主的美是私人財產啊。”
一套更歪的歪理。
秦隱嘴角輕扯了下。
談梨餘光捕捉, 敏銳回頭:“你剛剛又笑了, 對吧?”
“沒有。”
“不可能, 我打賭, ”談梨往他身旁湊了點,聲音壓低,“右前方那個站著的女生, 一定把你笑的時候拍下來了。”
“……”
秦隱皺了下眉。
被他眼神觸及,路旁的那個女生慌忙地收回手機, 掩飾著轉頭和身旁人說起話來了。
“嘖,又兇又冷淡。”談梨幸災樂禍地笑, “你以後的女朋友一定很辛苦。”
秦隱瞥向談梨。
他沒開口,但談梨自動把他那個眼神約等為求知,欣然地掰著手指給他解釋。
“你看,除了要給全校女生寄道歉信,忍受你的性冷淡,最重要的是,她還要時刻擔心她的‘私人財產’被別的女人高度覬覦。”
談梨停下,晃了晃隻剩小指和無名指還翹著的左手,歪過頭燦爛地笑。
“是不是很慘?”
秦隱靜默數秒,終於發問:“為什麼要給全校女生寄道歉信?”
“當然是因為她把你sh――”
話聲在最恐怖的地方,險而又險地停住了。
談梨眨眨眼,無辜地轉開頭:“咳,那什麼,復印店怎麼還沒到呢?”
“……”
秦隱微眯起眼。
對著女孩心虛到快步走過他的背影,秦隱最終仁慈地選擇不作計較。
那雙長腿邁著的步幅不必再刻意壓制,秦隱垂著眸子,跟上女孩身後一晃一晃的長馬尾。
?
秦隱脫離校園生活已經有三年多的時間。而談梨,她就沒有過什麼正經或者正常的校園生活。
再加上某個角度來說兩人都有點不耐麻煩的共同點,直接導致的結果就是他們在做課代表等學生工作方面,基本沒有任何經驗。
復印店裡。
談梨懶洋洋地靠在牆邊,對著那幾堆被摞得越來越高的白花花的習題材料,她感覺很有些腦殼痛。
盯了幾秒,見那機器沒有要停的意思,談梨扭回頭看秦隱:“你說我們讓信工專業的學生排著隊來領,可以嗎?”
秦隱聞言抬眸:“你覺得可以麼。”“我覺得可以啊。”談梨鄭重且認真地點頭。
秦隱沒搭話,路過的復印店員工忍不住笑了:“一個專業一屆也至少得一兩百人吧。小姑娘,你想帶人給我們把店堵了啊?”
談梨繼續沒心沒肺地建議:“那讓他們劃時間段來。你說以這個作為理由,我可以合理翹掉下午的課嗎?”
秦隱冷淡一嗤:“做夢。”
談梨:“……”
路過那員工已經停下來了,他被兩人對話模式逗得不行,直笑著給主意:“我看份數還好,最多四五個人也就搬完了。要不你們讓你們室友或者朋友來幫忙搬一下?”
秦隱沒抬眼:“單人寢。”
談梨散漫笑:“沒朋友。”
復印店的員工:“……”
沉默兩秒,這人更樂了:“那你倆真不愧是一對,應了那句話――長得太好看的人都沒朋友,是吧?”
秦隱和談梨同時一停。
談梨回過神,也笑了。她蹭蹭鼻尖,一時看不出是氣是惱還是失笑:“我和他看起來就那麼像男女朋友嗎?”
店員驚訝,腦袋撥浪鼓似的轉兩圈:“你們不是一對?不應該呀。”
談梨虛心好問:“那您給說說,哪兒不應該?”
秦隱一頓,視線落到她身上了。
大約是感受到秦隱的無語,談梨偏了偏臉,小聲:“我就問問。印這破習題還要排隊,一印半個小時……闲著也是闲著,好不容易有人聊天,不然我要無聊死了。”
“無聊?”秦隱垂手按在背包上,冷漠得很,“高數和線代課本我都帶了,你想看哪一本,課代表?”
“……”
談梨很想拿眼白他,最後忍住了,無聲回視以示抗議。
秦隱淡定垂眸睨著她。
店員在旁邊樂得眼睛都快找不著了:“我就沒見比你倆氣場更合、更像一對的,都大學了,戀愛自由,這有什麼不好意思承認的?”
談梨正好仰得脖子酸,借機下坡轉頭:“我們真不是……”
“哎,來了。”店員擺擺手,“你們繼續,我先忙去了。”
沒能解釋,談梨也不太有所謂,她轉回來:“所以這些習題怎麼辦呢,秦隱小哥哥?”
“……”
末尾那個被拖得語調懶散的稱呼,聽得秦隱眼底情緒一晃。
他視線又落回談梨身上。
對視不到一秒,談梨已經笑了:“嗯?不喜歡新稱呼嗎?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小哥哥小哥哥的多見外。不喜歡這個的話,那叫你什麼?秦秦,隱隱,歐巴?”
秦隱眸裡清晰映著小姑娘的影兒。
蔫了才多久,現在又是那隻在他的高壓線上反復橫跳還耀武揚威的小刺蝟了。
秦隱以為就算不氣,他至少會有些惱。
但都沒有。
或者說他心底攀起那絲“惱”、他真正想給談梨的“教訓”,和他以為的完全不一樣。
秦隱撩起眼。
餘光裡,剛剛那個打趣他們的店員正繞回來。
秦隱唇角不明顯地勾了下。
談梨看見這個笑了。
不太性冷淡的某個性冷淡的笑,讓她心底瞬間拉起一聲警.報。
她覺得自己最好躲一躲。
然而晚了。
沒等談梨動作,她頭上就驀地一沉。某人非常自然地在她頭頂摸了摸,甚至那二十公分的身高差距都被他俯身壓近――
“既然是女朋友,怎麼喊隨你。”
談梨僵住。
耳邊一聲錯覺似的輕哂後,身周冷淡的木質清香被風吹散:“我打電話叫人來搬,你聯系信工專業的班長。”
那人轉身離開,店員的聲音正好促狹地經過她身旁:“關系都這麼親近了,還說不是一對,小姑娘你也太容易害羞了。這樣男朋友會難過的。”
談梨:“…………”
他難過?他難過個頭。
盡管已經很不服氣地在心底盤算要怎麼“報復”回來了,但談梨還是蠻聽話地拿出手機,準備聯系信工專業的新生班長們。
她退坐到復印店角落的桌沿上。
信工72級1班的學生,除了秦隱,談梨能叫上名字的屈指可數,更別說其他班的班長了。
所以想聯系上那些人,唯一方法就是通過1班班長。
談梨之前為了套出秦隱寢室前去“報恩”,和1班班長聊過,但是是通過班級群的臨時對話窗口,並沒有單獨加過好友。
這次談梨準備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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