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琢玉聞言,炙熱的吻落在他頸間,用舌尖輕舔逗弄,而後逐漸上移,咬住了他的耳垂:“那司公錯了沒有?”
杜陵春被他咬得一顫,耳朵發熱,殷紅充血,猶豫半晌才道:“……錯了。”
認錯就認錯吧,反正也不是外人。杜陵春對外手段狠辣,對著公孫琢玉倒是能屈能伸。
公孫琢玉就喜歡他拿自己沒辦法的樣子,溫熱的掌心緩緩下落,隔著衣服替杜陵春按了按腰,片刻才低聲問道:“司公是如何生出來的,怎麼寸寸長都在我心坎上。”
他一點也不害臊,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公孫琢玉第一眼看見杜陵春,就覺得對方的一切都那麼恰到好處。陰陽怪氣的樣子也讓人喜歡。
杜陵春一把捂住他的嘴,有些招架不住。心想公孫琢玉實在是天生的風流種子,知道的說他心思單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久經情場的老手。
杜陵春低聲道:“我自然是我娘生出來的,沒羞沒臊,還不快睡。”
公孫琢玉也沒有再繼續作妖,哦了一聲,乖乖閉眼睡了。
翌日清晨,杜陵春出去上朝了。公孫琢玉迷迷瞪瞪醒來,習慣性翻了個身,結果發現臉旁邊有什麼紙質東西硌得慌,定睛一看,卻見枕頭旁邊放著厚厚一摞銀票,哗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發生什麼了?!
公孫琢玉左右看了一圈,發現屋裡沒人,又看向那堆散落的銀票,心想該不會是杜陵春給的吧?
他猶猶豫豫伸出手,把銀票收起來數了一遍,結果發現起碼有七八千兩,靜默許久之後,樂得倒在床上直打滾。
發了發了發了!
早知道就上輩子就該跟著杜陵春混的,他當了好幾年貪官,貪到手的錢還沒有人家隨手甩出來的零頭多,真是白活了。
杜陵春沒走遠,他站在走廊外,隔著窗縫往裡看去,卻見公孫琢玉在床上滾來滾去像隻撒歡的貓,微微勾唇,心情頗好的收回了視線。
這才對嘛,他杜陵春喜歡的人,自然要享盡榮華富貴才對,怎麼能缺銀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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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陵春抖了抖緋色的袖袍,對吳越道:“走吧。”
公孫琢玉在裡面樂開了花,連府衙都不想去了,從床這頭滾到那頭,又從床那頭滾到這頭,抱著那摞銀票,活像抱了個大寶貝。
系統在暗處看著,覺得他在床上拱來拱去像條蛆,沒忍住現身飛過去,用翅膀拍了拍他的腦袋提醒道:【親,千萬要堅守本心,不要被金錢所迷惑!】
公孫琢玉被銀票衝昏了頭腦,連它說什麼都沒聽清,抽空看了它一眼:“啊?你說什麼?”
系統威脅道:【你再不去辦案,我就電你了。】
公孫琢玉聞言身形一僵,立刻火燒屁股似的從床上蹦了起來:“別別別!馬上去馬上去!”
洪侍郎為了追捕葉無痕,清早天不亮就離府了。故而公孫琢玉帶著衙役前往洪府的時候,見到的隻有洪侍郎的母親,洪老夫人。
“不知老夫人是否聽說,近日京城發生了一起命案,有一女子被人離奇殺害。而本官經過多方探查,這才發現死去的女子名叫思雲,乃是府上的丫鬟,冒昧上門,還請勿怪。”
洪老夫人最是疼愛孫兒,洪文濤前些日子才被公孫琢玉捉去打了一頓板子,她自然沒什麼好臉色,坐在高座上,語氣有些冷淡:“老身一介婦道人家,平日足不出戶,自然也不知曉外間流言,再則府上丫鬟眾多,實在不知大人說的是誰,隻怕讓大人白跑一趟。”
公孫琢玉心想這老太太瞧著不像好人啊:“本官奉陛下旨意查案,還請老夫人行個方便,讓我在府上查驗一番。”
洪老夫人盤著手上的念珠,眼皮子也未抬:“府上有女眷,隻怕不便。”
公孫琢玉挑了挑眉:“既如此,我也不便攪擾,隻是我與洪大人也算同僚,聽聞府上小公子得病去世,想略盡心意,去他靈前上一炷香。”
他都如此說了,再繼續阻攔難免顯得不近人情。洪老夫人聞言睜開眼,一雙眼睛雖蒼老,卻精光四射,想來年輕時也是個厲害人物,緩緩停了手上的動作:“那老身便多謝大人心意了,來人,帶公孫大人去靈堂。”
老夫人在府上似乎積威甚重,滿屋子奴婢連頭都不敢抬,聞言立即有人出來,對公孫琢玉微微屈膝:“請大人隨奴婢來。”
公孫琢玉心知這老太太是找人盯著自己,全當不知,隨著丫鬟離開了正廳,卻愈發覺得府上有鬼。
洪家小公子的道場還未散去,道士在外面念經超度,聲音低沉鬼魅。正中央的屋子擺著一個神案,上面就供奉著小公子的靈位。
公孫琢玉看了那丫鬟一眼:“你家公子已經下葬?”
丫鬟點頭:“早就該下葬的,隻是老夫人舍不得,靈柩多停了些日子,十日前才下葬。”
否則再放隻怕屍體都臭了。
公孫琢玉恍然,他步入靈堂,上了柱香,而後詢問丫鬟:“我可以四處看看嗎?”
丫鬟面色猶豫,顯然做不了這個主:“這……”
公孫琢玉見她年紀小,心想不過是個小姑娘,再好哄騙不過:“我不過隨處轉轉,又不做什麼,再者你就跟在我後面,我難不成還能放火燒了洪家的宅子?”
丫鬟被他說的話逗笑了,反應過來又連忙斂了笑意,有些為難的道:“那大人可別走遠了,倘若讓老夫人知道,奴婢隻怕要受罰的。”
公孫琢玉笑著道:“自然不會,多謝姑娘。”
丫鬟大抵從未見過如此翩翩且有風度的官老爺,有些不好意思的紅了臉。
公孫琢玉已經開始查驗起靈堂了,他發現左邊還有一間內室,用屏風隔著,牆上貼滿了經幡,不由得出聲問道:“這是什麼?”
丫鬟解釋道:“這是祈福的經幡,保佑小公子早日脫離地獄諸苦的,那些道士說要掛滿四十九日才可取下。”
公孫琢玉哦了一聲,又看向牆角的地面,不知發現什麼,皺了皺眉。他走上前一看,卻見那地磚上有兩塊模糊的暗色痕跡,邊緣微微發黃,有蒼蠅盯爬。
公孫琢玉趴在地上,靠近聞了聞,結果嗅到一股極其輕微的酸臭味,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那丫鬟見他無緣無故趴在地上,嚇了一跳:“公孫大人,您……”
公孫琢玉反應過來,哦了一聲,連忙從地上爬起來:“我剛才瞧見一隻老鼠跑了過去,想看看有沒有老鼠洞。”
丫鬟掩面而笑,覺得他有些意思:“大人說笑了,此處怎麼會有老鼠洞呢。”
公孫琢玉狀似不經意的問她:“沒有老鼠洞,那有沒有人呢?”
例如……一具跪在牆角的屍體?
因為天長日久跪在這間靈堂,雙膝接觸地面,所以流出的屍液漸漸滲到了石磚縫隙裡面,怎麼清掃也清掃不掉。
靈堂寂靜,大概因為曾經停放過棺材,一股淡淡的屍臭味經久不散。數十名道士在外間念唱著晦澀難懂的經文,生生將烈陽天唱出了黑夜的鬼魅陰森之感。
“呼……”
一陣風忽然吹進了屋內,牆上掛著的經幡被吹得哗啦做響,帳幔也隨風而舞。
丫鬟下意識回頭,隔著半透的紗幔,恍惚間竟是看見牆角跪著一名女子,嘴角撕裂至兩邊,一雙眼望著自己,笑的陰森可怖。
尖叫聲已經到了喉嚨口,又被強行壓了下去。丫鬟用手死死捂住嘴,嚇得魂飛魄散,然而再定睛一看,那牆角空蕩蕩的,分明什麼都沒有。
公孫琢玉不明所以,叫了她一聲:“姑娘?姑娘?”
“啊?”丫鬟反應過來,下意識看向他,面色蒼白的放下了手,頭上竟是出了一層冷汗:“大……大人有何吩咐?”
公孫琢玉哦了一聲:“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們府上有沒有一名叫思雲的丫鬟,認識嗎?”
丫鬟面色更加難看起來,她強扯出一抹笑:“大人,奴婢素來隻在老夫人身邊貼身伺候,繡房的事歸沈媽媽管,並不曾聽說過什麼思雲。”
公孫琢玉目光如炬的看向她:“我從來沒告訴你思雲是繡娘,你既然沒聽說過,怎麼知道她是繡房的人?”
丫鬟這才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下意識後退一步,訥訥不能言。
公孫琢玉緊盯著她。
第206章 我有特殊的套話技巧
靈堂此時除了他們並無外人,公孫琢玉思忖一瞬,幹脆走到門邊將門鎖上了,轉身看向那名丫鬟:“你叫什麼名字?”
丫鬟見狀一驚,還以為他要做些什麼,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驚恐低頭不敢言語。
公孫琢玉在她面前蹲下身形:“姑娘不必害怕,我問什麼,你便答什麼,本官以性命發誓,今日你所說的話絕不會傳到老夫人耳朵裡。”
丫鬟還是猶豫,嗫喏不敢言說。
公孫琢玉隻好道:“莫不是姑娘想去京律司的大牢走一趟?”
這三個字顯然威力十足,丫鬟一聽“京律司”,立刻驚恐的抬起了頭,連忙擺手,差點急哭了:“大人饒命,奴婢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公孫琢玉回到了剛才的問題上:“姑娘叫什麼名字?”
丫鬟抽抽噎噎道:“回大人,奴婢名叫紫煙,一直在老夫人房裡伺候的。”
公孫琢玉點點頭:“那你可認得思雲?”
紫煙急忙搖頭:“大人,奴婢真的不認識思雲,隻是府中下人闲聊時曾聽過那麼一耳朵,知道她是繡房裡的。”
公孫琢玉心想思雲在洪府難道還是個名人:“哦?他們闲聊時都說些什麼了?”
紫煙左右看了一眼,這才心有餘悸的道:“聽他們說,思雲模樣生得極好,被小公子給看上了,本要納入房中當姨娘的,但不知為何,小公子因病暴斃後,她就忽然不見了蹤影,一直下落不明。今日大人找上門來,我們這才知曉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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