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清韻聽了半晌正陷入沉默思索著解決的對策,聞言眉心一跳,驟然回神道:“敢問這略微壓制的方法是……?”
“方法倒也簡單,”姽喬卻微妙地安靜了一下,而後道,“隻需要補充足以壓制印跡的精血即可,而這精血上的選擇……還是以已經奏效過的為妙。”
她說的很委婉,但此話一出,連白若琳都知道該選誰,紅著耳根略帶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便更不用說鳳清韻了。
姽喬又補充道:“不過血契主方受到重創,本就半成的血契勢必受到影響,所以不需要那麼多血氣……單是精氣便夠了。”
鳳清韻勉強回神,紅著耳根道:“……能僅靠妖力或者靈力壓制,精血二者皆不用嗎?”
“那恐怕不行。”姽喬回絕道,“其實用精氣是眼下最好的選擇。”
“如果血氣抽取過多,可能會影響您身體內靈氣的純淨,對於血薔薇一脈來說甚至有成癮的可能。但血薔薇向來不以精氣為主食,少量多次補充精氣,既可壓制血契,又不至於成癮。”
“而對於被抽取者來說……抽取精氣相較血氣來說,並不會傷及根本,所以兩廂權衡之下,定時抽取精氣是眼下兩全其美的法子。”
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嚴謹又認真,可鳳清韻聽完,腦海轟然一聲炸開,無意識地看向龍隱。
白若琳聞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輕輕移開視線。
偌大的宮殿中,隻有龍隱一人敢和他對視。
明明是每天被抽血的人,眼下卻好似是佔便宜的那方一樣,勾了勾嘴角笑道:“怎麼,鳳宮主難道聽不懂?”
“那本座勉為其難給你解釋一下。”龍隱解釋道,“以你的狀態,眼下不解決血契,若是去了黃泉界血契發作,勢必危險。”
提及那融在鳳清韻血脈之中的半成血契,龍隱的好心情似乎被打亂了幾分,眼底也閃過了一絲帶著狠厲的陰鬱。
不過很快他便隱去了神色,未讓鳳清韻察覺進而影響對方的心情,轉而繼續解釋道:“剛好你昏睡這幾天錯過了這月鬼門開啟的時間。所以去黃泉界之前,我二人需得先去妖族找妖主,那裡恐怕有讓你開花的法子。”
“而在找到妖主之前的這段時間裡,你需要定時從本座這裡抽取精氣,以壓制半成的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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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裡,龍隱總算收拾好了心情,好整以暇地勾了勾嘴角,一眨不眨地看著鳳清韻道:“本座可是好不容易,才根據你先前的說法把這位姽夫人找來的。”
“鳳宮主可不能懈怠,得好好學習技巧,盡快開花然後報恩啊。”
……為什麼報恩需要開花?
鳳清韻聽了這沾葷的話語,卻平生第一次因為愧疚沒有開口罵回去。
而龍隱隻是因為這點細節,便一眼看穿了他的內心,當即染上幾分笑意,故意拿捏著他的愧疚道:“好了,趁眼下先來試一下,可別等到人走了你再因為抽多抽少出事,那到時候本座可得扛著你去找人了。”
鳳清韻耳根發燙,聞言睫毛不住的顫抖,手指蜷縮在被褥上幾乎要把布料抓爛了,可嘴上卻沒吐出一字反對。
心下愧疚混雜著難言的情緒彌漫。
他清楚地知道,以他現在的狀態確實去不了黃泉界,若是換種思路,轉而回仙宮去找慕寒陽拼個魚死網破,對方血契在手,最終極大概率隻能是同歸於盡,白白浪費了重來的一世。
浪費了極有可能是某人用什麼代價換來的一世。
他不甘心。
龍隱也不催他,就那麼坐在床邊等著。
最終鳳清韻帶著無邊的羞恥和愧疚,閉了閉眼,下定了決心般抿了抿唇道:“……若琳,你能和這位姽夫人一起先出去嗎?”
意識到這兩人到底要“練習”什麼後,白若琳的臉比他更紅,聞言都沒等鳳清韻再說什麼,拎著劍扭頭就走,整個人甚至都快同手同腳了,出去時還差點撞上門梆。
可現在還不是枯血道人的姽喬聞言卻道:“我聞陛下所言,殿下先前似乎對抽取精血一事不擅長把握尺度,眼下或許需要一些指導。”
鳳清韻聞言面色驀然紅了,這幾乎就是在委婉地說他取用過度,偏偏連他自己都知道,這話確實是真的。
他在此事上可以說是毫無技巧全靠本能,如若不是龍隱天賦異稟再加上實力雄厚,恐怕早就被他抽幹了。
照這麼看,他確實需要一些指導,但這也就意味著——他要當著外人的面,在完全清醒的狀態下,學習如何從龍隱唇舌之間汲取精氣。
意識到這一點後,鳳清韻羞恥得耳根發燙,眼角都泛著紅,根本不敢看眼前那個神色戲謔的人。
可一切都是因他而起,時間等不得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最終,鳳清韻閉了閉眼後,當著姽喬的面,忍著羞赧,撐著床褥湊到了龍隱面前。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縮短到了呼吸可聞的地步,鳳清韻從來沒有在清醒狀態下靠龍隱這麼近過,一時間羞恥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可偏偏姽喬在此刻開口了:“第一次嘗試最好探得深一點,一次性取夠一天的量,盡量避免反復。”
見鳳清韻半晌沒有動靜,她還以為對方不知道該怎麼做,於是繼續道:“可以用手捧住對方的臉方便固定,以唇舌撬開對方唇齒進行取用。”
鳳清韻聞言臉紅得都要冒煙了,抬手捧住龍隱的臉後,幾乎不敢和對方對視,但面上他還要維持禮節:“……多謝指導。”
龍隱忍笑道:“這麼一看,本座倒成爐鼎了,還挺新鮮。”
“……別這麼說自己。”鳳清韻捧著他的臉卻不忍聽下去。
“好,本座不說。”龍隱故意壓低了聲音催促道,“那你快點。”
那聲音像是在耳邊炸開一樣,鳳清韻垂著眸子,睫毛不住顫抖間他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隨即捧著龍隱的臉仰頭吻了上去。
二人本就近在咫尺的呼吸瞬間糾纏在了一起,鳳清韻無比清楚地感受到了嘴唇相貼的感覺,宛如觸電般酥麻讓他陡然升起了一分後悔。
太要命了。
這簡直太要命了。
明明是世間最狹昵又曖昧的事,眼下卻要故作正經,甚至在旁邊有人觀摩的情況下,鳳清韻還要裝作是在心無旁騖地學習。
巨大的反差幾乎擊穿了他的羞恥心,可姽喬卻在此刻再次開了口:“現在可以取用了。”
鳳清韻聞言驀然閉了閉眼,鼓足了勇氣伸出舌尖,大腦一片空白間,舔開那人的嘴唇探了進去。
可下一秒,從始至終毫無動靜的龍隱突然探出了舌頭,卷著自投羅網的舌尖便挑弄起來。
鳳清韻略帶愕然地睜大了眼睛:“——?!”
姽喬看不見那些小動作,於是盡職盡責地指導道:“一次的用量要足夠精準,大概是丹田微熱但又並未完全運轉的量,您稍微感受一下。”
鳳清韻完全沒感受到丹田的動靜,他隻感受到了口腔內湿潤的感覺,以及被人勾著舌尖吮吸的酥麻。
當著外人的面被龍隱欺負,卻還不能表露出來,鳳清韻眼角都忍不住泛紅了幾分,他雙手向前,勾住那人的脖子後竭力頂開了他的舌頭,像極了要惱羞成怒的前兆。
好在龍隱見好就收,在精氣的取用上沒再逗他。
第一口精氣輕而易舉地便取了出來,匯入鳳清韻體內後,激起了一陣漣漪與進食般的愉悅。
……但那真的隻是進食的愉悅嗎?
如果是,又怎麼會讓人如此戰慄呢?
鳳清韻強行忽略了腦海中的這個疑問,感受到丹田發生如姽喬所說一般的反應後,他立刻便停止了抽取,抽身便要離開,卻還是沒防住那人扣著他的後腦佔了個不大不小的便宜。
姽喬一副老神在在的端莊模樣,全當沒看見龍隱的小動作。
待兩人終於分開後,鳳清韻的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他抬手不斷地擦著自己泛紅的嘴角,根本不敢看那人含笑的眼睛,隻是小聲道:“……開完花,我會把吸你的精血都還給你的。”
龍隱這次卻沒再說不需要還,反而勾了勾嘴角:“以什麼方式還?”
鳳清韻垂眸道:“……這你就別管了。”
龍隱聞言笑意更濃了:“好,那本座等著便是了。”
考慮到屋內還有外人,鳳清韻頭皮發麻地移開視線,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扭頭和姽喬道:“每次取用的方式……是方才這樣吧?”
“沒錯,殿下掌握得很快。”姽喬點了點頭。
鳳清韻剛松了口氣,可她的下一句話卻讓他驀然一僵——“從今天開始到源初血契被徹底覆蓋前,每日都要用精氣溫養,麻煩兩位記牢了。”
鳳清韻驚愕地抬起眸子,不可置信地看向似笑非笑,似乎早已知道內情的龍隱。
——每天都要如此?!
而沒等鳳清韻從此事的震撼中回神,姽喬接下來的話更讓他震驚。
“還有一事忘記告訴您。”姽喬十分嚴肅道,“如果要用在下方才說的法子覆蓋源初血契,那麼在您開花時烙印上的第二個血契,將會持續數天甚至到數月不等的時間。”
“在這期間,完整血契的作用都會觸發。也就是說,您會短暫地服從……甚至全身心都想要依賴於新血契的主動方。”
“當然,由於本次血契本就先天有缺,最終消弭時也會導致更大程度的反噬。”
“這也就意味著,待您身上的血契消失後,血契狀態會以加倍程度返還給二次血契的發起者,雙方的角色會因此發生翻轉,直至第二次血契徹底消失。”
“但完整血契本就是收服妖寵的咒法,它帶來的是精神層面上的影響。之前便有血契被動方因為血契存續階段不堪被當做妖寵對待,最終在反噬階段,將原本幫助他覆蓋血契的友人凌虐致死的情況……”
“所以還請二位慎重決定殿下開花的時機,以及開花後要不要進行血契,如果要,進行血契的地點也要慎重考慮,以防不測。”
“因為一旦源初血契被覆蓋,源初之血的持有者立刻便會感受到反噬……也就意味著殿下開花的情況會被對面感知。雖然最終血契反噬的代價是巨大的,哪怕是渡劫,恐怕也會因此而境界受損,降到大乘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無論如何,為了防止對方趁殿下開花時偷襲甚至玉石俱焚,開花的地點與時機還是需要小心選擇,以防不測。”
第26章 準備
直到姽喬走了有一會兒, 鳳清韻還是沒回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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