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賀清心抽了抽鼻子,用一雙清澈而無辜的眼睛看著皇帝說:“ 陛下,臣女是害怕今日答應了陛下賜婚之事,皇城當中議論紛紛說臣女失德,受了陛下的厭棄,才會將臣女賜婚給十四皇子,回家就被自己的祖母活活讓人給勒死啊!”
“胡說八道什麼!”沈卓是萬萬沒想到,自己這女兒竟然到了陛下的面前還敢瘋言瘋語。
他恨不得現在過去把賀清心的脖子給掐住,讓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但是賀清心不光要說,還要叭叭叭叭說個沒完。
“陛下不知,那日陛下憐惜了臣女的遭遇,答應給臣女一個公道,臣女回到了家中本以為會受到父母的憐愛,結果等待著臣女的卻是家中祖母的叱問。”
賀清心看了沈卓一眼,心中想著對不起了您吶,誰讓你媽欺負我呢,這些日子在府裡面要不是賀清心不買賬,還不知道要被折騰成什麼樣子。
這個時候不給她上眼藥又待何時?皇帝肯定不會把太傅的母親給賜死,但是斥責她一下就夠讓那個老東西沒臉見人了。
因此賀清心說:“祖母說臣女婚前失貞,丟了列祖列宗的臉面,應該活活吊死以正家風。”
“若不是祖母年紀大了,臣女怕是現在已經一命嗚呼,沒機會再面見天顏了!”
皇帝聞言眉頭微微皺起,看向了沈卓,沈卓眼皮子直抖,張口結舌,一時之間都不知道從哪裡解釋。
而皇帝到這個時候其實並不覺得沈卓的母親的做法有什麼不對,他可是皇帝,他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他是封建禮教的結合體,要不是礙於賀清心是太傅之女,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其悄無聲息地消失在人間。
皇權殘忍。站在皇權之上的人又能是什麼慈悲之人呢?
他又如何會共情一個小小女子?在他的眼中,他擁有天下女人,失貞失德,確實該死。
而還未等他表達出自己的思想,賀清心便高高地將他架了起來。
“可是臣女不懂,臣女隻是同十四皇子在藥物催發之下有了肌膚之親,又怎麼能算是失德失貞?”
賀清心直視皇帝,拍馬屁的話說得叮當亂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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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皇子乃是陛下之子,陛下是天下之主,十四皇子可是龍子,臣女與龍子有了肌膚之親,又怎麼算是失德?在臣女看來,這是天家恩賞啊。”
“鳳子龍孫的寵愛如何能算是折辱?”
“陛下御極天下,四海皆來朝,陛下是天命之子,是在世真龍,龍子無論是大皇子還是十四皇子,在臣女看來都是臣女高攀。”
“可是臣女的祖母竟是要為了這件事情說臣女失德失真,要結果了臣女以正家風,臣女當然會害怕。”
“臣女非常願意和十四皇子結為夫妻,願做陛下的兒媳,隻是臣女擔心回到家中,怕是活不到成婚之時啊……”
沈卓覺得自己幻聽了一般,他這女兒一直在說什麼東西?
就連皇帝聽了賀清心這一番話,也是愣怔了半晌,好話他聽了很多,但是這樣的好話……卻讓皇帝不知該如何應對。
十四皇子不受寵愛是明擺在那裡的事情,跟大皇子又如何相比?賜婚給十四皇子分明就是在折辱太傅之女,否則朝中上下又為何會議論紛紛。
可是賀清心這一番話直接把十四皇子和大皇子扯到一個水平線上去了。
都是鳳子龍孫,哪一個都是皇帝下的崽子。
這女子的這一番話皇帝要是反駁,那他就不是在世真龍了,他要是不反駁的話,就是順著面前這女子的意思,他所有的皇子都是鳳子龍孫無比珍貴,不分什麼大的小的……
皇帝沉吟片刻,微微蹙著眉,試探地問面前這太傅之女的意思:“那依你之見,朕要如何護你?莫不是要朕申饬你的祖母嗎?”
皇帝向來慣於推拉,然後給對方挖坑,這個大坑等著賀清心往下跳,賀清心隻要跳下來那就是不孝。
然而賀清心最會透過表象看本質,從不跳進自證的陷阱。
她聽到皇帝這樣問,立刻喜形於色,簡直像是皇帝答應了給她做主一樣。
“臣女從小被父親教導,自是明白孝字當頭,絕不可同長輩計較。”
“臣女不是要讓陛下幫著臣女申饬祖母,是想讓陛下為臣女做主,堵住著這朝野內外坊間,甚至是臣女府內的悠悠眾口。”
“讓他們都知道,臣女嫁的是並不是什麼不堪之人,是當今天子的鳳子龍孫,是旁人拍馬莫及之人!”
“臣女想鬥膽請陛下賜臣女一樣東西……無論是什麼都好,是令牌是寶劍或者哪怕是一件衣服一塊布,臣女會天天帶在身上,以示陛下的恩典。”
“眾所周知,損毀御賜之物乃是死罪,”賀清心說,“臣女帶著陛下賞賜的東西,臣女就會變成御賜之物。”
“那樣臣女無論在哪,就沒有人敢陷害臣女,臣女蒙受陛下的恩澤和護佑,臣女的祖母自然也不會覺得成女有辱門門楣了。”
賀清心的話說完之後,又是連扣了三個頭,然後瞪著一雙清正明亮的眼睛,等著皇帝對她賜下恩賞。
就看這老東西賞還是不賞,你不賞就證明你自己不承認,你自己生的兒子是鳳子龍孫珍貴無比,兒子不珍貴,老子又能珍貴到哪去?
賞了的話就一定要設法抬舉十四皇子,堵住天下悠悠眾口,讓所有人都知道十四皇子不是不受寵,嫁給十四皇子和嫁給大皇子沒什麼區別。
這就好像捆綁銷售,賀清心給皇帝的選擇就是你買一支牙刷還是買三支,而不是你買不買牙刷。
反正要麼你就給我抬身價,替我撐場面,要麼你就承認你自己厚此薄彼,生的崽子讓臣子家的人都瞧不起。
這是一個巨大的深坑,而皇帝不得不跳,賀清心把帽子給他堆高,就快把棚給頂了,他不坐穩扶好的話,皇冠就掉了呀。
皇帝直視著賀清心的眼睛,片刻之後突然間笑了一聲。
這聲音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而是帶著一些欣賞的真心實意的笑。
皇帝在位這麼多年,和朝臣之間你來我往意見相左,早就已經形成了一種固定模式,朝臣貫常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不惜聯合起來逼迫他低頭,撞柱而亡你死我活。
而皇帝即便是皇帝,即便能夠雷霆一怒伏屍百萬,也不可能不顧氏族聯合,不顧史觀罵名隨便的處置任何人。
就像賀清心說的,他是個人,步步後退總是讓人憋悶難言,而他已經好久沒有遇見像賀清心這樣,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各種投機取巧。
還能讓他身心舒暢的對手了。
皇帝自然不可能相信面前這個小女子是真心實意地在追捧他,更不可能相信這個差一步就能成為太子妃的女子,會心甘情願嫁給十四皇子。
但是她這一番說辭,她這意料之外的讓步,還有讓步之後又步步緊逼討要的賞賜以及庇護……都讓皇帝覺得酣暢淋漓。
皇帝笑完之後又微微搖頭,看向了沈卓說:“你這女兒……”
他話並沒有說全,但是就連沈卓也明白皇帝要說的是什麼。
你這女兒要是個男子,定是青出於藍。
皇帝甚至有一點真的對自己的大兒子生氣,如此女子若是納入後宮,如此聰慧伶俐,巧思多變,也一定是一個能夠輔助帝王平衡後宮的賢內助。
竟被他那個大兒子以不喜為由,生生推給了十四皇子那個……無能之子。
皇帝最後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對著賀清心說:“就依你之言,朕賜你護身金牌,讓你蒙受朕的庇護,誰若傷你,等同損毀御賜之物!”
“謝陛下恩典!陛下仁慈厚德,神武承天!聖帝明王,千秋萬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皇帝被賀清心硬是給哄得龍顏大悅。
而一直站在大殿之中從頭到尾沒插上兩句話的沈卓,悄悄地扯著袖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神情很是哭笑不得。
他這瘋言瘋語不知死活的女兒,竟然是陰差陽錯對上了陛下的喜怒無常的性子,也是離奇。
從大殿之中得了賞賜之後退下,賀清心一直反復翻看皇帝賜給他的保命金牌。
而從御極殿出門,沈卓的腿都有一些發軟,反倒是賀清心一邊甩著金牌上面的穗子,一邊闲庭信步,走幾步還回頭看看自己的渣爹,問他:“父親莫不是腿站麻了?”
沈卓神情復雜地看著自己的女兒,搖了搖頭快步跟上。
父女兩個被宮人引著出宮,走著走著這個路就有點不對勁,和來的時候不是一條路。
沈卓的眉頭微微皺起,已經明白有人引他們到別處。
賀清心根本就沒記路,走著走著看到了前面有個涼亭,亭子裡面還坐著一個眼熟的人,她腳步一頓側頭看去……嗯?
爹啥時候沒了。
第55章 55 、兩章合一plus
賀清心站在原地找了一圈, 隻看到拐角處她便宜爹的一角官服,不知道被誰給領走了。
賀清心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亭子裡面已經站起來的人,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朝著亭子裡面走去。
雖然賀清心一點也不想跟任何人多費口舌, 但是已經把她給引到此處了, 顯然是等候她許久, 賀清心要是不罵他幾句,他肯定很難心甘情願地離開。
賀清心慢慢吞吞地走向亭子,到了亭子旁邊, 沒行禮也沒說話, 朝著亭子的柱子上面一靠,手臂往胸前一抱,流裡流氣像個浪子,她站沒站相, 上下打量著亭子裡面的人。
她那個才見了一面的前未婚夫——當今的大皇子殿下。
大皇子名叫謝海,但是這個名字純粹是取瞎了, 他絲毫沒有什麼海納百川的氣度,站在那裡像一座小山, 身高腿長肩膀寬, 長得也不醜。
但就是眉眼之間間距很窄, 旁人看可能覺得他很不好惹,拒人千裡之外,賀清心看著他就斷定他是一個心眼小到令人發指的大混球。
謝海從桌子旁邊站起來之後,用非常銳利而且帶著一些審視的眼神看著賀清心,所有身居高位已久的人都會有一個通病, 就是等待著對方做出低下姿態。
隻可惜他今天注定等不到了, 賀清心連腰都沒彎一下,更沒有主動說話的意思, 手裡抓著免死金牌,現在不是狐假虎威,是直接套了一層大氣層。
謝海用銳利的眼神審視賀清心,賀清心用戲謔的眼神回視,兩個人面面相覷了半晌。
最後還是謝海忍不住率先開口:“他們都說你失心瘋了,現在一見果然如此。”見了他竟然不行禮不問安。
賀清心挑了挑眉:“他們還說你是活王八呢,你認嗎?”
謝海聞言愣了一下,然後面色騰地紅了,活活被氣的,他抬手砸了一下身邊的石桌,怒視著賀清心說:“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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