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姣捕捉到那一絲嫉妒,心中奇怪感更甚:“你和‘他’早就融合了?這我真不知道。”
江漣似乎冷笑了一下:“‘一具身軀,兩個異類,幾種病態的感情疊加’,盧澤厚對‘我們’的評語,你這麼快就忘了?”
他加重手上的力道,語氣生冷:“還是說,你很享受被兩個異類喜歡的感覺?”
他的神情看似冷靜,臉上卻顯出瘋狂駭人的痙攣,似乎有紫紅色的觸足在癲狂蠕行。
“……”
周姣大概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
她忍笑:“如果我說是呢?”
江漣再度冷漠地笑了一下。
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拿著煙,吸了一口,吐出煙霧的時候,大拇指卻輕擦了一下嘴唇——這個動作,讓周姣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
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原本的江漣。
而是她最熟悉的那個怪物江漣。
剛開始,她確實被他的偽裝騙到了,但他的破綻太多了。
首先是,原本的江漣絕對不會說“你給‘他’出了一個難題。”和“你不願意教‘他’”這樣的話。這兩句話太像那怪物的語氣。
其次,原本的江漣是一個情商極高的人,即使他非常不屑於遵守社會規則,抽煙之前仍然會詢問女士的意見,幾乎不可能做出朝人臉上噴煙這樣失禮的動作。
最後,隻有怪物才會用大拇指輕擦嘴唇——他每次感到飢餓時,都會做這個動作。
周姣不免恍惚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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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不知不覺間,她已經那麼熟悉那怪物了嗎?
她的走神被他捕捉到。
江漣輕晃了晃她的下巴,不悅地命令道:“看著我,周姣。”
周姣眨了眨眼睫毛,望向他。
“今天,你必須在我和‘他’之間做一個選擇。”江漣冷冷地說,“告訴我,你選誰。我想知道,你會選誰。”
江漣快要瘋了。
——雖然自從喜歡上周姣,他就無時無刻不處於癲狂的狀態,但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瘋狂又……嫉妒。
是的,嫉妒。
他又學會了嫉妒,一種比愧疚還要令他痛苦的情緒。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之前總能感到一種發狂般的煩躁感。
原來,那是嫉妒。
她跟別人說話時,他嫉妒;觸足想要看著她時,他嫉妒;她跟別人握手時,他也嫉妒。
一個陌生人喝了她的鮮血,他幾乎被嫉妒的毒焰焚燒殆盡。
那是他第一次難以維持人類的形態。 如果不是徹底接納了“江漣”的意識,他可能永遠都無法意識到這種情感是嫉妒。
他其實早已與“江漣”融合,隻是一直對人類社會的種種規則心存蔑視,從未真正接納過“江漣”的意識。
若不是周姣給他出了這個“難題”,他可能永遠不會接納人類社會的一切。
誰知,接受之後,“難題”並沒有迎刃而解,反而衍生出了一個他永遠也無法解答的難題。
——他可能永遠也無法獨佔周姣。
如果他們在一起,他必須忍受她被其他低劣的人類注視著,必須忍受她被他的觸足覬覦,甚至必須忍受她用那人類的名字……稱呼他。
其實,“江漣”已經徹底消亡。
他繼承了“江漣”的偏執、瘋狂和基因,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就是“江漣”。
他們是同一個人。
但他感到嫉妒。
原來在愛情中,嫉妒是一種比克制、恐慌、不安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情緒。
江漣有一種可怖的錯覺。
他不是正在變成渺小低劣的人類。
——不,他已經變成了渺小低劣的人類。
她把他變成了人類。
隻有人類才會知道溺水的感覺。
江漣森寒而暴戾地盯著周姣。
生物本性讓他想撕碎面前的人——她馴服他,引-誘他,往他的頭腦裡灌輸低等的情感。
她讓他變得軟弱、可悲,充滿了弱點。
她在改造他。
他應該殺死她。
然而,盡管他的殺意是如此洶湧激烈,眼中的紅血絲也充血得發燙,來到她的面前,卻隻是想問她:
——你會選誰?
——原本的江漣,還是我?
江漣突然感到一陣不甘與絕望。
他為她學會了那麼多人類的情感,因她而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怪物。
萬一,到最後,她還是不要他,他該怎麼辦?
他不能再讓她難受。
所以,他不能傷害她,強佔她,圈養她。
如果她要離開他,他隻能看著她離開。
江漣的喉嚨發緊,呼吸壓抑又粗重。
有那麼一剎那,他幾乎想要懇求她,不要離開……他。
可緊接著,他意識到,如果僅僅是喜歡她,絕無可能淪陷至此。
……他愛上了她。
一時間,周圍炸開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可怖音波。
那一剎那的場景人類的喉舌簡直難以描述:天花板的吊燈電花爆閃,底樓的落地窗倏然爆裂,玻璃碎片如暴雨般瓢潑而下。
恐慌氣氛和恐怖音波瞬間侵襲了整棟樓的人。
與此同時,周姣的上司——理查德·尼爾森正在悠闲地喝咖啡,一口還未咽下去,大腦冷不丁抽痛,當場劇烈幹嘔起來。
盡管所有人都因他的情緒而痛苦不堪,卻沒有一個人聽見他的心聲,知道他多麼不甘,多麼痛苦。
……因為,那本就是一段人類無法聽見的低頻音波。
就在這時,他的唇上一熱,周姣仰頭吻了他。
她伸手勾住他的脖頸,一邊輕輕吻他,一邊貼著他的唇悶笑:
“你為什麼會覺得我會認不出你呢?”
她在他的耳邊輕聲問道:“你又在發什麼瘋?我的小怪物,怎麼補償我想好了嗎?”
她認出了他。
江漣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還是那麼森寒,那麼暴戾,維持著一分鍾前的模樣,心底卻炸開驚濤駭浪般的狂喜。
有那麼一刻,他似乎又聽見了那人類的聲音:“你完了。”
那又怎樣?
江漣垂下眼,專注地盯著周姣,忍了又忍,半晌遏制不住地勾纏住她的舌-尖,膠合,深深地吸-吮。
呼吸黏重,喉嚨起伏。
——反正現在吻她的人是他,而不是一個被吞噬的人類。
第33章 Chapter 33
同一時刻, 寫字樓頂層。
理查德·尼爾森衝進衛生間,對著馬桶瘋狂嘔吐,鼻涕眼淚亂流, 甚至嘔出了絲絲縷縷的鮮血。
幾分鍾過去, 他才停止嘔吐, 臉色變了幾變,還以為是生物科技改了主意, 直接朝這棟樓投放了聲波衝擊武器。
——他們丟的那批貨是生物科技的, 全是有機面料剪裁而成的高級時裝, 價值高達幾百萬美元。
送貨那小子說,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所有電子設備失靈, 一閉眼一睜眼貨就丟了。
尼爾森追蹤了他名下的所有賬戶,在他體內植入了納米級定位芯片, 發現他確實沒說謊。
生物科技說,那批貨是他們CEO送給妻子的禮物,讓他們必須給一個交代。
鬼知道那批貨去哪兒了!
一上午, 尼爾森都快瘋了。
他到處打聽生物科技新CEO的身份,想要親自賠禮道歉, 卻什麼也沒有打聽到。
最恐怖的是, 他在生物科技的上級知道這事後,居然專程打電話過來,警告他不要胡亂打聽。
尼爾森忍不住問:“為什麼?我記得我當初想見藤原先生時,您都沒這麼警告過我……這個江漣,到底是什麼來頭, 連您都這麼諱莫如深……”
話音未落,上級立刻喝道:“誰允許你直呼他的名字?!”
尼爾森愣住, 不可思議地問道:“……連名字都不準提嗎?”
上級的面容投射在尼爾森的視網膜上。尼爾森從未見他害怕過什麼,然而此刻,他卻牙關打顫,臉頰肌肉繃得極緊,整個人劇烈發抖,那分明是恐懼到極點的模樣。
不少媒體都認為,新任CEO江漣是荒木家族的傀儡,推到大眾面前,不過是為了轉移大眾的視線——巨頭公司的權力鬥爭,一向腥風血雨,沒必要讓大眾知道個中細節。
但如果真的是傀儡的話,怎麼會讓他的上級恐懼到這個地步?
……不像是對CEO的敬畏,更像是不願提及某個令人悚然的恐怖傳說。
尼爾森脊背上汗毛一炸,不敢追問下去了。 半晌,上級才繼續說道:“……我不能跟你說太多,隻能提醒你一件事。如果看到‘他’,有多遠跑多遠。不要試圖跟‘他’交流,也不要試圖接近‘他’,更不要試圖討好‘他’。
“這是我看在你效忠我那麼多年的分上,對你最真切的忠告。”
電話被掛斷。
尼爾森想到上級驚懼的表情,渾身發冷,當即通知生物科技的人,告訴他們周姣已經下去了,她就是弄丟那批貨的人,讓他們不要耽擱,馬上帶走她。
另一邊,江漣好不容易吻到周姣,不想那麼快結束這個吻,極力克制著嘬-吮她唾液的渴欲,隻跟她唇貼唇,舌碰舌。
但他畢竟不是人類,即使學會了克制,也難以遏抑心中激蕩的愛意。
幾秒鍾後,他直勾勾地盯著周姣,舌尖控制不住地變長,不動聲色地碰觸了一下她的咽喉。
周姣:“……”
你差不多得了!!!
她一個激靈,抓住他的頭發,一把拽開他的頭:“行了,我還有事要忙,你在這兒等……”
這句話還未說完,幾十名身穿生物科技制服的士兵突然衝了進來。
他們手持衝鋒槍,槍口漆黑冰冷,射出猩紅準星,牢牢鎖定在她和江漣的身上。
周姣一愣,這什麼情況?
生物科技造反了?
為首一名士兵出列,冷冰冰地說道:“周姣女士,您涉嫌侵害公司財產安全,請跟我們走一趟。”
周姣抬頭望向江漣。
江漣眉頭微微一皺,扣住周姣的手腕,將她拽到身後。
幾乎是同時,所有紅色準星都轉移到他的身上。
為首士兵警告道:“公司正在實施抓捕行動,請無關人員立即離開,不要妨礙公司執行任務!”
周姣歪頭,用手指輕撓了撓江漣的手心,輕聲詢問:“……你不是生物科技的首席執行官嗎?為什麼他們還會來抓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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