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秦先生。”他主動伸出手。
“不用那麼客氣。”
秦晉的手微微發涼。
服務生很快把菜上齊,秦晉示意裡面不用留人。包廂門一關,隻剩下他們兩個。
“先吃點東西。”秦晉指尖在桌面隨便一轉,正巧停在李相浮面前是他喜歡的菜。
曾經在無比壓抑的時代中生活過,李相浮的餐桌禮儀非常完美,細嚼慢咽又不會太耽誤時間,簡單吃了兩口,放下筷子,抬眸看向秦晉。
這是在釋放一個信號,意味他們可以正式切入主題。
“按照活動原本的用意,應該是你問我才對。”秦晉說著朝後坐了些:“有什麼投資上的困惑,或許我可以解答一二。”
李相浮想了想,說出真實的訴求:“想當富二代,但家裡人不認可。”
生在豪門卻不能啃老,還有什麼比這更值得同情?
秦晉聽到後竟然笑了,一身的陰鬱氣息稍稍散去些:“所以你要自己創業?”
李相浮倒是坦誠:“最近準備參加一個採風活動,錄制節目也是為了炒熱度。”
“其實還有兩條更便捷的路。”沒了笑容,秦晉的嘴角微微下抑,恢復生人勿進的模樣:“第一,把畫作交給李戲春,她是個識貨的;亦或是……”
他頓了頓:“賣給我。”
李相浮思考稍頃,她姐最近正在為賞識的畫家被替換成另外一人開畫展跟資本掰手腕,自己沒必要再去插一腳。
似乎看出他已經排除了第一個選項,秦晉靠著椅子說:“我每個月提供一筆資金給你,相應的,你每半年要給我一副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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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相浮對自己的作品很有自信,不拿出去拍賣是因為其中水太深,畢竟有些時候全憑專家一張嘴,為這份提議心動了片刻,終究搖了搖頭:“我再想想。”
其實就是拒絕的意思。
涉及金錢上的交易,他一向慎之又慎,以防將來被人拿來做文章。
再者,秦晉在自己面前實在太無害了,無害到李相浮不得不提起更高的戒備。
“你在防備我?”秦晉點破他的心思。
李相浮垂眼,欲要否定又聽對方說:“挺好的,能有防人之心。”
字裡行間含著點追憶的味道,他不斷琢磨其中深意,以至於再次動筷時,面對豐富的菜色也頗感食之無味。
快吃完時,秘書進來拍了張照片。
“活動留影。”對他秦晉似乎向來多了幾分耐心,解釋了一句。
李相浮沒多說什麼,去了趟洗手間,秦晉則直接出去酒店門口等人。
“要上傳到官博置頂麼?”秘書低聲徵詢意見。
心想著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殺人誅心,李家人看到照片肯定會很焦慮。
“不用。”
“好……啊?”秘書按照潛意識直接回應,驚訝地抬頭望去,對上老板深不可測的目光,連忙收回內心的疑問。
李相浮是搭乘秦晉的專車回去,剛下車,身後正好也有一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下。
李懷塵才從公司加完班,看到李相浮時蹙了蹙眉,正要開口,餘光忽然從半開的車窗裡瞥見秦晉的側臉,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秦晉根本沒正眼看他,目不斜視,讓秘書開車離開。
李懷塵收回視線,一直到快進門時才問:“你怎麼會坐他的車回來?”
李相浮和李沙沙早就習慣互相扔鍋,稍加改變說出真相:“沙沙轉發了晚餐之約的微博抽獎,正好中了。”
留意到他袖口不小心沾到的一滴紅酒汙漬,李懷塵薄唇一抿:“先上樓換衣服,一會兒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這個點李老爺子已經睡了,李戲春獨自坐在客廳裡吃著薯片,斜眼看過來:“表情這麼嚴肅,公司出問題了?”
隨著李懷塵的三言兩語,李戲春放下薯片,神情中的柔和消失。
樓上,李相浮換衣服的時候,突然收到秦晉的消息:[早點睡。]
確定沒看錯,他的面色不禁有些復雜,認為可能真的被李沙沙說中了。制造晚餐契機,主動提出買畫,定點說晚安……似乎都在隱隱散發著追求的信號。
下樓時心情略沉重,看到李懷塵還坐在那裡等著,李相浮快走了幾步。
李戲春也坐在餐桌上,乍一看有種三方會談的緊張感。
“相浮,”她抬起下巴,猶豫了一下才開口:“有件事不得不和你說了,秦晉他……”
“他對我不同尋常。”
醞釀了好久的措辭,冷不丁被一接話,李戲春怔了下:“你知道?”
李相浮點頭:“一個大企業家不會無緣無故接近人。”沉默片刻問:“我的言行會不會影響到家族生意?”
李戲春呼吸停了一下,末了用手揉揉他的頭發:“商人逐利,他有腦子有事業,總不至於跟我們魚死網破。”
得到明確答復,李相浮松了口氣,低頭緊盯著雙手:“你們說,我該怎麼樣拒絕秦先生的追求,才能把傷害降到最低?”
李戲春的胳膊在半空中一頓。
另一邊李相浮仍舊沉浸在淡淡的憂愁中,抬頭渴求答案。
輕輕吸了口氣,李戲春緩慢地轉動不知何時變僵硬的脖子,側過臉望向李懷塵。
“……”這題我不會,你來。
作者有話要說:
李相浮:這就是生在大家族的悲哀,一切都由不得自己。
李戲春:……
第14章
在李懷塵開口前,客廳的空氣都是沉默的。良久,李懷塵罕見地發出一聲低沉的嘆息:“不用特別去做些什麼,保持現狀就好。”
李相浮翻譯了一下,那就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的‘三不原則’。
“等到他正式告白的那一天,再拒絕就好。”
李相浮覺得有道理,也不排除存在萬分之一的可能,對方純粹是無聊時找找樂子。
“時間不早了,”李懷塵提醒他:“早點休息。”
李相浮站起身,即將邁開腳步時突然道:“這句話不久前秦晉也和我說過……”
停下來陷入遐思:“秦晉提起過有個弟弟,可網上沒有他家人的記載,會不會關系不好才在我身上找情感寄託?”
早在前半句話說出口時,李懷塵的目光便暗了幾分,沒有作答。
最終李相浮帶著疑慮重新上樓休息,確定他進了房間,李戲春朝後靠了下,身子似乎要陷入椅背裡:“為什麼不順水推舟說出真相?”
李懷塵淡淡道:“你想說剛剛也可以說。”
李戲春卻是不由想到當時醫生的話:
“有些地方的傷不排除是在打鬥中形成的可能性。”
“特別是腦後的傷,不像是磕到的。”
哪怕對李相浮再失望,李戲春自認對弟弟的本性比較了解。
……過分愚蠢直白,否則也不會被他那個媽一教唆,就開始用拙劣的手段試探老爺子對家產分配的想法。
而秦伽玉她見過幾次,很精明的一個孩子。真到了絕境,估計也會先李相浮一步想到更殘酷的活命法子。
秦伽玉一直是李戲春心裡的一根刺,這個下落不明的人給她帶來的危機感甚至隱約超過了秦晉,上次的快遞事件不像是單純的巧合。
念及此不禁輕嘆一聲,老爺子年紀大受不得刺激,公司大小的事務都要李懷塵一人操心,她隻能通知李安卿,希望對方那邊能查到消息。
這一晚除了尚不知情的李老爺子,大家睡得都不怎麼好。
李戲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不時輸入高尋的號碼,猶豫要不要打過去問些秦晉的事情,隔壁屋李懷塵正神情嚴肅地和李安卿通話,作為這個死結的中心,李相浮則滿腦子都在想著‘我該怎麼拒絕他。’
“美麗有時候真的是一種罪過。”直到凌晨四點,他還在睜著眼看天花板。
翌日吃早飯時,李老爺子險些以為家裡住了四個幽靈,陸續下樓時,每個人的腳步都是輕飄飄的。
直到收到一條短信,李相浮身上總算有了一絲人氣兒。
李沙沙最能看出他神情中的細節變化,問:“有什麼好事?”
李相浮:“入選了。”
李老爺子停下吃飯的動作:“什麼入選?”
那邊正在擦花瓶的張阿姨突然心有餘悸,該不會又要去旋轉?
“一個繪畫採風活動。”
“要跳舞?”李老爺子問。
“咳……”李相浮險些嗆住,正色道:“正兒八經的比賽,但估計要去外地幾天。”
他查了歷年比賽的採風地點,無一例外都在外地,有次還跑去了國外。
李老爺子不知想到什麼,阻止說:“才給你打過錢,別亂跑。”
“我不可能靠著二十萬過活,繪畫是我如今的新愛好。”
交談陷入僵持。
李相浮抿緊唇,不是很明白當初家裡人能放心讓自己出國,現在不過是到外地幾天,反而有了顧慮。
“不一樣。”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李老爺子眉頭緊鎖。
那時有名的幾所高中都不願意再接收這個不安分的學生,之後李相浮又被教唆著做了不少糊塗事,大家的耐心被折騰耗盡,不過真正的原因是無形中的交鋒妥協。
在外人看來,他這個不成器的兒子被放逐出國是對秦晉的一種交代,如今人回來了,往日埋下的陳年舊怨重新被翻出土。這個節骨眼去往其他城市,一旦出事都來不及處理。
李戲春一改平時闲散的樣子,竟然幫李相浮說了句話:“我看了他的畫作,很有靈氣,沒必要浪費天賦。”
李相浮:“我在國外還專門找了個老師,她說我要是從小開始畫起,現在說不定早就聞名畫壇……”
李戲春被他認真的口吻逗樂了。
多了一人幫忙遊說,李老爺子冷聲跳過這個話題:“吃飯!”
·
今天畫廊休息,李戲春隻用在家裡處理一些事情,李懷塵這個嚴謹的工作狂一如既往去公司忙活。
李相浮陪著李沙沙在地毯上拼模型,李沙沙玩倦了改看電視,跳過財經頻道時,新聞裡剛好提到了‘秦晉’這個名字。
李相浮忽然生出些小野貓的好奇心,用爪子在網上扒拉著搜索各種關鍵詞。最後得出的結論是公司估計僱了專人時不時就刪一波帖子,一個知名人士沒風流韻事,沒家務紛爭,連點緋聞都沒有。
消息提示音突然響起,點進去一看:
-在幹什麼?
李相浮不寒而慄,仿佛身上被安裝了攝像頭,但還是如實回復:
-搜你的發家史。
那邊先是顯示對方輸入中,很快又沒有音訊,相當於沉默片刻,大概是被這份坦誠堵住了後話。
過去兩分鍾,就在李相浮覺得對方不會回復時,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答案藏在我的舊宅,你可以來參觀。
凝視屏幕幾秒,李相浮找到正在畫線稿的李懷春,說話前稍稍停頓了一下:“姐。”
“嗯?”李戲春正忙活著,沒抬頭看他。
“秦先生已經對我展開了猛烈的追求。”
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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