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什麼時候跟她攪合在一起的?”
沈冽端著碗沿的手指被燙得微微發紅,許小真一邊咳嗽,一邊直起身接到床桌上:“在我從監獄裡出來那天。”他的指尖在領口位置上敲了敲,“看見她的徽章了嗎?”
沈冽並未注意,仔細回想了一番,隻能想起被寶石珍珠環繞的美麗女人。
“從十幾年前,在公眾場合隻佩戴帝國徽章已經成為王室約定俗成的規則,這其實意味著君權的衰弱,帝國將以政府和議會作為權力中心,易徽卻將王室勳章懸掛在了帝國勳章之上,這未嘗不是一種小小的抗議和野心的體現。
以及從她被立為王儲以來的種種表現來看,她不是個甘於做傀儡的人,也正是這樣,權貴們才想方設法要扶持她的弟弟上位,等著吧,她不會放棄我的,”許小真摸了摸沈冽因為忙碌而幹裂的唇,盛了勺梨湯,晾了一會兒喂給他,“我還沒碰,應該不會傳染給你。”
沈冽得到他哥的疼愛,死也高興,甜蜜蜜地依偎著他,雙手圈在他的腰上:“傳染了也不怕,我和哥哥一起,這樣哥哥有多難受,我就都能知道了。”
許小真聽得心頭熱了一陣,摸了摸他的臉,剛想說什麼,猝不及防咳嗽起來,再回神全忘了。
易徽走後沒多久,就有消息說,許小真因為身體原因,要卸任副總監察官的職位,一時間他的住所熱鬧極了,來探病的人一撥撥來,又一撥撥走。
有的來打探虛實的,有幸災樂禍的,還有以許小真馬首是瞻的新興勢力惴惴不安的。
政府上下拉幫結派的事不少見。
這十幾年裡有不少beta湧入政壇,有些既不是出身名門,又無人扶持,且受過許小真恩惠的,自然而然與他依附,親近他,這些個散兵遊勇蝦兵蟹將倒叫許小真這兩年竟然也有了自己的所謂“門派”。
他們自然擔心許小真的去處。
晉雲深說好聽些,是有個七巧玲瓏心,說不好聽,滿肚子都是算計。
當年他也不是全然依從聞從晟,自己留了後手,一見情勢不好,立即將手裡證據都撒了出去,不僅沒沾到髒水,甚至還雞犬升天了。
如今更是左右逢迎,混得如魚得水。
這些年beta地位的提升,切切實實給他也帶來了不少的好處,他心裡既念許小真個好,敬佩他,又覺得許小真傻,不過許小真真要被調離一區,他反倒有種物傷其類的哀傷,許小真在beta裡算一棵遮風避雨的大樹,他一倒,估摸著要變天,自己的日子也不大能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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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覺得許小真不會就此罷休,他肚子裡都是算計,許小真也不差,慣會苦肉計以退為進了,因此殷殷勤勤來了許多趟,卻什麼都沒探聽到,隻得铩羽而歸。
人多口雜的,又不知道要從外面帶來什麼病菌,沈冽都要推了不見,許小真卻放任他們進來探聽,他一向聽他哥的話,隻好一天三次的給房間消毒。
易徽自打回去後,便憂心忡忡,可以說是寢食難安。
許小真代表了大多數beta官員的立場,對她奪回權力至關重要,許小真絕不能就這樣廢了。
第131章
許小真一病, 拖拖拉拉半個月還沒好,外面連他要病逝的消息都傳出來了。
和他的病一起沉沉浮浮不見起色的還有他名下的兩個工廠,幾個商鋪, 下面人來請示他怎麼做的時候, 許小真沒有猶豫, 幹脆叫他們暫時關停了, 工資照發。
經理為那句“工資照發”愣怔了一瞬, 最終還是沒選擇背叛工人階級當資本家的走狗,去安排事項了。
許小真不大會經營,所以產業都是陳奕松在幫他打理, 隻有明面上這一點是立著當靶子, 做給別人看的。
沈冽怕他無聊, 在床前養了兩條小魚陪著他。
許小真正捏著魚食, 把魚逗弄得團團轉,下頭門鈴響了。
該來的都來過了,現在來的大概不是顧延野就是陳奕松, 沈冽有意晾了會兒才去開門, 卻帶上來個小可憐。
小可憐風塵僕僕的,拎著個黑色的手提包, 見到他,白淨的面皮上浮現出激動的紅, 五官都皺在一起。
“甜甜?”
“許先生!”甜甜一聽許小真還記得他, 登時臉都紅了,立馬撲到床前,淚盈盈的, “我好擔心您,聽到消息就趕過來了, 生怕見不著您。”
他一邊說,一邊從提包裡掏錢,五捆簇新的鈔票,塞進許小真手裡:“您現在是急需用錢的時候,我這兒還有點,您別嫌少,對付著用。”
甜甜敬仰地注視著許小真,沈冽也注視著甜甜,歹毒的目光上下掃量兩眼,雖不覺得能構成威脅,還是眉眼一挑,無聲質問似地望著床上的人,意思是:怎麼又多了一個?
許小真沒想到幾年過去了,這小家伙竟然還能千裡迢迢來給他雪中送炭,好笑地錢送進他懷裡:“得了,謠言傳的沒邊兒,我沒事,錢你自己留著,休息幾天就回去吧,我這兒也不安穩,沒法招待你,你的心意我領了,好好過日子去吧。”
他這兒的渾水都夠髒了,當初他拉對方一把,這小孩給他在歌舞廳裡做內應,兩相扯平了,再攪合進來,萬一出事,許小真心裡過不去。
甜甜腼腆地仰頭看他,在車上想好的一堆話都堵在嗓子眼兒裡,竟然半個字都蹦不出來,期期艾艾半天,隻哀傷地握住許小真的手嘆息:“先生瘦了好多。”
他乖順地把臉貼在許小真手背上,半跪在地上:“媽媽的病治好了,妹妹也讀了書,先生心疼我,對我好,我也心疼先生。”
沈冽看得心裡咯噔一下子,這小狐狸精頗有他少時之風。
他哥他是知道的,心軟,博愛,保不齊再半推半就給他們添個弟弟,他雖然還不到三十,尚且風華正茂,但面對這樣年輕的人倒貼上來,竟有種感嘆年華老去,唯恐色衰愛弛的心驚。
在許小真軟化之前,沈冽三步並作兩步,上前把人拉了起來:“你這兒跪著誠心叫他難受,累了吧,我先安排你休息去。”
床邊的旖旎感動氣氛被他橫衝直撞地衝散了。
甜甜進來的時候,一心想著許監察的身體,心亂如麻,壓根兒沒心思打量別的,這張漂亮到戳人眼睛的臉猛地扎在他面前,衝擊太大,他一時間精神恍惚,好像魂飛天外,等人把他帶出去,魂歸身體,才後知後覺感到自慚形穢,羞得恨不得找地方鑽進去。
怪不得先生不要他,他站在這位先生旁,就像魚眼落進明珠堆裡,是鮑魚燕翅旁的清粥鹹菜絲兒。
沈冽瞧他白白嫩嫩一張臉上紅一陣青一陣,心下冷笑,態度倒還客氣,拿捏著主人的腔調問他:“怎麼和我哥認識的?你別怕,我還能吃了你不成?他幫了你?我就知道,我哥這人打小兒就心善,路邊見個阿貓阿狗都不忍心,要喂兩口吃的——”
他推開門,“得了,你先住著吧,缺什麼少什麼叫人給你安排,我給你叫些餐點來,吃飽了好好休息,哥他身體不好,你要是懂事就少去打擾,別讓他煩心。”
甜甜性格軟,沈冽綿裡藏針的三言兩語就把他弄得坐立難安,心想自己和先生隨手救的小貓小狗一樣,其實沒有特別的,他竟然還恬不知恥巴巴貼上來,又看看客臥裡的擺設,先生似乎並不缺錢,更覺得帶來的錢燙手,剛才怎麼敢拿出來的?
他想來想去,近乎哭了,躺在床上根本睡不著。
沈冽回去給許小真復命,坐在床邊剝橘子,許小真不提甜甜,他反倒不依不饒:“哥,你就一點兒不心疼?還是你生我氣了,怎麼不跟我說話?你看上他了?看著他年輕,比我年輕,哭得梨花帶雨的,所以心動了?”
許小真把書倒扣在桌上,嘆氣:“我心疼他什麼?你看見他不高興,他惹你生氣了,我反倒怕你不高興,我最心疼你了,”他伸出手捧著沈冽的臉,在對方嘴角輕輕吻了一下,“現在好了嗎?”
沈冽果然美滋滋了,鑽上床,摟著他哥給對方暖床喂橘子。
許小真猜得到沈冽沒跟甜甜說什麼好話,他狠狠心放任了,正好也叫甜甜斷了這個念想。
他也沒想到萍水相逢,還有人念了他這麼多年。
甜甜一夜無眠,大清早就去樓下幫阿姨打掃衛生,做早餐,忙得像個小陀螺,然後落寞地和許小真道別。
“先生,我以後不會痴心妄想了,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我這個人既沒錢,又沒文化,腦子也不聰明,就一張臉還看得過去,怪不得先生看不上我。”甜甜一想,就羞愧得想哭,眼眶紅紅的,扯出勉強的一笑,很是可憐。
許小真硬逼著自己冷了冷心,到底沒冷下來,嘆息:“還在給你安排的地方上班嗎?”
“嗯。”
“想上學嗎?”
甜甜猛地抬起頭看他。
許小真倚在床邊,陽光從他身後灑落,割破混沌和虛空,將每一粒塵埃都染上希望的光明。
“你人很好,善良,懂事,孝順,聽到我有困難,跑了這麼遠,隻為了把自己攢的全部身家都給我,幫我度過難關,你這麼好的人,不應該一直想著我,去更廣闊的地方看看怎麼樣?應該有很多像你一樣的人存在,你能和他們感同身受,能更好地幫助他們。”
甜甜呆呆地看著他,任由他幫自己擦幹眼淚。
他也不知道自己今後怎麼辦,先生不喜歡他,他在先生身邊也沒什麼優勢,但他想不到自己今後還怎麼喜歡上別人了。
先生愛他,又不愛他,或者說先生憐愛每一個他這樣的人,希望他們都能過得好。
他眨了眨眼睛,有些幹澀,跟隨沈冽走出這棟充滿生機和綠意的小院。
紅磚上攀援的爬山虎在沉寂安寧許久後,又重新抽出了新的枝丫。
第132章
最高端的操作往往採取最質樸的方式, 易徽是個雷厲風行的女人,向來關於一切官員的調動除了景駐的籤字外,還需要國王走過場般的華麗籤名, 碩大地烙印在右下角。
她拖了兩天, 遲遲沒有籤署調任書, 就在這兩日之中, 兩個候選人都被爆出了不同程度的醜聞。
桃色新聞, 不僅一查一個準兒,還易於搜羅。
人類最質樸的兩種欲望——食欲,□□。
從進化之初, 這兩種欲望就已經深刻在人類基因之中, 前者滿足, 後者就會高達頂峰, 所謂飽暖思□□。
站在帝國權力頂端的一群人,在一切都唾手可得的情況下,自然都不清白。
連許小真的私生活都經不起推敲, 曝光出去絕對會引起軒然大波。
如果連監察署的人自身都不清白, 又怎麼能擔任好這份工作?至少許監察這麼多年,除了有些風言風語, 還從未太讓人拍到過這樣的桃色新聞。
候選人忙著撇清自己身上的髒水,保全自己的名聲, 許小真調崗的事算是不告而黃。
任誰一想, 這事兒都是易徽幹的,她要爭權奪利,自然不願意再有權貴勢力向上挪動, 把許小真這個beta釘在這裡才是最合適的。
唯一可憐見的就是許小真,被重新架回了火上烤, 進退兩難,前有得罪了個遍聯手對付他的權貴,後有推著他向前的女王。
他結結實實養好病已經是一個月以後,重返監察署就被扔了一堆待復審的案子。
世上沒有什麼事是離了許小真就不能轉動的,除非得罪人的。
許小真一翻,扯出一抹笑,跟受刺激瘋了似的,看得周圍人膽戰心驚。
監察長即便沒卸任也早就不理事,下面鬥得跟烏眼雞似的他也當沒看見,這樁案子是另一個副監察專門留給許小真的,許小真要是回來,就把事兒推給他,要是不回來,這案子就當隨風化去,從未發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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