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溱:“因為子豐向來隻信任一樣事。”
王詮來了興致:“哦,何事?”
王溱伸出手,手指向天,他微笑道:“我信,那位。”
王詮雙目一縮,良久,他道:“先前有個李肖仁便罷了,現在又多了個善聽。太後崩了後,聖上的改變你也瞧著了。”聲音忽然頓住,王詮神色驚愕,接著他驀然一笑,他無奈地搖首:“到底是天子近臣,如今在揣摩聖意上,我已不如你。”
王溱:“侄兒隻是猜測罷了。”
王詮搖搖手,他朗聲笑道:“不說那等事了。家中已經為你備好了飯菜,都是你喜愛吃的蘇幫菜。對了,你何時將那唐景則帶來家中瞧瞧?”
王溱哭笑不得道:“為時尚早!”
王詮:“夜長夢多!”
當王溱在右相府吃著山珍海味、玉盤珍羞時,唐慎正獨自在家中,剛剛才吃了一口飯,姚三便突然回來。他立即放下筷子和姚三去了書房,餓著肚子,聽姚三匯報。
“小東家,我都打聽好了,那崔曉確實是金陵府飛騎尉。”
唐慎:“你確定,確實是此人?”
姚三:“極其確定。為此,我特意花費銀兩,請了一位金陵府衙的官差去酒樓喝酒。我告訴他,我曾有位遠房親戚,也在府衙當差,是金陵府的飛騎尉。他要我仔細描述那人的相貌,我按著崔曉的說了,那官差直接便道,這不是崔大人麼!”
這些年來姚三跟在唐慎身後,走南闖北,辦事也越加妥當,讓唐慎非常放心。
唐慎點點頭:“你可查到他犯了什麼事?”
姚三苦笑道:“既然那崔曉能千裡迢迢地來盛京,求見小東家,自然他犯的事還沒有鬧到滿城風雨的地步,我也查不到。不過我打聽到,崔曉是個貪官,一等一的貪官。隻要給他錢,他什麼都可以做,從不含糊。所以若是他犯了事,或許和錢財有關?”
這麼一說,唐慎恍然大悟,他已經猜出崔曉是為了什麼事來找他,也猜到五年前崔曉是怎麼和梁誦認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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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梁誦突然得了消息,說在天牢中關了二十多年的鍾泰生患了重病,恐怕不久於人世。若是不趕緊救治,隻怕很快會送了性命。梁誦遠在姑蘇,哪裡能知曉盛京的事。他隻能數次前往金陵,想探聽消息,找法子救鍾泰生一命。
梁誦是天下四儒之一,但這事他不能大張旗鼓地做,必須悄悄地做。所以他沒有去找自己往日裡認識的那些高官權臣,反而私下打探消息。如此,他花了錢買通崔曉,想從崔曉那兒得知什麼內幕,也並非不可能。
唐慎當年壓根沒參與過這件事,他唯一一次插手,就是梁誦的侄兒徐慧找上門,請他幫忙調查一個回姑蘇府探親的道士。
這事隻有徐慧一人知道,打探消息的唐氏物流伙計也早早被唐慎送出姑蘇,如今不知身在何方。
也不知道這崔曉從哪兒聽說的唐慎和梁誦的關系,但他並無真憑實據,隻憑他隨口一說,絕對無法撼動唐慎如今的地位。
唐慎放了心,他笑道:“既然和貪墨有關,那還能有什麼事,無非就是被人告了一筆,告到了盛京,那崔曉壓不住了!”他想了想,“這事容易,但我為何要替那崔曉做事?”
唐慎淡然道:“便讓他待在大理寺吧!”
第117章
八月十五, 工部右侍郎蘇溫允回京述職。
唐慎早已不在勤政殿當差, 但因為金陵飛騎尉崔曉的事, 他特意去了一趟大理寺。崔曉隻是個六品小官,彈劾他的折子前幾日就從金陵府送了上來。原本這種小事需要審上三月之久,那崔曉也需要在牢中關押三個月。但唐慎特意囑咐了, 大理寺的官員便將此案提了上來,當即審了。
離開大理寺時,唐慎碰上了蘇溫允。
蘇溫允瞧見唐慎頗為驚訝, 他抬起頭看了看大理寺府衙的門匾, 道:“還以為是本官走錯了地兒,來到御史臺了。未曾恭喜唐大人, 擢升諫議大夫。多日不見,唐大人似乎容光煥發, 怡然自得。”
蘇溫允的話中全是濃濃的諷刺意味,唐慎完全不知道自己又哪兒得罪這個瘟神了。
他老老實實地作揖行禮, 道:“下官見過工部右侍郎大人。”
蘇溫允:“塞外風沙吹面多了,回了盛京,本官便覺得神清氣爽。唐大人可有此感受?”
唐慎抬頭看他, 良久, 他道:“下官也感同身受,不知下官走了後,幽州城外那攪亂時局的匪徒,如今如何了。”
蘇溫允挑挑眉:“萬事順遂。”
“下官先行告退。”說完,唐慎拂袖便走。
這是兩人回京後第一次見面。
等唐慎走了後, 蘇溫允先處理好事務,等過了幾日他才想起唐慎來。他喚來大理寺的官員,詢問道:“前幾日唐景則來大理寺是作甚的?”
官員自然言無不盡,將崔曉的事抖落出來。
蘇溫允一愣,他思索片刻,忽然笑了:“金陵府飛騎尉?將人帶來給本官瞧瞧。”
官員抹了把額頭上的汗:“那犯官崔曉已經被押去刑部大牢了。”
蘇溫允皺起眉頭,他走了幾步,驀然又停下腳步。他望著窗外湛藍的天,又想起兩年前在刺州衙門,唐慎與他針鋒相對的模樣。他冷笑一聲,抬步去了刑部大牢。他叫來刑部官員,要將崔曉提來候審,誰料刑部官員卻道:“那崔曉前幾日在牢中撞牆身亡了。”
蘇溫允大驚。
他已然猜到金陵府來的這個崔曉,或許和唐慎有關,甚至可能和五年前死了的梁誦有關。甚至他知道,梁誦當年曾經走過多番地方,想要營救鍾泰生的事。這事並不是什麼秘密,蘇溫允身為皇帝最順手的一把刀子,若是他真想把唐慎怎麼著,兩年前皇帝問他時,他直接多說上一嘴,皇帝就會把唐慎記在心上。
或許不至於發落唐慎,但也不可能像如今這般信任他。
當年蘇溫允是將這事當作人情,還給了唐慎。畢竟在刺州時,他將唐慎作為誘餌,險些害了唐慎的命。可如今這崔曉居然死在牢中,蘇溫允琢磨道:“唐景則居然如此心狠手辣?”
隨即,他便恍然大悟,嗤笑道:“那唐景則的手還不至於伸到刑部,他才當了幾年官。王子豐啊王子豐,你可真是個好師兄!”
當然,這是後話了。
此時此刻,唐慎還不知道崔曉過幾日就要死在刑部大牢的事。
中秋當夜,唐慎提著一籠月餅去見王溱,他與王溱約好了中秋在尚書府賞月。
八月入望,秋風闲涼舒適。王溱在院中擺了一張小桌,隻聞滿院花香,再配上如水月色,當真令人心曠神怡。唐慎與王溱在院中賞月,唐慎吃著月餅,喝著果酒。他品了一口酒後,驚訝道:“這酒甘洌清香,醇而不厚,難得有這樣的好酒,師兄家中可還有?”
王溱舉著酒杯,抬眸道:“有。小師弟喜歡,走時拿兩壇走吧。”
唐慎喜不自勝:“好。”
上輩子唐慎不是個喜歡喝酒的人,這輩子他不得不喝酒,但古代的酒實在不是很好喝。要麼烈度不夠,要麼太過粗陋。好東西都在王子豐這,難得喝到這麼好喝的酒,唐慎也樂得多喝一些。
唐慎並不知道,這果酒聞起來清香,卻後勁十足。
兩人一邊賞月,一邊吟詩品酒。喝了兩壺酒後,唐慎頓覺兩眼發暈,他迷迷糊糊地看著王溱,道:“我醉了,看見兩個師兄了。”
王溱也沒想到唐慎居然會醉,他訝異了一會兒。還沒反應過來,隻聽唐慎突然用鄭重的語氣道:“王子豐!”
王溱心頭一震,隻覺頭皮一麻,接著哭笑不得道:“你甚少叫我的字,總是叫我師兄。沒想著喝醉後,你反而敢這麼喊了。這倒也難得,不如多喊幾聲?”
唐慎仿佛能聽懂他的話,又連著喊了好幾句。
“王子豐……”
“王子豐!”
“王子豐!”
王溱被他喊得心頭發酥,他端著酒也不喝,就這麼眯著眼睛看著唐慎發酒瘋。
“王子豐。”
“嗯?”
“你說說話。”
“……想聽什麼?”
唐慎想了半天,道:“你唱首歌吧。”
王溱怔住。
唱歌?
他無奈道:“我倒是不知道,我還會唱歌。我會彈曲子,小師弟要聽曲子麼?《鳳求凰》和《長相思》,我皆擅長。”
唐慎定定地看著王溱,忽然道:“我頭好暈,我想睡了。”
王溱蹙起眉頭,還沒開口,便見唐慎突然說了句“啊我睡了”,接著倒頭就睡,睡得讓人措手不及,過了好一會兒王溱才回過神。他頓時覺著好笑又無奈,喊來書童,打算將唐慎送去就寢。那書童來了後,駕著唐慎就要走,才走了兩步,王溱喊住他。
書童停下腳步,不解地看著自家公子。
王溱上下端量片刻,道:“我背他吧。”
書童愣了會兒,接著幫著把唐慎放到王溱的背上。王溱拉著唐慎的兩隻手,讓他環住自己的脖子,他站起身,背著軟趴趴的唐慎,一步一步走去客房。在自己的院子和客房之間他停頓了幾步,最終還是去了客房,將唐慎安置在那兒。
唐慎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
王溱站在他的床邊,低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最後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頰。
“再喚一聲王子豐試試?”
回應他的是唐慎平穩的呼吸。
王溱捏了一會兒唐慎的臉,就離開了客房,因為管家有事稟報。然而這次連他都沒想到,等他離開後,過了片刻,唐慎倏地睜開眼。他仍舊覺得頭腦發暈,臉頰上還帶著一點醉酒的駝紅。但在迷糊之間,唐慎驟然感到神思清明。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臉頰,那是剛才王溱捏他的地方。
唐慎心中波瀾起伏,久久不能平靜,他一閉上眼,就是王溱剛才端著酒看他的模樣。月光下,這人已經不再似凡人,飄然若仙。可那雙眼睛裡的感情濃鬱沉澱得令唐慎心頭發慌。
第一聲“王子豐”喊出來時,確實是借著酒勁,剛喊出口,唐慎自己都愣住了。他莫名其妙地喊了幾句“王子豐”,但到後來他清醒了,覺得不該這樣輕慢王溱,得罪於他,卻沒想王溱自己聽上癮了。
事情慢慢便成了那樣。
唐慎閉上眼,他耳邊是王溱輕緩溫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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