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我為了撈資源,跟蹤調查他的一切。
連他家的地址和密碼都熟門熟路。
「我想出演那部電影,」我單刀直入,「你說過的,我理解得比其他演員都到位。」
他徑直走到酒櫃,並未看我。
「我可以再試一次戲給你看。」
我說:「葉先生,請給我一次機會。」
「葉先生?」
葉請時學著我的語氣,似笑非笑。
他單手倒入威士忌,琥珀色的光搖晃在昏暗的房間裡。
屋外,日落已經完全吞沒。
「你是理解得透徹,但你不適合。」他說。
「為什麼?」
「因為你太愛哥哥。」
我心頭一緊。
他接著說:「劇本裡的妹妹並沒有多愛哥哥,所以才會選擇和情人私奔。
同樣,哥哥也沒有多愛妹妹,才會隻為了發泄自己的憤怒,就強制佔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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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他們必須這樣做,隻是為了禁忌而做,為了背德而相愛。」他一口飲盡,冷笑,「這算什麼?」
他坐在皮質的吧臺凳上。
最頂上松開的兩顆襯衫扣子,讓他整個人被一種酒醉的頹靡包裹著。
「真的哥哥怎麼會舍得毀掉她?」
他笑出聲,又喝了一口。
緊緊捏住杯壁。
不算太清醒。
他眼底微紅,自言自語:「我對她的愛遠超皮肉,又怎麼會因為生氣就強制她?」
「但是我的『什麼都不做』,卻讓她消失了。」他的語氣冷靜克制到有種自毀的傾向,「都是因為我,我什麼也護不住。」
葉請時在說什麼?
他意識到什麼了是嗎?
「哥哥。」我顫抖著手,上前握穩他的酒杯,「是我,我是施爾。」
「系統讓我換了身份。」我氣息不穩,努力讓自己語速不那麼著急慌亂,「因為我攻略失敗了,它把我的身體給了別人,又給了我全新的模樣。我之前不是沒試過找你,但是每次都好像被什麼阻止……」
我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的表情很奇怪。
沒有意外,沒有質疑。
反而,平淡得像早就知道劇情發展一樣。
他不相信我嗎?
「說完了?」
他抽開我的手,臉色晦暗不明:「用不用我再幫你說下去?」
「系統給了你一個娛樂圈打工的身份,讓你從十八線奮鬥到現在,但沒有資源你無論多努力,很快就過氣,一直都在等著哪天和我相遇——我說得沒錯吧,親愛的妹妹?」
我愣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
「你不是第一個。」他放下酒杯,聲音清脆,「在你之前,你口中的系統已經派過一個人來了。」
我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想過很多種他得知後的反應,唯獨沒想過系統會介入其中。
「你的系統都是怎麼告訴你,我和葉施爾之間的故事的?」
他漆黑的眸子深不可測:「我可以完整地講給你聽。」
「7月26日,是我妹妹消失的日子。
「我不明白,我隻是出了房間,重新回來的時候,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我一開始以為是錯覺,我試探著問她關於我們之間過去的細節,可她清清楚楚,每一個都對上了。但我還是覺得不對勁,暗中查了血型、DNA……把所有能查的都查了,可所有證據都指向那個人就是葉施爾。」
他語氣冷靜得讓人發怵,可眼底卻是承載不住的破碎。
「但即便這樣,我還是不相信。他們都說我瘋了,我也覺得自己病了,好像一直活在那個雨夜裡,再也找不到她了。
「後來,我發現這個冒牌貨吃雞蛋竟然不會過敏。因為爾爾根本不是對雞蛋過敏,她是情緒性過敏。她小時候曾經因為挑食被棄養,重新送回孤兒院,所以她看到雞蛋就精神緊張,渾身起蕁麻疹。冒牌貨沒經歷過,自然根本不懂其中的恐懼。
「我確信她不是爾爾,也想起了爾爾曾經說過的『系統』。所以,我想如果我遵循系統,對這個冒牌貨百依百順,是不是他們就能把妹妹還給我?」
「可是沒有。」他臉色冷厲,「這麼多年了,他們隻會在察覺到我懷疑的時候,送來了一個長相完全不同的女人,自稱是我的妹妹,說著那些有關替代、系統的話。」
「說著和你一樣的話,」他看向我,眸光沉沉,「可你們都不是我妹妹。」
原來,系統為了防止我和他見面會崩壞故事情節,早就在我出現前,安插了另一個身份與我相同的人,預先說著我會說的話,故意讓他發現那個人是假的。
這樣,即便現在的我再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了。
落地窗外,夜雨吹打著陽臺的小棕櫚樹。
悶雷滾滾。
說完這一切好像耗盡他全部的心力,他的眼神空洞得像冷山彌散的霧氣。
「不是想試戲嗎?」
他嗤笑:「演吧,系統要你怎麼在我面前演,你就演吧。」
「我不是演的。」
他起身走向玄關,拉開門,「也行,不想演就滾。」
他現在認定了我是那個毀掉他妹妹的系統派來的人。
無論我說什麼他都不會聽。
這不是一個解釋的好時機。
我走到玄關處,與他側身而過,握住門把手。
忽然想起,十六歲來找他的那個夜晚,也是在玄關處。
他心疼我冒雨而來,關心則亂:「你這樣一個人亂跑,走丟了怎麼辦?」
「哥哥總會找到我的呀。」
「我也不是萬能的,」他擦著我的頭發一停,「如果你因為我走丟了,我可能還沒找到你就崩潰了。」
「沒關系,」當時我笑著說,「那我也總能找到哥哥。」
我將門一關,隔絕了回憶。
對上他寫滿戒備的臉。
他說:「你還想玩什麼把戲——」
我拉住他的領帶,迫使他低頭。
他身上烏木沉香的氣息包裹著我,我踮起腳吻他。
屋外,棕櫚樹搖曳。
我終於完成了當年的自己想做又不敢做的事情。
原來,他也是愛我的。
早在我愛他之前。
9
他任由我胡鬧。
卻沒有半點反應。
「沒招了?」他冷眼看我,「繼續啊。」
我伸手,抽出他的領帶,一顆一顆解開襯衫扣子。
他捏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動作。
「這點學得挺像,和她一樣,隻會解人扣子。」
他甩開我的手:「他們把你培養得挺好,至少比冒牌貨像。」
「哥哥,我——」
「別這樣叫我。」
他說:「你走吧,你要的角色我會給你。」
「那天的硫酸不是我弄的。」
「我知道。」他眸光一轉,「那麼沒腦子的栽贓陷害,我還是看得出來的。」
葉請時說到做到,那個角色最終落在我的頭上。
經紀人接到導演電話的時候,久久不敢相信。
她問我:「你到底是找了哪個大佬幫你擺平的?」
「葉請時。」
我實話實說。
她湊上來摸我的額頭:「這也沒發燒啊,怎麼說胡話了呢。」
「真的是他。」
「誰都知道他隻捧葉施爾,他要是能幫你,」經紀人想了句最狠的話,「我明天就從婁山跳下去。」
我沒再多解釋,專心讀起劇本。
劇本上滿滿當當的,全是我的批注。
「我昨天還聽導演誇姜老師來著,」劇組的化妝師進來幫我黏頭套,「說您啊,不但能把自己的詞兒背下了,其他人的詞兒也熟悉得很。」
這位化妝師之前我也認識。
隻不過當時我不紅,她態度敷衍,粉底都沒給我抹勻。
聽見葉施爾要頂替我的角色,第二天就推脫說太忙,幹脆不來給我化妝了。
但現在,一口一個姜老師地叫我。
我笑了笑,客氣地應付她:「吃這口飯,這是我應該做的。」
「哎喲,可不是每個人都這樣,」她打量了一下周圍,見沒人便小聲說,「隔壁劇組聽說三天兩頭不見女主角,全用的替身。」
我沒搭腔,她接著說:「姜老師,聽說今晚您要和導演去參加資方的聚會啊?」
大家對我突然接到角色的事情很是疑惑,網傳我背後有了新的金主。
猜了無數個人,唯獨沒有人猜到葉請時身上。
經紀人趁著風向轉變,起訴營銷號,澄清了潑硫酸的事情。
「弄好了,姜老師。」
我說了聲謝,提著裙子往房車上走。
劇組中午在發盒飯,離開拍還有一段時間。
走到房車邊上時,隔著圍欄,我聽見隔壁劇組的房車裡,傳來一陣奇怪的聲音。
很熟悉的——葉施爾的聲音。
我側過身,將自己藏了起來。
那聲音停了。
不一會,有個面容俊美的男人從房車上下來:「我們這樣,不會被你哥發現吧?」
「你害怕了?」葉施爾勾住男人的衣領。
「那可是葉請時,我這是拿命在和你玩。」
她身上綁定的是PO文系統。
我不是沒想過她會拿著我的身體和其他人亂來。
隻是親眼見證的時候,我的胃還是不適地翻滾了起來。
那男人走遠了,葉施爾卻沒上車。
她從兜裡掏出煙來,熟練地夾在手上,深吸了一口。
而後,她煩躁地皺眉,像是在和誰說話一樣:「我知道,我知道她的身體不抽煙!現在葉請時又不在,我抽一下怎麼了?什麼都要學她,煩死了。」
她在和系統說話。
隻是我聽不到系統的聲音。
「葉請時好像又開始懷疑我了。」她的臉上彌散著煙霧,「你為什麼不能直接讓她死掉啊,非得留下她這個禍患?」
空氣裡安靜了一下,她在聽系統說話。
「也是,他不會相信她的。我們隨便搞點硫酸的苦肉計,他就心疼到不行。」
她冷笑,說:「隻是這些年,他表面上對我百依百順,寵溺到極致,實際上碰都不願意碰我一下,連你也分辨不清我到底有沒有攻略成功。他連我都懷疑,又怎麼會相信一個長相完全不一樣的姜存呢?」
「他遲早會完全相信我的。」
葉施爾將煙頭丟在地上,踩滅。
10
天氣預報說,過幾天將會有臺風過境。
宴席酒店的玻璃窗外,時有大風。
我握著香檳杯站在角落,葛棋走過來和我搭話。
「無聊了?」
「沒有。」我假意敷衍地笑了笑。
這些天的拍攝裡,他對我的態度明顯好轉。
但他也是出了名地喜歡劇組女友,拍一部戲炒一對CP。
「你們女孩子就是太沒膽識了,容易怕生,」他開始教我做人,以此散發他的男性魅力,「像今天這種重要場合,你應該出去多認識幾個人,指不定還能撈點資源。」
「哈哈是嗎?不必了。」
他見我不應和他,盯著我的臉打量了一番後,勾起嘴角:「背後金主挺疼你的吧?」
我沒搭話。
他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這就是你不懂了,再怎麼好看也總會玩膩,哥帶你多認識幾個人,沒壞處。」
這些人打著帶我認識人脈的名號,其實是做起人情交易,將我賣給那些想玩又沒渠道的投資方,以此交換資源。
說話間,葉請時走了進來。
一下子吸引了在場人的目光。
「還得是葉施爾這樣才有本事,讓葉請時死心塌地地捧她,」葛棋將手搭在我肩膀上,在我耳邊說,「你沒這個命,就別裝了。」
導演在和葉請時說話,像是說到什麼,抬手招了招我。
葉請時的目光也隨之落在我身上,落在葛棋的手上。
我走了過去。
「葉先生。」
他笑了笑,眉眼漫不經心,對導演說:「你們劇組,男女主角關系挺好。」
「啊是是是,」導演沒讀懂他突如其來的笑意,上趕著說,「培養感情好啊,真情流露才能拍得出好東西。」
葉請時笑意愈深:「你們戲份尺度挺大?」
「是是是,張力比較足,」導演說,「那天您也在場看到的。」
「挺好。」
他看向我,手中的香檳杯碰了碰我的:「培養感情。」
說完,再也沒看過我一眼。
他和我之間,隔著觥籌交錯的人群。
宴會密閉的環境有些悶得慌。
這樣潮濕的天氣,舊傷容易復發疼痛。
我想問經紀人拿些止疼藥。
「在車裡呢,」她關切地看我,「你後腰的傷又開始疼了嗎?你喝酒了不能吃止疼藥的。」
旁邊幾個制片人在喊她。
「沒事,我沒喝酒。」
我將香檳杯放下:「你忙吧,我自己去拿藥。」
我向門童借了把傘,拿了車鑰匙就往停車場走。
可車鑰匙失靈了,死活沒反應。
雨水打濕了我單薄的裙子,風刮翻了我的雨傘,眼見要握不住了,身後伸出一雙手,穩穩舉過了我的雨傘。
淡淡的烏木沉香溫潤地撫過我的頭發。
「葉先生。」我轉過頭看他。
他箍緊我的小臂,反手將我塞進另一輛名車裡。
駕駛座上,他調高空調溫度,脫了西服外套,裹住我的腳。
又從後座上拿出礦泉水和止痛藥給我。
行雲流水的動作,讓我恍惚回到了曾經被他照顧的時候。
「哥哥。」
他手上一頓:「我說過,別這樣叫我。」
我的身體一點點回溫,車裡的氛圍卻凝滯住了。
他單手握住方向盤,臉朝著窗外。
酒店投射燈浮華的光影,落在他半邊分明的臉上。
「葛棋不是什麼好人,」他說,「別假戲真做了。」
「我不會。」
他轉過頭看我:「是嗎?你向來擅長騙我。」
他眉眼不算友好。
「葉先生,」我問他,「你在吃醋嗎?」
他別過眼,繃緊下頜線:「我吃什麼醋?你又不是她。」
他還是不相信我。
也是,現在的我早已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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