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真看著沈冽的背影揪心,使勁兒捏了捏眉心,收拾幹淨地上的血跡,把東西拿回來。
自從沈冽那天走後,就再也沒來過,隻是每天早晚給許小真問候,和他碎碎念自己的生活,許小真松了口氣。
……
軍演結束當天,顧延野被儲君在禮炮與焰火中授予中將軍銜,並拿到了上三區陸軍指揮權。
即便王室已經成為權貴弄權的工具,在帝國之中隻具有象徵意義,但權貴還是需要他們做好一個吉祥物,用以穩定民心,所以在所有重大場合和重要官員的任免儀式上,皇室總是穩居中位。
顧延野接過勳章,平靜面對父親冷硬的面容,接受他官方的褒獎後轉向所有將士再次宣誓,走完復雜的任免儀式。
所有人都以為這是顧川年紀大了,願意割讓權柄給自己的兒子,實則是顧延野硬生生從他手裡挖出來的,比起虛假的職位撰升,荷槍實彈才是說一不二的秘訣。
這場演習落幕的盛典空前,帝國百姓無不關注,光是線上觀看的人數就超過千萬。
十二區內,昏暗的觀影室內,青年長腿交疊,闲散地搭在茶幾上,酒紅色的襯衫松散掖進黑色的長褲中,勾勒出勁瘦的腰肢,大開的領口若隱若現塊壘分明的肌肉。
他的頭發長了不少,在後面隨意扎起一半,歪著頭,看投影中風光無限的男人,笑容譏諷又瘋狂,陰邪面容像籠罩了一團血腥黑霧。
陳奕松手中捏著一根色彩鮮豔的逗貓棒,上面點綴著粉色羽毛,他揚起手在一邊甩了甩,沙發邊上那個原本安靜的影子就被逗貓棒吸引,蹦蹦跳跳撲過去。
……
顧延野的韌帶也不出意外地斷裂了。
當事人甚至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疼痛,隻是在臨行前秘密召集了自己的醫療團隊,做了修復手術,這也使得王儲他們早已回到一區,隻有他尚在六區滯留。
六區的執政官和權貴邀請他赴宴,恭賀他的加升。
顧延野拒絕了,隻在六區城區轉了一圈,給許小真帶了點禮物。
Advertisement
“延野?”溫和的男聲從商場內傳來。
顧延野回頭看去,發現是霍青遠,穿著白藍相間的警察制服,帶著一隊人,看樣子在巡邏。
霍青遠就是五年前那個死活放棄大好前程,寧願忍受嘲諷和家族斷絕關系,也要和六區一個omega小明星在一起的alpha,外交部霍部長的兒子。
顧延野和他相差得有十歲,霍青遠算是他的學長,也是當初一區十年前那輩人中最叱咤風雲的一個,大概是對他抱有的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他忤逆霍家被狠狠懲罰了。
聽說被發配到六區分區的一個小交警隊指揮交通了。
但是現在看起來混得還不錯,是一級警員的制服,六區中央警察署署長。
顧延野小時候和他見過幾面,兩個人沒有競爭衝突,顧延野對他的能力也很欣賞,便向他點了點頭。
霍青遠示意下屬們自行巡視,走向顧延野,身材高大,筆直挺拔,容貌溫潤舒朗,他的笑容款款,不卑不亢,好像隻是舊友重逢:“好久不見了,真榮幸,不知道中將大人有沒有興趣到我的警署坐坐?”
顧延野上次見他大概是六年前,那時候的霍青遠是同輩中的佼佼者,意氣風發,雖然帶人處事溫和有禮,但掩蓋不住上層alpha的鋒芒。
現在的霍青遠溫和沉靜,像一塊被打磨通透的玉石。
顧延野點點頭,上了霍青遠的車。
一下車,警署裡就衝出來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像個炮彈似的跳到霍青遠懷裡:“父親!!”
霍青遠好似早就習以為常,把人穩穩接住,和顧延野介紹:“這是我兒子,霍琛,今天周末,他爸爸忙得厲害,隻能送來我這兒了。”然後讓霍琛打招呼。
霍琛也不怕生,脆生生叫了顧延野一聲叔叔:“叔叔好厲害,我都看到了。”
霍青遠笑了笑,拍拍兒子腦袋和顧延野客套:“別見怪,隨他爸爸,嘴甜。”
顧延野看到霍青遠滿臉幸福,在提到孩子爸爸的時候更是溫柔了幾分,不由得有些詫異。
霍青遠把顧延野帶進了自己辦公室,幫他倒茶:“剛才顧中將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顧延野指尖在腿上輕點兩下,輕啜了一口茶水,放下,緩緩道:“我還以為這些年,你過得不會太好。”
他在辦公室環視一周,看到霍青遠擺放在桌面的合照,照片上一個面容精致的青年環抱著霍青遠的脖子,到肩的頭發染得藍藍紫紫,穿得也像個花蝴蝶叮叮當當,對著鏡頭伸出兩根手指,笑容燦爛,很年輕,大概和自己差不多大。霍青遠的目光則是注視著他,嘴角噙著笑。
霍青遠隨著他的目光落到照片上,眼神溫柔:“那是我愛人。”
顧延野收回目光,問;“不會後悔嗎?我記得你很有抱負。”為一個上不得臺面的小明星,在臺上又蹦又跳的那種。
霍青遠淡笑,似是回憶:“既然做出選擇,就不會後悔。他很好,我很愛他,他也很愛我。
做出決定的時候,我漫長的人生不過才度過了短短二十五年,我有大把的時間繼續往上攀登。
我從站在大街上給來往車輛貼違章清單的底層交警,轉到警察署,再到成為六區中央警署的署長,才用了五年,隻要我想,終究有一天會重回一區。”
他慢條斯理放下茶杯,看著顧延野左手無名指上的粗糙戒指,輕嘆:“延野,我們這種人,權勢易得,真心難求。聽說你要訂婚了,是陳議員的兒子,戒指不是未婚夫送給你的吧?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
霍青遠原本敘舊並沒有想和他說這些,隻是顧延野提起了,他順勢而談。
顧延野戴著戒指的那隻手忽然滾燙起來,他放下交疊的腿,下意識把戒指摘下來放進口袋,鴉黑的睫毛不自覺輕顫,霍青遠的話如驚濤駭浪撲在他身上。
霍琛恰好敲了敲門,探進來個小腦袋,問:“父親我能喝點奶嗎?”
霍青遠招呼著他進來,溫和地斥責他是不是又吃多了糖,霍琛抱著他的胳膊撒嬌。
顧延野思緒穩定,騰一下從座椅上站起來,冷著臉看向霍青遠,說:“你簡直是愚蠢至極。”
然後跨步走出去。
衣袖卻被人扯住了,霍琛臉蛋鼓鼓,生氣地看著他:“不許你說我父親壞話,我本來覺得你是個超級厲害的大英雄,現在不是了,準備給你的糖也不打算給你了,你走吧。”
霍琛義正言辭地宣判完自己心裡對顧延野的評價,才松開手,跑回自己父親身邊。
顧延野被一個小孩訓斥了,還訓斥的莫名其妙,他有些惱怒,卻還不至於沒風度地對一個孩子發脾氣,隻抬著下巴,冷冷看著霍青遠:“不要以為比我年長幾歲,就自覺比我明智,能夠名正言順說教我,霍署長,我從來不會做讓自己後悔的事,也無需你的操心。”
霍青遠還是那樣溫溫和和地笑著,向他頷首:“延野,希望如此,祝你一切順利。”
顧延野轉身離去,吩咐早些回到一區。
已經四月二十八,五月初五是顧延野的生日,六月是他和陳寶珠訂婚的日子,兩件事幾乎擠在一起,顧家和陳家都催促他回去。
今年和往年不同,顧延野剛剛升任,他的生日應該大辦,多邀請一些權貴,以顯示隆重,但不久後就是訂婚,兩件事都大肆操辦,恐怕會在民眾裡留下不好的印象。
顧延野回到一區後,先回了顧公館,拜會幾個長輩,他們問他的意見,今年生日親人小聚一番就算了。
上次回來這裡還是整潔素淨的,這次回來,顧公館的佣人們已經開始忙前忙後,準備訂婚舞會的布置和器材,到處都能看到他們忙碌的身影。
顧延野摸著口袋裡的戒指,分明是冰冷的,卻像一塊巖漿,滾燙的溫度沿著他的指尖,鑽入血管,一直遊動到他心髒,讓他的心冷一陣燙一陣。
“都在等著你做決定,你啞巴了?”顧川狠狠盯著他,罵道。
顧延野把戒指撥弄到掌心,握住:“今年生日我打算在郵輪上自己度過,都別來打擾我,讓我好好靜一靜。訂婚的事,我希望延後……”
顧川的巴掌甩到顧延野臉上:“畜生!兩家人都在這兒呢,你要延後訂婚?你什麼意思?”
陳寶珠看起來身影搖搖欲墜,好像承受不住:“阿延,你該不會要取消和我的婚事吧?”
顧延野舌尖在上顎頂了頂,平靜道:“我沒說要取消,我就是覺得有點急,想緩緩。”
“不行!你以為你做了中將,拿到了上三區陸軍的控制權就能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了?告訴你妄想!婚期照舊!”
顧川下了死命令,陳家緊繃的心放松,他們看向顧延野,發現他的手一直放在口袋裡,表情說不上高興還是不高興。
陳寶珠想過去和顧延野說說話,顧延野卻起身避開了他,隻有周京爍追了上去。
兩個人穿過過山隧道,到後山的小花園裡。
周京爍覺得他瘋了:“你不是不反對婚事嗎?幹嘛又要違逆姨夫的意願,讓他生氣,讓陳家也下不來臺。你再想和姨夫對抗,也不是現在。”
顧延野胳膊搭在椅背上,坐姿懶散:“我是不反對,但是時間太趕了,醫院說要做腺體手術至少需要一個月,恐怕等不到腺體手術做完,我給他標記,他就會知道這件事。”
“許小真不是挺愛你的嗎?你用得著這樣嗎?不行給錢,給錢不就行了?”
顧延野知道許小真愛他,但他不確定,在知道他要訂婚的消息後,會不會像以往一樣愛他,或者能不能接受。
“我給了他不少錢,他一分沒花。”顧延野也是前幾天心血來潮查了幾個卡的賬單,發現根本沒有出項,所以這些錢給了許小真對方也不花,他總感覺還是做完標記再訂婚更有把握一些。
“或者等他生下孩子,我再訂婚,他到時候離不開我也離不開孩子,就認命了。”
顧延野話音剛落,周京爍嚇得從椅子上彈起來,都結巴了:“哥,哥你沒瘋吧?要生私生子就,就算了,還是訂婚,訂婚前?”
他簡直不敢想這件事真的發生了,該多炸裂。
再荒唐,也不能訂婚前搞出個私生子,這是把陳家放在什麼位置上?
第48章
“第四十三屆議會通過的法案重新分配了公民在議會所佔席位比例, 值得慶賀的是,omega在議會中所佔的席位從21位增加至23位,做到了和alpha參會人數的一致, 這也是omega在政治方面不斷爭取自己利益中的偉大勝利。”
律法課上, 教授微笑講到第十三屆議會通過的法案, 班裡掌聲雷動, 為法案喝彩。
許小真坐在教室最角落的位置上, 對這種內容已經有些麻木了,但他也笑不起來。
議會一共五十個席位,omega增加到23位和alpha一樣了, 總人數沒變的情況下, 這兩個位置是怎麼憑空冒出來的呢?
答案呼之欲出, 當然是把原本屬於beta的六個席位縮減到四個。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