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中帶著不屑,又有點驕傲。
陳若可笑地透過鏡子看了她一眼,把手上的水珠甩了甩。
不鹹不淡地問:“是嗎?付小姐……那你們情侶間的稱呼還真有情趣。”
她每說出一個字,付思思臉上的血色就褪去一分。
陳若轉過身直視她:“我記得你當年說要隻有你和蘇瑞在一起才能強強聯合,那現在不一樣了,我和他在一起,應該也可以吧。”
外面客廳傳來笑聲,和衛生間內靜寂的氛圍很不融洽。
付思思的身形晃了晃。
甩手往外走,走之前還定定地看了陳若一眼,迎上她似笑非笑的像一汪深潭的眼眸。
這麼多年來。
付思思從沒像現在這麼慌亂過。
等她出去,陳若繃緊的身體才一下子放松下來,雙手捂著胸口輕輕拍打,長長地籲了口氣。
剛才那番話她無非是故意說給付思思聽,也好讓她嘗嘗當年她帶來的那萬分之一的痛苦。
當年陳若就已經知道她和付思思的關系,若真要憑家世背景搶蘇瑞她早就可以這麼做。
隻是。
她不屑也不願意這樣做。
一餐飯吃得有驚無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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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後,蘇瑞和江老進了書房商討要事,陳若則被江彤拉著在沙發上坐著聊天。
“這些年你在法國都還好吧?”
“很好啊,同學們都很幫助我,而且我這不已經回來了嘛。”
“媽前不久和那些富貴太太喝茶,聽說沈家兒子跟你一塊兒讀書呢?叫什麼名字來著,我一時間還想不起來了。”
江彤回江家也已經好幾年了,也有了幾個關系不錯的朋友,下午空闲時分就一起去喝喝茶、聊聊天。
隻不過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別的活動,更不用說在江氏集團上出面。
所以知道她的人隻有熟悉的那幾個。
“沈晗愷?他還是我高中同桌呢,我們今天一塊兒回來的。”
“哦,是是,就是這個名字,你和他……?”
“什麼?”陳若手撥弄著毛衣上的柔軟浮毛,悠闲自在地樣子。
江彤氣惱地拍了下她的大腿:“你和他現在是什麼關系啊?”
“啊?”陳若這才反應過來,原來繞了這麼多彎是在問這個,“就是朋友啊我們,我這才剛找到工作,哪有精力談戀愛啊。”
江彤撫著額頭失笑,“我看過那男孩子的照片,還挺清秀的,幹幹淨淨挺討人喜歡。”
陳若笑了一下,摸摸鼻子。
“你要喜歡我下次讓他來跟你聊聊天。”
江彤面露喜色,就聽她繼續講。
“不過女婿是不可能的了,就勉強認個幹兒子吧。”
“你啊!怎麼去外國讀了幾年書反而沒個正形了?”
雖然江彤那些小心思被她徹底拒絕,不過看陳若出落成這樣她還是由衷的高興。
母女倆笑成一團。
有點要把這些年來沒講的話一股腦說個遍的架勢。
笑鬧間,保姆端了碗湯藥過來,墨般的黑色,滿滿的中藥味道。
陳若不解。
“你自小身子就不是很好,例假也不規律,前不久認識了個中醫,我就給他說了你的症狀,他說你這是典型的氣血虛。我想著你也快來了就買了貼藥,這種病狀還是要靠中藥慢慢調養。”
陳若看著那烏漆麻黑的藥面露難色。
她很怕苦。
“什麼怪味啊?”坐在遠處的付思思放下手機,皺著眉看她的方向。
“是中藥,我想著給小若調理調理身子。”江彤解釋,抱歉地說。
“難聞死了,不能回房間喝嗎!客廳喝這東西也不怕燻到別人!”付思思站起身,抱怨了幾句就拖著鞋子上樓。
江彤有些尷尬。
陳若拍了拍她放在大腿上的手背,輕輕搖了搖頭。
拿起桌上的那碗中藥。剛剛煎好的滾燙的中藥味道更加苦。
她暗暗在心中下了個決心,屏住呼吸,一飲而盡。
苦到幾乎掉眼淚。
剛喝下去陳若皺著眉說不出話來,江彤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都沒準備什麼漱口的東西。
“媽給你去找個橘子過來。”
江彤站起身,突然又頓住。
陳若手邊放了一顆糖,草莓味的。
她來不及反應,喉嚨裡糊了一層苦味的東西,實在難受,用嘴咬開糖紙就塞進去。
她甚至來不及看看那糖紙的包裝。
是她從前很喜歡吃的一種糖,學校小賣部裡就有賣。
她記得高一時候她常去買,後來就不買了,因為什麼呢,哦,那以後蘇瑞每天都會在她桌角放上兩顆。
這種糖的草莓味很濃,又有些酸,一下子激得她分泌出很多唾液,衝淡嘴裡的苦味。
“還要嗎?”
一個低沉有些沙啞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陳若來不及回頭,手裡的糖紙就掉落在地。
第65章 第 65 章
是蘇瑞。
一身筆挺的西裝, 手裡兩顆一模一樣的粉色包裝的糖,形成鮮明的反差。
糖漸漸在嘴裡融化,外面一層是濃濃的甜味, 越到裡面酸味越來越突出, 口腔越來越湿潤。
隻是眼睛怎麼好像也跟著湿潤起來了呢?
“不要了。”陳若聲音有些變化,不知道是哽咽還是什麼, 更加的軟,“謝謝。”
蘇瑞沒有說話, 把手心的糖重新放回口袋, 朝江彤點點頭就走出房間。
江彤看著沙發上的陳若, 一副失了神的恍惚樣子。
嘆了口氣。
“你還喜歡他?”
陳若不敢眨眼,怕眼淚會掉下來,用手心蓋在眼睛上使勁按了按。
搖搖頭:“太苦了。”
詞不達意。
——你為什麼哭?
——藥太苦了。苦得要掉眼淚。
有句話是這麼講的。
一個人在你心裡放了場盛大的煙火, 剝奪了你下半生安於平凡的權利。
.
風川市商業區的邊緣一角有一家頗為熱鬧的酒吧,沒有那些胡裡花哨的燈光和裝飾,反而文藝十足。
前幾年鍾昊家裡破了產,不過好在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他卡裡還有一些存款便開了這樣一家清吧。
“你今天怎麼來了?”鍾昊開了兩瓶酒手裡捏著兩個玻璃杯推開二樓露臺的玻璃門。
蘇瑞手指蓋在眼睛上手肘撐著桌面懶散坐著,聽他問也不回答。
露臺的位置是整個酒吧中最好的,平常都需要預約才可以, 穿過玻璃門可以直接看到一樓中央宋詞在唱歌,一旁調酒師周圍圍著幾個身材姣好的美女。
“我聽宋詞說,她回來了?”鍾昊又問。
“嗯。”
蘇瑞終於把蓋在眼睛上的手拿下來,視線朝宋詞方向瞥去。
“當年…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提到過去的事, 蘇瑞忍不住皺了皺眉,眼睑稍沉,他吸了口煙。
“是我對不起她。”
當年的事除了當事人,就連宋詞鍾昊都不太知曉,隻知道陳若突然轉了學再無音訊而蘇瑞一夜之間跟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他就渾,但起碼有個人樣,還是挺注意形象一人,可自從陳若走後他整個人便灰敗下來,幹什麼都沒精神,鍾昊那時候還聽到女生議論說蘇瑞沒以前帥了。
其實倒不是說他真變醜了,無非是從前他身上那股子桀骜不馴、不可一世又格外陽光的氣質消失了。
鍾昊盯著他看了會兒,倏爾一笑。
不由心想,這麼多年過去了,沒想到最後能治蘇瑞的還是隻有陳若一人。
原因很簡單,從一個細節就可以看出來。
蘇瑞今天打了發蠟。
從前除了參加重要活動有專人為他打理以外,來這酒吧可是從來不會抹發蠟的。
他總算又開始倒騰自己了。
那些年少不懼碾壓的鮮活,擲地有聲的諾言都在這個夜晚悄悄死灰復燃。
.
時間是一種很神奇的東西,不然怎麼就靠這麼一顆糖就讓陳若有些想不起來過去那些糟心事了?
隻是,有些往事卻在腦海中越來越清晰了。
比如在木一吃的那杯草莓沙冰。
比如抽屜裡的蘋果和唇邊棉花糖香味。
比如那盒巧克力和那些糖。
很甜。
手心裡躺著那天剩下的糖紙,粉色,上面有顆草莓圖案。陳若攪了攪咖啡,把糖紙放回口袋裡。
“等很久了吧?”
宋詞拎著大包小包進咖啡店,把東西往椅子上一扔,掸了掸衣服上的雪。
外面飄著雪,咖啡廳裡開足了暖氣。宋詞像是有些熱,臉頰紅彤彤的。
“沒事,反正我也沒什麼事。”
宋詞叫來服務員,點了份伯爵茶千層:“你呢,上次都沒來得及問你,你去哪上班?”
“MC,回國前就投了簡歷。”
服裝設計師更加靠作品說話,陳若發了些自己作品集過去,附帶法國時的獲獎經歷,連面試都跳過直接錄用。
“MC!”宋詞激動地拍桌,“這公司最近幾年很厲害唉!”
“是嗎。”她不好意思地摸耳垂,“我之前都不知道MC這麼厲害呢。”
她決心要在風川工作,首先一定是排除蘇氏集團。
接著對比了幾家發展勢頭還不錯的公司。
最後敲定MC。
除了這家公司著力培養新設計師外,還因為MC設計部招聘廣告的最底下一句話。
願我們如參天大樹供你棲息,卻又給你光輝燦爛的自由。
這句話一下就觸動了陳若,和其他所有招聘廣告都不一樣,它有一種情懷。
“啊,這家的伯爵千層永遠那麼好吃!”
宋詞把蛋糕碟子推到桌子中間,陳若舀了一勺。
“對了,那天你和蘇瑞見到了?”
“嗯。”
陳若又舀了一口蛋糕。
“他變化還挺大的吧?雖然現在什麼都有了,有時候我都覺得他現在活得還不如高中時候呢,我還是喜歡那時候的他。”
宋詞不清楚兩人分開的理由,聊起蘇瑞一點兒都不含糊。
陳若反而覺得這樣很好,不管怎麼樣,她們兩人之間沒什麼是不能聊的。
頓了頓,開口:“我也喜歡那時候的他。”
“不過。”桌子底下,口袋裡,陳若攥著糖紙的手微微用力,“好像他還吃以前學校時候我們總吃的那種糖。”
“草莓味的那個?”
“嗯。”
“他辦公桌上有一罐呢,娘得很。”
陳若心頭像是打翻了一杯水。
宋詞沒有看她,繼續講:“不過他也沒很喜歡吃,就放在那,那一罐有一大半都是我吃的。”
陳若耳朵開始發燙,泛著淡粉色。
“你呢,什麼時候回的國。”過了好一會兒,陳若才問。
“應該就是你走的那一天吧,我爸爸去世了,我回來處理喪事的。”
那麼久遠的事再次提起,宋詞也已經能面無波瀾地敘述這件事了。
這些年來陳若一直沒聯系上宋詞,當時離開中國時她把所有通訊方式都換了,還是她回國前有一天沈晗愷在班級群裡看到新加入群的宋詞告訴她的。
回國後她一直消沉,也沒有再去讀書,沒有上大學,後來想去找工作又發現自己什麼都不會,隻想著自己至少會唱歌,便去酒吧裡駐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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