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工廠的面積不小,昏暗的光線無法照進內部,洛安大半張臉籠罩在陰影當中,顯得格外猙獰。他右手高舉起匕首,準備先朝肩膀刺去,當個開胃小菜。
刀刃落下的時候,他嘴角的笑容也在擴大。
眼看匕首快要徹底落下,被束縛住手腳的李沙沙像個毛毛蟲一樣在地上打了個滾躲開,隨即如鯉魚打挺繃直腿一晃:“生存還是死亡!”
“嘶。”
一陣劇痛傳來,痛感讓洛安忽略了奇怪的口號,雖然看不太清,但小腿正前方的劇痛告訴他正在淌血。
比那更糟糕的是,洛安感覺頭有些發暈。
李沙沙趁機先割斷手上的繩索,並用言辭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這是上次生日時我二伯送的禮物,語音控制鞋面刀片伸縮,還能產生麻痺作用。”
洛安聞言勉強撐起眼皮,隱約看到球鞋底部亮了一下。
李沙沙的鞋底很厚,裡面還有透明的液體緩慢晃動,不過球鞋文化多樣,任誰也隻會當做是獨特的設計風格。
這時李沙沙已經解開腳上的繩索,站起來後沒有跑,反而撿起了身旁粗壯的木棍。
頭越來越暈,洛安知道不妙,伸手用匕首攻擊。奈何一方面沒力氣,另一方面李沙沙狂舞木棍近不了身,隻能退而求其次,拿手機報警。
……信號欄紅色的叉提醒他這個想法有多麼天真。
“艹!”洛安狠狠咒罵一句,然而就是低頭看手機分神的那一秒,右胳膊又重重挨了一棍子,手機飛了出去。
倘若不是李沙沙力氣有限,換個成年人揮棍,洛安的胳膊絕對會被當場打斷。
李沙沙一步跨到斜側方,亂甩棍子,確保他不能往外面跑,洛安隻得咬牙跑上就近的樓梯。
昏暗冰冷的廠房,獵人和獵物的位置互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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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世界仿佛在不停晃動,洛安捂著胳膊,腿也在滴血,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跑。在速度上,他暫時還略快李沙沙一籌,因為力量流失的太快,不得不靠在石柱上喘個不停。
李沙沙不知在哪裡找到一根鐵棍,棍頭拖在地面滑過,留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刺耳響動。
洛安強行穩住身體重心,喘著氣說起李沙沙先前的話:“傷害人是犯法的,會被抓去坐牢。”生怕不夠有說服力,喉頭幹澀地斷斷續續補充:“你……你還年輕,為了我這種人渣坐牢不值得。”
輕笑聲和鐵棍掃過地面的聲音重疊在一起。
“叔叔,我家養貓……我最喜歡看貓捉老鼠呢。”
“……”
鐵棍砸過來,李沙沙故意打偏砸在石壁上,他說得恐怖,實際沒傷人的意思,隻想讓對方有個終身難忘的逃亡體驗。
但洛安可不知道這份本意,當場嚇得渾身一哆嗦,拖著沉重的步伐繞過石柱踉跄往下跑。
李沙沙不緊不慢在後面跟著。刀片上不知塗抹著什麼液體,被劃傷後洛安的眼皮子越來越沉重,預感很快就會昏睡過去。絕望中,他突然看到一陣幽幽的綠光,是先前被摔的智能手表。
這一刻,洛安甚至想振臂呼喊一句‘華夏制造,永遠的神。’
被那樣摔砸後,居然還沒徹底壞,天成不愧是國產品牌裡的NO.1。
這一點亮芒無形中帶來力量,至少讓洛安看到生的希望。用盡最後的力氣,他忍著疼痛和困倦,撿起智能手表一邊奮力朝外跑去,一邊快速接通。
·
正在跟警員一起看錄像的李相浮重復撥號,每次都是冰冷的提示音,不在服務區。
此刻他的目光過於凌厲,幾乎讓人不敢直視。
‘滴——’
普普通通的聲音,卻有如梵音般降臨。
電話終於通了,那頭是重重的喘息聲。
李相浮突然站起身,秦伽玉最先發現他的小動作,忙問:“打通了?”
李相浮點頭,擔心突然出聲讓李沙沙陷入險境,耐心等著對方先說話,同時查看智能手表的最新定位。
“救,救命。”
廢工廠周圍信號著實太差,聽得很模糊。
李相浮皺眉,暗道就算信號再查,這聲音怎麼像蒼老了幾十歲?
洛安清楚開車是自找死路,他已經控制不住睡意,費勁地挪動身體鎖上車門,同時看了眼工廠的方向,沒瞧見李沙沙的身影,微松了口氣檢查窗戶,偏頭的剎那……一張冰冷的面孔猝不及防映入眼簾,黑白分明的眼珠正一動不動盯著他。
小孩子緩緩露出一個微笑:“叔叔,找到你了。”
下一秒高舉鐵棍,朝玻璃砸來。
李相浮那邊同樣聽到巨響,面色一變,喊了聲‘沙沙’。
洛安帶著哭腔,因為困倦聲音細若蚊吟:“我在原集化工廠,車子,車子裡……他來了,他發現我了!”
李相浮怔了一下,很快回過神問:“你哪位?”
“我……洛安,綁匪啊!”
“……”
作者有話要說:洛安:趕緊來派人救我!
已經準備好贖金的秦晉:……
第92章
打從李相浮撥通電話起,他就成了焦點,警員快速拿起一個小本子,寫下‘免提’兩個字。
李相浮卻是沒有照做,反而含糊不清嗯了兩聲,說了句‘堅持住,’然後掛斷電話。
“確實是綁架。”李相浮隨後看向眾人:“綁匪可能是我從前的一位高中同學。”
多的沒說,似乎準備在路上詳談。
警員眉頭緊鎖,通常家屬有這種行為很可能是和綁匪達成了秘密協議,有的因為過於擔心人質安全,還會幫助綁匪繞開警方私下交易。
“我們一定會盡最大能力保障人質安危。”他強調道。
李相浮點頭:“我知道。”
秦晉打斷無意義的交談:“定位在哪裡?”
李相浮:“原集化工廠。”
警員似乎對這個地方有印象:“十年前這個工廠出過一次嚴重的事故,後來成了廢工廠,周圍至少一公裡的區域都是荒無人煙。”
李相浮聽得奇怪:“沒人再去承包這片地皮?”
“坊間一直有傳言,那裡存在生化汙染問題,開放商擔心蓋房沒人住。”
確定好導航,警員叫來其他兩名同事,以防萬一又叫了救護車。
見狀秦伽玉神情一冷:“歹徒特意選了個偏僻的地方,一旦有個風吹草動,絕對會被第一時間發現。”
回過頭望向李相浮:“還不如選幾個一流的保鏢秘密潛入。”
知道是個富裕家庭,但警員聽後仍頗感無奈:“請相信我們的辦事能力,不會打草驚蛇。”
“打草驚蛇也好。”李相浮突然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也許綁匪正需要愛的鼓勵。”
秦伽玉踹開前面礙眼的凳子:“為了讓我糟心,你還真是不講人情味。”
警員:“……”
孩子究竟是誰的?
從老開發區開始,便是泾渭分明的兩個世界。
城市圈內部極其繁華,圈外卻可以稱得上是荒郊野嶺。
李相浮也是第一次見到市內還有這麼荒涼的地方,一整片連棵綠樹都瞧不見,也難怪開放商不願意來。
路上他才詳細說起洛安,並讓劉宇傳來一張照片。
遠遠地能瞧見一幢建築的輪廓,早已不用的煙囪最為醒目,廢工廠獨自屹立在一片平地上,鏽跡斑斑的外圍被孤寂勾勒出一絲電影裡才有的恐怖。
“不鳴笛麼?”李相浮問。
警員無奈:“……鳴笛主要是提醒車輛避讓,還有震懾犯人,終止對方可能正在進行的犯罪行為。”
像這樣綁匪並不知情的,安靜潛入可以更好掌握主動權。
終止可能進行的犯罪行為?
李相浮聞言目光一動:“那就更應該鳴笛了。”
“……”
一次來了兩輛警車,李安卿和秦伽玉在另一輛,李相浮則和秦晉同車。
好像是從李相浮閃爍不定的眼神中品出點什麼東西,秦晉:“別擔心,他還是個孩子。”
“……”
李相浮認為李沙沙做出過激舉動的可能性不大,理論大師在道德修養上,同樣有一套三觀完善的理論。
警員還在根據工廠地形思考之後的潛入行動,突然看到前方有個小團子站在車頂,揚著紅領巾衝他們招手。
一個行業幹久了,什麼事都能遇上,但這樣的畫面……他自認從未見識過。
警車停下,李沙沙穩穩跳下車:“你們終於來了。”
他年紀小,但口齒伶俐,事情經過闡述的很清楚,當然伴隨著一些天真的說法:“壞叔叔的腿在流血,老師說流血太多會死,我就一直追著想給他包扎,他一直跑。”
車門早就被砸變形,洛安被擔架抬出,腿上的傷口果然被用布料簡單包扎過,還系成可愛的小兔子結。
這會兒麻痺感褪去了一大半,洛安的兇狠也隻敢向小孩子宣泄,乍一看到警車,眼淚鼻涕流了一身,哪裡還有不久前自以為亡命天涯的兇狠。
秦晉坐在車上,隻覺得這一幕無比眼熟,猶記幾個月前,天西古村的綁匪也是這樣哭著被抬上救護車。
歷史再一次重演:加害者被送到醫院,受害者去局子裡做筆錄。
派出所,李沙沙喝著秦晉倒來的熱茶,復述了一遍經過。
警員神情復雜:“你這鞋子,日常得多注意。”
“學校有統一的服裝和鞋子,這雙隻在放學換上,然後就被車接送回家。”
李沙沙說話的時候,心虛地不敢去看李相浮的目光,說到底,他已經兩次因為逛小賣部出現意外,上一次是買了不該買的魔方。
做完筆錄,李相浮領他回家,秦伽玉早在工廠時,就已經先一步離開,臨走前不忘又一次譏嘲李相浮‘連孩子都看不住。’
李安卿開車,回去路上車子裡靜悄悄的,李沙沙難得沒有玩魔方,絞著手指試圖觀察每個人的臉色。
一進門他立馬被攬入滿是香水味的懷抱:“嚇壞了吧?”
李戲春滿臉擔憂。
“是不是沙沙回來了?”李老爺子從樓上下來,聲音沒有平日裡那麼中氣十足,他的心髒不大好,失蹤事件發生後就一直強撐著。
這會兒人找回來了,松了口氣,那些不適的症狀瞬間全部湧來。
李沙沙的面容做不出來太多表情,頭微微垂著:“我不該貪玩。”
放學早,附近又沒什麼人,一個人背著小書包去條孤零零的巷子,很容易淪為不軌之徒的目標。
“是有的人心腸太壞,和你有什麼關系?”說完李老爺子看了眼李相浮,以為路上他責罵了李沙沙,不贊同道:“現在提倡愛的教育,虧你還是年輕人。”
考慮到對方身體,李相浮沉默聆聽。
可惜李老爺子不依不饒:“怎麼?說你一句都不行了。”
念叨足足持續了好幾分鍾,李相浮預感不說點什麼他爸很有可能翻陳年往事時越說越激動,最後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他隻得面無表情吐出兩個字:“筱筱。”
這個名字有毒!
一提李老爺子先是一愣,隨即毫不遲疑動起嘴皮子:“你那樁破事到底什麼時候準備解決?”
說著還重重一拍桌子,杯子裡的水隨著震動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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