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陸九錚那冰冷的目光,帶隊的警官被看的心裡頭一驚,虛張聲勢的對著陸九錚吼了一嗓子,“你這是要幹什麼?公然襲警嗎?”
看著四周的警察都戒備起來,陶沫不得不笑著開口:“這算什麼襲警?還有這位警官,我大叔怎麼說也是現役國家軍人,上校軍銜,還請警官你們客氣一點。”
軍人?還這麼年輕的上校?帶隊的警官微微一怔,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如果沒點本事和背景,能從錢三刀手裡安全的離開,不過陸九錚的身份不同了,帶隊的警官還真不敢亂來。
“行,你們開車跟著我們。”這破事自己是管不了了,帶隊警官擺擺手,態度倒是軟化了一下,讓陶沫和陸九錚上了越野車。
幾輛車浩浩蕩蕩的向著市局開了過去,而此時市局,局長辦公室裡,黃源禮一家三口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一旁的騰市長親自來招待的。
“騰市長、黃先生,幾位喝茶。”市局章局長親自倒了幾杯茶,殷勤的招呼著眼前的幾人,騰市長可是自己的直屬上司,而這位黃先生,張局長也清楚,雖然黃源禮暫時的身份川渝縣縣委書記,但是黃源禮背後可是黃石集團和封家,隨便搬出來一個,張局長都招架不住,也難怪騰市長都親自作陪。
“黃老弟,喝茶,哈哈,我們的老章就好這一口茶。”騰市長熱情的笑著,看向黃源禮擲地有聲的保證著,“黃老弟你放心,這事交給老章肯定給你辦好。”
“那就麻煩騰市長和章局長了。”黃源禮笑著道謝著,一派世家子弟的得體風範,和騰市長、章局長寒暄著,“實在是我這身體拖累的,給二位添麻煩了。”
“黃先生太客氣了,這事交給我來處理。”這邊章局長剛接過話,辦公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了,章局長接起電話,面色一喜,“我知道了,我馬上就下來。”
“騰市長,黃先生,還有十五分鍾人就到市局了,我先下去處理一下,洪霖和錢三刀也過來了。”章局長知道騰市長和洪爺不對付,所以接到騰市長的電話之後,就找了錢三刀,原本以為肯定能將黃源禮要的藥材拿回來。
誰知道錢三刀竟然失手了,章局長一方面惱火錢三刀辦事不利,讓自己在騰市長這裡失了面子,另一方面也擔心得罪了黃源禮,尤其是他背後的黃石集團和封家,所以立刻就讓警察過去,以調查詢問的借口將人帶回市局,人隻要帶回來了,那藥材肯定就帶回來了。
黃源禮倒也想要下去看看陸九錚被警方整治的狼狽樣子,讓他之前在自己面前狂妄,可是轉而一想,自己的身份倒不合適,所以也按耐住了,“章局長正事要緊,我和騰市長喝點茶就行了。”
另一間辦公室裡,洪爺笑眯眯坐在椅子上,右手拿著他玩了多年的核桃,手指靈活的轉動和,兩個核桃在他的掌心裡旋轉著碰撞著,發出輕微的咔咔聲。
錢三刀雙手的手骨已經被街上了,不過並沒有打石膏固定,隻是簡單的綁了紗布,此時錢三刀沒有了往日那股子戾氣,低著頭,眼神帶著幾分失神的呆愣。
洪爺看了一眼自己當年親自收的手下,這幾年騰市長的小動作不斷,一方面想要將明光幫扶起來和自己爭勢,一方面又想要拉攏三刀背叛自己,洪爺都看在眼裡,活到他這個年紀了,什麼錢啊勢啊女人啊,洪爺都看淡了,也都無所謂了。
若不是手底下還有當年一批死忠的手下需要照顧,洪爺都能金盆洗手住到長壽村去,每天養養花下下棋喝喝茶,拎著鳥籠去林子裡走走,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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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三刀就是洪爺想要培養的接班人,他的身手自然不必說,威望如今也有了,唯獨戾氣太重,脾氣太烈,洪爺不阻止騰市長拉攏錢三刀何嘗不是一種考驗,這邊正想著,突然辦公室的門被推了開來。
“章局長。”看到來人,洪爺笑眯眯的站起身來,意味深長的笑著,“我這手下不成器,反而要麻煩章局長你了,改日我親自擺酒酬謝。”
老狐狸!章局長心裡頭腹誹一句,明白洪爺這話裡含沙射影的嘲諷意味,畢竟錢三刀會出手攔截陸九錚和陶沫,那是自己打的電話,這事是騰市長吩咐下來的,誰知道錢三刀竟然失手了,這事也等於鬧到了臺面上,洪爺這是譏諷騰市長手伸的太長。
“洪爺你老太客氣了,既然有人報案,我們警方自然要調查清楚。”章局長也笑著回了一句,餘光掃過一旁的錢三刀,這可是道上一位狠角色,沒有想到竟然失手了。
不過聽說對方是軍方的人,年紀輕輕已經是上校軍銜了,這破事麻煩的很了,不過有黃石集團和封家這兩座大靠山在,章局長倒不怕。
“既然如此,那我就見見這個打敗了三刀的高手。”洪爺嗤笑一聲,大步向著門外走了去,“三刀,跟上。”
“是,洪爺。”錢三刀猛地回過神來,隨後恭敬的跟在洪爺後面出去了,以前的錢三刀太過於張狂,如同出鞘的利劍,而被陸九錚一個照面就打掉了三把刀之後,錢三刀突然明白過來,以前是自己太過於自大,在真正的高手面前,自己不過是蝼蟻一般不堪一擊。
這樣的打擊和頓悟,讓錢三刀突然明白了洪爺的處世之道,此時完全沒有了之前過於張狂的銳氣,收斂了利爪和鋒芒,畢恭畢敬的跟在了洪爺身後。
到了市局之後,陶沫一下車,就咚咚的跑到了車子後面打開後備箱,然後將後備箱裡裝藥材的紙盒直接搬了起來,回頭看向後一步下車的陸九錚,眯眼一笑,脆聲道:“大叔,我們進去吧!”
帶隊的警官呆愣愣的看著防賊一樣防著自己的陶沫,嘴角狠狠的抽了幾下,雖然他的確打算等車子停到了市局之後,趁著陶沫和陸九錚進去錄口供的時候,讓人將後備箱撬了,把藥材拿走。可是帶隊的警官沒有想到陶沫這麼狠,一下車就將藥材不離身的抱走了。
別說今天隻是在石溪市公安局,就算是是京城國安部,誰將陶沫的藥材給弄走了,陸九錚也會讓對方原封不動的還回來,不過看著陶沫這模樣,陸九錚冷沉的峻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大手寵溺的揉了揉陶沫的頭,隻要這丫頭高興就好。
章局長這邊陪著洪爺和錢三刀出來了,也打算會一會這個軍方的高手,結果就看見一個身材筆挺,面容峻冷的男人和一個小姑娘並排走了進來,而小姑娘的手裡還抱著一個大紙箱,走得近了,一股子的中藥味撲面而來。
想到黃源禮此刻還在自己樓上的辦公室裡坐著,而且他的目的正是這一男一女在黑市藥材市場購買的藥材,章局長表情不由的僵硬了幾分,他有種預感,今天這事隻怕不好辦了。
這邊章局長剛打算開口,一旁的洪爺卻率先邁步上前,看了一眼陶沫之後,視線轉向陸九錚笑呵呵的道歉著,“今天這事我都聽說了,完全是三刀的錯,還請二位大人不計小人過,日後有什麼需要的,我洪爺必定不會推辭,三刀,過來道歉。”
錢三刀微微一怔,隨後沒有絲毫遲疑的上前,對著陸九錚鞠了一躬,“今天是我的錯。”
看到錢三刀如此,洪爺含笑的目光倒是柔和了幾分,他不怕手下有本事有野心,但是人要認清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大的本事,那就做多大的事情。
一旁章局長臉色頓時僵硬的難看起來,市局將陸九錚和陶沫帶回來,用的是打架鬥毆的名頭,論起來也算是冠冕堂皇,可是洪爺這一主動道歉,那就等於將市局放在火上烤,什麼面子都沒有了。
洪爺讓錢三刀都低頭道歉了,那就不存在受害者,那還怎麼錄口供,還怎麼查?章局長氣的幾乎要抓狂,卻也拿洪爺沒辦法,可是一想到樓上辦公室裡的那兩尊大佛,章局長想死的心都有了,今天這事得怎麼收場?
藥材肯定是不指望能拿到了,關鍵是對方還是軍方的人,年紀輕輕就是上校,這軍方如果追究問責,章局長都不知道怎麼處理?洪爺和錢三刀根本沒有報案,那警方憑什麼將軍方的上校帶回市局,這是不是看不起軍方?
石溪這地方,靠近邊境,所以軍方的人態度一貫都非常強勢,沒理都要佔三分,更不用說有理了。之前川渝縣李自強的事,章局長也清楚。
當初市局調查組的人就在那裡,軍方還不是直接用一個莫須有的叛國罪就將李自強當著縣委領導班子的面抓走了,然後審訊了李自強之後,再用光明正大的罪名將他定罪了,軍方手段一貫粗暴強勢,一想到這裡,章局長頭都大了。
洪爺可是絲毫不給章局長半分面子,敢越過自己聯系三刀來辦事,是章局長先壞了規矩,洪爺何必給他留臉,此時洪爺嘲諷一笑,“章局長,原本隻是三刀和朋友切磋一下,市局也太大驚小怪了,這都要帶回市局錄口供,那以後市局的警察同志隻怕要跑斷腿了,就我那裡,那群小兔崽們每天都要打上幾回練練身手,章局長,可別都將人抓回來啊。”
“洪爺這話說的過了。”騰市長的聲音憤怒的從幾人身後響起,他原本就和洪爺不對付,此時看洪爺就更是不順眼了,“洪爺你說是朋友切磋,可是我可是聽舉報的群眾說都動刀子了,這幸好沒有出人命,否則必定又是一樁大案血案!”
不等洪爺開口,騰市長走上前來,打量了一眼陶沫和陸九錚,繼續義正言辭的打著官腔,“打架鬥毆在洪爺看來是小事,但是為了保護市民的安全,我們警方該調查的還是要調查的,洪爺你這是打算包庇罪犯?我可不知道洪爺什麼時候和軍方的人有聯系!”
洪爺將錢三刀和陸九錚之間的衝突定性為朋友之間的切磋,可是騰市長卻點明洪爺這是在和稀泥,明明雙方互不相識,還發生了衝突,可是洪爺還可笑的說什麼小輩之間的切磋。
就在騰市長和洪爺僵持對峙裡,陶沫突然笑著打破了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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