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哥哥喜歡喝酒嗎?”
略感丟臉的季桐嘗試打破沉默。
他是第一次來,但宿主看起來不是,至少在聽見那個迎賓有些難懂的提問時,宿主回答得很淡定,而且在他對雞尾酒流露出渴望的時候,準確地領著他找到了吧臺。
畢竟宿主曾經在那樣的世界裡生活過,如果來過這類地方,也不奇怪。
“不喜歡。”裴清沅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很久以前去過一次,中途就離開了。”
他並不喜歡這樣混亂又嘈雜的環境,也對這種場合裡應當發生的事毫無興趣。
“很久以前?”季桐想了想,“未成年可以進這樣的地方嗎?”
“不能。”裴清沅平靜道,“但對有些人來說,規則是無效的。”
聽同事小聲叮囑了幾句,在吧臺後重新忙碌起來的調酒師聽見這話,表情裡浮現出一剎的復雜。
季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盯著那杯被冷落的漂亮雞尾酒,故作隨意道:“浪費是不好的,哥哥要不要嘗一下?”
既然宿主不喜歡喝酒,說不定也會露出跟他一樣的痛苦表情。
這麼好的留影機會怎麼能放過。
看見他亮晶晶的眼神,裴清沅默然了一瞬。
季桐的心思很好猜中。
而他從來都不會拒絕他的要求。
美麗又苦澀的酒液入喉,很快帶來漫遍全身的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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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桐先是被宿主喝酒的樣子帥得晃花了眼,然後失望地發現,宿主在眼鏡加持下冷酷淡漠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有些遺憾。
但是好像更帥了。
季桐向自己穩定發揮的xp低頭,正打算在宿主相冊裡開闢一個西裝特輯時,便看見調酒師緩緩將玻璃酒杯推到他面前。
“先生,您要的飲料。”
一杯顏色好看也很適合他的無酒精飲料。
但旁邊還有一杯色調澄澈的酒,和一個看起來就很昂貴的酒瓶。
調酒師小心翼翼地解釋道:“這是坐在那邊卡座的先生送給您的。”
季桐茫然地望過去,又茫然地收回視線:“為什麼要送給我?我可以不要嗎?”
他在這座城市裡並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怎麼會有人送他酒?
而且他不喜歡酒的味道。
調酒師表情一僵,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當著對方同伴的面說這句話,本來就夠讓人提心吊膽了。
再解釋下去,他怕吧臺不保。
少年懵懂無知,而他身邊戴眼鏡的西裝男人顯然已經讀懂了送酒背後的含義。
他握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又驀地松開。
在這樣的地方,送酒是一種再明確不過的暗示。
他過了太久平凡又溫馨的生活,幾乎忘記了另一個世界對新鮮事物的嗜好,與他們一貫的作風。
裴清沅抬眸,才注意到吧臺這盞小小的燈光外,旁人似有若無打量季桐的目光。
那是一種近些天來他總在強迫自己忽略的目光。
有一抹在心頭朦朧地叫囂了許久的情愫,漸漸變得清晰。
他起身,丟下幾張鈔票,聲音裡難得帶上了不容置疑的篤定:“我們走。”
季桐還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他滿足了對夜店酒吧的好奇心,這會兒又被音樂聲吵得快失聰,下樓去美食城正合適。
他嘗了一口宿主為他點的飲料,味道酸甜清新,然後聽話地跟在宿主身後準備離開。
可有人攔住了去路。
“你的酒還沒有喝完。”
陌生男人的嗓音磁性,聽起來帶著一絲親昵的溫情,眼神中卻帶著毫不掩飾的侵略氣息。
那是一個按傅音音的話來說,在她工作的題材裡遍地都是的強取豪奪專業戶。
對方和宿主一樣有出眾的外型,有冷漠的氣質,甚至是相似的黑色西裝。
但季桐反射般地往裴清沅的身邊靠了靠。
他不喜歡這個陌生人。
“很害怕嗎?”
顧應瀾放輕了語調,偽裝出關切的樣子,他注視著近看時更顯得秀氣靈動的少年,眼中興味盎然。
可惜礙眼的男人擋住了他探究的視線。
裴清沅將季桐拉到身後,語氣冷冰:“讓開。”
身後人見狀,低聲道:“顧少,要不要……”
顧應瀾擺擺手,慷慨地展現著自己最後的耐心:“你還有一分鍾的時間消失。”
“如果你很喜歡這個類型,我可以送個更合適的給你。”
“但這個不屬於你。”他語氣隨意地下了結論,“你沒有資格。”
那些原本未命名的陌生情愫被局外人冠上最直白的臆測,徹底浮出了水面。
裴清沅沒有說話,他看著面前這群陌生人,眼底斑斓情緒浮動。
季桐則恍然地想起了不久前收到的那條消息。
愛不會被性別局限。
掠奪亦然。
無言的僵持中,一分鍾結束了。
公子哥們發出樂見其成的嘆息聲,不等保鏢們出手,已經有等不及的人快步上前,要先替顧應瀾帶來獵物,見慣這等場面的調酒師早已消失,熱鬧擁擠的夜店裡硬生生空出了一塊地方。
可為首的男人,表情卻漸漸難看起來。
顧應瀾很少遇到超出他意料的人和事。
但今晚,他一次性遇見了兩個這樣的人。
沒有預想中自不量力的潰敗求饒,第一聲響起的驚叫,來自那個伸手想去拽季桐的公子哥。
他的手壓根沒有碰到看起來很好欺負的少年,就被旁邊的男人重重地捏住,往旁邊一折。
在悽慘的叫喊聲響起前的半秒,所有人都聽見了那道令人頭皮發麻的清脆骨裂聲。
不單是這個腳步虛浮的富二代,連隨後一擁而上的體格魁梧的保鏢,都撐不了半分鍾。
夾雜著尖叫的動蕩和騷亂中,季桐被保護得很好。
他不是第一次看宿主打架,也清楚以宿主的實力,無論在哪都很難出什麼事,隻有別人倒霉的份。
按平時的習慣,他好像應該興奮地記錄下這一幕,發給兩個遠在異世界的朋友,用長長的句子激動地描述著宿主今晚非同尋常的模樣,順便表揚方昊當時幫宿主提升武力值的先見之明。
可是季桐沒有。
在整片空間裡不斷蔓延的音樂聲越發大了,漫過他並不存在的心髒,卷起陣陣令人快要無法呼吸的轟鳴。
尤其是在顧應瀾等人面露忌憚之後。
沒人能留下那個頻頻被注視的少年,也沒人敢再說他的同伴沒有資格。
在躁動空間裡陡然彌漫的異樣死寂中,面無表情的男人拉住了身邊的少年,越過遍地狼藉,大步離開。
不再是經過克制抉擇後的手腕,而是蒼白柔軟的手指。
掌心洶湧地傳來另一個人的體溫。
季桐怔怔地望向自己被裴清沅完全握住的手,大腦一片空白,跌跌撞撞地被牽著走到了月光下。
他很少見到如此強勢的宿主。
他印象裡的裴清沅對外人很冷淡,看似觸不可及,卻常常對身邊人報以沉默內斂的溫柔。
今晚的宿主是陌生的,也許是因為這身被他主動選擇的衣服,也許是辛辣酒精的作用,也許是因為激烈交鋒時分泌的腎上腺素……在此刻清冷皎潔的月光下,裴清沅看起來與曾經那個騎著自行車匆忙離開的少年截然不同。
他現在是固執的、尖銳的,目光裡湧動著難以辨明的濃重情緒,從頸間滑入衣領的汗水帶著熱烈的夏日氣息。
季桐的視線掠過近在咫尺的宿主,無措地看向他身後的月光。
從熱鬧幽暗的夜店回到寧靜清朗的夜幕下,他有很多想說的話。
他想說剛才的宿主單方面碾壓的樣子很帥,他想說自己在新環境裡不小心放松了警惕,沒發現有人在觀察他們,他想說那杯沒有酒精的漂亮飲料真的很好喝,和宿主遞給他的那顆水果糖一樣酸甜可口。
其實他更想問宿主為什麼會牽自己的手。
他長大了,不再是那個需要被人牽著走的小朋友。
但不知道為什麼,季桐不敢問這個問題,所以他隻能嘗試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對白。
他已經習慣了那個用來掩飾他和裴清沅真正關系的稱呼,開口時下意識道:“哥哥……”
可裴清沅卻不願接受。
他打斷了季桐的話。
街道上人來人往,唯獨這裡一片寂靜,映照著兩道身影的昏黃路燈下,在近得幾乎不存在多餘空氣的距離裡,裴清沅垂下眼眸,看見眼前人白皙得過分的面孔上,浮現出因一路趔趄前行而生的淺淡紅暈。
還有那雙仿佛會永遠在漫長黑夜裡閃爍著璀璨星星的眼睛,總是這樣明亮地凝望著他。
他因此成了這個世界裡唯一擁有星星的人。
夏夜醺然,裴清沅始終沒有放開灼熱掌心裡那抹微涼的體溫,聲音微啞。
這是他第一次不想聽見任何反駁的拒絕。
“別再叫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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