犀利的目光慢慢的掃過全場的人,比起義憤填膺的小一輩,陶靖之的平輩們心思則是更多,老一輩則是憤恨祁廣德的欺人太甚,卻又不得不屈服,唯獨二叔公這一脈的人一個一個都是隱匿了幾分幸災樂禍。
“陶家祖訓:寧可站著死,絕不跪著活!陶家自我接手家主之位已經十五年了,既然陶家這一次沒有任何過錯,如果祁氏集團要死磕,我陶家奉陪到底!”陶靖之面容陡然冰冷下來,帶著一股子肅殺的血性,卻已經是打算和祁家不死不休。
在潭江市陶靖之這個家主素來有君子的雅稱,見人就是三分笑,氣息儒雅,行事大方,但是了解陶靖之的人都明白這是一隻笑面虎,城府極深,精明幹練,就連二叔公也沒有想到陶靖之這一次竟然如此硬氣,甚至到了不顧大局的地步。
難道是因為陶野那小子雙腿殘廢了,沒有辦法繼承家主之位,所以陶靖之就瘋了,寧可毀了陶家也不願意便宜了自己?二叔公越想眼神越是陰鬱。
“家主,這樣是不是太衝動了一點,也許事情並沒有到這個地步。”坐在同一桌的一個旁系長輩憂心忡忡的開口,祁廣德行事的確過分,但是家主也要為大局著想,這樣和祁氏集團撕破臉未免太過了。
“老叔,不是我衝動,而是我們沒有退路。”陶靖之柔軟了臉色。
“家主,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沒有退路?祁廣德雖然過分了一點,但是卻也不是不講理的人,否則他就不會給我們一天時間來商量此時,難道家主就要為了陶沫一人,葬送陶家上百年的祖業?”陶家昌的確是二叔公的親兒子,此刻也不由揣測陶靖之的歹毒用意,寧可毀了陶家也不願意交給自己和自己兒子來繼承。
陶靖之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憤恨不平的陶家昌,“大哥你認為我們陶家如何退讓屈服,祁家才會善罷甘休呢?”
聽到這話,陶家昌幾乎脫口而出,是你這個家主得罪了祁家,隻要你引咎辭職,祁家必定不會追究,但是陶家昌生生將這股子衝動給憋了回來,臉龐有些的扭曲,惡狠狠的瞅了一眼陶沫,“不管事情的起因如何,這事是因為陶沫起的,隻要將陶沫交出去,相信祁家肯定會消氣的。”
是陶家滅族,還是犧牲陶沫一個人,尤其陶沫還是這起事件的罪魁禍首,在場的陶家人不管派系如何,幾乎沒有絲毫遲疑就有了決定。
二叔公此刻也老神在在的端著茶杯喝著茶,家主犧牲陶沫化解了這一次和祁家的危機,也會名聲掃地,連自己剛準備收養的女兒都舍去去了,這樣一來,誰還敢跟著陶靖之,總會擔心是不是到了某個時候自己也會如同陶沫一樣被犧牲被放棄了。
一時之間,氣氛顯得愈加的緊繃而窒悶,所有人都刷刷的將視線看向陶靖之這個家主,等待他最終的決定。
“讓我犧牲陶家沒有過錯的人去討好祁家,這絕對不可能!隻要我陶靖之還在家主的位置上,就絕對不會犧牲陶家任何一個人!”陶靖之肅殺著俊逸的臉龐,一雙鳳眸冰冷而決然,看起來像是打定主意要和祁氏集團死磕到底、不死不休!
看到陶靖之的作法,年輕的一輩都是熱血沸騰,士為知己者死不過如此,可是年長的幾輩人卻憂心忡忡,家主的目的是好的,但是這樣做犧牲卻太大了,不值得,而且陶家也承受不起。
“既然家主為了一個陶沫要如此一意孤行,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倏地一下站起身來,二叔公冷冷的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了。
陶家昌也跟著起身,兇狠十足的瞪了陶沫一眼,“你將是陶家的千古罪人!”臨走還要將這惡名扣到陶沫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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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公率先離開,他們這一派系的人也跟著都離開了,中間派的一些人面色也不好看,但是卻不敢當著陶靖之的面離開,所以這一頓陶沫的認親飯吃的異常尷尬而清冷,不到半個小時人都散了。
祁廣德隻留給陶家一天的時間考慮,而陶靖之強勢的態度已經擺出來了,從二叔公那裡得到消息之後,祁廣德大怒的一腳踹翻了凳子,“既然陶靖之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一夜之間,整個陶家人心惶惶,不少人私底下都碰了面,當然,也有支持陶靖之的,也有反對的,但是就因為陶沫一人而和祁家撕破臉,不少人心裡頭還是有些的不滿,陶家的女人們私下裡更是將陶沫當成了掃把星。
第二天,陽光依舊明媚,氣溫回升到了十二三度,站在陽光下,隱約都有種春天要來的感覺了,可是陶家這一夜卻是沉浸在緊繃和不安裡。
“家主,祁家來人了。”陶管家向著陶靖之的書房走了過去,若不是有內鬼,祁家的人怎麼會來的這麼快,分明就是有人通風報信。
“沒事,我去會會他們。”陶靖之朗然一笑,經過昨晚上的藥浴,今天一早陶靖之就迫不及待的去了陶野住的小院,沒有想到臥房裡陶野正呼呼大睡著,這讓陶靖之終於松了一口氣,能睡的這麼沉,這說明藥浴起了作用。
此刻,陶家正廳,祁家幾人卻是來勢洶洶的坐在正廳裡,除了昨天傍晚到來的祁廣德和祁易邺父子,還多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人,女人有著一張過於漂亮的臉蛋,隻是那眉眼裡卻透露著一股子高高在上的傲氣,眼睛細長,看起來有些的刻薄。
祁廣德父子和年輕女人還有另一個嚴肅著面容的老者都坐在正廳裡,而門外則是祁家過來的四個保鏢,雙手放在背後,筆挺的黑色西裝,戴著墨鏡也遮擋不住他們渾身的煞氣。
陶靖之是和陶沫一起過來的,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祁廣德一看到陶沫就想到自己就因為陶家一個旁系的小丫頭,徵地失敗淪為笑柄不說,還被陶靖之丟到了審訊室裡遭了一通罪,此刻祁廣德怒著一雙眼,恨不能衝上來就找陶沫拼命。
可是祁廣德再怒,在座的這位祁家老者一記冰冷無情的眼神掃了過來,祁廣德生生的將脾氣給壓了下來,陰著臉坐在椅子上。
“原來是祁五爺,有失遠迎。”陶靖之眉頭微微一皺,比起不上臺面的祁廣德,祁五爺負責祁家的刑法,是響當當的重量級人物,完全可以代表祁家,目光一掃,陶靖之看向高傲著臉,端坐在祁五爺身邊的祁採薇,心裡頭大致明白祁家幾人來的目的了。
“陶家主客氣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就事論事吧。”五爺反客為主的招呼著陶靖之,一雙陰冷的眸子如同利刃一般向著陶沫看了過去,駭然的戾氣幾乎要將人給射穿了一般。
可惜陶沫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小姑娘,面對祁五爺釋放出來的陰冷殺氣,陶沫渾然不覺一般,依舊慢條斯理的走到了陶靖之身邊,然後找了個椅子直接坐了下來。
果真不容小覷!祁五爺危險的眯了眯眼,隻看陶沫這怯弱單薄的模樣,一般人還以為她是軟弱可欺的小姑娘,可是能在包廂裡將馮家保鏢金剛,一個兩米高的男人給打的到現在還在醫院裡承受痛苦的陶沫,絕對不是她外表表現出來的這般無害。
“陶沫和祁先生之間因為徵地所起的糾紛,相信五爺也清楚,這絕對不是陶沫的錯,至於祁二少和陶沫在酒店打起來,那不過是小輩之間的矛盾,我們這些長輩也不好插手。”笑容滿面的開口,陶靖之三兩句就將陶沫給撇的幹幹淨淨。
祁廣德對陶沫出手,想要刑訊逼供,即使最後被陶靖之丟到審訊裡受罪了,那也是祁家部對在先,至於陶沫和祁易邺之間,就如同陶靖之說的一般,小輩之間的問題,都讓他們自己去解決,誰家的熊孩子沒有打過架,又不是三歲五歲的小娃娃,打架打輸了還找家長,說出去那也是祁易邺輸不起,祁家輸不起。
“這些事暫且不談。”祁五爺冷漠的看了一眼陶靖之,指了指坐在自己身邊的祁採薇,“相信陶家主也知道,如今另公子雙腿殘廢,如同廢人,我家採薇乃是嫡系一脈唯一的女兒,不說要高嫁低嫁,至少要嫁一個正常健康的男人。”
“陶叔叔,不管如何,我是不會嫁給陶野這個殘廢的,我的未婚夫叫牧正則,現任職省委秘書一職。”祁採薇高傲的抬著頭開口,似乎和陶家人說話都像是屈辱了她一般,明明和陶野之間的婚約還沒有解除,卻已經光明正大的說牧正則是她的未婚夫,這絕對是對陶野的羞辱。
看著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陶靖之,祁五爺緩緩開口:“採薇,不可失禮,今天爺爺過來就是要給你解除婚約的,陶家主,陶野殘廢了,這段婚約自然不能做數,當然我祁家也不會虧待你們的,這卡裡有三千萬,還有陶家村後山那個高級度假山莊的開發權也交給你們,權當是我祁家的賠償,畢竟陶野如今殘廢了,也需要一些錢防身。”
等到祁五爺說完話,祁採薇踩著高跟鞋一臉傲然的走了過來,將之前的婚書放到了桌子上,不耐煩的開口:“陶家主,籤了這份協議,這婚書就作廢了,不要耽擱了我和正則五月份的婚禮。”
啪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陶靖之第一次如此的憤怒,龍有逆鱗!而陶野這孩子就是他的逆鱗,可是今天祁家人卻一口一口殘廢,一口一個廢物的,這讓陶靖之的滿腔怒火怎麼都壓不住。
“祁家果真好門風,女孩有婚約在身,卻也敢出去勾三搭四,還自稱有了未婚夫,如果祁老爺子還活著,隻怕也要生生被氣死!”陶靖之冷笑一聲,出口的話也是鋒利如刀,毫不客氣的向著祁採薇射了過去,“既然你所為的未婚夫是省委大秘,我倒要親自去省委問問,這樣和有夫之婦勾搭成奸的人是怎麼坐上省委大秘的位置?”
“陶靖之,你不要給臉不要臉!”祁採薇氣的渾身直發抖,自己願意親自來陶家一趟解除婚約,已經算是給陶家人面子了,更何況祁家還賠償了幾千萬,陶家這些人竟然敬酒不吃吃罰酒。
陶沫還是第一次看到男人的嘴皮子這麼厲害,罵的祁採薇這個高傲不可一世的女人體無完膚,不過能將陶叔給氣的理智大失,祁家這些人也真該死。
祁五爺也是臉色鐵青,陶靖之怒罵祁採薇就等於是折辱祁家,看來廣德說的一點不錯,陶家人一個一個都是硬骨頭,不自量力的以為可以和祁家相抗衡。
“靖之,你也太衝動一點了,你即使心裡不高興,但是祁小姐說的也不錯,阿野現在雙腿殘廢了,總不能耽擱祁小姐的大好青春。”二叔公從外面走了進來,後面還跟著陶家一些重量級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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