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二人雖與平日不同,卻四平八穩的,半點不見著急,難道是霍無咎敗露,計劃已然失敗了?江隨舟知道自己不該這般不信任霍無咎,但卻忍不住地關心則亂。
他心下揣著不安,總算熬過了朝會。
他勉強松了一口氣,隨著文武百官一道行了禮。眼看著已有不少朝臣退出去了,他便也轉過身,混入了朝臣的人群中。
卻在這時,龍椅上的後主開了口。
“五弟。”他說。“你先等等。”
他臉上的表情如常,但江隨舟心下卻莫名有些不安。他略一思量,便借著因沒睡好而慘白的臉色,咳了幾聲,啞著嗓子虛著口氣,強笑著說:“皇兄……臣弟這兩日剛受了寒,怕將病氣過給您,還得趕著回府吃藥。”
卻見後主挪了挪身體,往龍椅上一靠。
“有要事。”他說。“這事需交給你辦,旁人都不行。”
江隨舟眉峰微動,問道:“不知皇兄說的是什麼事?”
便見後主意味不明地靜靜打量了他一番。
“還有一個多月,就是皇考的忌日了。”他神色冷然,靜靜看著江隨舟語氣也很生硬。“朕想著禮部為皇考辦場祭典。五弟,如今皇考隻你我兩個兒子了,這些事,你也不願辦麼?”
江隨舟方咳嗽了一遭,此時面色慘白,卻泛著不正常的潮紅,瞧上去一副病恹恹的模樣。
他卻在心中飛快思量了一番。
後主與原主二人最大的嫌隙,恐怕就是來源於靈帝的偏袒。後主因著這事對自己冷臉,還硬要將自己留下,莫不是龐紹從旁勸說過?
難怪今早龐紹的神色那般奇怪。
這麼想便是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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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江隨舟心下還存了疑影。他遲疑著看了後主一眼,繼而回過身,往殿外看去。
朝會之後,官員們非詔是不可在宮中逗留的,此時朝中的官員已然散盡了,遠處的宮門前,竟已有侍衛和太監去關門了。
江隨舟心下一驚。
哪有宮門大白天落鎖的!
卻在這時,他聽見了身後江舜恆的冷笑。
“五弟要抗旨麼?”他道。“也罷。來人,替朕請一請靖王殿下。”
四下竟立時來了三四個人高馬大的侍衛,將江隨舟的後路團團封住了。
站在江舜恆身後的老宦官,皮笑肉不笑地緩步下階,在江隨舟的面前微微一躬身。
“靖王殿下,請吧?”
那太監抬頭看著他,笑得深不可測。
江隨舟心下一凜,原本的不安,被驟然坐實了。
他此時,已然孤身墜入了天羅地網之中。
——
婁钺離了宮,剛到府門口,便見婁婉君焦急地等在了門口。
“爹!”她迎上前來。
婁钺忙問道:“何事?”
婁婉君將一字條塞進了婁钺手裡。
“霍無咎來消息了。”她道。“剛才快馬送來的。”
婁钺連忙將那紙條展開。
便見上頭龍飛鳳舞,鐵鉤銀畫,正是霍無咎的字跡。
“事已成,三日可歸。速圍臨安,勿讓龐逃脫。城中隨時會有變故,務必護好江隨舟。”
最後幾個字,寫得極其鄭重其事。
婁钺深吸了一口氣。
“成了。”他說著,便要快步入府去。卻見婁婉君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問道:“靖王呢?霍無咎既說了,您還是要快些將他接來,不如直接接到軍中去,更安全些。”
婁钺點頭道:“你說得是。為父需先去城外布兵,你立刻派人,去靖王府將靖王接去。”
婁婉君應聲,轉身便去門房處牽馬。
卻在這時,府門口的屋檐上傳來了一聲細微的響動。婁婉君抬頭看去,便見是一道人影,飛快地從旁邊的深巷中竄上來,一個利落的縱身,便落到了她面前。
“什麼人!”她一驚。
卻見那人根本沒在她面前停留,大步衝出去,一把拉出了匆匆便要出城的婁钺。
婁钺一轉頭,便認出這人是霍無咎留在京中的一個手下。
“婁將軍,宮中有變。”他說。
婁钺眉心一鎖:“什麼?”
便聽那人匆匆道:“宮門已鎖,靖王殿下沒有出來。”
婁钺一驚,轉身便要往城外衝去。
婁婉君匆匆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了他。
“父親去哪裡!”她問道。
婁钺急道:“還能去哪!宮外此時還有兵馬,若此時入城救人,許還趕得上!”
說著,他不由低聲自責道:“怪我方才走得太早,該等等靖王的!”
婁婉君急得眉頭都擰了起來。
“是您帶兵入城救人快,還是皇上殺人快?”她急道。
婁钺停在原地。
“那如何是好!”他一時急得沒了主意。
卻聽婁婉君問那報信的人道:“剛才龐紹可出來了?”
那人應聲:“早早便出來了。”
婁婉君咬緊了牙。
“父親。”她說。“而今,隻能交換了。”
說著,她一把從門房中扯出一匹馬來,飛身而上。
“您快去城外,即刻封鎖臨安。我去龐紹府上,看看能不能活捉了他。”她說。“即便不能互換,雙方也有人質在手,皇上便不敢輕易殺人了。”
——
送進宮中的消息一條接著一條。
龐紹手下的人馬,大朝會之後,便帶著聖旨匆匆走了。但卻沒料到,還沒出城,這些人便被截下了。
截下他的,竟是婁钺手下的兵馬。
那四萬餘人馬,竟將臨安城八道城門全都封鎖住了,一時間,全城的百姓和官員都被圍困在城裡,便是一隻鳥,也難再從臨安進出了。
婁钺反了。
後主氣得渾身發抖,隻恨這莽夫居然也學會了造反。他想不出辦法來,立時便派人去了大司徒府,要他們火速去將大司徒請來商議對策。
卻不料,大司徒府空了,龐紹不知去向。
府中隻剩下一眾下人和幾個不得寵的姬妾和庶子庶女,而龐紹本人,連同他的幼子與心腹,竟都不見了。
龐紹趁著方才封城的混亂,已然逃走了。
後主在金殿中急得團團轉,隻等龐紹來替他解困,卻沒料到……
他坐在龍椅上,聽著匆匆歸來的御林軍的奏稟,片刻沒有出聲。
許久之後,他啞著嗓子開了口。
“舅父他定然是去給朕搬救兵了。”他說。“也是。如今城裡的人還能有什麼用?隻能找外頭的兵馬,才能解朕之困。”
周遭沒人敢出聲。
片刻之後,他身側的宦官不由得開口道:“皇上……”
卻聽後主深吸了一口氣。
“大伴。”他說。“但是,舅父答應過朕的,無論何時,都留在城裡保護朕。為什麼他會食言呢?”
旁邊的太監說不出話。
便聽後主笑了。
“朕等著。”他說。“舅父不會不回來。更何況,婁钺那老賊不是隻鎖住城門,卻沒再有多的動靜嗎?朕就不信,他敢帶兵入皇城,敢動手殺朕。朕隻管等著,等著舅父回來救朕。”
說完,他站起身,誰也沒招呼,兀自走了。
剛走兩步出去,他便踉跄了一下,險些摔倒,堪堪扶住了旁邊雕著金龍的柱子。
“皇上!”周遭的宮女太監連忙迎上去扶他。
“皇上,您隻管放心!婁钺此舉,想必也是衝著大司徒去的,不會真對皇上您怎麼樣……”那老太監匆匆勸道。
卻聽後主道:“閉嘴。”
老太監連忙噤了聲。
後主垂著眼。
他原以為,那妖妃死了,那偏心的父皇死了,他坐上皇位,舅父又對他那般好,他便不會再像往日那般,茕茕孑立,被棄之不顧了。
但是,他卻沒想到,他會有被他舅父放棄的一日。
“皇上……”老太監顫聲開口。
卻聽後主深吸了一口氣。
“江隨舟,是不是已經關進地牢裡了?”他問道。
老太監忙應道:“是。”
後主笑了一聲。
“那走吧。”他說。“朕還要去同這位弟弟議事呢。”
——
江隨舟方出大殿,便被那幾人捆了個結實。
他已經料到是什麼樣的情況了。
這些人實在多此一舉。就他這樣破敗的身體,哪用得著這樣五花大綁?即便放開他,他也是跑不出去的。
但是……他也算松了口氣。
能讓後主這般大費周章地捉拿自己,那就是霍無咎沒落到他們的手中,且已經成事,才讓他們隻得轉頭來捉拿自己。
既如此……至少霍無咎是安全的。
他被人推搡著,一路竟行到了皇宮的偏僻處,入了一間樸素莊嚴的宮苑,繼而被帶進了一間沉在地下的牢房。
那牢房中似已沒活人了,湿朽味和血腥味卻很重。
那味道有些眼熟,像是那日他初見霍無咎時,霍無咎身上的味道。
想來這兒就是宮中關押重犯的地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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