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淵見他久久不語,心想這名人類為什麼不喜歡自己,他的聲音已經很好聽了,他的尾巴也很好看,但對方似乎一點也不動心,反而避如洪水猛獸。
那件國師袍上帶著一塊魚龍令牌,是墨玉所雕,日光下看起來顏色柔和,通透無比,臨淵喜歡亮晶晶的東西,但不知道為什麼,玩了半天也高興不起來,幹脆一個人躲去了礁石後面。
難過嗎?
肯定是有的。
臨淵低頭捏著那塊魚龍令牌,心想人和魚真的不能在一起嗎,但是他真的喜歡那名人類,雖然對方呆板又無趣,但有時候對自己也很好。
臨淵摸了摸手腕上包扎傷口的布條,又摸了摸身上穿的衣服,心裡有些沒由來的舍不得,魚尾靜靜擱在海岸邊緣,海浪一波波的衝刷著,帶走了上面沾著的沙礫。
他在想事情,曲淳風也在想事情。
臨淵雖然與曲淳風想象中的妻子形象相去甚遠,既不溫柔也不嫻靜,但曲淳風想,他應該是不討厭那名鮫人的,對方甚至幾次三番救過自己的命,真要論起來,他現在已經不知該怎麼辦了。
不娶,對方以後該如何嫁人?
可若是娶了,臨淵鮫人的身份又無疑是個麻煩。
他們誰也沒有主動說話,到了晚上的時候,臨淵又不知遊去何處,摘了一堆果子回來給曲淳風,自己則待在礁石後面,囫囵吃了兩條魚,繼續思考著對於鮫人來說,有些過於復雜的人類感情。
曲淳風重新生了一堆火,坐在火堆旁,捏著紅豔豔的果子,莫名有些食不下咽,他抬眼看向礁石,沒看見臨淵的身影,隻瞧見半截露出來的魚尾巴。
鮫人血大概已經發揮了作用,曲淳風的傷勢正在漸漸愈合,他試了試,勉強聚起一絲力氣,然後用劍撐著從地上起身,左手捂著肩頭傷口,走向了那塊礁石。
臨淵在發呆,又不像在發呆,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手裡的玉佩,看起來專注,實則興致缺缺,等察覺到身後的腳步聲,耳尖動了動,卻沒抬頭,也沒出聲,隻是摸了摸自己尾巴上的魚鱗。
曲淳風欲言又止的聲音在他耳畔響起:“姑娘……”
臨淵抿唇,用尖銳的指甲戳了戳手中那塊玉,發出一聲輕響,不知道該說什麼,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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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淳風見狀,在他身旁緩緩坐了下來,見臨淵一直玩著那塊陛下御賜的墨玉,不知想起什麼,猶豫一瞬,從乾坤袋中取出了一樣物什,然後遞到了他面前。
曲淳風緩緩攤開手,隻見掌心靜靜躺著一枚串琉璃珠的貔貅玉墜,精巧可愛,重要的是亮晶晶。
“……”
他也不說話,隻是看著臨淵,一直維持著那個姿勢。
臨淵見狀尾巴控制不住的輕輕動了動,他想忍,但是沒忍住,用尖銳的指甲在曲淳風掌心輕輕撥弄了一下,歪頭問道:“給我的?”
這個時候又看不出之前的妖孽模樣了,單純的像個孩童。
曲淳風道:“姑娘若喜歡,便給姑娘。”
他似乎是第一次做這種事,看起來有些不易察覺的緊張,直到臨淵把那個玉貔貅從他手上拿走時,才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氣。
臨淵捏著手裡亮晶晶的玉貔貅,心情好了一點,卻不是貔貅的原因,具體因為什麼,他也說不上來。
曲淳風見他玩的高興,頓了頓,出聲問道:“……姑娘以後可會找別的伴侶?”
臨淵聞言動作一頓,狹長的眼睛緩緩看向他,眼尾上揚,帶著幾分妖邪之氣,片刻後才收回視線,冷冰冰說了兩個字:“不找!”
他捏著手裡的玉貔貅,像是捏著曲淳風一樣,力道大得都有些泛青了,臨淵骨子裡也很傲,就算得不到,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找一個來將就。
這句話落在曲淳風耳朵裡,卻多了另外一層意思:清白已經被毀,自然是不可能再嫁給旁人的。
曲淳風道:“姑娘,並非是在下不肯娶你,實是人魚殊途,你是鮫人,終身離不得海,在下身居廟堂,亦是抽不開身……”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姑娘若隻是一普通人族,在下願八抬大轎,三書六禮,迎姑娘入府。”
聽的出來,這句話帶了幾分真心。
臨淵不懂什麼廟堂,也不懂什麼八抬大轎三書六禮,他隻聽見曲淳風說要娶自己,剛才冷若冰霜的臉又換了副表情,立刻看向了他,意味不明的問道:“你真的願意娶我?”
在人類世界,成親和結伴侶的意思是一樣的。
曲淳風對他掐頭去尾抓不住重點的行為感到詫異,愣了一瞬,不知是該點頭還是該搖頭,臨淵雖是魚,卻極懂打蛇隨棍上的道理,冰涼的身軀貼近他,垂下眼眸,似笑非笑的問了一遍:“你剛才說了什麼,再說一遍。”
聲音空靈,蠱惑人心。
曲淳風眼神失焦了一瞬,被聲音所影響,下意識回答了他的問題:“姑娘若是一名普通人族……在下願八抬大轎……三書六禮……迎姑娘入府……”
臨淵滿意了,他貼著曲淳風的側臉,在對方耳垂上輕輕舔了一下,又咬了一下:“記住你的話。”
耳垂上傳來絲絲的疼痛,曲淳風瞬間清醒過來,卻見臨淵不知何時已經貼在了自己身上,心中一驚,下意識後退躲避:“姑娘……”
臨淵就喜歡看曲淳風慌裡慌張的樣子,他魚尾一甩,擋住曲淳風後退的去路,心想這個人為什麼老是對自己躲躲避避的:“你的傷口如果再裂開,我就沒有血救你了。”
鮫人的血很少很少,如果在短時間內損耗過度,就算割再多傷口也不會有血流出的。
曲淳風聞言一頓,想起自己身上的傷勢,總算沒有再動,他無意識摸了摸肩膀,又慢半拍看向臨淵手腕上的傷,低聲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
臨淵聞言掀了掀眼皮,似笑非笑的問他:“那你打算怎麼謝我?”
曲淳風:“……”
鮫人到底是鮫人,不懂人類的客套話,曲淳風想起鮫人喜歡收集珍寶珠玉,頓了頓,然後從乾坤袋中把泉州刺史所送的東西全部取了出來,金樽玉佛,珍珠琉璃,在湿湿的海灘上推成了一座小山,熠熠生輝。
其間還有幾顆金錠子混入其中,分量十足十的沉。
曲淳風道:“這些盡歸姑娘了。”
臨淵似乎來了興趣,他尖銳的指甲在一堆金銀珠寶裡撥弄半晌,然後把一些散落的珍珠扔到了一旁——
海裡最不缺的就是珍珠,隨便找找就是一大堆,不值錢。
臨淵還是喜歡琉璃,亮晶晶的,剔透又好看,然而他把玩半晌,又似乎不怎麼稀罕的推散到了一邊,指尖繞著一縷墨藍色的長發,狀似不懂的問曲淳風:“可你們人類不是說,救命之恩,以身相許嗎?”
曲淳風:“……”
你和臨淵說不知羞恥,他聽不懂,說自重,他也聽不懂,說男女授受不親,更是聽不懂,偏偏懂了這些道理。
曲淳風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和他解釋,無聲握緊了手中的劍,以此來掩飾慌亂:“不過是世人隨口亂說,當不得真,姑娘也不可盡信。”
臨淵對金銀珠玉雖然感興趣,卻遠遠不及面前的這個人類,他魚尾輕掃,將那些亮晶晶的東西揮到一旁,靠近曲淳風,將下巴輕輕擱在對方沒受傷的半邊肩膀上,氣息微涼卻曖昧:“我不要這些東西,你換個方式報答我。”
曲淳風被他吐出的氣息弄得耳畔發痒,偏頭避開他:“姑娘想要什麼?”
第105章 親吻
夜色暗沉,曲淳風側臉邊緣被火堆照得多了一圈朦朧的暖色,他似乎想起自己三番四次被這條鮫人弄得狼狽不堪的模樣,說出這句話時,罕見的有些猶豫,並隱隱感到後悔。
他直覺對方一定會提出什麼令人為難的要求。
臨淵像是被沒骨頭似的,總喜歡挨著曲淳風,推都推不開,聞言沒有立即說話,像是在思忖什麼。這些時日,他好歹摸清了曲淳風的幾分脾性,總覺得如果現在就讓他做自己的伴侶,對方是肯定不會答應的。
不如退而求其次,慢慢來。
臨淵的聲音總是多變的,時而空靈,時而低啞暗沉,醇厚如美酒般,令人雌雄莫辨,他貼著曲淳風的耳畔道:“你親我一下。”
曲淳風早知他提不出什麼好要求,聞言竟也沒有太過驚訝,隻是皺眉道:“不可。”
仿佛這個要求比讓他上刀山下火海還難。
臨淵就知道他不會答應,魚尾輕擺:“那你讓我親你一下。”
曲淳風心想這有什麼區別,正欲拒絕,然而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猝不及防被臨淵抵在了礁石上,緊接著唇邊覆上一片柔軟微涼,有什麼靈活的東西探入了口腔,瞳孔瞬間放大。
臨淵煩死他磨磨唧唧的了,攥住曲淳風未受傷的那半邊肩膀,直接將他抵在了礁石上。鮫人一族總是對魅惑這方面有著極強的領悟力,他吻住曲淳風,舌尖靈活一掃,輕易就撬開了他的牙關,收斂了尖銳的指甲,在對方臉側脖頸來回逗弄,所過之處引起一陣輕痒。
曲淳風始料未及,大腦空白一片,第一次在清醒的情況下被臨淵如此對待,被這種陌生的感覺侵襲得心慌意亂,反應過來,本能想把他推開,臨淵卻似乎察覺到他身軀的緊繃,不動聲色按住了他的手。
鮫人聲音沙啞惑人:“就親一下……”
臨淵說完,復又低頭吻住曲淳風,因為挨得太近,長長的頭發甚至落在了對方的肩膀上,溫柔舐骨,卻像一條劇毒的蛇緩慢攀附心間,在毫無知覺的時候收緊身軀,將最後一點空氣擠壓殆盡。
曲淳風整個人有片刻呆滯,理智被這種陌生且顫慄的快感衝擊得支離破碎,手抖的不像話,連劍都拿不穩了,他攥緊臨淵的肩膀想把他推開,渾身的力氣卻像是被抽空了般,根本不聽使喚。
“姑娘請自重!”
曲淳風終於狠下心一把推開了臨淵,在湿軟的沙地上慌亂摸到自己的劍,撐著站起身,然後步伐踉跄的回到了火堆旁邊,莫名看出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臨淵也不見得有多好受,他的發情期還沒過去,身體卻已經記住了曲淳風的氣息,久久得不到紓解,情緒總是處於一種焦慮狀態,隻是不大看得出來而已。
臨淵甩了甩尾巴,懶得起來,但見曲淳風面紅耳赤,又羞又惱的樣子,又覺得心裡有些痒痒,沒忍住蹭到了他身邊:“你生氣了?”
曲淳風沒說話,隻是離他遠了些,隻把自己當聾子當瞎子當啞巴,心中打定主意再不能中了鮫人的詭計。
好吧,看來是真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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