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驚蟄喝酒時餘光一掃,就看到大排檔外面的行人紛紛朝路的一邊側目。
他心中冷哼一聲,放下瓶子,這次看著徐亮的笑容,立刻變得真摯了許多:“我聽周海棠講,徐哥您的震東幫,可是咱們市的第一大幫。”
混混招馬仔時當然都要漫天吹牛,徐亮琢磨著今天估計就能將這兩個新人收在手下了,一時十分滿意:“哪裡哪裡,這都是兄弟們一起努力的成績。”
“那太好了。”林驚蟄點了點頭,笑得雙眼微眯,“小弟我在學校裡得罪了一個同學,徐哥能不能幫我擺平他?”
學校?那不就是一中嗎?一中那群書呆子有什麼可擺不平的?徐亮打量著林驚蟄,心說這年輕人甭管看上去多麼有氣場,到底還是格局淺了點。
招小弟可不得給點甜頭麼,他放下酒杯,滿口答應下來:“這算什麼,你叫我一聲哥,這事兒就包在哥身上了。”
話音剛落,大排檔外頭就突然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叫囂聲——
“誰是林驚蟄?麻溜兒的給我出來!”
外頭的食客們已經溜的溜跑的跑,沒一會兒,從排檔門外的右手邊就烏壓壓走出了一大幫人來,粗略一估計,怕是有三十來個。
為首的是個黑發男人,氣勢比徐亮還足,他幹脆就沒穿上衣,胸口到右胳膊的一大片皮膚上,紋了條叱咤風雲的青龍。
江潤亦步亦趨跟在他身邊,探頭縮腦的,突然目光一轉,對上了林驚蟄。
他一指大排檔:“張哥!他在那!”
循著這道聲音,以那個張哥為首的三十來號人齊刷刷將視線遞向了林驚蟄的位置,順帶著也瞅到了臉色開始僵硬的徐亮。
徐亮剛才就覺得不對,一看這陣勢,滿頭的汗立馬就下來了。
“張……張哥。”他擦了把汗,氣若遊絲地朝對方開口,“您這是……?”
青龍張挑眉辨認了一會兒:“喲,徐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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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搖頭晃腦地進了來,一面嚼著口香糖,一面老神在在地挑了條順眼的椅子坐下,有馬仔立刻上來給他點了根煙。
“怎麼著?”青龍張眯著眼睛吸了口煙,霧氣繚繞中視線鋒利地斜睨過來,“哥們今兒這是要跟我槓上了?”
徐亮心都被這句話嚇得驚跳出來,他不過就是在學校後頭那條街上開個遊戲廳收點保護費而已,這青龍張卻是在外頭正兒八經混的,手底下幾十號兄弟,好幾家迪廳,自己哪能是他的對手?
“您說的這是哪裡的話。”他趕忙搖頭,又在桌上找到煙灰缸捧過去,小心翼翼地問,“我還沒搞明白呢,今天是什麼風,把您都給吹來了?”
青龍張明顯瞧不上他:“你這有個叫林驚蟄的吧?叫他出來,其他人該散的都散了。”
徐亮咽了口唾沫,趕忙點頭,一回頭,卻立即察覺到了不好。
他的所有弟兄,連帶剛收的周海棠和剛才還對他恭敬有加的高勝,都在用一種異樣的眼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高勝剛剛建造好秩序的世界完全崩塌了,周海棠不是說這個徐哥很牛逼的嗎?!
周海棠的世界也崩塌了,他難以相信前方那個彎著腰給人接煙灰的胖子居然是自己滿心崇拜的大哥。
另一邊,江潤也出列站到了青龍張的身邊,趾高氣昂地朝林驚蟄的方向抬下巴:“哥,就是穿校服那個了。”
青龍張一臉城府很深的樣子,朝徐亮問:“那是你兄弟?”
徐亮下意識撇清關系:“不是!當然不是了!”
“那就好。”青龍張嗤了一聲,“麻溜滾吧。”
徐亮如蒙大赦,在青龍張手下一票人嘲諷的目光中趕忙要走,然而因為剛才突如其來的人設崩塌,他手下的兄弟們都不聽他使喚了。
徐亮急得滿頭大汗,招惹上青龍張,他的遊戲廳就別想開下去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青龍張也不管他,隻朝林驚蟄招招手,林驚蟄乖乖地朝他走了過去。
到底也隻是個高中生,沒見過世面,隨便嚇一嚇就俯首聽命,這錢還真好賺。
青龍張端著範兒豎著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身邊的江潤,朝走近的林驚蟄教訓道:“你得罪了我哥們兒,我就得替他——”
“哐——”
他後半句話沒出來,就被迎面而來的一個啤酒瓶砸得倒在了地上。
全場人伴著這聲脆響齊刷刷懵了,林驚蟄隨手丟開從桌上拿到的,已經被自己砸碎隻剩瓶頸的啤酒瓶,冷笑一聲,解開皮帶,薅住被砸懵的青龍張的黑發,將他的腦袋提起來,皮帶在頸部繞了兩圈,一下勒緊。
鮮血從青龍張的黑發裡泉水般流淌而下,蔓延過他半張臉龐,他雙目圓睜,因為頸部勒緊的皮帶無法呼吸,當即拼命開始掙扎。
林驚蟄不為所動,雙手緊緊抓住皮帶的兩端,越收越緊,目光從視線下方毫無情緒地注視著青龍張的掙扎。
他突然回過頭,盯著被這一幕嚇得臉色煞白的徐亮,微微一笑。
“徐哥。”他道,“你過來,幫我按住他的腿。”
第七章
林驚蟄維持著原本的動作居高臨下俯視著他,清秀的臉龐和清瘦的身材一如既往,校服幹淨乖巧,看上去完全符合孱弱的高中學生的設定。
然而徐亮在接觸到他的笑臉的瞬間,腦門就開始汗如雨下,甚至還無意識地後退了一步,又被身後的椅子絆了下腳,肥碩的身軀撲通一下跌倒在地,發出沉悶的響聲。
與之同時,林驚蟄那條不寬的黑皮帶上,小顆粒的牛皮表面已經被鮮血浸滿,被扼住咽喉的青龍張也如同砧板上垂死的魚那樣,掙扎的力道越來越小了。
這一幕實在是太過於震撼,殘酷得完全超出了現場所有人的想象。在郦雲市這樣的小城,九十年代的混混們尚未具備這一行業應當具備的專業素養。他們每日拉幫結派成群結隊,自詡黑幫,其實每天做的,也不過就是小偷小摸,恐嚇良民,收個保護費這樣的工作。
而此時,一條生命卻在他們眼前正被直截了當地收割。青龍張那因為缺氧和掙扎變得猙獰的面孔,他暴突的眼球,蹬動的雙腿,張開嘴窒息的赫赫聲……
最恐怖的還不是這一切,而是站在他身後那個捏著皮帶的,神情泰然自若的,仿佛完全不覺得自己正在做的事情有多麼可怕的林驚蟄!
時常將“殺人不眨眼”這句牛逼掛在嘴邊的郦雲市混混們,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了解到了這個詞語的涵義。
雙方的人馬都完全嚇傻,青龍張的那幫兄弟站在數米開外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卻無人敢上前阻攔。站得比較近的那幾個甚至還不自覺地朝後挪遠了些,生怕林驚蟄弄死青龍張後,下一個就輪到了自己。
青龍張完全絕望,隻能用雙手無望地在脖頸的皮帶處摳挖。脖頸上的皮膚被他的指甲剐得鮮血淋漓,他卻已經感覺不到疼痛,心底有一個他不願相信的聲音告訴,他這條短暫的小命,今天恐怕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首先回神的居然是高勝和周海棠。打從青龍張把矛頭對準了林驚蟄而徐亮這邊作勢退縮之後,他倆就默默站近,做好了幫林驚蟄和對方人馬殊死搏鬥的準備。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一切,卻變得完全超出了他們的認知。短暫的頭腦空白後,周海棠先動了,他極為迅速地飛撲上前,然後……按住了青龍張正在蹬動的腿。
林驚蟄面無表情的俯視著他:“……”
周海棠果然和上輩子一樣傻,自己想要做什麼,他完全不會有顧慮,隻會無條件地協助和聽從。
“哎呀你別添亂了!起開!”還是高勝聰明些,他更多想到後果,上來就把賣力按腿的周海棠給掀開,然後精神緊繃地握住林驚蟄的手腕,一邊輕掰,一邊湊近他耳邊謹慎又小聲地安撫,“驚蟄,驚蟄,咱們松手,別勒了,咱們回家啊,不跟他們一般計較。”
林驚蟄沒真想殺人,郦雲市雖然治安混亂,卻也沒混亂到弄死人不用擔責的地步。他做個把戲而已,怎麼可能會真為了一個小混混,搭上自己第二條得來不易的生命?
手上青龍張掙扎的力道已經逐漸變得微弱,時機也差不多了,他就勢松了手,抬腳一踹,便將這個剛才還盛氣凌人的“老大”死狗一樣踹開到一邊。
青龍張絕處逢生,一時間甚至沒反應過來林驚蟄放過了自己,他在地上茫然地趴了幾秒,這才猛烈喘息起來,同時四肢劃動,試圖爬到離林驚蟄更遠一些的地方。
他一邊爬,一邊顫抖地回頭觀望林驚蟄的反應,林驚蟄卻隻是面無表情地凝視著他,手上把玩著那條皮帶,表情和剛才差點勒死他時沒有任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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