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床單的工程量對小家伙來說有點大,但也沒大到做不動的地步。
裴慢慢左邊右邊多跑兩圈,將床單一點點疊起來卷起來,最後也順利地塞進了籃子裡。
“換下來就好了,等會兒把這個推到洗衣房去。”
動手做完這些是有點累,可付出了體力上的勞動,發現自己能處理幹淨後,裴慢慢心裡得到了不一樣的放松。
看,他也能打掃收拾殘局的。
原來整理幹淨就好了,並沒到無可救藥的地步。
小家伙眨眨眼,撲閃撲閃地看向陸時祈,主動問:“……哥哥,那上面的,怎麼辦?”
最後就剩床墊了。
但這對小朋友來說過分龐大,哪怕加上陸時祈的力量,他們兩個人也很難搞定。
“這就沒辦法,隻能找大人幫忙了。”
陸時祈也不知道新的床墊床單收在哪裡。
於是決定將這個任務交給裴慢慢。
“你去找楊嬸吧,這兩天肯定認識她了吧,讓她來幫忙……做得到嗎?”
小家伙連忙點頭:“……嗯,做得到!”
應完就推著籃子走出房間。
小小的步伐快速而堅定,看背影就能感受到他想好好表現的決心。
Advertisement
陸時祈跟在身側,確定小家伙沒有走錯路線。
先去了洗衣房,再找到了楊嬸,將發生在房間裡的悲劇磕磕絆絆地說了出來。
楊嬸爽朗應道:“沒事沒事,等會我就找幹淨的床墊跟床單來換上……不過慢慢竟然能自己換下床單,真是很了不起啊。”
“……”
不僅沒受到責備,居然還被表揚了。
裴慢慢迷茫了。
說實話,睜眼發現自己又尿床那刻,看到陸時祈還是那樣的表情時,他真以為自己死定了完蛋了,這回連陸時祈都無法原諒他了。
可陸時祈沒有。
表情是嚇人了些,可哥哥沒對他說一句重話。
最多就是叫了他並不喜歡的尿床寶。
哥哥指導著他接下去的步驟。
換了褲子,整理了床單。
到自己搞不定的地方,再去找大人幫忙。
於是原本一件毀天滅地的大事,被分割成了連他也可以獨立完成的幾個小部分。
尿床帶來的後果好像沒有那麼災難了。
來找楊嬸的時候,他心頭又稍稍不安,說不出這麼羞恥的事。
可楊嬸也沒嘲笑他,居然還反過來誇他了。
明明是同一件事,可前後對待區別真的太大了,裴慢慢搞不懂為什麼。
下意識看向陸時祈,希望陸時祈能給他答案。
結果陸時祈也說:“能自己做完這些是很厲害啊,以後要再這樣,你也這麼做就行了。”
“但我建議你最好別再做尿床寶了。”
“……”
又是這個討厭的稱呼!
可這麼一說,尿床好像真不再是非常糟糕的事了。
裴慢慢貧瘠的詞庫無法形容心頭的感覺,隻覺得裡面開始變得熱烘烘。
之前好像壓了塊很沉很難受的東西,現在消失不見了。
……
不過將這件事告訴楊嬸後,很快陸老太太也知道了,特意親自來看了看。
陸時祈最不想看到的局面發生了。
本來還想這是件小事,家裡這麼多佣人,趕緊換掉就好。
可發生在他身上的事,好像都不能叫小事,長輩總是要親自來看看才踏實。
等到親自看完,陸老太太果然就問了:“……真是奇怪,怎麼會尿在你床上?”
“……他睡著睡著滾過來了唄,兩張床連在一起,很正常吧。”
事實就是這樣,毫無作假成分。
可陸時祈莫名心虛,自己都不知自己在心虛什麼。
陸老太太也不是很信:“這麼大的床,這麼遠的距離,那慢慢睡覺還挺能滾的嘛。”
“……”
令陸時祈百口莫辯的事情增加了呢。
不管陸時祈會怎麼解釋,陸老太太心裡都認定小床在這裡隻起到一個擺設上的作用。
原來他們關系有這麼好。
好到都能睡一張床的程度了啊。
“不過五歲了還尿床嗎?這確實有點不常見。”陸老太太問,“以前也尿嗎?”
陸時祈道:“以前沒有,就是最近才開始的。”
“我就說,要是常常發生,好歹準備幾張隔尿墊啊,哪能一直這樣洗床單。”陸老太太說,“等會兒我叫人先買幾張回來,以後睡覺記得墊一下。”
還是得靠生活經驗豐富的長輩。
反正陸時祈再聰明都想不到還有隔尿墊這種好東西。
“……慢慢是不是最近壓力太大了?有時候壓力太大,小孩子就容易尿床,主要是個心理因素。”
陸時祈下意識覺得不太可能。
要說被保姆欺負那段日子倒有可能,可尿床是之前就開始的,時間線對不上。
何況他一個小朋友,每天在家吃好喝好睡好,不用上班不用上學,哪裡來的壓力?
但剛想完這些,陸時祈猛地反應過來——雖然不用上班不用上學,可他需要在家上課啊!
好像就是開始上課,總被老師抽手心後,小家伙接著出現了尿床行為。
終於破案了。
原來問題關鍵是出在這一步。
而陸老太太聽著陸時祈說完來龍去脈,再次露出了迷惑無奈的神情,並附加搖頭嘆氣。
“……這老師這麼嚴厲?”
“嗯。”陸時祈道,“但因為當時慢慢進步很快,大家就忽略了這點。”
“……”
說真心話,陸老太太並不排斥這種教法,畢竟他們那個年代的師生關系更傳統,更認可疼痛也是種用來管教孩子的方式。
但具體情況還是得具體分析啊。
裴慢慢看著就是個好孩子,膽子又小,性格又內向。
光是一對一教學就足夠讓他緊張了,再加上這麼嚴厲的方式,這壓力能不大嗎?
陸老太太伸手揉揉小家伙的腦袋:“好了好了,以後不用緊張了,婆婆跟你保證,要是再上課,這個老師絕對不會再抽慢慢手心了。”
雖然這幾天沒上課,但裴慢慢心裡一直惦記著這件事。
上過課的人就是這樣,再也放不下,再也不會幹淨了。
聽到陸老太太這麼說,不管真假,他第一秒都是相信的。
眼眸亮了亮,立刻問道:“……真的嘛?”
“當然是真的,婆婆很厲害的,說到做到。”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她跟陸老爺子都更喜歡裴慢慢了。
有自然的同情。
對陸時祈愛屋及烏的好感。
但更多還是裴慢慢自身性格招他們心疼喜歡。
夫妻倆是為了清淨才久住鄉下,可有時住久了,也會想有個孩子熱鬧一下。
裴慢慢剛好是那類安靜不鬧騰的乖小孩,很合他們的心意,越看越滿意。
“不僅老師不會再抽你手心,要是還有誰欺負你,你盡管來告訴婆婆。”
陸老太太說:“叔叔也不能欺負你,要是他欺負慢慢,婆婆就抽他手心。”
這裡的叔叔隻可能是陸泓景。
想象一下陸泓景被抽手心的模樣,裴慢慢竟覺得很刺激,完全不敢說自己都有了幾分期待。
於是弄髒的床墊換上了幹淨的,床上四件套也一起換了,又墊了很大一張隔尿墊,看上去安全感滿滿,再沒什麼可擔心的樣子。
陸時祈看著隔尿墊,第一次如此慶幸自己生在現代社會。
隨後打趣裴慢慢:“好了尿床寶,以後不用擔心了,你盡管尿吧。”
“……”
不!要!叫!他!尿!床!寶!
裴慢慢真的很想發個脾氣,可陸老太太隻說了抽陸泓景手心,沒說會抽陸時祈手心,他不敢發脾氣。
而且說到底,一切都是他尿床惹出來的錯,他沒有資格發脾氣。
小手揪了揪衣服的邊邊,裴慢慢道:“……我以後,不尿床了。”
陸時祈哼了哼:“真的麼?”
要真能隨他控制,那今天的悲劇也不至於上演了。
“……真的,我努力!”裴慢慢認真保證,“……我不能給,給哥哥,做哥哥的麻煩!”
當然,最主要是他更不想做陸時祈口中的尿床寶了。
見他這樣,陸時祈也立即打住了自己取笑。
因為小家伙可能還分不清玩笑跟認真的界限,他怕自己再多說幾句,小家伙就要全部認真對待了。
“算了,真控制不住也沒辦法,反正你自己清理幹淨就好了。”
“今天教你的都學會了吧?”
“……嗯,我學會了!”
裴慢慢用力點點頭,生怕陸時祈不信,再用言語復述一遍。
“我先脫褲子,洗幹淨,換新褲子……然後,然後把床上,拿下來,跟褲子一起,推到洗衣房!”
“要是有自己做不好的呢?”
“……找嬸嬸幫忙!”
嬸嬸就是楊嬸了。
隻是因為“楊嬸”這兩個字的發音對小家伙而言不夠友好,所以他改叫嬸嬸了。
“對,自己能做到的就自己做,自己做不到的就去找大人幫忙。”
“是不是很簡單,沒什麼可怕的了?”
“……嗯。”
裴慢慢輕輕點了點頭。
如果事發之後,裴慢慢什麼都沒能做到,陸時祈也隻是給他一些口頭上的安慰,那他心裡還是會很不安,並且會加深對尿床的羞恥感跟恐懼感。
現在這樣就很好。
面對錯誤,他有了應對辦法跟補救能力,再也不用傻呆呆地站在邊上,隻能手足無措了。
但僅憑這麼一件事,還無法讓裴慢慢在心態上徹底扭轉改變。
下午還是時不時感到失落,沒什麼興致的模樣,連點心都沒吃幾口。
陸時祈不喜歡看到小家伙這種模樣。
現在裴慢慢是他的責任。
如果裴慢慢不開心,那就說明是他沒照顧好,是他能力不足。
陸時祈不允許這種事發生。
於是糾結思考好一會兒,最後在晚餐前將他叫到房間內,決定給他看個東西。
是保姆錄給他的道歉視頻。
原本是想等凌玥回來了,父母一起過來的時候,再拿出來給裴慢慢看的。
沒有特殊原因,就是覺得到那時最合適。
這幾天住在爺爺奶奶這邊,表面上雖沒有再提起這些事,但陸時祈私下還是有跟父母聯系,答應見他們的前提是他們先將保姆這件事處理好了。
扣工資獎金並開除是鐵板釘釘上的事情,不會有任何餘地。
為了不讓其他小孩慘遭毒手,保姆直接上了所有中介黑名單,以後隻能改行。
開始陸泓景答應了保姆,隻要她錄好給裴慢慢的道歉視頻,就不會把這件事告訴他兒子,還將監控視頻刪了。
但保姆一錄好,他立刻過河拆橋,不僅將視頻原件發了過去,還直接找了律師起訴追究精神損失。
盡管這對他們來說肯定是件成本大於補償的事,可足夠給保姆一個後悔終生的教訓,也當是他們為裴慢慢出口惡氣了。
裴慢慢跟著陸時祈回到房間,看著陸時祈打開手提時,還以為他是要給自己放一部餐前動畫片開胃。
結果打開視頻,保姆的臉出現在裡面,他渾身一顫。
——所有不好的回憶全部再次浮現。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