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著我的手,態度熱切:
「好孩子,沒想到你對太子那般情深,本宮從前錯怪了你,還覺得你長姐更好……不提也罷。」
「你此次又救了太子一命,這個恩情,本宮和太子都會記在心裏的。」
等皇後離開,我平靜地看著站在一邊的太子:
「如果殿下如今還懷疑臣女和沈世子有私,那臣女無話可說。
「直接扒了裹傷的布料,死了,才落得清白。」
他仔細看了我好久,歎了口氣。
「從前我喜歡你的倔,現在又覺得,不那麼倔,反而更可人。」
他抬手摸了摸我的頭,終於對我服了軟:
「是我錯了,不該懷疑你。」
「你好生休養,這件事,我以後都不會再提。」
他向我承諾:
「日後,你就是我唯一的妻。
「我定會敬你,讓你做東宮最尊貴的女主人。」
29
他說這話,我心裏沒有什麼大的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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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清楚。
他能讓我做東宮最尊貴的女主人。
也能把我丟進慎刑司,嘗遍七十二道酷刑。
我的尊卑貴賤,都在他的一念之間。
濃濃的疲倦感下,那一刻,我的心底冒出來一個念頭。
我也可以掌權。
隻要他死得夠早。
隻要其子年幼。
我就能以太後的身份,臨朝稱制。
到那時候,我的命,才是真正掌握在了自己手中。
30
大婚那天,繁瑣的鳳冠壓在頭頂,滿腦子都是禮官的唱和。
吵吵嚷嚷一整日,到了晚間,才能稍微輕鬆些。
卸掉衣冠釵環,太子猶豫片刻,從袖子裏掏出一個雕刻精緻的玉簪,遞給我:
「這是我給你挑的,你戴戴看,喜不喜歡?」
許是新婚夜,他的臉上難得泛出幾分羞澀,在燭光下,顯得格外不真實。
我接回來戴上,晃了晃腦袋:
「殿下覺得好看嗎?」
「嗯。」
他喉結微微滾動,抬手撫摸著我的臉頰,聲音喑啞:
「你先去沐浴?」
「先等等。」
我拿過來一個香囊,剪了我和他的頭髮,放進香囊,再紮緊,給他掛在腰間。
「臣妾唯願,和殿下永結同心,恩愛兩不疑。」
他也反握住我的手,嗓音是很難得的溫柔:
「你放心,我日後定不負你。」
31
大婚三月後,我有了身孕。
帝後大喜,賞我金銀玉器無數,太子更是滿心歡喜,派了自己的乳嬤嬤來照顧我,特別叮囑在吃食上要小心。
懷孕四個月,胎象穩固,他實在耐不住我的請求,帶我去了秋獵。
還調笑我:「別家夫人懷孕都看戲聽曲,你倒好,日日抱著《戰國策》看個不停。
「這要是生個男孩還好,若是個女孩,將來如何嫁人?」
「殿下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招人喜歡。」
我微笑著回應。
獵場風大,我靠著軟枕,坐在皇後下首,懶洋洋地看著臺下眾人。
我看見了長姐。
她正陪著母親坐在看臺下,臉色蒼白,時不時咳嗽一聲。
偶爾眸光和我交匯,眼底平靜得如一潭死水。
她前些日子,剛聽從父兄安排,與一位郡王訂了親。
我定定看了她片刻,轉過頭,心情有些複雜。
從小到大,她仗著家人寵愛,搶走了我很多東西。
父兄給我的生辰禮物,母親給我的及笄禮,阿弟替我摘的蓮蓬……
她像是隱隱知道,自己未來會是皇後,所以行事總是傲慢幾分,自然帶了看不起我的味道。
而現在。
是我坐了這個位置。
我摩挲著茶杯,說不上來高興,也說不上來難過,隻是想: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她能過得好。】
欺負過我的人太多,她實在不算什麼。
畢竟,她從未想過要我的命。
32
晚間的時候,母親過來,還給我帶了碗桂花羹。
拉著我的手,親親熱熱地說:
「這是母親親手做的,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吃這些,來嘗嘗合不合口味?」
我笑了笑,嗓音很淡:
「原來母親還記得我小時候喜歡吃什麼。
「太久沒吃過母親做的東西,味道都記不清了,隻記得母親當初做給長姐,我跟著討了一口,被母親罵了三日。」
氣氛很是尷尬。
她的手顫抖了下。
半晌,低聲說:
「從前我是偏心些,可那也是你父親和兄長的意思,誰都想不到如今會是你坐在這個位置上。
「阿笙,你尚需要娘家助力,我們就當前塵盡了,好好和母親相處,行嗎?」
好好相處?
我覺得諷刺:
「倘若我不是太子妃,母親就不會在乎我的想法,也不會關心我有沒有受委屈。
「說到底,您對我的愛,不過是因為我如今比長姐厲害,能給家裏帶來更多的利益罷了。
「既然關係都靠利益維持,又何須談什麼相處?」
我抬手喝了口熱茶,很明白地告訴她:
「我不會計較前塵,您永遠都是我的母親,一應尊榮我都會給。
「至於別的,就請母親不要再來噁心我了。
「我和母親,如今隻有君臣之誼,沒有母女情分。
「若沒事,母親就請回吧。」
她失魂落魄地走掉。
踏出營帳時,還不慎摔倒,在外人面前鬧了個好大的笑話。
我靜靜看著她離開的身影,半晌,轉頭看桌上,她忘記端走的桂花羹。
想了想,招呼宮女抱來我養的小白狗,給狗吃了。
看它舔得不亦樂乎的樣子,我撫摸著小腹,心不在焉地吩咐秋蟬:
「太子打獵回來定然會累,要提前備好沐浴……」
「娘娘!」
抱狗的宮女突然驚叫起來。
「狗……這桂花羹有毒!」
33
太子妃生母送來的吃食有毒,險些害了皇孫。
太子大怒,下令徹查。
查到了太子妃的嫡親姐姐身上。
據說,她因嫉恨太子妃,在羹湯裏下了鶴頂紅,企圖謀害皇孫,罪無可恕。
太子當場就要判她腰斬,太子妃卻跪地為其長姐求情。
太子感念太子妃寬和善良,不忍其受驚,遂改為流放,罪人終生不得入京。
世人皆感慨太子妃仁善賢良,為天下女子楷模。
「你是來嘲笑我的嗎?」
天牢裏,長姐坐在稻草席上,靠著牆,冷淡地對我說:
「我熬不過流放路,你替我求情,掙了個好名聲,也算我這條命有些用處。」
我什麼都沒說。
隻是靜靜看著她。
她白皙的臉上滿是髒汙,頭髮亂糟糟的,腳邊有老鼠竄過也不管。
閉著眼睛靠在滿是灰塵的牆上,跟前是一個冷冰冰的饅頭,還有一碟鹹菜。
獄卒說,她好久都沒有吃飯了。
「就這麼想死嗎?」
我笑了笑:
「可惜了,你不會死。
「我會幫你安排一個新的身份,離開京城,過新的生活。」
我撿起她跟前的饅頭,撕下來一點,塞進嘴裏。
很幹,很硬,很難吃。
「還好,還能咬得動。」
我把饅頭遞給她:「吃一點吧。
「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她依舊沒理我。
我把饅頭放下,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撐著腦袋問她:
「我想了很久,都沒想明白你為什麼恨我。
「你不去恨那些從小對我們區別對待、挑起我們姐妹鬥爭的男人,不去恨那些不顧我們意願、強行逼我們做事的男人。
「反而恨我……明明我和你一樣是個女人,自始至終,我們都在被那群男人掌控,我也沒辦法選擇我想要走的路。
「我不想進宮,不想嫁給太子,可有人在乎嗎?
「你我不過都是被利用的棋子罷了..…長姐,你我本是親姐妹,不該走到這個地步的。」
側頭看她。
她依舊閉著眼睛。
我突然覺得有些無力。
「罷了,我會留住你的命,剩下的路,要靠你自己走了。
「這是我最後一次喚你長姐了,以後多保重。」
我起身離開。
走出天牢的時候,外頭明晃晃的太陽,耀得我眼睛疼。
秋蟬很緊張:「娘娘,您肚子裏還懷著皇孫呢,天牢陰氣這麼重的地方,可別待久了。」
「這點陰氣都受不住,也沒必要做本宮的孩子了。」
我淡聲問她:「長姐的事,都安排好了?」
「安排好了。」
她壓低聲音說:「蘇州一位富商的獨女,衣食無憂的。」「好。」
我靜靜看著前方的轎輦,想:
【隻盼日後她能想開些。】
否則,隻會是為難她自己。
34
五月後,秋末,我生下皇長孫。
帝後大喜,為皇長孫賜名為暉。
同年,突厥入侵,太子領兵奔赴邊疆,帶了我隨侍。
邊疆苦寒,我脫掉宮裝,裹上頭巾,和軍醫一起照顧傷患,為百姓熬粥,日日操勞到很晚。
臉上灰撲撲的,不似在京城那般豔麗。
太子粗糙的指腹摸著我的臉頰,笑道:
「本以為你最愛乾淨,沒想到還能為百姓做到這般地步。」
「沒有百姓,哪來的皇室,臣妾既接受了民眾的奉養,就要為他們出力才是。」
我為太子系好鎧甲的最後一個扣子。
直起身,很鄭重地說:
「臣妾和暉兒,還有全城百姓,都等著殿下大勝歸來,還邊疆太平。」
「好。」
他低聲說:「哪怕是為了你,我也會打贏這場仗。」
這仗打了三日。
贏了。
太子卻失蹤了。
35
營將說太子在雪山裏不慎走失,如今恐怕兇多吉少。
如今天氣漸冷,突厥若是反撲,我軍定討不得好,不如撤兵再做商議。
眾人紛紛議論,大都面露愁容。
叫囂退兵最厲害的,是六皇子的親舅舅。
我笑了笑,起身走到他跟前。
拔出腰間佩劍,把他捅了個對穿。
冷聲說:
「太子是保家衛國的功臣,是為國朝徵戰沙場的英雄,你卻在這裏置他性命於不顧,會傷了多少將士的心!
「經此一戰,突厥已大傷元氣,短期內不會反撲。
「我軍糧草尚能支撐三日,這三日內,不惜一切代價找到太子,能尋到太子者,本宮許他伯爵之位,賞黃金萬兩,保他後半生無虞。」
暫時把蠢蠢欲動的營將壓制住,我讓秋蟬替我穿上鎧甲。
「娘娘要親自去?可軍中無人,怕是……」
「我的命令壓制不了他們多久。」
我看著窗外皚皚白雪:
「必須趕快找到太子,若是他死了,我也活不了。
「行了,穿吧,大不了死在雪山裏,皇後能養好暉兒。」「是。」
秋蟬含淚替我穿上鎧甲。
兩年夫妻,無人比我更瞭解太子,我一路縱馬,沿著印跡朝雪山腹地前進。
一邊走,一邊扒開雪找他留下的標記。
手指凍得通紅,像要凍掉了,我搓了搓手,放在口下哈氣。
最後牽著馬徒步向前,深一腳淺一腳,頭頂滿是積雪,凍得幾無知覺。
尋了一日一夜。
在我幾乎崩潰的時候,終於在一個枯樹旁邊扒出了昏迷的太子。
我沒忍住,抱著他凍僵的身體,號啕大哭。
36
太子此番受傷極重,直到回京,都一直躺在床上養傷。
皇帝早就從眼線那裏得知發生的事情,重罰了六皇子,還對皇後誇讚:
「太子真是娶了個好太子妃。」
皇後笑得合不攏嘴,又賞賜了我好些東西,說我是太子的福星。
太子也很後怕,時常拉著我的手,說:
「若不是你,我此番必不能活著回來。
「阿笙,有你是我的福氣。」
他蹭著我的手,語調徹底軟乎下來,像猛獸真正把我納入自己的領地。
「殿下沒事就好。」
我摸著他的傷疤,很心疼:
「世人都說殿下英明神武,臣妾卻隻想讓殿下平安喜樂,莫要再上戰場了。
「殿下受傷,臣妾也難過。」
他笑了笑,眼底滿是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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