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2024-11-12 00:49:373215

  “是……是舍哥衝動了。”


  耶律勤松了口氣,他道:“殿下,陛下駕崩已然不可挽回,但如今我們身在大同府,當務之急是趕回上京。十萬黑狼軍還剩六萬,我們回了,耶律定隨時可召回黑狼軍。殿下,六萬黑狼軍……還是太多了。”


  耶律舍哥目光一閃,他淡淡道:“確實多了些。”


  耶律勤:“殿下覺得,多少才算合適?”


  “父皇給我留下三萬虎賁軍,兩萬金甲軍。黑狼軍是我大遼的第一鐵騎,各個可以一敵十……最多一萬,一萬黑狼軍,足矣。”


  幽州城外,西北大營。


  蘇溫允急得面紅耳赤,他怒道:“你就任由那餘潮生抓人?這幽州不是你的地盤嗎,他抓人,你就讓他抓了?”


  李景德硬著頭皮道:“他抓的都是銀引司的文官,本將軍怎麼管……”


  蘇溫允罵道:“怎麼管?廢物!他派人去抓,你派兵去堵。現在是戰時,管他什麼文官武將,天高皇帝遠,你懂不懂!”


  李景德:“嘿,你怎麼罵人!”


  蘇溫允啐了一口:“罵的就是你這個蠢貨!誰能想到,遼帝突然駕崩了。想奪回焦州三地多簡單,這一仗定能奪回,但能守多久,就看這一仗打得怎麼樣了!要是黑狼軍不滅,待遼國大局定下,新帝登基,他們隨時可以再打回來。李景德,你還想和遼國再打個十年,打得邊境百姓十室九空?!”


  大宋,盛京。


  餘潮生剛從刑部大牢出來,秋老虎太熱,他心口全是汗。剛走到尚書堂屋,一個官差焦急地從外頭跑進來。


  不知怎的,望著這官差因為奔跑而潮紅的臉頰,餘潮生心裡咯噔一聲,湧起不詳的預感。


  官差急急來報:“尚書大人,陛下宮中召見,請您急去。”


  餘潮生:“聖上是有何事?可傳了口諭,怎的突然要本官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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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差:“並非隻召見大人一人,還召了勤政殿的各位相公們。”


  餘潮生怔住:“發生了何事?”


  官差:“遼帝駕崩了!”


第163章


  遼帝駕崩, 皇帝迅速召集心腹, 於垂拱殿中商議國事。


  遼帝已過天命之年, 因年少時徵戰沙場,落了一身傷,近年來一直纏綿病榻。但是誰都沒想到, 遼帝會在這個時候突然駕崩。


  如果宋遼兩國正是交戰之際,遼帝駕崩,遼國突變, 這是大宋進攻遼國的大好時機。


  趙輔急切地問道:“諸位愛卿, 爾等可有良策?”


  左相徐毖行禮道:“如今兩國交戰,我大宋本就不落下風。臣以為, 大宋早已不是二十六年前的大宋,哪怕尋常與遼一戰, 都未嘗不可。當下正是遼國的多事之秋,更改乘勝追擊。三地復土, 指日可待。”


  趙輔又何嘗不知,這是進攻遼國的大好時機。但徐毖將他心中的話說了出來,還說得如此肯定, 皇帝連道三聲好, 歡暢地大笑起來。他站起身,走到自己這些臣子面前,高興地說道:“我大宋如何在中原大地上立威,自此不懼惡遼,就看此一戰了!”


  皇帝連夜下達詔令, 舉全國之力,戰倉促之遼。


  餘潮生從垂拱殿中回來後,卻怔然地坐在刑部尚書堂屋中,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擦黑,刑部官差悄悄進屋,詢問他是否要點燈,餘潮生才如夢方醒。他抬起頭望著那位頭發花白的老衙內,過了許久,待那人又問了一遍,他才突然站起身,道:“不必了。”


  老衙內不明所以,就見著尚書大人快步走出刑部衙門,仿若身後又什麼洪水猛獸在追似的。


  攻遼之事,迫在眉睫。


  餘潮生萬萬沒想到,他從幽州帶回王霄四人時,會遇見如今的局面。


  那時,餘潮生悄自打探幽州銀引司的消息,竟讓他發現王子豐將手伸到了西北大營,利用銀引司,與武將們有所瓜葛。這真是天賜良機。他不給王子豐反應的機會,直接在臨走時才抓了人回京,這樣王子豐哪怕知曉了,也無力回天。


  餘潮生想過,王子豐與李景德等人勾結,一手把持朝堂大權。但他當時並不知道,王霄等人為西北大營做的事,是悄悄探入遼國,謀取情報。


  如今王霄四人被關押在刑部大牢,該交代的事,已經交代清楚。


  當棋盤上的所有棋子都徐徐落下,映入餘潮生眼簾後,他終於看清了這一盤大棋。


  早在三年前,皇帝派遣蘇溫允、唐慎一同去幽州,為的就是謀遼!他們借用銀引司,將人安插到遼國。此事與銀引司千纏萬結,恐怕連皇帝自己心裡都清楚,絕對瞞不過王子豐。但王子豐知道是一回事,他私下插手頗多,就是另一回事。


  這是一個大好的機會。


  他可以向皇帝告上一狀,假裝不知道謀遼之事,就狀告王子豐自持權重,一手遮天。


  一道高亢的打更吆喝聲驟然響起,穿過厚厚的院牆,傳到餘潮生耳中。餘潮生猛地回神,他一抬手心,隻見掌心裡全是湿冷的汗水。


  已經三更了,快要上朝了。


  餘潮生一夜未眠,他熬得雙眼發紅,走到書桌後,拿起筆就要寫一封彈劾王溱的奏折。但他的筆還未落下,就又停住。


  次日,唐慎從勤政殿出來,剛走出門,抬頭就與餘潮生撞上。


  唐慎微愣,他先行禮道:“下官見過刑部尚書大人。”


  餘潮生也有些發愣,他抬手道:“不必多禮。”


  唐慎:“大人臉色不好,可是身體有恙?”


  餘潮生:“近日來公務繁忙,多謝唐大人關心。”


  兩人寒暄幾句,各自離去。


  唐慎回過頭,隻見餘潮生邁步進了勤政殿,一路向左相堂屋而去。


  大概是去找徐毖了。


  唐慎目光暗了暗,轉身離去。


  餘潮生來到左相堂屋,徐相正在翻看西北來的軍情折子。見到餘潮生來,他笑了笑,道:“憲之怎的來了,坐吧。今日可真是忙得很,如今遼帝駕崩,兩國戰事吃緊,每一封軍情都至關緊要,不得不看。”


  餘潮生坐了下來,道:“西北戰況如何?”


  徐毖笑道:“那二皇子耶律舍哥帶領黑狼軍在大同府參戰,遼帝卻在這個時候死了,你說如何?他又要打仗,又要與弟弟爭奪皇位。雖說不知具體如何,但想來遼國很快就會陷入一場內亂吧。”


  餘潮生垂頭不語,內心極具掙扎。


  見狀,徐毖立刻明白自家學生這次是有事而來。他也不逼迫,而是緩緩說道:“憲之,你我師生多久了?”


  餘潮生:“學生高中榜眼後,有幸得恩師賞識,如今已有十八載。”


  “每當你遇事不決時,便會以寡言相對。”


  餘潮生聞言愣住。


  “瞧,就是你如今這番模樣。可是遇到什麼事了?”


  餘潮生躊躇片刻,終是說道:“學生是為一樁事而來。學生去幽州前,先生曾說過,能救我的,隻有我自己。上月我帶了幾個人回來,此事先生您也知曉。但您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幾人竟然是聖上安插在遼國的軍情細作!”


  徐毖喝茶的動作微頓,他放下杯盞,嘆氣道:“果然如此!我早有猜測,但始終不敢肯定。如今看來,此事是真。所以你是覺得,你抓了那幾個人,會影響到兩國戰局?”


  餘潮生不說話。


  徐毖:“糊塗!若那四人真如此重要,李景德會允許你抓他們走?周太師會允許?哪怕是當今聖上,都不可能準許你做這等事!他們或許重要,但並非關鍵,沒有他們,未必不女行,隻是可能會影響一二罷了。”


  餘潮生:“……學生知錯。但是若學生真的在如今告王子豐一狀,朝中大臣很難猜測不出聖上在西北的布局。”


  徐毖猛然明白了自家學生的意圖,他靜靜地望著餘潮生。


  “憲之啊,人有不為也,而後可以有為。”


  餘潮生呆立許久。


  當日,幽州軍報八百裡加急,快馬加鞭地送到盛京。


  同一日,尚書左僕射兼銀引司指揮使王子豐請求面聖,向皇帝要回被刑部尚書餘潮生扣押的四人。


  皇帝察覺到其中的暗流湧動,他笑著問王溱:“子豐呀,這四人便那般重要?”


  王溱恭敬道:“回陛下的話,臣為銀引司指揮使,銀引司的任何事,瞞不過臣。臣以為,這四人,確實較為重要,尤其是如今,格外重要。”


  皇帝輕輕笑了笑,隨意下了道旨意,要餘潮生查明案情後,速速放人。


  這便是皇帝。


  趙輔明知王溱曉得自己在西北的部署,但是他要的是王溱曉得,而不是王溱插手。若是他真想王溱去做這件事,當初大可不必派蘇溫允和唐慎去。派唐慎去,是給了王溱一個得勢的機會。隻派唐慎卻隻字不告知王溱,卻也是一個濃烈的警告。


  晚上修仙時,趙輔心情舒暢,倍感得意。


  他來了興致,半夜登上虛極樓,望著城中的盛京風貌,對貼身太監季福道:“朕雖隻居一隅,但這天下,都在朕的手中啊!”


  季福賠笑道:“神陸九州,皆是陛下的。”


  趙輔搖搖頭:“這土地上的人,也都是朕的。”


  徐毖?王詮?陳凌海?耿少雲?


  王溱,蘇溫允,餘潮生,唐慎……


  哪怕是那自以為最懂他的紀翁集,誰不是被他玩弄在鼓掌中!


  季福自然不懂皇帝的意思,可是他活了六十年,他曾還是個小太監的時候就聽管事公公說過,人老了都會驕傲自矜。這世上人無完人,誰都無法永遠當聰明人,或許永遠當個蠢人,至死才會知曉,蠢才是永遠的聰明。


  趙輔滿以為自己牢牢拿捏住了王溱和餘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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