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給我加工資。”謝景辭觸發關鍵詞,“我要雙倍的,實在不行,三倍也行,年終獎也要加倍。”
“你要不聽聽自己在說什麼話?”
謝景辭即答:“安徒生童話。”
池非嶼:“……”
他算是看出來了,謝景辭的注意力根本就不在自己這,他順著對方的視線望去,剛轉頭,對方另一隻手也按住他的腦袋。
池非嶼沒有掙扎,氣定神闲地回望一臉緊張的謝景辭,“不想著你的安徒生了?”
謝景辭腦子才轉過來,他耳尖泛紅,有種被自己蠢到的感覺,“快變成安屠生了……”
池非嶼哂笑,“手松開點,硌到墨鏡架了。”
“哦。”
謝景辭說松一點就真的一點,他主動幫池非嶼摘下墨鏡塞到自己口袋裡,然後又重新回到壁咚的姿勢,努力裝出無事發生過的模樣。
池非嶼好整以暇地望著謝景辭,“你踮著腳不累嗎?”
謝景辭一秒破功,悲傷嘆氣,“都是生活所迫。”
視線內已經看不到男女主的身影,謝景辭開始擺爛,腳跟落地,一下子矮出池非嶼一節。
池非嶼握住謝景辭的手腕,以不容抗拒地力道將其拉開,他垂眸望著對方,眼中笑意收斂,深邃的瞳孔掩藏住所有的情緒,“你知不知道你演技很差?”
謝景辭心虛地移開目光,“你就不能假裝沒發現嘛。”
池非嶼笑了,他松開謝景辭的手,俯身與對方平視,“我裝聾作啞得還不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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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景辭心跳漏了一拍,呼吸似乎都變得輕飄飄軟綿綿的,他望著池非嶼眼中繾綣的笑意,視線有以瞬間恍惚。
他唇瓣微張,“那……你繼續好好表現?”
池非嶼沒有接下去,他抬手揉了下謝景辭的頭發,意有所指地開口,“我不喜歡做虧本買賣。”
謝景辭沒聽懂,但池非嶼顯然沒有解釋的意思,踱步走出小巷,謝景辭趕忙追上去。
小巷內傳來兩人對話的聲音。
“你讓我走前面!”
“不用,我認識路。”
“啊?你也走過這邊?”
“在山上你沒看到小鎮的俯視圖?”
“……”
聲音逐漸走遠,小巷後輕松的氣氛逐漸被凝重取代。
渝淺溪見傅淵襲面色難看,關心地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傅淵襲搖頭,他摟住渝淺溪的肩膀,姿態親昵,“我沒事,答應我好嗎?跟他解除婚約。”
渝淺溪面色猶豫,但從她動搖的神情來看,她的心顯然是偏向傅淵襲這邊。
可傅淵襲覺得還不夠,他怕時間來不及。
剛剛小巷內的身影絕對是池非嶼,他沒想到自己帶著渝淺溪來到這種地方,對方居然還能追上來,傅淵襲驚訝得同時,覺得心中發寒。
從小到大,隻有池非嶼不想,沒有對方辦不成的事,他清楚論手段自己絕對比不過池非嶼,對方若時執意要帶走渝淺溪,他根本無法阻止對方。
說不定現在池非嶼就在謀劃著什麼,冷眼旁觀著他的垂死掙扎。
傅淵襲摟著渝淺溪的手微微顫動,掌心下的體溫勉強安撫住他躁動的心。
為什麼池非嶼要這麼逼他?他從未跟對方奢求過什麼,隻有這一次而已,為什麼池非嶼明明不喜歡淺溪,還要和對方糾纏在一起。
記憶裡一直待他寬厚的兄長面容變得模糊,幾次與池非嶼爭吵的畫面變得越發清晰。
池塘洲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回響。
‘你對他不再有利用價值時,他會毫不猶豫地將你拋開。’
傅淵襲在心中低喃,他絕對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
第58章
謝景辭剛洗完澡,頭發還有點湿,他趴在床上舉著手機玩,看著屏幕中的美食,心情十分不錯。
此時池非嶼推開浴室的門,他穿著謝景辭買的純棉哈士奇睡衣,步伐從容地走到桌子前,拿起杯子輕抿一口。
為什麼穿成這樣,還得怪謝景辭,對方覺得衣櫃裡的真絲睡衣帶出來容易抽絲,就沒給他拿。
等他找睡衣時,謝景辭就拿出這一身糊弄他。
看著搖頭晃腦的某人,池非嶼拿起一旁的毛巾,蓋在謝景辭腦袋上一頓亂揉。
謝景辭臉栽進被子裡,手腳亂劃,像一隻翻了殼的烏龜。
他好不容易從謝景辭的魔爪下爬出來,拽過毛巾瞪了對方一眼,“這次我可沒惹你,是你先動手的!”
“嗯。”
池非嶼又喝了口水,在一旁的沙發坐下,對謝景辭的話,左耳進,右耳出。
謝景辭有被氣到,但正面打他打不過池非嶼,不過……
想到廁所的情況,他小聲哼哧地笑著。
他在床上消停了會兒,又挪到床尾湊到池非嶼那,他瞄見池非嶼手機屏幕上的聊天框是和陳管家的,但池非嶼很快就將手機熄屏,他沒看清聊了什麼。
謝景辭也沒多想,問道:“晚上有殺豬宴,好像是當地特色菜,你吃過嗎?”
池非嶼打開桌上的筆記本,一目十行地掃過屏幕上的文字,一心二用地回答,“你都說是當地特色,我又沒來過這裡,怎麼可能吃過。”
謝景辭看了眼手機上的視頻,開口道:“看樣子好像挺不錯的。”
“哦。”池非嶼顯然對這興趣不大,“對了,廁所裡沒紙了。”
謝景辭肩膀抖動,悶笑著開口,“你不會沒擦就跑出來吧。”
池非嶼掃了他一眼,神色淡淡,“你上廁所前,不會提前看一眼有沒有紙嗎?”
謝景辭卡殼,他……還真不會。
那他豈不是白花那麼長時間卷紙了,謝景辭心中懊惱,池非嶼怎麼連這種事都能注意到。
計劃落空,謝景辭神情怏怏地滾回去,他玩了一會兒,感覺有點想上廁所,便起身溜達到五谷輪回之地。
送走一批往生客,謝景辭去拿旁邊的紙,這一摸他摸了個空,他不信邪再去夠,紙箱都被他摸了個邊就是沒找到紙。
謝景辭有些懵,大聲問門外的池非嶼,“紙呢?”
池非嶼,“我不是說了廁所沒紙。”
謝景辭啊了一聲,“你沒用紙嗎?”
“我拿了自己用的。”
謝景辭憋了半天,沒忍住爆粗口,“……靠!”
最後謝景辭好說歹說,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才說動池非嶼幫自己拿紙。
他看著面帶笑意的池非嶼,氣到心梗,這家伙要不是故意的,他把名字倒過來寫!
直到到達吃殺豬宴的地點,謝景辭都沒再和池非嶼說過一句話,他宣布,他要單方面冷戰。
池非嶼瞥了眼氣鼓鼓的謝景辭,心底想著是不是真把人惹急了。
但對方這會兒生著氣,還不忘拉著他往角落坐,跟做賊似的,生怕被人發現,不僅如此,對方注意到他的目光,還刻意撇過頭。
這種模樣說是生氣,池非嶼覺得更像是在耍賴撒嬌。
池非嶼反思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過縱容謝景辭,好像確實有點,但…無傷大雅。
他側過身子,挨著謝景辭,在對方耳邊低喃,“你不是很喜歡吃中午的蛋糕,回去我讓食堂的人做給你。”
謝景辭耳朵動了動,沒回頭,但衝池非嶼張開一隻手,示意自己要五個。
池非嶼啞然失笑,“你吃不掉那麼多,會壞的。”
謝景辭終於肯說話了,“我可以放冰箱。”
“想吃你再找食堂的人拿。”池非嶼一手支著下巴,見謝景辭終於願意看向自己,他眉眼帶笑,“幾個蛋糕,我還不至於欠你的。”
“行叭。”謝景辭欣然接受,他拍拍池非嶼的胳膊,開口道:“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這次我就先原諒你了。”
池非嶼失笑,謝景辭蹬鼻子上臉的功夫倒是越發熟練了,“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
謝景辭點點頭,“不用謝,這是你應該謝的。”
池非嶼蹭著指尖,感覺又有點手痒了。
這時有人端著菜上來,各桌開始走菜。
殺豬宴的地點是在一戶人家的大堂裡,這邊還保持著以往的木質建築,三張大圓桌子擺在大堂內,不說擠的滿滿當當,但餘留的地方也算不上充裕,這就導致即使開著空調,大堂內的溫度有點高,再加上這邊嗜辣。
謝景辭還沒吃兩口飯,背後就有汗了,他咽下口中的紅燒肉,端起旁邊的水喝上一口,舌尖還是辣辣的。
再看這一桌子菜,就沒有一個是不放辣椒的,就連絲瓜蛋湯底下都飄著青椒片,雖然說味道都還不錯,但辣得吃多了,謝景辭都快嘗不出其他味道了。
不過謝景辭還算能吃辣,伴著飯吃也不是不能吃,他幹完一碗米飯,盛飯時看了池非嶼一眼,發現對方碗裡幾乎幹幹淨淨,像是什麼都沒吃過的樣子。
謝景辭有些疑惑,他端著盛好的飯坐回去,問道:“你不餓嗎?”
池非嶼回答:“不餓。”
“那也多少吃一點。”謝景辭勸道:“我帶的零食沒剩多少了,這裡還沒法點外賣,夜裡餓了可沒吃的給你。”
池非嶼還是那句話,“不餓。”
謝景辭覺得奇怪,平時也沒見池非嶼挑嘴,今天怎麼一口也不肯吃。
他夾起一塊紅燒肉放進對方碗裡,開口道:“你嘗嘗,味道挺好的。”
池非嶼拿著筷子地手收緊,在謝景辭不斷地催促下,他唇角繃直,眼底有掙扎一閃而過,最終他夾起肉放進口中,基本沒怎麼嚼就直接咽下去。
謝景辭一臉期待地望著池非嶼,“怎麼樣?是不是挺好吃的。”
池非嶼有些僵硬地點頭,握著杯子手指節泛白,紙杯被他捏的微微變形。
謝景辭壓根沒注意到這些,他還在給池非嶼夾菜,找到了投喂的樂趣,他心底想著,要是池非嶼能變成人魚的模樣就好了,他還沒喂過人魚吃飯。
不過一會兒功夫,池非嶼碗裡就多出一大堆菜,謝景辭見實在放不下才意猶未盡地收手。
“你吃吧,覺得什麼好吃我等會再給你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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