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簷下看書,他也在一旁瞧著,時不時還要點評兩句。
他寫字畫畫,吃飯睡覺,在我看來實是閑得發慌。
24
我問他為了何事挨的打?
他笑了笑,說求了陛下一件事兒,陛下不允。
我說不允便不允吧!為何要打人?
他說陛下不允,他便說這官做得沒意思,不做也罷!
我說陛下真正是好脾氣,竟不曾將他給打死。
他搖搖頭笑了,我發現了一件事兒,近日他極愛笑。
他問我相親相得如何了?可有滿意的?
我用眼睛瞥他,不知他是從何處得知我在相親的,既都知曉了這事兒,定然知曉最後都是無疾而終。
竟然拿這樣的話刺我。
「各個貌比潘安,家財萬貫,我總要挑一挑的。」
我咬牙切齒地答他。
「聞聲,不要嫁給旁人。」
院角的一枝牡丹昨夜還隻是一朵花苞,不知何時竟開了一朵碗口大的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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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我側頭看著他,看他低頭看我,嘴角帶著笑,眼底卻是驚濤駭浪。
「不要嫁給旁人,聞聲,不要嫁給旁人。」
他又說了兩遍。
我呆呆看著他,什麼叫不要嫁給旁人?
「即便不喜歡我,也不要嫁給旁人。我可以做得更好些,聞聲,你喜歡什麼樣的人同我講,我去學就是了。」
我如遭雷擊,耳邊轟隆隆一陣巨響。
這不是宋晉會說的話,他這樣一個清冷高傲的人,怎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定然是我聽錯了。
是我聽錯了。
我往後退了退,轉身跑了。
後來我總想,我一輩子都不曾幹過比這更丟臉窩囊的事兒。
心心念念一個人數年之久,可在他同我告白時,我竟然沒出息地跑了。
難道我不該理直氣壯地答他一句「你現在的模樣,就是我最喜歡的模樣」嗎?
我每日心神不寧,惶惶不可終日。
連桃花兒都看出了我的不對勁,更何況其他人呢?
隻他們看著我欲言又止,總問不出口罷了!
我心裏煩悶,進了兩趟城,每次在他家門口站一兩個時辰,卻沒勇氣邁進去。
天黑透了,我不願意回去,在汴河邊尋了條小船,要了一壺酒,喝完了,便在船上躺著。
月牙彎彎一點點,星子卻璀璨奪目。
船娘約莫是見多了我這樣的,隻問我還要不要酒?
我又要了一壺。
澗樹含朝雨,山鳥哢餘春。
我有一瓢酒,可以慰風塵。
「我亦有一壺酒,足以慰風塵。」
我喃喃念道。
「小娘子有何愁不能解?你看岸上那郎君,打小娘子上了船就跟著,他可是來尋你的?」
船娘沖著岸上一指,我坐起身來轉頭去看。
岸上確實背手立著一郎君,面目模糊,可青袍如舊。
我心裏清楚,那是宋晉。
25
他是從何時開始就跟著我的?
是我在他家門口踟躕徘徊時嗎?
我們就這樣對望著,我仰頭將一壺酒都喝了,咕咚一聲將酒壺扔進了水裏。
讓船娘靠了岸。
酒壯慫人膽,我忽不覺得害怕了。
今日我真的醉酒了,我晃晃悠悠走到他眼前。
人還是舊人,隻今日,已不是舊時了。
「聞聲,怎的又喝醉了?」他嘆息道。
「是,因為心煩,特意醉的。不是說何以忘憂,唯有杜康嗎?」
「是何事讓你心煩了?」他眉頭微微一蹙。
我最不喜看他蹙眉,可他似時時都是這樣。
我伸出一根手指按了按他的眉心。
「不要總蹙眉,會老得很快。」
他伸手將我的手拉下來攥進手心裏,他的手心溫熱,並不像他的人那般清冷。
「聞聲,你為何要逃?」
「宋晉,你說你歡喜我。」我看著他問道,不知為何,眼裏裝滿了淚,隻要他說出一句我不想聽的話來,它們立時就要掉下來。
「是,我歡喜你,聞聲,你不知,你是我寡淡的人生裏唯一做過的一場色彩斑斕的夢,你是我的求而不得,是我的上下求索。」
「聞聲……」
他垂眼看著我,極認真。
我心滿意足,點點頭,咧開嘴角,哭著笑了。
「不要哭,聞聲,不要哭,我知我配不上你,可你是我唯一的私心,我放不下。」
「聞聲,別哭。」
他手足無措地擦著我越掉越多的淚。
有朝一日,我竟也能成為宋晉唯一的私心。
我想知道為什麼,想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他一聲嘆息,將我攬進了懷裏。
他真的已經不是曾經那個稚嫩青澀的少年,他肩膀寬闊,能載山河,是個好看又堅毅的男人了。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我將下巴擱在他的肩頭。
原來冥冥中真的有這樣一日啊!
「宋晉,你要娶我嗎?你要娶的人是不是我?你求陛下的事是不是要同我成親?」
那些我想過卻不敢相信的事情,今日終於能坦坦蕩蕩地問出口了。
「是!」
「自少時,我便對你見色起意。」
我在他耳邊輕聲說道。
誰不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呢?
他愣了一瞬,笑著搖搖頭。
初始或許是吧!隻後來,我喜歡他的堅毅,喜歡他的學識同見識,或許喜歡著他的一切吧?
我伸手環住他的腰,日後他自會知曉,我有多喜歡他。
「你隻瞧上了這樣一副皮囊嗎?」
我抱著暈乎乎的腦袋,對著湖藍的帳子發呆。
昨夜說的話我都記得,一句也不曾忘。
隻是從什麼時候醉過去的,真記不得了,估計是他將我背回了家。
「起來了?頭可暈?」
「日後你就知曉了。」
26
聲音溫吞,一點也不同於往日的冷肅。
「嗯!暈!」我答道。
我實不是個嬌氣姑娘,幼時磕破了額頭,血流得止不住都不曾哭過,還能轉頭安慰我阿娘說並不多疼的。
他已梳洗齊整,嘴角彎著,將手放在了我的發頂,輕輕揉了揉,又彎腰看著我。
眼裏有光,還藏著個蔫頭耷腦的小人兒。
可對著此刻的他,不知為何就生出了那許多嬌氣來。
「先梳洗嗎?待喝了醒酒湯,喝碗粥,再睡一覺該能好些。」
他的樣子極認真,我點點頭,照著他說的做了。
隻我實在睡不著,便坐在簷下發呆,他也不管我。
聽聞宮裏來了人,他膽大包天,隻迎在了門口,家都沒讓人家進。
都說他是陛下近臣,今日一看,確實是有些近的。
他很快便將人打發了,立在我眼前,半晌不說話,我抬頭蹙眉看他。
「聞聲,你可願意嫁我?」他握著拳,立得端端正正,可臉上分明寫著不知無措。
宋晉竟也會有這樣一日嗎?
「好啊!」我瞇眼笑著看他。
他看著我,是不可置信的模樣。
「聞聲……」他喃喃道。
「我盼這一日,不知盼了多久。」
若這是一場單相思,今日便迎來了最好的結局。
他終不負我一場相思。
他敢娶,我還有什麼不敢嫁的?
他求了阿公,阿公紅著眼眶叫他尋個媒人來,三書六禮像模像樣地將我娶了去才好。
我便不能再日日出門了,在屋裏安安穩穩地繡起了嫁妝。
誠然我其實連個蓋頭也繡不好。
等了幾日,不曾等到媒人,卻等來了一場轟轟烈烈的賜婚。
陛下親至。
陛下和我想像中不大一樣,若不是一身淩厲霸氣,真像個溫潤如玉的白面書生。
他還愛笑,眼角眉梢暈著說不清道不明的光華。
他同阿公講話時極寬和,隻看著我的眼神,不知是不是我臆想,總帶著幾分審視。
我抬眼瞅宋晉,待他瞧過來,又十分淡定從容地低頭裝柔順。
我看他微微勾起的嘴角,不知為何,心裏生出無限的感慨來。
他對我來說,就是這世上最好的了。
既然婚都賜了,婚期也定下了,就在八月。
宋晉說他該上朝去了,在家待得都懶了。
朝中發生了一件大事兒,當然,再大的事兒和我等百姓自是無關的。
我已數十日不曾見過宋晉,十分想他,便央求了阿公,要進城去看看他。
阿公擺擺手示意我去,嘴裏念叨的卻是女大不中留。
我何止是大啊?簡直是大得過頭了。
家裏的正門依舊緊鎖,我從角門進去的。
宋晉還不曾下朝。
白石卻在家,他瞧見我,方正的臉上立時換上了笑。
「姑娘你來了?大爺已三天不曾歸家了,吃住都在衙裏了,今日你來了,他便能歇一日了,這晚飯我不用送去了,我這就去接他回來。」
白石拿了塊新烙的餅子,也不怕熱,撕了一塊塞進嘴裏跑了。
看來朝中的事兒不是小事兒,他竟三天都不歸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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