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炎不信他的話,但現在顯然不是處理龐一凡的時候,往他肚子上狠狠揍了一拳,然後一把將人踹出去,冷聲道:“滾!”
龐一凡從來沒有覺得這個字也能如聞天籟,他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起身,然後頭也不回的跑離了小巷,生怕再慢一秒聞炎就會反悔似的,須臾就不見了身影。
聞炎這才看向靳珩。
雨季的水泥牆斑駁髒亂,靳珩就靜靜的立在巷口深處,衣襟上沾著些許星星點點的血漬,仿佛剛才經歷過一場惡鬥,卻無損他身上近乎冷漠的幹淨。這是他們自上次那個糊裡糊塗的吻後,第一次見面,聞炎刻意躲了靳珩很久,心裡亂糟糟的,沒有任何頭緒,避而不見是他所能想出的最好的辦法,卻沒想到會害了靳珩,讓別人以為他沒了靠山。
聞炎想上前看看靳珩是否受傷,但想起上次的事,又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眉頭緊皺:“你沒事吧。”
靳珩聞言,在雨幕中緩緩抬起頭,幹淨的校服和灰白破舊的牆形成了鮮明對比。
第137章 你要保護我
靳珩沒有受傷,但渾身湿透,皮膚蒼白得像冬夜裡的雪,垂落在身側的手滴滴答答落著雨水和鮮血混合的液體,像水鬼一樣狼狽駭人。
理所當然的,聞炎認為他被欺負了,心頭陡然竄起一把無名火,壓都壓不住。
靳珩站直身形,然後用手抹掉臉上的雨水,彎腰撿起腳邊掉落的雨傘,搖了搖頭,聲音在磅礴大雨中有些模糊不清:“沒事,謝謝。”
他說完,拉住快要滑落的書包肩帶,與聞炎擦肩而過,看起來沉默疏離得不像話,和陌生人沒什麼兩樣。
“站住——”
聞炎忽然拉住了他,眉頭緊皺。
靳珩總是一副安靜乖順的樣子,現在也不例外,他垂眸看了眼聞炎攥住自己的手,雨傘微傾,擋住二人頭頂的瓢潑大雨,聲音低沉:“怎麼了?”
聞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看見靳珩客套疏離的態度,心裡莫名的不太舒服,像是擰了個疙瘩,攥著他的手,卻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靳珩見他不說話,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出聲提醒:“我要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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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炎從來不和好學生打交道,因為根本不是一條路上的人,好學生鄙夷小混混不學無術,小混混討厭好學生裝模作樣,就像天差地別的成績,從一開始就是站在對立面的。
靳珩算是個例外。
他是個例外……
聞炎的初衷隻是想保護靳珩而已,就當他這輩子難得發一次善心,想把這個自己從來看不上的“好學生”庇護到羽翼下,至於以後的路要怎麼走,他還沒想好,但唯一肯定的是,聞炎不想把靳珩帶偏了路。
不良少年看著沒人敢惹,其實說白了也就是一群混混,撐死在沒畢業的學生面前耍耍威風,畢業了,長大了,大概率就是社會底層混吃等死的人。
靳珩不一樣,他成績好,學習好,等以後畢業了,用老一輩的人話來說,那就是老天爺追在後面喂飯吃,怎麼也脫不了前途無量四個字。
聞炎性格乖張,骨子裡有那麼些傲氣,他這輩子從來沒和誰低過頭,既不覺得不良少年低人一等,也不覺得當混混丟人,但靳珩那個突如其來的吻打破了所有的平靜,令他不得不狼狽的低下頭正視這一切。
聞炎從來沒在靳珩身上看出過這種端倪,也沒往這方面仔細想過,以至於那天大腦一片空白,慌不擇路的跑了,好長一段時間都沒能緩過神來。
沉默許久,像是替自己的行為想好了理由,聞炎終於出聲:“我送你回家。”
靳珩反問他:“為什麼?”
聞炎擰眉:“哪兒有那麼多為什麼。”
靳珩微微抬了抬傘,像是在笑,又像是沒有笑,在黑夜中看不大清楚,隻讓人覺得那雙眼帶著些許貓捉老鼠的意味:“我以為你還會繼續躲著我。”
聞炎挺直脊背,像是被踩住了什麼痛腳般,肉眼可見的不虞,狹長的眼危險眯起:“誰說我躲你了?”
靳珩靜靜看著他:“你懂我的意思。”
聞炎沒再說話,單手插兜,轉過身去深吸氣冷靜了一下,然後直接抽出靳珩手中的傘,將他拽離巷口,拉到了路邊停著的摩託車旁。
聞炎跨坐上車,然後把一個頭盔扔給靳珩,聲音沉沉,不容反駁:“上來。”
靳珩見狀戴好頭盔,坐在了他身後。聞炎顯然已經熟悉路線,發動車子朝著他家駛去,轟鳴聲蓋過了雨聲,呼嘯而過的風聲夾雜著聞炎模糊的聲線:“那些人我來處理……”
頓了頓才道:“明天你好好上課。”
聞炎看不見靳珩的表情,耳畔卻響起他清晰的聲音:“不用。”
聞炎面無表情,不動聲色提速,任由疾風將他的衣服吹得飛起,最後一個剎車停在了靳珩家樓下的巷口,聽不出情緒的道:“靳珩,你膽子大了?”
他這個時候又擺出了大哥壓小弟的氣勢,那麼前段時間的避而不見又算什麼。
靳珩從車上下來,然後伸手摘下頭盔,頭發有些凌亂,他不見驚惶也不見害怕,反而帶著一種認真解釋的意味:“你沒必要管我的闲事。”
聞炎將湿漉漉的額發捋到腦後,露出銳利分明的五官,身上氣勢攻擊性極強,一個眼神就能讓人心驚膽戰:“老子憑什麼不能管你的闲事?”靳珩反問:“你憑什麼要管?”
聞炎心裡日了狗,覺得靳珩在步步緊逼,偏頭隨口編了個理由,語氣敷衍:“你是我小弟。”
靳珩略微俯身看向他:“我說過,不當你小弟。”
聞炎竟不敢與他直視,聽見他的話,心裡莫名突了一下,不自覺攥緊車把,覺得靳珩把所有事情想的太簡單,先不說喜歡男人這條路有多難走,單說他跟自己這種不良少年扎堆玩在一起,影響就夠大了。
雨水順著他的臉側滑落,空氣中悶熱散去,終於帶著幾分夜晚的寒意,聞炎三兩下摘掉機車手套,眉頭皺得死緊,問靳珩:“你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然而還沒等靳珩說話,聞炎就先一步回答了,目光讓人不敢直視,字句刀一樣銳利,剖開現實:“我是混混。”
“你懂什麼叫混混嗎?天天打架,不上課,畢業了我的好日子就到頭了,你去上大學,我出去打工,你要是跟我混一起,要不了多久成績就垮了。”
“我這個人喜歡惹事,說不定哪天得罪什麼仇家,就把你給連累了,你會被人收拾的比現在還慘。”
他一字一句,都帶著威脅恐嚇,希望靳珩知難而退。
聞炎從不會說這種話,因為他相當於把自己放在地上踩了,明明白白的告訴靳珩,自己隻是個沒前途沒素質的混混,一字一句都在貶低自己,這是以前的聞炎絕不會做的事。
他隻是希望靳珩能看明白。
聞炎也被迫直面著這一事實,模樣狼狽,他能做的僅僅隻是和靳珩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起吃飯,一起放學,僅此而已。
他打架的時候不會帶著靳珩,逃課的時候也不會帶著靳珩,因為心底比誰都清楚,他們是截然相反的人,走的根本不是同一條路。
雨漸漸的停了,屋檐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著水。
靳珩站在原地,沒說話,似乎是聽進去了。
聞炎靜默半晌,見他沒動靜,心裡不知道是該失望還是該慶幸,他垂眸重新戴上手套,擦掉臉上的雨水,發動車子準備離開,肩膀卻忽然被人攥住了。
靳珩的手罕見帶了些許暖意,與聞炎冰涼緊繃的身軀形成鮮明反差:“如果我不怕呢?”
聞炎一頓。
靳珩抬手,將他稜角分明且冰涼的臉轉過來,聞炎的睫毛上還掛著一滴雨水,忍不住顫了顫,順著滑落下來,不知是因為淋雨還是因為別的,唇色蒼白。
靳珩問他:“如果我不怕呢?”
因為剛才下過一場大雨,夜色深沉,路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回蕩的隻有寂靜清冷,靳珩的眼中又出現了那種淡淡的妖氣,帶著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勾人,他緩緩靠近聞炎,唇畔微涼,卻也柔軟,貼著聞炎的耳朵,撩起微微的痒意。
聞炎身形僵了一下,想躲,卻被靳珩按住肩膀,緊接著臉頰輕輕擦過某樣柔軟的觸感,最後才緩緩落在唇上,舌尖觸碰到牙齒,呼吸交織著呼吸,從未有過的親密。
聞炎見狀瞳孔驟縮,眼中清晰倒映著靳珩放大的樣子,驚得連心跳都漏了一拍。
靳珩重活一世,要對付聞炎這種戀愛都沒談過的純情不良少年顯然綽綽有餘,他輕輕撬開對方緊閉的牙關,另一隻手順著肩膀上移,扣住聞炎的後腦,動作溫和緩慢,卻不容拒絕,像一條蛇纏繞心間,然後不動聲色的收緊身軀,讓人無處可逃。
靳珩的聲音帶著蠱惑:“你好好保護我,那些事就不會發生……”
他修長的指尖緩緩貫穿聞炎酒紅色的發絲,兩相對比,白得有些晃眼,靳珩不動聲色繼續加深這個吻,然後微微退出些許,唇貼著唇,模糊不清的低聲問他:“你說是不是……”
他終於卸下偽裝,漆黑的眼眸幽深一片,像狼,又像毒蛇,專注盯著屬於自己的獵物。
聞炎終於回神,本能攥住靳珩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他的骨頭。靳珩以為他會推開自己,但事實上沒有,聞炎心中已經兵荒馬亂,潰不成軍。
靳珩告訴他:“我家裡隻有我一個人,我跟你在一起,不會有誰管。”
“我會好好學習,成績不會掉。”
“你好好保護我。”
你要做的,就是好好保護我……
聞炎上輩子就是這麼做的,然後把一生都折了進去,但沒有誰會可憐,隻覺得他自作自受,因為混混的下場大多好不到哪裡去,但靳珩使他本就渾噩的一生變得更加支離破碎。
靳珩像是有毒的罂粟,蠱惑人心,他說完,在聞炎的眼皮上輕輕落下一個吻,短暫的就像是蝴蝶停留了一瞬,卻令對方緊攥的手頓時泄了力道。
“聞炎……”
靳珩低聲念他的名字,兩個字在心中來回咀嚼,不知品出了什麼樣的意味。
大概是有些特殊的,上輩子這輩子,聞炎是唯一拉住靳珩的人,但他反被對方拽下了深淵。
少年心動最是倉促慌亂,情動於不期,兩個人的相遇,不是恩賜,就是教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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