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剛開始時,還算其樂融融。過了半個時辰,二皇子趙尚為了奉承皇帝,向他的父皇敬酒,說了幾句話。忽然,趙輔龍顏大怒,一拍桌子:“你皇祖母才走了不足一年,你竟就忘了她?這便是朕孝順的好兒子?”
趙尚驚恐地睜大眼。
其餘人也紛紛驚住,甚至沒人想起來趙尚剛才到底說了什麼,怎麼就惹得趙輔突然動怒。
趙尚的母妃珍妃立即走出來,為兒子求情。她本以為是件小事,趙輔隻是思念太後罷了。誰料她說話後,趙輔怒極反笑,帝王無情的雙眼盯著這對母子,道:“爾等是否早就盼著朕去死呢?”
趙尚一屁股坐在地上,珍妃目瞪口呆,早就慌到沒了主意。
一場家宴,竟以這樣的結局告終。
珍妃被關在宮中反思己過,二皇子趙尚也同樣被皇帝囚在了皇宮中的小佛堂裡。他要為太後念誦九十九遍經文,抄送一百卷《觀音心經》才可出來。
趙敖離宮時,還一臉懵逼。他拉著兒子道:“這到底是怎麼了,原先不好好地吃著飯麼,怎的就說到太後了?”
趙瓊哪裡曉得。
趙敖道:“我還是先去找一下皇兄。母後去世那陣,他可真是傷透了心神。如今趙尚錯就是錯了,皇兄千萬別氣壞了身子,那不值得。”
景王妃一把拉住他:“別去。這可是皇家的事,你就算是六王爺,難道還能插手皇家事不成?”
趙敖想了想,聽從王妃的話,直接出了宮。
過了兩日,二皇子趙尚被囚禁於宮中的事傳了出來。唐慎官職不高,他比其他人還晚了一天知道消息,但他同時也聽到一個傳聞:趙輔被氣病了!
唐慎與趙瓊約在千裡樓見面,趙瓊將家宴那夜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他道:“我也不知曉到底發生了何事,前一刻聖上還龍顏大悅,與我父王說了話。怎的二皇子就說了兩句,他便驟然動怒。”趙瓊苦笑道:“聖上也是真的病了,今日清晨我父王進宮侍疾去了。”
自太後死後,趙輔三天兩頭生病,似乎已是垂垂老矣。
每一次發病,皆來勢洶洶,能化險為夷都實屬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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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慎告別了趙瓊,回到家中。當日傍晚,竟有一個不速之客前來拜訪他。奉筆童子將人引到花廳,唐慎見著對方,立即作揖道:“下官唐慎,見過監正大人。”
來人正是欽天監監正李肖仁。
短短數月不見,李肖仁瘦成了骷髏模樣。他兩頰凹陷,雙目無神,嘴唇泛著青紫,一副大病初愈的模樣。唐慎想起宴春閣那夜,善聽和尚陪著趙輔左右,卻不見李肖仁。他試探地問道:“李大人可是病了?”
果然不出唐慎所料,李肖仁道:“上月我中了風寒,前幾日才剛能下床。”
唐慎:“大人可要多多保重身子。”
李肖仁望著唐慎,欲言又止。他左右躊躇,良久,才艱難地說道:“王大人還在幽州?”
唐慎明白了:來找王子豐的。
“師兄還在幽州,未曾回來。銀引司的差事太忙,怕是得再過幾月才能回京。”
李肖仁露出痛苦的表情,他重重地咳嗽了幾聲:“唉,這可如何是好。”
唐慎望著他,語氣平靜地說道:“大人若有事,可寫信去幽州。隻是師兄是定然回不來的。”言下之意,竟沒有插手其中的意思,也根本不想問李肖仁此行的意圖。
李肖仁哪裡想到唐慎會是這般撒手不管的態度,他的表情僵硬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道:“唐大人不知,那善聽當真是有問題的。自從他來了後,陛下的身體就沒好過!實不相瞞,雖說我如今生了病,許久未曾進宮,但我的兩個小徒弟一直是在宮中伺候的。你可知道昨日我小徒弟瞧見了什麼?我徒弟瞧見,那善聽私下與被囚禁在佛堂中的二皇子聯絡,兩人舉止親昵!”
唐慎心頭大震,表面上他卻隻是露出一絲驚訝:“竟有此事?”
李肖仁:“還能有假!”
“大人可曾將此事告訴聖上?”
“這……”
唐慎語氣急促:“這……我也不知這到底是何事,該如何是好。師兄怎的還不回京,要不請李大人立刻寫一封信送去幽州,問問師兄該怎麼做才好?”
李肖仁又說了幾句,唐慎都表現出手足無措、隻想趕緊去問王溱的模樣。李肖仁大失所望,他原本就沒對唐慎抱有什麼希望,便告辭離去。
正月初七,趙輔的病依舊沒有起色,六王爺趙敖在宮中侍疾。
到傍晚時,唐慎正在家中看書,忽然有人敲門。姚三開門一看,是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人。這人見到姚三,先笑著行了一禮。姚三哪裡被人這麼行禮過,趕忙學著也回了一禮。
男人道:“可是諫議大夫唐慎唐大人府上?”
姚三將人引進屋,對方見到唐慎,也行了一禮,道:“見過唐大人。”
唐慎上下看了他一眼,奇怪道:“你是何人?”
中年男人笑道:“小的是右相府上的管事,我家相公請大人到府上一敘。新年了,還未曾與唐大人見過,小的是來接唐大人的。”
唐慎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拱手道:“竟是王相公府上的管事。那恭敬不如從命,請。”
很快,唐慎便坐上馬車,到了王詮府上。
這一路上,唐慎冥思苦想,他不覺得王詮會突然請他去府上吃飯。王詮同樣出身琅琊王氏,是世家大族,井然有禮。若是以王溱和唐慎的關系,他們兩人確實可以隨時去對方府上,不用事先遞拜帖、發請函。但王詮不同。哪怕王詮知曉他與王子豐的關系,都不當這麼貿然請他上門。
唐慎揣著疑惑,進了右相府。
見到王詮,他還未曾開口,就見王詮微微一笑,用筷子指著滿桌的菜,道:“吃菜。”
第134章
唐慎滿肚子疑惑, 坐了下來, 拿起筷子乖乖吃菜。
這是唐慎第一次進右相府。這棟宅子位於城東, 佔地極廣,富麗堂皇。莫要說其他地方,隻看這待客用的花廳, 影壁上是本朝著名畫作大家的山水墨畫,牆上懸著的是前朝書聖的真跡,椅子是紅木羅漢椅, 桌子是紫檀八仙桌。
隨意拿一樣出去, 就是白銀千兩。
然而王詮叫唐慎來府上用宴,竟真的沒了其他人, 就他們兩人。
碩大的右相府中,此刻鴉雀無聲。小廝們端菜上桌, 擺的是琳琅滿目,唐慎卻越加感到困惑, 又怎能吃得下菜。他心中思忖,但又擔心王詮講究食不能語,隻能等吃完飯再問出自己的困惑。
誰曾想, 廚房裡送上來的飯菜竟一道接著一道, 似乎沒了盡頭。
唐慎察覺出不對,他擱了筷子,道:“下官見過王相公。”
王詮笑道:“喚一聲叔祖就好。”
唐慎被堵了一句,啞然片刻,道:“叔祖。”
王詮點點頭:“不錯。”
唐慎:“叔祖今日找我來此, 可是有事要說。”
王詮驚訝道:“何出此言?我就不能是想見見你,於是趁著子豐不在,將你帶到府上看看?”
唐慎:“……”
唐慎:“若是叔祖想見我,隨時都能見,何必急於一時半刻。況且王……王大人去了幽州,也不是十天半個月能回來的。叔祖出身世家,講究禮法,我是小輩,應當是我來給叔祖拜年才是,是我沒有想到,失了禮數。叔祖想見我,隻需說一聲便是,我自會來,而不用像今日這般倉促。”
“倉促?”
“未有名帖,隻以一頂馬車將人帶來,可不就是倉促?”
王詮定定地望著唐慎,他撫了撫秀美的胡須,笑道:“今日我可算知曉,我那侄兒到底為何非你不可了。”
唐慎臉上一紅,幸好夜色深邃,沒讓人瞧出來。
兩人說話間,廚房裡又上了兩道點心。眼見這菜上的是一道比一道快,前一道還沒吃兩口就被撤下去,給下一道菜挪位。唐慎自己是四品大官,他跟在王子豐身後也吃了不少少珍馐美食,可過去五年來他吃過的,加起來都沒今日見過的菜多。
菜越上,唐慎的心就越沉。
他道:“叔祖,到底是有何事?”
王詮:“何事?或許有事,或許無事。若是無事才是,若是有事……便隨它去罷。”
唐慎怔在原地。
已過亥時,臨近子時,天色漆黑。王詮悠然地品著茶,唐慎沉默著坐在一旁。等到子時,突然聽見屋子外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王詮握著茶盞的手陡然握緊,唐慎也挺直了腰背。
然而那陣腳步聲和右相府並無幹系,似乎隻是路過,隨即就走遠了。
可自此以後,腳步聲、馬蹄聲,再未停過。
火把的光束照亮了半個盛京城,映得天空半邊血紅。百姓們早就被兵馬行走的聲音吵醒,可他們哪裡敢開門瞧瞧發生了何事,一個個都頂著家門,生怕有人進屋。但這些士兵的目標並非是民宅,他們一路向北,直入皇宮。
子時剛過,一個官差跑進右相府傳信。
“二皇子逼宮了!”
唐慎錯愕不已,王詮卻長長地嘆了聲氣。
唐慎回過神,他立即站起身,問道:“你可當真?”
官差:“宮中傳出的消息,如何能不真。聽聞天子久臥病榻,遲遲不醒。那二皇子勾結奸人,趁機逼宮。如今另外兩位皇子得了消息,都要進宮去救。這都是右相大人讓小的去打探的消息,也是大人給的門路,如何能不真。”
唐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良久,官差走了,廳中又隻剩下唐慎和王詮二人。
這盛京城中,隻聽喊聲陣陣,馬匹的嘶鳴聲和將兵的行軍聲,參差不斷。皇宮的方向,此刻已經被火光籠罩。右相府離皇宮有段距離,隻能遠遠瞧見那衝天一樣的紅光,四圍卻是一片寂靜,什麼也沒有。
然而不過多時,右相府的管家來報:“四皇子趙敬派人來請相公,一同入宮捉拿叛黨。”
王詮淡然道:“可打發走了?”
管家:“打發走了。”
王詮:“那便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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