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澹月從小接受的是嚴苛的精英教育,如果有女性穿著暴露,他不會多看,不會多想,更不會予以評價。
這個世界是如此荒謬,誇張且荒誕的衣著,與其說是哗眾取寵,不如說是一種表達自我的方式。
他從不對下屬的打扮發表意見,也不會限制他們的衣著。
然而,看到明琅這一身穿著,他一向冷靜理智的頭腦,居然浮現出一個寡廉鮮恥的想法。
……她是為他穿成這樣的嗎?
他該如何應對,是假裝沒看到她如此隆重的打扮,還是輕描淡寫地誇一句好看。
如果他發表贊美,她是否會誤解他的意思;如果他一言不發,是否顯得過於刻意且無禮。
畢竟在社交禮儀上,男士稱贊女士的穿著,是一件非常平常的事情。
但現在的她,並非社交場合的女士。她的心理年齡才二十來歲,根本沒有出席過正經的社交場合。
她不會發現他的異樣。
這時,明琅已走到他的身邊。
她皮膚白得令人憎惡,肌肉線條圓潤而清晰,散發著幹淨甜美的沐浴露香氣。
他的沐浴露氣味有那麼嗆人嗎?
沈澹月垂眸,喝了一口白蘭地,喉嚨卻更幹了。他有些煩躁地攥了一下手指。
明琅坐在了他的對面。
吧臺的椅子對她來說,有些高,她卻不是狼狽地爬上椅子,而是單手撐著吧臺,輕輕躍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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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的肌肉在他眼前緊繃了一下,潔白而緊實。
沈澹月抑制著後仰的衝動。那一刻,他以為,明琅要對他發起進攻。
事實上,她身上的氣息正在圍攻他。
她似乎總是很潮湿,不洗澡時,頸間、背上有一股溫熱的汗氣。
洗完澡後,那股汗氣則變成了未烘幹的水汽,水淋淋、湿漉漉,令人窒息。
她離得太近了。
他不需要呼吸,不需要氧氣,也感到窒息。
沈澹月側過頭,避開她濃烈的氣息,又喝了一口白蘭地。
酒已喝完,喉嚨卻仍然幹渴得厲害。
熟悉的厭棄感再度來襲。
每當他無法遏制自己的欲-望時,總會感到自我厭棄。
當然,這並不是說,他對明琅有了欲-望,而是他厭棄自己的想法——根本沒必要因為她而想那麼多。
她用的沐浴露是他的。
她身上的旗袍也是他找人準備的。
他完全不該感到慌亂,而是冷靜而遊刃有餘地打量。
沈澹月平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這時,明琅抬眼對上他的視線,說:“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你這樣很好看。”
“我們可以離婚嗎?”
兩個聲音幾乎是同一時間發出。
明琅沒想到沈澹月會誇她,愣了一下,但她轉念一想,感覺他可能是出於禮貌才這麼說,沒必要當真。
她撐著腮頰,晃著雙腿,靜等他的回答。
下一刻,她的下巴卻被兩根修長的手指捏住,重重抬了起來,對上了沈澹月喜怒難辨的眼神。
“你說什麼,”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令人毛骨悚然,“可以再說一遍嗎?”
第122章 Chapter 13
明琅主動提出了離婚。
她居然主動想要離開他。
沈澹月冷眼盯著明琅, 過了片刻才想起,他應該居高臨下而又漫不經心地告訴她,他們根本沒有結婚。
反倒是她, 為了救他, 孤身潛入生物科技, 試圖從訓練有素的安保部隊手中救下他。
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如此不平等。
她怎麼好意思主動提出離婚?
——她怎麼敢主動提出離婚?
他說,他們是夫妻, 不過是因為同情她, 想給她一個輕松的、不必再四處奔波的新身份。
既然她不想要, 那就不要了吧。
不是什麼大事。
他們本就不是真正的夫妻。
然而,他卻久久沒有出聲。
因為這個說法, 根本不成立。
基地裡那麼多工作崗位, 那麼多住所,他隨便給她安排一個新名字、新身份, 都能讓她過上輕松的新生活。
完全沒必要謊稱“結婚”。
明琅隻是頭腦平庸,並不是智商低下。如果他告訴她真相,她會迅速找到漏洞, 繼而質疑。
而他無法解釋。
在這件事上,他有太多無法解釋的地方。
比如, 為什麼要謊稱他們已結婚。
為什麼要做出修改記憶這樣卑劣無恥的事情。
為什麼要看她, 為什麼要吻她,為什麼會難以抗拒她身上的氣息。
也許,他知道答案,隻是不想面對。
就像他不想面對,潛隱於體內的黑色陰影一般, 隻能壓抑、壓抑,再壓抑, 視而不見。
對了。沈澹月冷淡地想,他還有陰影。
他並不是一個人面對這樣的情景。
明琅的下颌被他攥得生疼,不得不用力掰開他的手指,有些惱怒地解釋說:
“我能感覺到,你並不喜歡我。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讓你同意結婚,但我們顯然並不般配……我覺得失去記憶,可能是一件好事,讓我有勇氣糾正之前的錯誤……”
——我們顯然並不般配。
——失去記憶,可能是一件好事,讓我有勇氣糾正這個錯誤。
沈澹月眼神一冷,有那麼一瞬間,幾乎難以遏制暴怒的情緒。
她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他們的確很不相配,她從頭到尾都不符合他的審美。但這句話,應該由他宣布,而不是她來告訴他。
沈澹月閉上眼睛。
真想給她看看,她孤身潛入公司大廈的監控視頻。當時的她,為了救他,是多麼莽撞勇敢。
不知道明琅看到那樣的她,是否還能如此輕松地說出“離婚”二字。
——不對。
沈澹月頓了頓,突然想起一個細節。
當時,下屬遞來一段監控視頻,問他是否認識上面的女孩。 他側頭掃了一眼,目光隨即定住,發現是明琅。
下屬說她瘋了,一個人,沒有後盾,沒有外援,甚至沒人幫她黑掉公司的監控錄像,就這樣潛入了生物科技的大廈,朝地下負七層趕去。
——地下負七層,他之前被監-禁的地方。
過了幾秒鍾,下屬又說,弄錯了,她是生物科技的特工。她的古怪行徑,以及這段監控錄像,很可能是生物科技制造的煙霧-彈。
是煙霧-彈嗎?
當時,沈澹月覺得不是。
公司員工或多或少,都會對公司抱有一種難以想象的愚忠。
明琅也不例外,她至死也要保護他,帶他突出生物科技的重圍,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她誓死效忠高科公司。
僅靠喜歡,是不可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
這也是他修改她記憶的原因之一。
如果不修改她在高科的記憶,她又會回去,繼續為高科效力。
但是,生物科技壟斷了太多專利……他可以刪改她的記憶,生物科技也可以用AI對她進行反洗腦。
他對這個世界感到深深的憎惡,就是因為人和機器的界限逐漸變得模糊。
有時候,人甚至連機器都算不上,隻是機器上一枚小小的螺絲釘。
然而,他卻冷靜而清醒地對她做了自己最厭惡的事情——刪改她的記憶。
這一點,他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個正當的理由。
明琅每看他一眼,他都能感到正義的表面被剝離,暴露出邪惡、恐怖、令人厭憎的內裡。
最關鍵的是,明琅潛入生物科技,這件事上有太多可能性。
有可能是高科公司下達的命令,有可能是生物科技制造的煙霧-彈。
也有可能是她自願前去救他。
當時,他卻根本沒考慮前兩種可能性,直覺是最後一種可能性,推掉了所有計劃,前去生物科技救下了她。
他本該全盤託出這件事,高高在上地欣賞她震驚且羞愧的表情。
然而,他突然發現,一切可能是個誤會。
她成為生物科技的特工,可能並不是為了救他,而是高科公司下達的命令。
就算不是誤會,他也無法解釋,她的記憶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這個卑劣的舉動,包含了他最骯髒、最汙-穢、最陰暗潮湿的私欲。
他永遠無法給出一個完美的解釋。
一時間,氣氛沉滯,似乎連時間的流速都變慢了。
明琅原本很確定,沈澹月並不愛她,跟她結婚,是因為她付出了難以想象的代價。
但看到他現在的表情,她忽然又不確定了。
他露出了跟白天一模一樣的表情。
不同的是,白天的他冷漠陰沉,表情躁怒得幾近猙獰;這一次,他則極力想要保持平靜,試圖平復驟然緊縮的臉部肌肉。
於是,平靜和躁怒交織,陰冷與溫和重疊。
銀白色睫毛之下,他的眼睛甚至帶上了恐怖的紅血絲。
……怪嚇人的。
難道她想錯了?
他們其實非常相愛?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忽然提出離婚,確實不太好,完全沒有考慮他的感受。
明琅想了想,正要擺擺手收回那句話,下一刻,突然感到一股寒意從後背蹿起。
就像一腳踩進了腐爛的爛葉堆裡,驚醒了裡面的毒蛇蟲蟻……湿冷的爬行動物開始順著她的腳踝往上爬。
明琅打了個冷戰,下意識伸手一摸,卻什麼也沒摸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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