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傻站著,快許願!”顧遠拉著方謹的手興高採烈說:“快點,流星過去就不靈了!”
方謹怔怔望著滿天星河,驀然張口又閉上。再次開口時他才發出極其低微的聲音:“我希望……”
——我希望我死後,顧遠還能好好活著。
然而話未出口,一個更酸楚、更鮮明,極度強烈無法抑制的念頭驟然升起,讓他整個靈魂都劇烈地戰慄起來:“……我想活下去……”
他的聲音沙啞發抖,卻又一個字一個字的異常清晰:
“——請讓我跟顧遠一起,我想活下去……”
叮咚!
顧遠在愣怔中,突然隻聽手機響了,屏幕上出現的未讀消息赫然是一張HLA配型報告單。
他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一個新來電就毫無預兆響起,來電顯示是他慈善基金會的一個負責人。
這種場合下顧遠是應該直接按掉的,但遲疑數秒後,冥冥中又有種衝動讓他接起了電話,低聲問:“……喂?我現在正有點事,你那個短信是……”
負責人興奮道:“喂,顧總!之前您存在我們這裡的那份血液樣本配上了!”
方謹驟然回頭,顧遠有點發愣:“你說什麼?”
“您之前不是留了一個患者的HLA檢測單在我們這,叫我們注意查詢配型骨髓嗎?上周又有十幾個志願者來抽血登記信息,今天出了所有分型檢測報告!”
“其中有一名志願者的HLA十位點,和您那邊的患者配上了八位!”負責人激動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八位點相合滿足移植條件,我們已經通知了志願者,近日就能過來做移植檢查!”
第65章 正文完
翌日,G市血液中心醫院。
Advertisement
醫生放下體檢報告單,長籲了口氣,笑道:“捐贈者體質很好,血糖有點偏低但不影響捐獻,這半個月多補補就行。”
顧遠終於松了口氣,鐵青的面色瞬間恢復成平常風度翩翩的模樣:“謝謝謝謝,醫生辛苦了!”
捐贈者是一個還在上大學的小姑娘,白白淨淨瘦瘦小小,收到捐髓宣傳單後也是一時熱血澎湃才來登記骨髓信息的,沒想到幾天就配上了——很多志願者十幾年都未必能配型成功。她坐在醫生辦公桌後,表情既興奮又糾結又忐忑,好不容易等顧遠和醫生寒暄完了,才怯生生道:“呃……那個……”
醫生和藹問:“還有什麼問題?”
“那我……我什麼時候再過來?”
“捐獻前一周每天都要打動員針,會產生類似於感冒的症狀,這個最好是過來我們醫院打。實際捐獻會要求在醫院待兩天,不用擔心,這個費用都不由你承擔……”
“由病患家屬承擔,”顧遠立刻接口道,此刻他臉上表情是這輩子都從沒有過的和藹可親:“姑娘你學校離市區很遠對吧?沒關系我在附近酒店幫你訂了套房,離醫院走路五分鍾距離,你就安心住著,一切開銷都由我埋單。另外我樓下那個司機也配給你,想上哪兒吃上哪兒玩就直接跟他說,所有費用我結。還有姑娘你是不是大四快畢業了?有興趣來敝公司工作嗎?這是我的名片……”
醫生:“咳!!”
顧遠訕訕住口,丟給小姑娘一個“你懂的”笑容。
小姑娘嘴角微微抽搐。
盡管眼前這位英俊的“病患家屬”確實讓她少女心動了那麼一動,但那骨子裡散發出來的黑社會酷哥氣質是如此濃厚強烈,以至於他慈愛的笑容看起來頗似狼外婆。
該不會是開賭場的要介紹我去看場子吧,小姑娘捏著名片心驚膽戰地想。
·
方謹在隔壁做常規檢查,他最近各項指標出乎意料的穩定,因此結束得很早。顧遠陪著小姑娘從醫生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拿著檢查單,站在走廊盡頭的玻璃門邊,微微笑著望向他們。
他已經很削瘦了,但精神卻出乎意外的好,甚至完全不像個病人。陽光從他側面映來,將半邊身影暈染成暖洋洋的燦金,連發梢都閃爍著細微的光澤;他笑起來時眼睛彎彎的,從眼底滿溢出期待,格外的柔和閃亮。
“我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姑娘被閃了一下,忙說不用不用。
方謹看著她,似乎想說什麼,又不知從何說起,半晌又認真重復道:“……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
姑娘更不好意思了,慌忙擺手躲開,佯裝好奇地走開去打量醫院血液科。
然而方謹卻是真的很感激她。他被人悔捐過好幾次,都是初配過了,血液中心的人打電話去通知做高配時志願者後悔,他隻能通過關系想方設法聯系上志願者,用許以重利的方式來說動他們。
過去捐髓確實要用針管抽取髓血,但現在從兩邊胳膊取外圍血就夠了,雖不能說完全沒風險,但風險大多是理論上的,即實際中從沒發生過捐贈出意外或留下後遺症的事。盡管如此,現實中還是有很多明明配型成功卻悔捐的事情發生,對患者來說不啻於致命的打擊。
他們倆送小姑娘出了醫院,顧遠無限殷勤地讓司機把她送回去,那架勢如同恭送金光閃閃的貴妃娘娘上轎。小姑娘受寵若驚,非常不安地走了,結果車開出醫院大門了顧遠還追著在後面深情揮手送別。
“呼——”顧遠揉揉自己的臉,說:“笑酸了。”
“……你笑得好不自然。”
“怎麼不自然!”顧遠立刻反駁:“這是從我內心油然而生的真摯情感,我這輩子都沒這麼笑得那麼努力過!”
方謹無言瞪視他半晌:“但你笑起來的時候她明明很害怕……”
“哎喲膽子肥了,剛結婚就嫌棄老公不帥了?”顧遠拉著方謹去找他手下開過來的另一輛車,一路不停教訓:“都像你傻乎乎的,還‘我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真不知道啊?不知道商品經濟在現代社會中的重要作用嗎?老公都準備好了,手術那天帶支票本來,多少感情都在薄薄一張紙裡了……”
方謹直覺哪裡不對,但又無法反駁,隻得被顧遠拉著走了。
·
移植手術前患者需要進無菌倉待十天到半個月時間,在此期間要進行一次超大劑量的致死化療,將體內的免疫系統完全摧毀殆盡,就是俗稱的“清髓”。
清髓後患者虛弱如新生嬰兒,全身造血功能為零,免疫功能為零,隨即再輸入捐獻者的造血幹細胞,就是俗稱的骨髓移植了。這個過程是開弓沒有回頭箭的,如果志願者突然悔捐的話,患者一方面已經清髓,另一方面又沒有健康的幹細胞輸入,臨時換供體又幾乎不可能,那就是瞬間宣判了死亡的事情。
因此顧遠用一種很柔和的手段,把捐髓者置於了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
進倉前患者可以回家收拾生活必需品,送去醫院消毒後,再帶到無菌倉裡用。回到顧家莊園後方謹直撲主臥,進去就開始翻箱倒櫃;顧遠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隻見他跪在地上,拉開衣櫃最下層的那個抽屜,往裡一看發現空了,頓時有點兒發怔。
“……”
方謹回過頭,隻見顧遠倚在門框邊,兩根手指拎著一塊棉白手帕:“親愛的,在找什麼?”
方謹簡直呆愣,半晌臉色微微紅了起來:“……你怎麼發現的?”
“因為老公智商高。”顧遠冷冷道,走進臥室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道:“——你這個偷我東西的小哭包。”
方謹仰起頭眨巴著眼,滿臉無辜,猶如一隻雪白待宰的小羊。顧遠把手帕伸到他眼前晃了晃,正要得意洋洋嘲諷兩句,卻突然見他閃電般起身,一把奪過手帕就往外跑!
這速度簡直是百米賽跑級的,擦肩而過時顧遠竟然沒抓住,剎那間就衝到了臥室門口!
顧遠氣極反笑,轉身拔腿就追——他的身手是何等專業,方謹還沒跑出臥室大門,就隻覺得身後勁風來襲;緊接著腰上一緊,整個人被當空橫抱起來,隨即被輕輕松松扔到了大床上。
方謹還沒來得及用力坐起身,就被顧遠當頭壓下,緊緊按在床上問:“是不是你偷的?”
“……”
“裝小姑娘騙我,偷了我的手帕就跑,是不是你幹的?”
四目對視,氣息糾纏,顧遠鷹隼般冷酷的眼睛眯了起來。
他那英俊深邃的五官近距離看更令人怦然心動,方謹一邊正因為時隔多年人贓俱獲而倍感難堪,另一邊心跳又不爭氣地加快了;正左右為難之時,卻隻見顧遠突然嘴角一勾,露出了笑容。
“還敢跑,”他低頭親吻方謹的嘴唇,溫柔道:“——終於抓住你了。”
十多年前,顧家花園,十二歲的小顧遠眼睜睜看著小姑娘手裡攥著他母親遺下的手帕,如受了驚的兔子一般嚎哭跑走,氣急敗壞無計可施;十多年後,還是同一個地點,顧遠輕柔又不容抗拒把他的方助理按在身下,看著他的眼睛笑道:“抓住你了。”
命運兜兜轉轉,經過鮮血、硝煙、欺騙和背叛,經過無數曲折的愛恨和離奇的恩怨,最終回到了初遇的起點。
“從那時就喜歡上我了吧?”顧遠惡劣地抵著方謹問:“不然怎麼在我經過的時候哭,肯定是看我小小年紀就風流倜儻,故意想吸引我注意是吧?”
“……”
“還偷了我的東西就跑,想勾著我去追你,追不到就能記住你對吧?”
“……”
方謹面色通紅,不自然地別開目光。顧遠卻扳著下巴強迫他轉回頭,逼問:“是不是,嗯?是不是?你就承認了吧,到底是不是?”
他簡直就是個蠻不講理的霸道總裁,方謹終於被問急了,破釜沉舟道:“是!”
誰知顧遠沒嘲笑他,而是靜靜看著方謹,目光中閃動著溫情而專注的光。
他們就這麼身體相貼,親密無間,連心跳都緊貼著彼此的胸膛跳動在一起;半晌顧遠終於緩緩俯到方謹耳邊,如同訴說一個秘密似的,輕聲道:“——我也是。”
·
第二天,方謹經醫院安排進入無菌倉,骨髓移植程序正式開始。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