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衣服披在肩上,展開手臂,對著換衣間裡巨大的鏡子一圈圈旋轉,仰起頭,笑得發瘋,紗衣輕薄如霧地飄動起來,場面美麗又詭異,令人心驚。
轉了不知道多少圈後,沈冽笑著跌倒在衣服堆裡,把輕薄的布料蓋在臉上。
哥,你會體會到我的痛苦,可我比你心軟多了,我會救你,成為你唯一的光。
你是我的。
想到那樣的場景,沈冽激動的身體都在發顫,笑聲一聲比一聲癲狂。
哥,我等你的下一通電話。
哥,讓我看看你能忍受到什麼時候。
許小真的眼睛沒有繼續惡化,連續幾天眼壓降低,有好轉的預兆,如果水腫消退,也許安排激光手術會好得更快。
第二次醫生復查後,說出這樣的話,許小真瞬間有了幾分信心。
這幾天顧延野也刻意和他保持距離,變得禮貌而客氣,讓許小真舒服了許多。
又過了幾天,顧延野說安排檢查的醫生今天有時間上門。
許小真隱隱約約能看到一點東西了,發現顧延野帶著去的竟然是地下室方向。
他奇怪:“不是應該去醫院嗎?”
顧延野神色暗了暗:“家裡更安全一點,何況你應該也不想和我一起出現在人前吧。”
許小真不疑有他,點點頭,跟隨他下去。
第5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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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室的器材好像比上次來的時候更多的, 許小真模糊的視線裡,各種儀器閃爍著紅光綠光和藍光,此起彼伏, 呼吸交錯, 像海岸線的燈塔。
滴滴的響聲和新機器的油漆味混雜在一起。
牆壁被粉刷成了淡淡的紫色, 分明是一種溫柔的顏色, 在這種場景下至顯得不倫不類。
隻有燈光, 沒有日光。
他下意識後退兩步,天然感到警惕。
顧延野攬住他的肩膀:“沒事,這些本來是為你準備的, 但現在用不上了, 你別害怕。”
許小真這才鎮定下來, 接受了一系列檢查。
抽血, 全身的CT掃描。
冰涼的耦合劑塗在他脖頸疤痕的位置,使他發出一陣戰慄。
檢查很快結束,許小真問顧延野:“多久能出結果。”
顧延野給他切西瓜的手一頓:“大概明天上午吧。”
然後把切好的西瓜塊和水晶叉子遞給他, “吃西瓜, 醫生說利水降壓。”
許小真哦了一聲,接過來, 吃了一口,發現和食堂裡的差不多, 都挺甜的。
一區果然是個好地方, 西瓜也比十八區的好吃。
然後顧延野噗通一聲往垃圾桶裡扔了什麼沉重的東西,少說也有十斤的樣子。
他下意識抬起頭,顧延野被他的目光盯著, 不知道自己哪兒又做錯了,解釋道:“我扔西瓜皮。”
西瓜皮會這麼重嗎?
顧延野看他好像不信, 把垃圾桶推到他面前給他看。
許小真低下頭,眯著眼睛看那塊傳說中的西瓜皮,發現顧延野口中的西瓜皮,是除了西瓜最中心拳頭大小之外的位置。
他彎腰去撿,被顧延野攔住了:“你撿這個東西做什麼?誰會吃?才幾塊錢,用不著這麼節約。”
許小真還沒撿到,垃圾桶就被踢走了,顧延野叫佣人把這東西拿出去扔了。
他有時候也不知道許小真什麼毛病,放著好日子不過,非得吃苦。
以前他覺得無所謂,許小真愛幹什麼都跟他沒關系,吃苦也是自找的。
現在一想,許小真要是在他手裡還抱著西瓜皮啃,他都恨不得給自己兩刀。
許小真為他眼睛都哭瞎了,他給許小真吃西瓜皮,狗都不吃的東西。
“很便宜?沒人吃這些?大家隻吃西瓜芯嗎?”許小真喃喃。
所以他在學校食堂吃的那些西瓜塊為什麼那麼甜?
以前以為是農學系培育出的優良品質,原來甜是因為,無論吃到哪塊,都是西瓜芯。
他忽然想起五六年前,在十八區論壇上發的帖子。
帖子裡面有人問,高貴的alpha和omega,是不是能經常吃到西瓜,他們每天都能吃上西瓜皮腌制的拌菜吧?
那個時候許小真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現在他大概能回答了。
一區的西瓜很便宜,便宜到幾個硬幣就能買一大個,所以所以大家隻吃芯。
他想起經濟學課堂上所學的,一區的人均收入在十萬,收入中位數在三萬。
十八區坐不起的公交,這裡隻要一元甚至不要錢,十八區吃不起的西瓜,這裡除了拳頭大的一塊地方,其餘的在大家眼裡都是西瓜皮。
一區,果然是個好地方。
顧延野不知道自己又說錯了哪句話,許小真的心情肉眼可見的消沉,吃完西瓜就回房間睡覺去了。
他頭痛地捏了捏太陽穴。
周京爍電話打進來,問他訂婚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許小真跟沒跟他鬧,勸他別太把人放在心上了。
這話問的算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顧延野剛又不知道怎麼的把人惹著了,周京爍一問,他就跟火藥罐子點炸了似的,讓人滾,然後摔了手機。
手機乒乓砸在地上,聲音巨大,顧延野才回過神,看了一眼樓上許小真房間的方向,自己默默又把手機撿起來。
幾十條體檢結果,第二天上午交到許小真面前。
他看不清上面的字,顧延野一路看下來,給他念:“貧血有點嚴重;微量元素全都亮紅燈了;缺鈣導致的骨質疏松;多處有骨折過的痕跡……”
許小真聽到這些,欣慰自己的身體還不錯。
這點缺這兒缺那兒的毛病,在窮人眼裡根本算不上是病。
隻有他之前被打折的無名指和小指,醫生建議重新固定歸位,冬天會好過一些。
狀況也比顧延野預料的要好很多,至少沒什麼器官上的病變。
但他越念,手指攥著報告單卻越發收緊。
許小真跟了他快一年,怎麼能貧血缺鈣,還營養不良?
不管是錢,還是東西,隻要許小真張口,他就大把大把地往外撒,用這麼多錢,怎麼還能把人養成這樣?
這種事不管傳到誰耳朵裡,他都能淪為笑柄了。
什麼?顧大少爺,顧中將,把人養得營養不良?這得是多摳門啊?是不給人家吃飯嗎?
顧延野感覺自己的臉都快要被這份報告單扇腫了,這比許小真的巴掌落在他臉上,還讓他難以接受。
“我盡快找人給你安排手指的手術。”他深吸一口氣,把報告單放進許小真手裡,看著許小真瘦削的面頰,還有略顯蒼白的嘴唇。
也許他的下巴不是第一天這麼尖,也許他的嘴唇也不是第一天這麼白,隻是除非他的樣子有礙瞻觀,影響了自己,否則不會過多在意而已。
顧延野想起許小真再次出現在自己視野裡時候的樣子,伶仃,瘦弱,陰鬱,跟個筷子似的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折。
那時候他是在意的,他想把人養得漂亮點,胖一點,但並不是出於愛護,單純為了滿足自己而已。
許小真看他還不走,皺眉:“還有什麼事嗎?沒事可以出去了。”
顧延野恍若初醒,點頭,關上門後又折返回來問他:“我叫人去給你燉湯,有什麼喜歡喝的嗎?”
許小真說不知道,顧延野心髒一痛,他又問:“那有什麼不喜歡的食材嗎?”
許小真說:“沒有,都喜歡。”
顧延野悄悄關上門。
讓人按照菜譜輪回做。
顧延野想,許小真不是沒有喜歡討厭的東西,是他生活裡可選擇和體驗的東西太少,所以每一個都顯得珍貴。
他覺得這件事好解決,他隻要對許小真更好一些,把那些他以前不容易得到的東西變得唾手可得,自然就有了高下之分。
廚師在燉烏雞蟲草湯,他在看許小真的另一份檢查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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