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這世界忽然就不一樣了,原本和善的親人搖身變成了面目醜陋的惡鬼,趴在身上要將他撕成碎片,吃肉喝血,扒皮抽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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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住院了?”從沈眷鶯口中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林驚蟄還挺驚訝,“嚴重嗎?我都沒聽肖馳說。”
沈眷鶯和丈夫對了下目光,沈甜甜趕忙站起來指著桌另一頭的皮皮蝦道:“我要吃那個。”
“哦哦哦。”林驚蟄重點立刻被轉移了,斂神端詳,好一會兒才從那個大盤子裡挑選出一隻看起來最好吃的皮皮蝦,動手給妹妹剝起來。
沈甜甜一副小饞貓的樣子等待投喂,沈眷鶯松了口氣,順勢結束這個話題:“這消息挺秘密的,也不是誰都知道,估計肖家人還沒聽說。”
吃罷飯,夫婦倆避開呆客廳裡說話的倆兄妹談這件事情:“祁叔在醫院直接跟史家人鬧掰了,吵得整個住院部的醫生護士都知道,他們兩家以前不是出名的關系好麼,得是為什麼事兒才能吵成這樣?”
林潤生搖頭,他的交際圈主要在學校,跟大院這邊的鄰居並不怎麼親近。
“聽說是從祁凱那起的頭,我還以為肖家會知道得多一些,結果驚蟄也沒聽說。”最近發生的挺多事都摸不著頭腦,沈眷鶯又想起一件,“對了,江恰恰後來還找過你麼?”
“沒。”林潤生還是搖頭,“後來就沒見她了,燕大那邊驚蟄班裡的老師我都叮囑過,他們沒聯系我,估計她也沒到燕大。”
這個角色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就讓人感到不安,林潤生猶豫了一下:“要不我直接問問驚蟄?”
外頭沈甜甜撒嬌要錢,林驚蟄毫不猶豫地連連點頭給給給,沈眷鶯拉住丈夫,嗔怒地瞪了瞪眼:“別,丫頭也在呢,小心嚇到倆孩子。”
又看著外頭,半是甜蜜半是操心地嘆了口氣:“這個甜甜,又欺負她哥,越來越不像話!”
林潤生還是很心疼幼芽般嬌嫩的繼女的:“你別這麼說她,她一個小孩子知道什麼?這是在跟他哥親近呢。”
沈眷鶯:“……”
算了,半晌後她絕望地拍了拍丈夫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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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甜甜一臉期待:“哥,我和妙妙公司都注冊好,就差錢了。”
“給給給,一百萬是吧?下周末之前一定給你。”雖然妹妹看起來一臉天真似乎做生意會很不靠譜的模樣,林驚蟄仍是毫不猶豫地點頭,一則對方要的數目不多,二則沈甜甜也是金融專業,再過個一年半載就要和林驚蟄同一屆畢業。商場如戰場,和和睦單純的家庭可不一樣,女孩子早一點接觸這個社會,見識一下人心險惡,跌跌跟頭也好,總勝過日後吃虧。
更何況沈甜甜還是跟肖妙合的伙。肖妙那孩子雖然冷淡腼腆一些,畢竟從小受家裡沉穩的氛圍燻陶,還出國留過學,獨立又見識廣博。林驚蟄對她很放心,一起創業,對方也能帶得甜甜成熟穩重一些。林驚蟄操心地摸摸妹妹的頭發,看著小姑娘興高採烈的模樣,心中無奈地嘆了一聲——
這小笨蛋什麼時候能長大一些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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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方老爺子通知的時候林驚蟄當真十分意外:“採訪?什麼採訪?”
他不禁想起前些日子的海棠食品新工廠接受媒體採訪的事情,那個原本正在籌辦中的欄目現在已經正式開播了,似乎還挺受歡迎,林驚蟄專門蹲了一集重播,電視小小的畫面中周母對著鏡頭侃侃而談的模樣十分具備鄉村女企業家的風範。這是個挺不錯的宣傳渠道,原本借著廣告為人所熟知的海棠豆瓣立刻便深入人心了,品牌形象也定位得十分勵志優良,短時間內,應該不需要在公關上再花費太大的力氣。
方老爺子哈哈大笑:“不是你想的那樣。你捐了那麼多古董,這個採訪和表彰本來之前在郦雲時就應該給你,隻是當時時局有些復雜,才不得不保密。現在不光郦雲,全國的文物走私渠道都已經被肅清得差不多,這還得多虧了你,我們圈子裡的這群老家伙們都想好好認識認識你吶!”
林驚蟄雖然不太明白那個全國文物走私渠道肅清的事情和自己有什麼關系,但方老爺子既然開了口,他也不太好拒絕,答應下來之後,還被邀請去了一趟燕市國家博物館。
他對古董文物這些東西其實沒什麼興趣,單知道價格不菲,因此來燕市那麼久,竟然很少會想到這裡轉轉。九十年代的博物館,規模雖然遠比不上後世幾度翻修後那樣明快恢弘,卻另有一種古樸厚重的氣質縈繞其中。
方老爺子和幾位博物館的工作人員在前頭帶路,為他介紹當中的陳設。
這裡確實收納了不少珍奇的寶物,林驚蟄雖然不太懂歷史典故,但看著那些被悉心擦洗到一塵不染的展示櫃玻璃,和周圍參觀時小心翼翼甚至連手都克制著不去觸碰玻璃的遊客們,卻也感受到了那種很難用語言去形容的莊嚴感。
那個當初接到他電話的接線員一路將他們引至青銅器展示櫃前,眼帶迷戀地端詳了一會兒玻璃後頭古樸的器具,然後發自內心地道謝:“感謝您當初將它們捐獻給我們,這批青銅器為我們的文化開展工作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林驚蟄正不解,耳畔便聽到了一陣孩童的說話聲,他轉頭看去,入目是一隊帶著小紅帽的小學生模樣的孩子。他們由拿著小旗幟的女老師帶領,整齊有序地從上一個展區出來,一路好奇地左顧右盼,討論的聲音卻克制得很輕微。
“老師!那是什麼呀!”有孩子望見了林驚蟄方向位處正中的展示櫃,好奇發問。
“這是青銅器,最靠近我們的是一鼎商朝的方尊,距今已經有幾千年的歷史了,這是我們民族先輩留傳下的瑰寶……
那女老師柔和輕緩的聲音旋即響起,領著孩子們慢步走了過來,林驚蟄退開一些,遠遠聽著。
他突然回想起似乎已經埋進記憶深處的非常久遠的記憶——郦雲老宅那處隱秘空曠的儲藏室裡,外公在門內珍稀地用軟布擦拭一個什麼銅器的蓋子,然後輕輕放回原處,回過頭來,滿臉慈愛地朝他招手。
“驚蟄呀——”
老人當時的模樣已經模糊得看不清,慈祥的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和以往很多次那樣,輕輕柔柔地叫的林驚蟄的名字。
兩輩子加在一起,幾十年過去,林驚蟄本以為自己應該已經遺忘了這個畫面,但現在,它卻又如此鮮活地跳躍出來。
孩子們驚訝的低呼聲從前方的展示櫃傳來,方老爺子欣慰地看著他們討論著新知識走遠,略回過神,就見林驚蟄神情放空,滿眼懷念。
“想到什麼了?”方老爺子好奇地問。
林驚蟄微笑著搖了搖頭,目送那群戴著小紅帽的孩子們充滿活力和求知欲的背影。
倘若捐贈這批文物時他還曾有過情感意義上的不舍的話,此時的他已經完全認同了自己當初的決定。
因為外公最喜歡小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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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身微微晃動,時不時要堵上一會兒,林驚蟄回憶著前些天在博物館和方老爺子的一番商談,突然想起在沈家飯桌上說的話,問駕駛座在開車的肖馳:“對了,祁凱他爺爺是不是住院了?”
肖馳迅速對了下後視鏡裡沈甜甜驟亮的視線,電光火石間他平靜地嗯了一聲:“好像是高血壓,老毛病了,年紀大難免的。”
他說著打了一圈方向盤,沈甜甜適時高呼:“哇!高空棧道!”
林驚蟄循聲望去,立刻笑了,滿懷驕傲地朝後座的妹妹們介紹:“這是肖馳的主意,在我們商場和四風廣場的樓加建一條直接可以流通客流的走道,怎麼樣?很厲害吧?”
沈甜甜嘴甜如蜜:“肖哥真厲害!”
肖馳嘴角微抽,低低地嗯了一聲,林驚蟄比自己被誇獎還高興,說實話在這個時代能想出這樣的創舉,肖馳確實是非常出色了。
棧道是玻璃結構的,陽光下看起來特別通透,此時已經全部完工,像一場浩大的儀式佇立在兩個建築裡。這簡直是神來之筆,原本規模不怎麼大的綜合樓和外觀並不那麼出類拔萃的四風廣場都因此更上了一級臺階,來往過路的工人都情不自禁抬頭觀看半空炫目的景色。
工地外頭的圍牆上寫著寫字樓部分正在招商,一層商鋪已經全被租了出去,二三四層也已經開始接觸各家聽說了一層商鋪定位後主動登門的品牌了,綜合樓收尾工作的同時各家正在進行各自的裝修,假如沒什麼意外的話,綜合樓竣工的同時,商場便可以正式開業。
燕市的第一個高端定位的商廈即將問世,沿街的國際風格的品牌廣告有著和當下的燕市潮流截然不同的氣質,不少年輕人甚至成群結隊,專門摸到二中路來拍照。
車駛離城北,穿過燕市與日俱增的車流,終於到達目的地。
林驚蟄一面任由肖馳為自己解安全帶,一面回頭朝兩個妹妹道:“到啦。”
上次好不容易有空陪沈甜甜出來逛街,最後卻是那樣的結局收場,買到的衣服當時被堆在後座,全都撞得沒法再穿。林驚蟄有一些愧疚,趕巧今天有空,想到先前聽說的沈甜甜被嚇得睡不著覺的可憐樣兒,他便想帶著沈甜甜再出來逛逛,補償補償。
結果肖馳說什麼都不讓他自己開車,執意接送。
林驚蟄這麼一想,索性將肖妙也帶上,剛好兩個女孩,也比較有伴兒。
逛街不是他的強項,上次就是全程跟隨付賬,這回看著兩個妹妹撒歡,他便跟肖馳並肩走在後頭,肖馳老大不高興:“她們衣服夠多了。”
林驚蟄相當寬容:“女孩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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