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野怒火攻心,深夜大鬧顧家。
他從來沒想過這件事還有他姨母參與,早年母親去世,是姨母嫁進來之後照顧他,對他有求必應,這些年即使他和顧川以及顧伊寧的關系僵硬,對她依舊禮遇有加,遠比對顧川尊敬。
顧延野也沒想到,他的姨母會在背地裡連同顧川一起給他使絆子。
明明她知道自己多看重許小真,萬一許小真出事,他連活都不想活了,怎麼能這麼對他?
顧夫人經不住他的質問,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嗫嚅著,縮著肩膀,美麗溫婉的臉上都是惶恐不安,他抬起手,還沒碰到對方,人就踉跄著摔倒,然後暈了過去。
顧家雞飛狗跳,顧川上前要扇他巴掌,顧伊寧哭著尖叫著讓他去死。
佣人忙忙碌碌,用不贊同的眼神看著他,似乎在指責他的不孝。
他看到姨母躺在顧伊寧懷裡的時候,拉了一下顧伊寧的衣角,她根本就沒暈倒!
顧延野的大腦一片嘈雜,轟隆隆作響,為什麼要這麼對他?
“你在裝什麼?起來!你根本沒事!”他衝上去,被顧川連扇了兩個耳光後推開,把他趕出了家門。
從那天開始,顧延野就感覺到處處受限,顧川在逐漸收縮他的權力,遏制他的動作,試圖讓他成為一個傀儡。
就連周京爍都和他減少了聯絡。
顧延野一直覺得,隻要自己的權力夠大,就能取代顧川,到今時今日才意識到,從顧家帶出來的家臣並不可靠,隻要顧川不死,他們的心,始終都是向著顧川的。
隻要他一直用這些人,他所做的一切,都在顧川的注視下,他的行為,都在顧川的控制之下,隻要不過分出格,顧川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
顧延野這個時候,才意識到家裡有兩個繼承人對他的影響,顧川在他退婚之後,就開始限制他,讓他看似花團錦簇如日中天,實則是慢慢向顧伊寧傾斜,等待多年以後,他順理成章把位置讓出來。
他連向下打探消息的權力都沒有,可憐他如果不是那一通電話,竟然毫無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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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個世界上,除了許小真,根本沒有人真心對他好。
……
許小真隻是吃了一點奶油,很甜,很好吃,沒一會兒就覺得呼吸急促。
陳奕松的鞭子抽打在他的皮膚上,留下幾條薄薄的紅痕,帶起一陣戰慄,過敏加重了身體的敏感,有些承受不住,他抓住手銬鎖鏈,說:“我不行了,我過敏了,停下吧。”
陳奕松摸摸他心髒的跳動,給他找了片過敏藥吃,許小真以為他良知尚存,打算放過自己,沒想到他把剩下的奶油塗遍自己的全身,奶油在他體溫升高的皮膚下很快融化,變得稀薄,房間裡都是香甜的氣味。
陳奕松勾住他大腿上的繩子,埋在他的鎖骨處,一路向下,把奶油舔舐幹淨,把他敏.感的身體也弄得湿漉漉,滿是水漬,然後舔了舔嘴唇抬頭,跪在他面前,扶著他的頭,說:“沒關系,死不了的,你現在身體好熱,喉嚨裡也好熱。”
“你個神經病!”他含糊不清地罵了一句,陳奕松被他罵爽了,有點激動,弄得他忍不住幹嘔。
衣服是粉紅色的,隻有幾條絲帶,分別系在他的脖子,兩條大腿上,布料就是幾片巴掌大的輕紗,現在被湿透了,沾在身上,他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湿,貼在緋紅的臉頰上。
可以玩的花樣有很多,譬如在床上提顧延野。
愛攀比的毛病誰都有,alpha尤甚,顧延野大概也沒想到電話拉踩之後,還要成為play的一環。
“這種時候提他提他是有毛病嗎?”要不是手銬鎖著他,許小真巴掌就扇在陳奕松臉上了。
陳奕松把他臉頰上的奶油吃掉:“挺刺激的。”
結束之後,許小真確信自己應該再洗一次澡,他躺在床上,手指都動不了,攢了攢力氣,不確定地問陳奕松:“能洗掉吧……”
陳奕松搓了搓許小真腿上用油性筆寫出來的字,紋絲不動,低頭嘬了一口,還是沒散,說:“不太確定,好像買錯筆了,不過沒關系,早晚肯定能洗掉的,又不露在外面,沒人能看見。”
許小真一聽眼淚都要流下來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字不知道要跟著他多久,好羞恥,每天在辦公室裡走來走去,他都擔心有人會看到自己比黃.片主角還羞恥的身體。
他想翻個身,沒有力氣,又怕把頭發上還沒幹涸的液體沾到臉上,可他臉上和脖子上也有。
陳奕松看他表情好玩的要命,手往旁邊挪了點兒,把玩了一會兒,嘲諷:“真沒用。”
“你他媽的閉嘴吧!”許小真惱羞成怒,“你以為誰都和你們一樣嗎?去做個手術吧!組團還便宜!”
陳奕松一點都不生氣,當許小真是在誇他。
“菜就多練?我教教你?”他湊過來,低下頭,好半天,一陣沉默,“不行掛個號吧,看起來多少有點毛病。”
許小真覺得自己可能是免疫了,竟然能對這種話波瀾不驚,沒有想要解釋的欲望,他看了看時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翻了個身,裹著薄被從床上滾下去,實在爬不起來了,慢吞吞滾去浴室方向。
他等不了恢復力氣再去了,他爬也要離開陳奕松這張嘴。
“我幫你。”陳奕松披了條浴袍走過了,許小真剛想說不用,屁股就被踹了一腳,陳奕松助力他的翻滾,幫他加速滾進了浴室。
許小真沉默了,他媽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結束?
他抓著門把手爬起來,反鎖上門。
顫顫巍巍站在馬桶前面的時候,發現自己尿不出來了,火辣辣的疼,急得滿頭大汗,好不容易有點感覺,陳奕松在外面喊:“對了,忘了說,祝你生日快樂。”
許小真一激靈,瞥見自己腿根上的字,感覺又沒了,氣得他在花灑下面捶牆。
他回想了一會兒,才發現今天真的是自己生日,上次過生日還是在十幾年前,繼母還在的時候,許小真因此不可避免又想到了沈冽,露出些許黯然。
他出去的時候,陳奕松已經把床單被褥都換好了,見他出來,自己進去洗澡。
筆在身上留下的字搓不太掉,皮膚都搓紅了還有印記。
地上堆著湿漉漉的一堆,不忍直視,許小真瞥開目光,抱著水杯喝了五杯水,才算緩過勁兒來,渾身發飄地站起來,給筆記本充上電,窩在被子裡處理工作。
陳奕松出來之後,佔了另一半打遊戲,互不打擾,直到許留在下面問爸爸在哪兒,一對虛假的恩愛夫妻才從床上挪窩。
許小真下樓梯時候腿都發軟,唯恐女兒察覺異樣,手腕都緊緊包裹著,陳奕松道貌岸然地提著他的腰,帶他走下去。
許留走上來,抱住爸爸的腿,仰起頭,說:“爸爸生日快樂!”
許小真有心抱抱她,沒什麼力氣,就親親她的臉頰。
他蹲下來,許留就說:“爸爸身上有媽媽的味道。”
許小真嚇得後背起冷汗。
“香香的!是玫瑰的味道!”許留又說。
許小真怦怦跳的心髒平靜下來。
晚飯的時候,許留把自己做好的毛毡玩具送給許小真,指著三個初具人形的東西說:“爸爸,這是我自己做的,這個是爸爸,這個是媽媽,中間的是我,希望我們一家人能永遠都在一起。”
許小真正感動著,陳奕松在旁邊抿著紅酒,怪聲怪調說風涼話:“永遠在一起~”
許小真:……
不是很想和他永遠在一起。
第69章
許留和廚房的西點師一起做了沒有牛奶的生日蛋糕, 蛋糕上的奶油是用椰漿打發的,許小真終於吃到了人生中的第一塊沒有副作用的生日蛋糕。
蠟燭在蛋糕上燃燒的時候,許留催促許小真許願, 吹蠟燭。
許小真心想, 他的願望如果能靠吹蠟燭許願完成, 那生日蛋糕和蠟燭在第三帝國, 應該和火藥一樣被列入違禁危險品。
但他還是沒有掃興地雙手合十, 閉上眼睛虔誠許願:“希望我的許留寶寶能天天開心,幸福長大。”
許留坐在他懷裡,揚起小臉撒嬌:“爸爸這個不算, 要給自己許才可以, 而且這個願望已經實現了, 爸爸在身邊, 我每天都很開心,”她伸出一根手指,“一年隻有一次許願的機會, 很難得的。”
許小真狀似驚訝, 低頭看著女兒,笑得眉眼彎彎:“真的嗎?可是爸爸隻有這一個願望啊。”
“爸爸~”許留害羞地撲進他懷裡, 摟著他的脖子,許小真摸摸她濃密冰涼的頭發, 笑得很幸福。
陳奕松撐著下巴, 看許小真被燭光照耀成橙黃色的溫暖面頰,看他溫柔地撫摸許留的頭發,看他笑起來時候露出一顆顆雪白整齊的牙, 看他眉眼低垂恬靜又安詳……
沒有三四五六七個心懷鬼胎的小爹小媽,沒有陰陽怪氣祝他早登極樂的兄弟姐妹, 隻有他的妻子和女兒,好像無數個平凡而寧靜的一天,未來許小真依舊被籠罩在暖融融的燭光裡。
陳奕松的心髒猛的一燙,繼而為此生出些可恥和憤怒,吹滅了蠟燭,不耐煩地說:“磨磨唧唧的,吃蛋糕吧,一會兒奶油都化了。”
許小真的願望莫名變成了許留的願望,許留小心翼翼地問:“能不能和爸爸媽媽一起睡?給我講故事聽?”
陳奕松是要拒絕的,但許小真一口答應了,他翻了個白眼。
許留洗香香後抱著自己的玩偶,乖乖鑽進爸爸媽媽的被子中間躺好。
許小真在一邊摟著他,陳奕松是昨天晚上八點起床的,工作到三點,做了半個白天,打遊戲打了半個白天,連著快二十四小時沒睡覺,雖然陰間但規律的作息被打破,也困得不行,換了睡衣在另一邊躺下。
他隨手翻了翻童話書,打算隨便講一篇,就把人打發走好睡覺,什麼白雪公主,睡美人和灰姑娘,故事看起來愚蠢至極。
許留眼睛裡好像盛著星星,躺在許小真的臂彎裡期待地看著他。
小野種長得和許小真幾乎一樣,看不出顧延野的影子,陳奕松一瞬間竟然有錯覺,覺得這是許小真給他生的。
他清了清嗓子,翻到灰姑娘那一頁:“仙蒂瑞拉惡毒的繼母帶來了兩個同樣惡毒的繼姐……”
許留在許小真懷裡躺著,聽陳奕松講故事,幸福得像條小毛毛蟲,扭來扭去的。
臥室溫度有些低,許小真幫她掖了掖被子。
“在父親的縱容下,仙蒂瑞拉過著悽慘的日子,每天天不亮就要生火做飯,打掃衛生,為繼母和姐姐們洗衣服,過著像女佣一樣的生活,因為每天被關在閣樓裡,睡在煤堆裡,所以渾身髒兮兮的,被他們叫做灰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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