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我們買一個馬克好不好?”
小明聲音清亮地答應她:“好,需要我做什麼嗎?”
以它的智能,其實聽不懂前面那一串話,隻能識別出最後那個疑問句。
施月蘭笑著搖搖頭:“不用,你什麼也不用做,現在這樣就很好。”
她聲音溫柔:“到時候我們會多一個朋友,家裡會更熱鬧。”
“好的主人。”小明看向還沒動過的水杯,提醒道,“主人,別忘了喝水。”
施月蘭聽話地端起水杯,摸摸它的腦袋:“它比你聰明一些,會打麻將,會很多棋牌遊戲,連我都不會,但你會守在旁邊教我規則的,對不對?”
小明點點頭,它在施月蘭身邊坐下,陪她一起看向屏幕,就像已度過的無數日子裡那樣。
這個白色的機器人聲音裡透著認真:“對,主人,小明會一直在你身邊。”
畫面裡,禮節性的歡迎掌聲中,豆綠色的馬克移動滾輪,跟在季桐的身後,向前方的麻將桌走去。
按照隊裡申報上去的資料和功能說明,這次工作人員準備了麻將桌,會讓馬克展示它最具特色的打麻將功能。
比賽方式也和上次一樣,兩名評委再加一名隊員,和馬克同桌競技。
不過麻將不同於撲克,在國外的普及度比較低,一群評委裡會打麻將的隻有三四個人,其中唯一會打麻將的外國人就是那個棕色卷發的中年男人。
組委會另外找來了兩位在國際競技麻將比賽上得過獎的外國人,為評委們做解說。
裴清沅的隊伍並沒有強調馬克在麻將上的技術有多高超,而是表示它的麻將水平可以按人們的要求進行調節,因為它的定位是娛樂型機器人,如果把把都打贏對手,就不叫娛樂了。
考慮到這局對手們的水平,馬克的麻將技術被調節到了中等程度,比賽的輸贏不是最重要的,關鍵在於整個過程中馬克的綜合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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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桐,棕發評委湯姆,以及那位認識蕭建平的劉姓教授在麻將桌邊分別落座。
湯姆對之前看過的比賽視頻記憶猶新,他問季桐:“馬克今天會使用什麼模式?會像攻擊那天的對手一樣攻擊我們嗎?不過,我是否能聽懂它說的話?”
季桐用流利的外語回答他:“是一個全新的模式,即使不能聽懂,也可以看懂。”
湯姆正在琢磨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就聽見坐在對面的馬克用奇妙的語調說了一句他聽不懂的話。
馬克動作利落地伸出機械手拿取麻將,並用攝像頭眼睛掃視了一圈對手,彬彬有禮道:“女士們,先生們,今晚與你們在這裡相遇,是我的榮幸。”
與此同時,它胸前的顯示屏上滾動著外文字幕,這行字湯姆倒是看懂了。
劉教授第一個沒繃住笑了出來:“這個腔調聽著怪熟悉的,像在看老電影一樣。”
季桐笑著為她解釋:“對,這個模式的靈感,的確來源於我們國家早年間的譯制片配音風格。”
馬克的回應則格外浮誇,如同在唱歌劇:“您的智慧就像您的美麗一樣,熠熠生輝。”
聞言,劉教授笑得更厲害了,一不小心,手裡剛拿起來的麻將牌都掉了出去。
馬克看到了這一幕,當即將那塊麻將牌拿了起來,禮貌地遞給劉教授:“女士,這是您落下的牌。”
從語言到動作到視覺識別,馬克的表現是無可挑剔的,比兩個月前更加強大。
劉教授心中震撼,連忙伸手接牌,由衷道:“哦,天哪……”
話音出口,她不禁覺得自己的語氣好像有點跑偏。
而馬克縮回機械手,碰了碰自己的領結,似乎在整理。
然後它放下手,非常謙遜地回應:“為您服務是我最大的榮幸。”
解決了這個小插曲,馬克繼續摸牌,手腕上的裝飾品手表被燈光映亮,同色系的領結、手表、禮帽相互呼應,看起來完全是個優雅至極的人類紳士。
而現場以及電腦前,能直接聽懂馬克說話的本國人已經快笑瘋了。
機器人比賽的大眾普及度沒有那麼高,沒有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還是有不少人在直播畫面前關注著這場比賽。
比如裴清沅曾經的同學們。
裴清沅高中畢業後,與班主任周芳仍有往來,和班裡一些相熟的同學也偶爾會聊天。
他在RS杯國內賽區拿獎的時候,就有不少同學在班級群裡討論過,這次去國外比賽,更加轟動,直播開始前大家已經在群裡熱鬧地聊起來了。
[救命哈哈哈哈哈死去的記憶突然開始攻擊我。]
[馬克戴的手表跟班長以前那個好像!可惜這個不會閃光,估計也不會說話,好想小美嗚嗚嗚。]
[會跳舞的機器人都在商場裡賣了,小美手表到底什麼時候能上市啊!!]
林子海一會兒看手機群聊,一會兒看電腦屏幕,笑得寢室室友都忍不住湊上來看熱鬧。
“你看啥呢,笑得這麼歡?”
他拔了耳機線,轉成公放,室友們也即刻被傳染。
“靠,這是什麼玩意兒?太魔性了。”
“RS杯?這是什麼比賽?”
林子海的語氣裡洋溢著驕傲:“是一個智能機器人的國際比賽,現在場上的機器人,是我高中同學做的。”
“國際比賽?這麼牛?”室友難以置信,“你同學也才大一吧?”
“對,高中那時候他就很厲害了。”
林子海想了想,笑著補充道:“他還有一塊很可愛的手表,會突然說:哦——”
“我的上帝!”
麻將桌前的湯姆發出一聲長長的驚呼。
他雖然聽不懂馬克說的原文,但能從滾動的字幕裡感受到馬克措辭的特別,還有這無與倫比的流暢度。
“開發馬克的人真是天才,這個新模式太有趣了。”湯姆深感遺憾,“要是我能直接聽懂就更好了。”
季桐笑得眉眼彎彎:“馬克也可以說外語,要試一下嗎?”
“當然!”
季桐對馬克下了指令,馬克立刻開始跟湯姆說同一種語言,顯示屏上的字幕則相應地轉換為中文。
在這個模式裡,馬克的語氣依然像詠嘆調,語言功能強大得相當穩定,但湯姆聽著聽著,總覺得缺了點什麼。
“它說中文時似乎更迷人。”湯姆說,“我不明白原因,可那些我無法聽懂的句子有一種特殊的魅力,馬克,能麻煩你再換回來嗎?”
馬克聰明地切換回了中文,動畫嘴角揚起:“我總是樂於滿足紳士們的一切要求。”
劉教授笑得連手裡抓的是哪張牌都看不清了。
會場裡彌漫著歡樂的氣氛,跟那天的國內賽一樣,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場聊個不停的麻將比賽吸引。
“那些白色和綠色的牌是什麼桌上遊戲?感覺很有趣。”
“這個機器人實在太出色了,讓人難以置信。”
外國人在討論麻將和馬克的高度智能。
“我做夢都不敢這麼做,感覺像是我家那臺老古董電視機成精了,跟外國人說起了譯制腔,關鍵是還把人家老外迷住了……”
本國人笑得肚子疼的同時,心頭也被一種陡然翻湧上來的集體記憶充盈著。
湯姆很不專心地打著麻將,熱情地問兩位人類牌友:“剛才你們說這種模式的靈感來源是什麼?你們國家對外語影片的一種譯制方式嗎?”
“對,現在這種譯制方式早已退出了舞臺。”季桐解釋道,“不過它漸漸在網絡上成為了一種流行文化。”
“很有意思,也許我該去看一看這類影片。”湯姆笑著說,“雖然我聽不懂,不過,我可以看字幕,對吧?”
全場爆發出更響亮的笑聲。
一個老外被機器人的奇妙語調吸引,因此打算通過字幕去看被翻譯到國外的本國影片。
被這神奇的邏輯關系逗笑之餘,劉教授很難形容自己心裡湧動的感受:“這可真是……”
季桐看向身邊正被無數人注視著的機器人,輕聲問道:“馬克,你覺得這叫什麼?”
“親愛的,我想我應該明白你的意思,這叫文化輸出,對嗎?”
馬克溫文爾雅地回答著他的問題,同時把握在手中的三萬打出來,隨後將面前排得整整齊齊的麻將牌推倒:“清一色七小對,胡了。”
在對手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馬克摘下頭頂的禮帽,微微彎腰,聲音淡定又優雅。
“抱歉,先贏一步。”
接下來爆發出的笑聲和掌聲幾乎快要掀翻屋頂。
一群評委面面相覷。
“我簡直找不到合適的詞語去形容這個機器人。”
“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有在這個比賽裡聽到過這麼熱烈的笑聲。”
“無論如何,這是第一個讓他們如此激動的機器人。”
隨即,他們也笑了起來。
機器人馬克展示完畢,由評委進行獨立打分,然後繼續進行下一組的展示,直到所有隊伍展示完畢後,再匯總並比較平均分。
馬克的表現拿到了9.8的平均分,是歷年這個項目上最高的分數,可以說基本鎖定了第一名。
在季桐帶著馬克退場前,有評委按捺不住內心的好奇,發問道:“能不能講一講,你們為什麼會設計一個像馬克這樣的機器人?為滿足簡單的娛樂需要卻使用了如此復雜的技術,對它是不是有更高的期待?”
場邊擠滿了逐漸聚集的觀眾,鏡頭對準季桐,而季桐卻將目光轉向不遠處的裴清沅。
“這個問題,讓隊長來回答吧。”他笑著說。
最初讓事業線走向人工智能的人,是裴清沅。
一直以來最努力的人也是他。
時間仿佛回到了一年以前,被鏡頭包圍的高考狀元。
隻是如今的他,看起來要成熟許多。
這一次,在短暫的沉默後,裴清沅難得說了很長的話。
他看著馬克身邊的季桐,聲音溫和:“在我還是高中生,對這個領域一竅不通的時候,有一位對人工智能充滿熱忱的教授問過我一個問題,他問我對人工智能最深的感受是什麼。”
場邊的蕭建平靜靜地看著他,面露懷念。
“當時我的答案是,不自由的規則邏輯,和想要自由的心。”裴清沅說,“然後那位教授告訴我,這既是人工智能的本質,也是人類的本質。”
現場漸漸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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