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後,李沙沙一氣呵成拿出全部練習冊:“爸爸,你判斷的方法很是別致。”
看完手機,李相浮確定今天也沒有收到白箬的任何消息,垂了垂眼喃喃道:“梨家出事了,蘇桃和秦伽玉正式登記還會遠麼?”
他隻需要耐心再等待一段時日即可。
生活就像盒子裡的巧克力,驚喜也總是不期而至。
第二天一早,李安卿來到庭院,對正在撫琴的李相浮說:“秦伽玉和蘇桃已經是合法夫妻。”
李相浮面色看不出大概,結束正在彈的《閨怨》,臨時換了一首特別喜慶的《好運來》。
古琴彈不出太花哨的感覺,旋律聽在耳中有些分離感,李沙沙拍了拍手:“嗩吶更合適,嘹亮有氛圍,還能傳達出你對他們衷心的祝願。”
撩動琴弦的手指一屈,李相浮考慮後頷首:“你說的對。”
“可惜,”李沙沙頗為遺憾道:“還欠東風。”
家裡沒嗩吶。
不過很快他又支稜起來:“我們可以去逛商場,買鞭炮再買嗩吶。”
“順便再給你買個機器人?”李相浮一眼看出他的企圖。
李沙沙笑而不語。
白天李沙沙要去學校,李相浮隻能獨自購物,考慮到如果買機器人,一個人不太好拿,李安卿便一道去了趟商場。
回來時車後座果然被塞得滿滿當當。
李安卿系好安全帶,等前面車先出去的功夫闲聊:“二哥,關於秦伽玉的事,你是怎麼跟爸講的?”
Advertisement
李安卿慢慢闡述說:
“四年前你發現秦伽玉倒賣違禁品,對方企圖滅口,在你的拼命反擊中釀成雪山意外,秦伽玉擔心事情敗露,這些年一直躲在外面,終於改頭換面回來卻發現你竟然失憶了。”
“懷疑失憶一說是陷阱,所以前段時間他進行了諸多試探。”
“避免親弟弟曝出醜聞令公司名譽受損,秦晉以不揭穿對方身份為條件和大哥達成共識,共同對付秦伽玉,準備以合理的方式讓他身敗名裂鋃鐺入獄。”
“……”
李相浮側過臉,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
李安卿:“有什麼問題?”
李相浮神情復雜:“這故事聽完,我都差點信了。”
若非親身經歷者,實在難以察覺出其中漏洞。
路上等紅綠燈時,李相浮又一次開口,突兀地道了聲謝。
如果沒有李安卿幫忙搪塞,自已還得另想借口,難得的是李安卿還從未開口追問過他和秦伽玉之間的糾纏。
“人的內心都有陰暗面,”李安卿淡然道:“也都有秘密。”
非要細致去探究身邊人的全部秘密,無人能做到‘凱旋歸來。’
車子停在大門外,李相浮擺好鞭炮,因為他和李安卿都不抽煙,先前途徑小商店專門買了一盒火柴。
這會兒風不小,燃起的火焰被吹得歪歪扭扭,死活點不著引線。
李安卿:“讓你買打火機不聽。”
“隻用一次,火柴劃算點,還有儀式感。”
李安卿:“那晚買同心鎖時,你不是很慷慨?”
據李懷塵描述的電話內容,他甚至強調要最貴的。
李相浮的原則向來是能省則省,該花錢的地方也不能落下,在他的堅持下,一小簇火焰終於點燃引線,剛直起身子退後幾步,便不斷有紅色的碎末炸開,在靠近地面的地方如天女散花一般揚起紅沫。
鞭炮的響動太大,隔音效果再好,屋內的人也能聽見。
張阿姨捂著耳朵出來,在爆竹聲中扯著嗓子問:“今天是什麼日子?為什麼突然放鞭炮。”
李相浮隔著煙霧說:“以前的朋友結婚。”
“……”
朋友結婚他在家門口放鞭炮,張阿姨理不清其中的邏輯關系。
噼裡啪來的響動不僅驚出了張阿姨,原本正在樓上自娛自樂下棋的李老爺子也走了出來,喜慶的氣氛在他猶如寒潭的面色中自動冷卻。
最後幾節炸開的紅皮被風帶到拖鞋正前方,李老爺子嫌棄地用鞋面踢開:“幹什麼呢?”
李相浮正色道:“蘇桃結婚。”
李老爺子被氣笑了:“你半夜跑山頭給人家祈福,現在還放鞭炮慶祝?”
父子倆說話的時候,張阿姨受不了空氣中的硝煙味,已經先一步進屋。
“就算人家日後傾家蕩產,但那時指不定連孩子都有了。你們呢……”李老爺子輕視地一掃李相浮和拎著東西的李安卿:“從頭到尾都是兩個沒人要的單身漢。”
“……”
回想李安卿編的故事,李相浮很自覺地拿來用:“過去四年裡,秦伽玉拼盡全力成為大企業女總裁的丈夫,而我連孩子都有了,誰更勝一籌一目了然。”
他繼續做切割:“所以爸,這話你跟大哥二哥說就行,我的孩子早就能上街打醬油。”
“……”
沉默中,李相浮繼續補充——
“他,李沙沙,我的孩子,精通七國語言。”
“知曉哲學神學天文學。”
“隻要他願意付出努力,八歲少年班,十歲研究生,十二歲博士……日後將是我們李家最被器重的長孫,公司的金字招牌。”
李相浮:“而我,無疑是傳奇之父。”
“……”
作者有話要說:李相浮:我付出了太多。
李沙沙:……
第83章
有理有據,無從辯駁。
李老爺子眼珠都停止了轉動,雖然早就不興傳宗接代這種理論,但李相浮確實在另一方面對家族產業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
沒有念叨聲在耳側,李相浮轉身從車上取下新買的嗩吶和電子配件,準備進家門。因為兩隻手都拿著東西,不方便看手機,隨口問了一句現在的時間。
“五點。”李老爺子竟在李安卿前回答了他。
李相浮想了想:“這個點沙沙不是早該放學了?”
李老爺子緩緩吐出三個字:“回頭看。”
李相浮轉過頭,第一眼沒瞧見什麼,第二眼才看到站在後方草坪雕塑旁一動不動的李沙沙。陽光斜照在巨大的羚羊雕塑上,投射下來的黑色陰影正好將李沙沙籠罩住大半。
李相浮下意識環顧四周,並未瞧見每天接送對方放學的專車。
像是知道他在找什麼,李沙沙說主動開口:“接我的車在來的路上被逆行摩託撞壞了外後視鏡,我坐校車回來的。”
疑惑得到解答,李相浮試探問:“剛剛那些話,你聽到了多少。”
李沙沙面無表情走過來,幫他分擔了一部分從商場買來的東西,邁過門檻時說:“我將用一生……”
李相浮下意識接道:“去治愈童年?”
連口頭禪都沒有機會說完,李沙沙搖了搖頭,進門放下東西,換鞋時低聲強調:“糾正一下,我一共會五千多種語言。”
李老爺子此刻還在外面給鑽石單身漢李安卿上‘政治課’,李相浮心如止水:“你這個年紀會七門語言是天才,超過三位數,天才就會變成實驗臺上的樣本。”
無論是天才還是樣本,李沙沙都擺脫不了寫作業的命運。
上二樓的功夫,他邊走邊動筆,先一步解決了數學作業,對文字要求比較高的科目則留到回房間進行。
一年級的語文作業是看圖寫話,對系統而言,難度為零,但侮辱性極強。
他寫作時,李相浮坐在一旁譜曲兒,似乎是要紀念一下秦伽玉登記的好日子。
窗外不時有微風吹過,麻雀用爪子扒拉著粗糙的樹梢,成雙成對互啄。李相浮意外看見這一幕,哼調子的時候不由感慨:“其實我也算是他們的半個月老。”
李沙沙隨筆應付完幾句話,合上作業本說:“沒有一個月老,會隻隨二百塊份子錢。”
“今天給你買的機器人消費超過十萬。”
足足半個人高的機器人正立在牆邊,處處透露著價值不菲。
忍不住過去近距離欣賞一番,李沙沙冷靜地轉換語氣,吟誦道:“您的慷慨恰似春雨,潤物細無聲。爸爸,我將永存於心。”
“……”
·
日有所思,當天晚上李相浮做夢還夢見了一對新人,穿著喜慶的衣服交換戒指,可惜就在最後關頭,秦伽玉突然悔婚。
這算是一個噩夢。
翌日清醒時,李相浮額頭聚著薄汗。
幸而夢和現實終究不同,李安卿親自通知的消息自然不會出錯,秦伽玉和蘇桃登記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隻是這兩人沒準備大辦,蘇桃僅僅在意一個名分,非但沒故意放出消息讓梨棠棠難受,本人反而將這件事捂得比較緊。
“古往今來,痴心錯付的故事不少。”
庭院噴泉邊坐著兩個年輕人,其中一個輕嘆一口氣說:“可依舊有人喜歡一條路走到黑。”
“拿砒霜當蜜糖吃的人,腦子本就有問題,不用理。”
秦晉評價地可謂毫不客氣。
今天他提前結束工作,難得有空闲和李相浮坐在庭院裡說了會兒話。
李相浮有些遺憾:“早知道當天我該守在登記處附近,親眼見證一下。”
“已經有人見證過了。”
“哦?”
秦晉說出一個出乎意料的名字:“苑軒。”
苑軒借著愛慕之由順理成章糾纏在蘇桃周圍,就在兩天前蘇桃明確拒絕了他的追求,表示自己即將成婚。
為了保證消息的真實性,苑軒特意在兩人登記當天喬裝追過去,上演了一出‘另類追愛記’,直至親眼看到小紅本本,這才佯裝傷心欲絕離開。
聽完這一系列操作,李相浮不由嘖了一聲:“他這本事要是用在正道上,早就大放異彩。”
說完又道:“單憑一個苑軒,遠遠不夠拖垮霄鑠,你是不是掌握了一些集團黑幕?”
後一句話幾乎已經是篤定。
秦晉正想開口,突然咳嗽了兩聲,起身進屋衝了包感冒靈出來。
杯子裡冒出的熱氣隨空氣散發著一股苦味。
從去玉翁山掛同心鎖那天,秦晉就有受風著涼的跡象,一直持續到今天也沒有好轉。
李相浮皺眉:“最好去醫院看看。”
“瞧過了,”這也是秦晉今天提早下班的原因,順路去了趟醫院掛號:“醫生說是感冒,隻能慢慢吃藥康復。”
生病時人多少容易顯出幾分脆弱,秦晉的脆弱不是來自於情感上,而是蒼白的面容時不時因為劇烈的咳嗽出現一絲紅暈。
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李相浮不太厚道地想,這幅容貌如果去娛樂圈發展,大概戲路一輩子就固定了,隻能演一些陰鬱富豪反派。
腦補出的畫面太過誇張,他一時忍俊不禁,眼睛跟著一彎。
被這聲輕笑吸引過去目光,秦晉問他在笑什麼。
熱門推薦
直男校草跟女友吵架被趕出家門。我試探地問:「要不,先 住我家?」誰知,他一住就是半個月。
研究生導師想把他兒子介紹給我。 無奈之下,我從大街上拉了個帥哥。 「導師,這是我剛找的男朋友。」 帥哥一臉懵的看著我,又看了看導師。「爸?」
我穿越到京圈文裡,為了逃避家族聯姻,開了一個修車鋪。 京圈太子爺們一天撞壞兩輛車,我的小日子十分滋潤。 直到有一天,女主跑到我的修車店來打工。
高考結束,衛燃哄著我開了葷。 之後他食髓知味,糾纏我整整七年。 朋友們都笑他舔狗: 「你就嫁了吧,他就差把命給你了。」直到偶然間,我發現了他的社交小號。 幾千條動態裡,滿滿都是病態的痴戀。 一身白裙的女孩漂亮嬌嫩。 是他遙不可及的白月光。 我這才知道,原來戀愛七年, 他把性給了我,卻把愛給了別人。
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