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筆行了一禮,側身讓王溱進去。
王溱站在門前, 他望著這屋內好大的煙,先是笑了笑,再踏步進入。
屋中一片寂靜, 隻聽得唐慎時不時的咳嗽聲。房間原本不大, 但是被白煙一遮,蓋得到處都看不清,反而顯得縹緲闊遠。王溱順著聲音來到唐慎的床前,他低頭一看,隻見唐慎滿臉潮紅, 他用手捂著嘴,想不咳嗽。隨即一個劇烈的咳嗽,唐慎松開手,掌心鮮紅。
王溱嚇得一瞬間失了神,他急忙上前一步,又忽然定住。
他直直地看著唐慎那雙清明的雙眼,心中覺得又好笑又無奈。
唐慎掙扎著想起身,道:“我偶感風寒,一下子病得太重,就不起床迎接師兄了。師兄快快走吧,別讓我過了病氣給你。”
王溱語氣真誠:“小師弟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我同是出門在外,又是同門師兄弟。我是你的長輩,你如今生了病,我怎能不關心你?”
唐慎心道:你是我的長輩?可你分明就沒想做我的長輩。
王溱坐在床邊,看著唐慎臉上的顏色。又看了眼他鮮紅的掌心。
唐慎被他看得大氣不敢喘一口,生怕被王子豐看出異樣。他特意在屋子裡弄了這麼大煙,就是為了遮住點,不被發現自己裝病。可他卻沒想到,如今他屏住呼吸,一下子又不咳嗽了,和剛才瘋狂咳嗽的模樣又成了鮮明對比。
良久,王溱伸出手。
唐慎心跳一頓。
王溱撫摸著唐慎的臉頰,指腹摸索著。
唐慎被他摸得心跳加快,臉上哪怕不用胭脂,恐怕也是緋紅不已。王溱摸了會兒,他看了看自己的指腹,將手指放在唐慎的眼前,笑道:“紅了。”
唐慎:“……”
王溱露出關切神色,義正言辭地為他解釋道:“莫非是剛才咯血時,不小心沾染在臉上的?”
Advertisement
唐慎:“……”
求求您別說了!
所謂掩耳盜鈴,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後,唐慎幹脆直接閉上眼裝睡,假裝什麼都沒聽見。王溱看著他這模樣,也不說話,他笑著繼續撫摸唐慎的臉龐。從那秀氣的眉眼,撫弄到白嫩小巧的耳垂。接著他摩挲上了唐慎的嘴唇,他剛輕輕地碰了一下,唐慎刷的扭開頭,避開他的動作,讓王溱的手停在半空。
王溱愣了片刻,他沉默半晌,長長地嘆了聲氣。
“小師弟。”
唐慎不敢回答。
王溱又喊了一遍:“小師弟。”
唐慎依舊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王溱沉著嗓子,低聲道:“唐景則。”
唐慎心中一緊,他仿佛感覺到了一股逼人的視線,他睜開眼,隻見王溱神色平靜地望著他,眼底寂靜無波。那一瞬間,唐慎的心髒用力地抽痛了一下,他避了那麼多天,躲了那麼久,還是沒有躲得過。
唐慎輕聲道:“嗯……”
王溱:“你瞧見了嗎?”
唐慎:“什麼?”
王溱淡然道:“我的一顆真心。”
唐慎雙目緊縮,他張了張嘴,卻是啞口無言。
望著唐慎的表情,王溱已經明白了一切。他自嘲地笑了聲,道:“你自然是懂的。如初次見面時,你便知曉我是誰,卻裝作不懂。”他一把將手按在唐慎的胸口,隔著薄薄的被子,唐慎感覺自己的心跳都被按停了。“你是在害怕我?”
唐慎說不出一個字。
王溱:“還是在害怕你自己?!”
心底那最深處的東西被人狠狠戳穿,唐慎渾身一顫:“師兄!”
王溱用食指抵住了唐慎的嘴唇,輕輕地“噓”了一聲。“你不必說了,我自然全是明白的。你的答案,早在這些日子裡全部告訴給了我,隻是我始終不敢信,也不願去信。”王溱溫雅地笑了,可誰也不敢說他此刻是喜悅的,他盡量用歡快的語氣說道:“我怎會逼迫你呢?”
唐慎被他看得頭皮發麻,他竭力想說“師兄我不是這樣的”,可他說不出口。王溱抵在他唇上的那根手指宛若壓著孫悟空的五指山,燙得他心頭滾熱,眼眶都要紅了。
王溱輕輕地嘆了聲氣,他用那個被胭脂染紅的手指,細細地描摹著唐慎的眉毛。他的動作溫柔繾綣,如一個夫君在為娘子描眉作畫。
“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既然病了,那便好好養著吧,莫要操勞了。”
王溱起身便走,唐慎在床上呆了好一會兒,忽然他起了身,奪門而出想要去追王溱。可王溱這次動作快急了,唐慎就猶豫了一小會兒,他的轎子就跑沒影了。唐慎站在門口,怔怔地望著空蕩蕩的巷口。他甚至想過要不要現在就去尚書府,他想告訴王溱,哪怕兩人不能在一起,他依舊是最敬重、最仰慕王子豐的。
但唐慎沒敢去。
次日,還沒上早朝,唐慎悄悄來到兩品大員所在的宮殿外,他伸長了頭想找王溱。可幾個大臣魚貫而出,愣是沒瞧見王子豐的蹤影。等到下了朝,唐慎又找了找,竟然還沒見到王溱。
唐慎猜測:難道師兄他告假在家,沒來上朝?
下了早朝,唐慎這次沒去御史臺,而是去了勤政殿。他在門外躊躇許久,還是敲門進屋。這屋子是王溱和禮部尚書孟阆一同使用的,如今王溱的位子上是空的,孟阆倒是在屋內。他看到唐慎,驚訝道:“唐大人?本官記得,你如今不在勤政殿當差吧。”說完,孟大人眼珠子一轉:“來找王大人的?”
唐慎硬著頭皮道:“是,下官有事想找戶部尚書大人一說。”
孟阆哪裡知道最近幾天這兩師兄弟發生的彎彎繞繞,他哈哈一笑:“那可真不湊巧,你難道不知道,昨晚上王大人遞了折子進宮,說要回鄉探親。昨晚就連夜出城了?”
唐慎:“啊?!”
唐慎又去戶部衙門、尚書府,得到的答案都一樣。
王子豐真的離京回金陵去了!
唐慎癱倒在椅子上,呆若木雞。
“他生我的氣了,他一定是生我的氣了。”
“可我也未曾做錯什麼。難道我真要和他一起,可……可這不應該啊!”
過了一日,唐慎心中想:“我未曾做錯,我隻是不忍心當面拒絕師兄而已。”
又過了一日,唐慎又想:“不,我錯了,無論如何我不該裝病欺騙他,還故意用胭脂嘔血,他那時看到了說不定心疼了。”
再過三日,唐慎幡然悔悟:“他對我極好,他明明知曉我在調查梁先生的死和三十一年前的宮廷政變,可他非但沒有揭發我、阻攔我,而是在幫我。他對先生說,他想為我掃平前路波折,蕩清身後煩憂,而我卻始終自以為是地欺騙他。”
“師兄……”
“王子豐!”
江南金陵,琅琊王氏。
自從十二年前王溱高中狀元,在盛京當官後,除了過年,他很少回金陵府,更很少回這麼久。王氏的孩童們原本山高皇帝遠,家中的兩個積威已久的當朝權臣王詮和王溱都不在家,他們時常玩樂,對功課隻求做完,不求做好。
這下好了,王溱突然回來了。
王家孩子們各個苦著臉,一個個穿著烏衣,吃飯時說錯一句話,就被多加一道功課,真是苦不堪言。
王家四叔王慧拿著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到王溱的院子,叔侄二人品茶交談。
王慧自知他隻是一個商人,心沒有這些當官都髒,根本玩不過他們。於是他開門見山:“子豐啊,你已經回家五日了,怎的還不用回京麼?朝中無事?”你不回去,別說那些子侄們心裡苦,他這個當叔叔的每天也過得不是很舒坦啊!
王溱:“許久未歸家,四叔是覺著我待得太久了?”他露出傷心的表情。
王慧心裡罵了句“就你會演”,嘴上卻道:“我怎麼會有這個意思。隻是你尋常公務繁忙,怎的這次有空闲在家中休息這麼久?”
“也不是全然在休息。”
王慧一愣:“嗯?”
王溱吐出兩個字:“姑蘇。”
王慧立即反應過來,他壓低聲音,小聲道:“莫非你這次回來,和二皇子在姑蘇想做的事有關?”王慧對兵部銀契莊的事也是知道一二的,所以才能這麼快聯想到姑蘇的事。
王溱悠然一笑,沒有回答。
王慧這下明白王溱回來到底是為了什麼,表面上是回鄉探親,其實暗地裡在姑蘇府安插人手。行吧,這樣他更不能趕人走了,隻能讓那些子侄繼續痛苦一段時日了。
王慧想到:“對了,你與那唐景則如何了?這都過去兩年了,怎的還沒有一點動靜。”這可不像你啊。
王溱拿著茶盞的手微微頓住,他垂著眸子,道:“此次回來,也與他有關。”
王慧:“啊?”
王溱:“總是濃情蜜意,哪來的對比反差,如何讓他知道,我對他到底有多重要。”
王慧何等聰明,尤其是情場上的事,他可是各中老手。一聽這話,再加上王子豐這些天回家的表現,他明白過來,笑道:“子豐說得也沒錯,隻是你這樣做,可舍得?你家那位小師弟如今遠在盛京城,怕是想你想得茶飯不思,恨不得飛來金陵府尋你吧?你狠得下心看他這樣?”
王溱長長嘆息,放下杯盞。
“舍得與不舍得,狠心與不狠心,又能如何。他明明是心悅我的,那眼中的情意我如何看不出,可他就是想不明白,又不願承認。”
什麼時候能見到王子豐這種表露心緒的模樣,四叔大呼驚奇,興奮地看了好幾眼。
王溱瞥了他一眼,聲音溫和:“四叔。”
王慧縮了縮脖子,他咳嗽一聲,站起來:“我想起鋪子裡還有事,便先走了。”他走到院門口,忽然又被王溱喊住。王慧回過頭:“嗯?子豐還有事?”
王溱默了默,道:“十日後,我回京。”
王慧愣了愣:“好。”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