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鳳清韻惱羞成怒,殺人一般的目光,龍隱勾了勾嘴角,牽著他的手細細把玩道:“待會兒若是鳳宮主前塵盡忘,認不出為夫,那為夫若是親你,不會挨鳳宮主的巴掌吧?”
腦海中的理智搖搖欲墜,鳳清韻聞言咬著牙瞪他,半晌竟拼盡全力,抬手當即便給了龍隱一巴掌。
奈何那一掌根本沒什麼力氣,龍隱躲都不帶躲的,反而直接湊上去接,掌風於是輕飄飄地落在了他的臉上。
隨即發出了綿軟清脆的聲音,那人欠揍的笑意更盛了。
可在鳳清韻的視線卻逐漸不清晰起來,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消退,隨之跟著升起了一股昏昏沉沉的感覺。
鳳清韻困得終於忍不住了,軟著腰靠在了龍隱的肩膀上,但嘴上依舊從牙縫中擠出來了一句警告:“你若是敢趁人之危……你便給我等著瞧……”
誰知道龍隱聞言竟極度不要臉地笑道:“本座又不是什麼正人君子,若當真趁人之危,鳳宮主這麼偏愛我,又舍得拿我怎麼樣呢?”
鳳清韻一時間氣結:“……誰偏愛你!”
“好好好,都是我自作多情。”龍隱在他耳邊笑道,“那我便等著瞧鳳宮主蘇醒後,打算如何好好教訓我了。”
鳳清韻心底氣急敗壞,可眼神卻有些茫然——他已經想不起來自己為什麼而生氣了……
為什麼來著?
“沒有為什麼。”鳳清韻明明一句心裡話都沒說,龍隱卻抬手按在他的眼睛上,溫柔且毫無障礙地同他對話道,“睡吧,睡一覺起來,便什麼都不記得了。”
他的話就好似有魔力一樣,鳳清韻聞言怔了一下,而後但還真在他的手上緩緩合上了眼睛。
龍隱於是就那麼擁著懷中熟睡過去的美人,慢條斯理地剝了幾顆荔枝與葡萄,又夾了一碗鳳清韻喜歡吃的菜。
萬事俱備後隻等著他記憶清零的心上人蘇醒。
奈何鳳清韻的抗藥性和他比起來簡直是天差地別,龍隱做完了這一切也沒能等到他的蘇醒,他於是忍不住勾起懷中人的下巴,卻見對方軟綿綿地閉著眼睛,像個安靜的瓷娃娃一般任他擺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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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龍隱心底那股莫名的掌控欲得到了空前的滿足,他因此興奮得連瞳孔都豎成了一條。
——這是我的,誰也奪不走。
想到這裡,他忍無可忍地低頭吻了上去。
那就像是在吻一個百依百順的人偶,乖巧地張開嘴任他施為。
欲念因此在眼底沉澱成了紫色,正當龍隱勾著鳳清韻的唇舌吮吸,正打算更進一步時,懷中人卻隱約間有了些許反應。
龍隱動作一頓,卻沒有退出去。
於是鳳清韻就像是被人親醒的夢中美人一樣,迷茫地睜開眼睛,顫抖著睫毛看向眼前人。
以他此刻的記憶與閱歷,似乎需要半晌才意識到這人到底在幹嘛,以及這人到底是誰。
直到那人再次勾著他的舌尖吮了一下後,鳳清韻才陡然感覺到舌頭上傳來地微妙觸感。
他愣了一下後,緋紅一下子攀上了他的耳根,於是他當即惱羞成怒地抬手,一把推開了身上人。
鳳清韻驚疑不定地看著那人,眼底寫滿了震驚。
龍隱笑盈盈地摸了枚剝好的荔枝遞到他嘴邊。
熟悉的味道再加上下意識的身體反應,鳳清韻尚未反應過來,便張嘴接下了那顆荔枝。
龍隱自然無比地抬手擦過他嘴角的果漬。
直到那甘甜順著嗓子滑下去,鳳清韻才驀然意識到自己坐在哪裡,以及搭在自己腰臀上的那隻手是——
“龍隱……?!”
記憶停留在前世天崩前剛剛寫完和離書的鳳清韻,眼下就像是憑空被人踩到了尾巴一樣,驀然從龍隱懷中跳了起來。
龍隱挑了挑眉,抬手便要將他再次按回懷裡。
鳳清韻羞惱至極又驚疑至極的情況下,自然不會任由他如此去做,於是當場還了手。
一來二去間,兩人當即便在這小屋內過了幾招。
劍風獵獵間,鳳清韻恨不得當真把龍隱砍死,而龍隱卻還要護著桌子上那些吃的,一時間竟隱約佔了下風。
鳳清韻哪怕失了記憶,也沒失了手上的技藝,但他在這方面有經驗,卻不代表在其他方面也有防範意識。
過了沒幾招,眼看著他即將逃脫那人的懷抱時,一道不知從哪而來的魔息立刻順著他的腿攀了上去。
鳳清韻:“……?!”
在鳳清韻記憶中從未出現過的刺激瞬間擊垮了他的理智,於是他手上一顫,直接茫然地跌倒在了那人懷裡。
鳳清韻回神後當即惱羞成怒:“你個登徒子……你——!”
然而他話音未落便被人笑著再次擁到了懷裡,直到這一刻鳳清韻才意識到兩人實際上坐在哪裡,以及他們面前的小桌子上到底擺著什麼東西。
——那是精致的小菜、瓜果還有酒,是他曾經幻想過,卻不敢當真奢望的美好與幸福。
鳳清韻一下子怔住了。
畢竟前一秒還在跟折磨了自己數百年的怨侶寫和離書,下一秒睜眼就坐到了死對頭的懷裡被他掐著下巴強吻,恐怕任誰經歷此事都會震驚得難以言喻。
龍隱似是一眼就看出了他心底在想什麼,於是噙著笑意,拿起一杯酒遞到他嘴邊:“鳳宮主賞臉嘗一口?”
鳳清韻隔著杯子驚疑不定地瞪著他:“……你當真是魔尊龍隱?”
“自然。”龍隱勾了勾嘴角道,“還是你如假包換的夫君。”
鳳清韻:“——?!”
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顯然是嚇得不輕,但他又不是傻子,先前所有事情歷歷在目,甚至包括自己身體下意識的反應都歷歷在目,每一處細節都在告訴他,龍隱說得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我明明先前還在仙宮,這裡是哪裡?”鳳清韻問出這話的時候,感覺自己仿佛是魂魄出竅的狀態一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隻是暫時失憶了而已。你我打賭,誰輸了誰喝孟婆湯。”龍隱編瞎話簡直是張嘴就來,“第三輪是鳳宮主輸了,所以喝了最後一杯。”
鳳清韻敏銳地察覺到了什麼:“……那前兩輪呢?”
“自然是本座輸了。”龍隱笑道,“鳳宮主第三把疼惜我,所以才故意輸給我的。”
……疼惜?!
鳳清韻面色出現了一瞬間的難以言喻,似乎難以把這種詞匯和龍隱聯系在一起。
“不過第三杯並未喝完,所以本座也不確定你到底失憶到了什麼程度。”龍隱扯著謊話哄了人半天,眼下終於問出了一句正事,“敢問鳳宮主眼下還記得多少?”
鳳清韻聞言抿了抿唇道:“……我剛寫完信。”
他說的很模糊,也沒說寫了給誰的信。
龍隱聞言卻當即了然道:“既是寫完了信,那就該收到本座送你的簪子了吧?”
此話一出,鳳清韻基本上就信了一半,畢竟前後順序如出一轍,若並非失憶前的自己告訴龍隱,對方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
然而鳳清韻不知道的是,哪怕他失憶前不說,龍隱也能知道。
——因為“龍神無所不知”。
而眼下,面對龍隱的疑問,鳳清韻一下子便想起了那枚桃花簪以及簪子下面壓的那句話,當即怒從心頭起,惱羞成怒地瞪向那人:“你還有臉提此事?!”
龍隱立刻從善如流道:“錯了錯了,是本座的錯,當時不知道鳳宮主原身為何,錯送成了桃花簪。”
鳳清韻剛想說自己根本不是因為這事而生氣的,而是因為此人不要臉拿他開不出花嘲笑他他才生氣的。
可下一秒,龍隱卻抬手從他頭上拿下來了一枚簪子,遞到他手裡。
——那是一把薔薇簪。
“今生就此事已經賠過禮道過歉了,所以就麻煩您大人有大量,別生氣了。”龍隱笑著在他臉頰上親了一口,隨即輕聲道,“好不好,我的小薔薇?”
聽到這稱呼,鳳清韻如遭雷劈,一下子僵在了他懷裡,面色一陣紅一陣白。
——他是怎麼知道的?!
他分明沒有開過花,哪怕是看到了他的本體,不少人也會把他當場藤蔓類的妖植。
鳳清韻於是幾乎是慌不擇路地內窺自己的本體,而後他幾乎是瞬間便看到了那無數朵鮮豔異常的血薔薇,隨即整個人如遭雷劈地坐在龍隱懷裡。
他一時間感覺天都塌了。
——他開花了,而且所有花都是一副嬌豔欲滴的模樣,一看就是被日日溫養的結果。
鳳清韻整個人都是蒙的,還沒等他從開花的衝擊中回過神,恰在此刻,他卻覺得儲物戒中有什麼東西在跳。
他有些茫然地低下頭,下一刻,龍隱自然而然地抬手在他儲物戒上輕輕一抹,他的手中隨即便出現了一枚瑩白的蛋。
鳳清韻見狀都木然了,腦海中卻還是忍不住想到——這人怎麼能這麼隨意地解開他的儲物戒?
好似一眼看出了他的想法一樣,龍隱笑著把那蛋塞在他手裡:“自然是因為這本就是本座的戒指。”
……他的儲物戒怎麼會在自己的手上戴著?
鳳清韻僵硬地低下頭,看向手裡那顆開開心心蹭著他的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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