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平江現在看江白就像看個稀世珍寶:“藥研局那邊聯系你了沒?”
江白:“聯系過了。”
上次的交流,藥研局那邊就有意讓江白過去,再加上這次江白提供的P國研究所的一些違禁藥品資料,那些資料很明顯是被人仔細整理過的,其中可採用的藥劑成分全都被分門別類的標注了出來。
江白是個藥研方面的人才這件事鄒平江早就看出來了,現在藥研局那邊也發現了,遞來橄欖枝也無可厚非。
鄒平江守著這家要死不活的研究所多年,好不容易找了個能讓研究所起死回生的人,說實話,他挺舍不得讓江白走的,但要把他留在這麼個小研究所,鄒平江又覺得可惜。
鄒平江問:“你會去嗎?”
江白:“暫時不會。”
鄒平江愣了一下:“這麼好的機會你為什麼不去?”
江白當然知道這是個好機會,他說:“因為我還在上學。”
鄒平江狐疑的看他:“就因為這個?”
江白笑了笑。
當然不隻是這個原因。
就目前來說,江白對自己的人生規劃還沒規劃到那麼遠,倒不單單因為他還是個學生,而是因為謝晦。
藥研局的工作不會像在研究所這麼輕松,一旦進入保密項目,可能幾個月都關在實驗室裡出不來,謝晦目前能接受他離開他視線的時間還在三天以內,高於三天,那瘋子恐怕會受不了。
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江白接起電話,兩秒過後,眉頭輕輕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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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裡程憎急三火四的說:“嫂子,出事了,你快來趟公司。”
江白沒問出了什麼事,他說了聲“好”就把電話掛了。
雪天不好打車,鄒平江見江白急著要走,親自開車把他送去了謝氏。
之前江白每次來公司,不是謝晦親自跟著就是程憎和蒲滿陪著,這次他一個人來,就顯得有那麼點失寵後的不受重視的感覺,尤其是在謝晦剛剛才陪另一個年輕人上了二十二樓的電梯之後。
當然,江白自己並不這麼覺得,他隻是有點擔心。
之前他每次來程憎都會在樓下等他,這次卻沒有,不知道程憎說的“出事”出的到底有多嚴重。
江白眉頭輕輕擰著,一臉凝重的走向二十二樓的電梯。
公司前臺看到他來根本就不敢攔,連忙在群裡匯報。
【完了,前任來了!】
【臥槽,這是要火葬場還是修羅場?】
【這是捉/奸來了吧。】
【膽子也是真大了。】
【不甘心吧,畢竟那麼大個金主。】
【噓,別說了,剛才程特助下來把我們部門的一個人給帶走了,好像就是因為他在群裡說了句話。】
【我靠,我們部門也被帶走一個,我還以為他要被提拔升職了呢。】
【我們部門也帶走了一個,我還聽到被帶走的那個問程特助有什麼事,程特助冷笑了一聲......】
【什麼意思啊,他們在群裡說什麼?】
有人回去翻聊天記錄,把那幾個被帶走的人說的話截了圖發在群裡,看完,群裡的人不說話了......
幾個人分別是第一個說“失寵”、第一個說“謝總換人了”、第一個說“這個比上一個年輕”、以及那個說謝晦不專一的人。
公司群突然跟集體退群了似的,沒人再說話。
這他媽誰還敢說話?
江白到了二十二樓的時候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他打給程憎,程憎過了好一會才接電話。
程憎啞著嗓子問:“嫂子你來了?”
江白:“他們人呢?”
“在十六樓的會議室,”程憎怕江白找不著,說:“你等會,我上去接你。”
-
程憎悄悄退出了會議室裡,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從會議室出來,他先是看了一眼公司群,看著突然安靜的群裡最後幾條撤回的消息,以及沒來得及撤回的幾條有關江白來公司的內容,程憎滿意的笑了笑。
會議室裡,除了謝洪啟和幾個公司股東,還有謝晦的兩個叔叔,以及謝文洲和被強行拎來湊人頭的謝商偉。
謝晦平時很少從二十二樓下來,被叫來開會的前一秒他們還都在看謝晦的熱鬧,下一秒被叫過來見到本人,幾個股東就隱隱的感覺到肋骨疼。
直到他們發現謝晦身邊坐一個生面孔,八卦勁堪堪壓下那股對謝晦說踹人就踹人的恐懼。
確實是個年輕的男孩,但他們好奇的卻不是他為什麼坐在這,而是他坐的位置竟然是會議室裡的主位,就連謝晦都坐去了一旁。
看著那個年輕人穩穩當當的坐在最前方的位置,幾個股東相互看了幾眼。
謝晦的大伯開口說:“謝晦,你這是在幹什麼?你私底下胡鬧也就算了,怎麼還把帶到這來了,這是會議室,你——”
謝晦打斷他的聒噪,鞋尖踢了下刑樂的小腿:“這個是大伯,叫人。”
來之前謝晦沒跟刑樂說謝家是什麼情況,雖然上次在學校見過施敏之後刑樂大概也能猜到一點,但當謝洪啟看到DNA嘴裡還念叨著“不可能”的時候,刑樂就有點後悔來了。
搞得好像他願意跟他們攀關系似的,你不稀罕我,我還不稀罕你們呢。
刑樂是被謝晦拽進會議室的,那驢脾氣上來,謝晦也費了點勁。
從坐在這開始,刑樂的臉就一直繃著,看誰都不順眼似的,一臉的不耐煩。
他皺眉拍了拍被踢的褲子,瞪了謝晦一眼:“大伯。”
謝晦又指了指二伯:“那個是二伯。”
刑樂毫無感情,甚至不知道謝晦指的是哪個:“二伯”
謝文洲看著眼前的男孩,心裡冒出一個想法,他問:“這孩子是誰?”
謝晦搭在桌面上的手輕輕磕了兩下:“給你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母親的另外一個兒子,也是失散多年的弟弟,謝裴。”
聞言,謝晦的大伯和二伯雙雙怔住,就連已經有所預感的謝文洲都愣了一下。
謝商偉盯著刑樂看了一會,嗤了一聲:“你說是就是啊,人都丟了十八年了,說不定早死了,誰知道你是不是從哪弄來這麼一個冒充的。”
謝晦面色一凜,起身的同時辦公室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江白沒想到會議室裡這麼多人,他腳步一頓,看了一眼站在那的謝晦和坐在正位上一臉不爽的刑樂。
刑樂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兩人跟變臉似的在一眾目光下整理出另外一幅表情,朝著江白迎了過去......
刑樂:“哥!”
謝晦:“你怎麼來了?”
第77章
跟謝晦領證到現在,這是江白第一次公開出現在謝家人的面前。
會議室裡,刑樂把C位讓給了江白,兄弟倆跟左右護法似的一邊一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是來替江白爭股份的。
尤其是刑樂一口一個“哥”叫的讓人分不清他到底是誰的弟弟,謝晦也是一改往日風採,收起了渾身的毛刺,一錯不錯的盯著江白,眼睛恨不得長人家身上似的。
刑樂拖著椅子往江白身邊挪了挪,剛剛還繃著的小臉這會兒笑的跟朵花似的。
謝晦看到刑樂往江白身邊蹭,不甘示弱的也挪了挪位置。
其他人:“......”
江白茫然的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程憎。
不是說出大事了麼,他也沒看出有什麼大事啊。
“你就是那個江白?”
會議室裡,膽子最大,腦子最少的人開了口,語氣中帶著不屑,江白看過去,見那人一臉吊兒郎當的表情,一時間猜不出他是誰。
謝商偉輕佻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我還以為什麼國色天香呢,不也就那樣。”
這話江白聽得了,刑樂和謝晦卻聽不得。
江白眼疾手快的一手按住一個,看著謝商偉問:“讓你失望了,請問你哪位?”
謝商偉一噎:“我——”
謝雲霄瞪了謝商偉一眼,跟江白說:“他是謝晦的二哥,謝商偉,他說話就這樣,你別往心裡去。”
江白沒說話,他松開了按著刑樂胳膊的手,像是松開了桎梏刑樂的開關,刑樂立馬就跟脫了韁的小野驢似的嚷起來:“你好看!屎殼郎窩,裡爬,爬出來的似的。”
謝商偉蹭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刑樂說話費勁,但並不耽誤他損人,他那張嘴要是不結巴分分鍾能把人懟死,謝晦早就領教過了,現在也輪到謝家的其他人嘗嘗這滋味。
謝晦把江白按在他手腕上的手握在手裡把玩,懶懶的掀了下眼皮:“說你像屎,聽不懂?”
說完,謝晦看向謝洪啟:“他也是董事會的?還是他能決定股權分配?他為什麼坐在這?”
謝商偉指著江白:“他一個外人都能坐在這,我憑什麼不能?”
謝晦眼神一冷:“外人?”
謝晦拿出許久沒有顯擺過的結婚證往會議桌上一甩,pia的一聲。
小紅本本上“結婚證”三個字格外顯眼。
謝晦指著小紅貝:“認字嗎,念一遍。”
謝商偉顯然是沒想到謝晦會隨身揣著結婚證,他看了謝晦一眼,仿佛在看怪物:“結,結婚了又怎樣,偷偷摸摸的還不是誰都不知道,你問問在座的董事,誰知道他是誰,整個公司的人都以為他是你情人,說換就換的那種。”
二伯頭發都嚇的快要立起來了,倒霉孩子,活夠了麼,左一句右一句的不怕被謝晦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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