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擅長風險分析的投資人,他甚至沒有注意到,這些想法是……極其危險的。
可緊接著,一個更加危險的想法,從他大腦深處浮現了出來——假如他的猜測是對的,那他和謝黎是不是有可能……
有可能什麼?
不知道。
他隻知道自己對這個答案感到……本能地期待。
·
1:10am,負四層。
重要實驗區。
謝黎以最快的速度記下身份卡上的信息。
亞歷克斯·奇爾頓,男,黃種人,技術工程師。
身份卡右下方,是一個滾動的全息提醒——
【尊敬的奇爾頓博士:
根據實驗室的調度安排,你需要於凌晨1:30前往核心實驗室,並進行武器測試工作,請務必準時到達。
現場將有醫務人員全程協助您,感謝您的配合。】
很好,謝黎想,唯一的紕漏是,這工程師是個男的。
幸好這男的身材瘦弱,看上去不高,隻要她不開口說話,就沒人發現防護服底下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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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辦法,今晚隻有這個人會去測試武器,能逮到他已經很不錯了。
謝黎神色從容而鎮定,按照身份卡背面的縮略地圖,穩穩地朝核心實驗室走去。
一路上,不少人跟她打招呼。
她全部一一點頭回應。
很快,她就來到了核心實驗室。
與之前不同的是,負四層第一條規則就有了很大的變化——現在,不僅不再禁止員工之間互相詢問崗位信息,反而開始鼓勵員工之間互相猜忌,時刻核查對方的身份和目的。
所以,她不能把開口的機會留給別人。
一旦別人先開口,她就完蛋了。
謝黎在腦子裡迅速過了一遍計劃。
計劃很簡單:走進去,亮一下身份卡,然後用肢體語言示意“到你了”。
難點在於,她不能開口說話。
不過,隻要她的動作足夠果斷強硬,對方就注意不到這一點。
拿到武器以後,她會立刻擊暈實驗室裡的醫務人員,切斷附近的監控線路,一路逃向養老院的花園。
等周圍出現植物後,不用她去找修,修也能感知到她的位置。
她有預感,修一定會來找她。
然後,她就可以……殺死他了。
謝黎很清楚,殺死修以後,不管嶼城警方是否會開除她,她都不能再當警察了。
但她並不後悔。
謝黎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睜開眼時,眼神已變得冷硬而堅定,用門禁卡刷開了核心實驗室的氣密門。
醫務人員已在裡面等她。
那是一個身材高大的男醫生,戴著口罩,身穿白色防護服,隻露出一雙平靜的眼睛。
謝黎覺得他的眼睛有些眼熟,但沒有多想,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身高上。
絕對有一米九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這麼高,她估計要花一點兒時間才能制服他。
謝黎輕皺眉頭,卻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掏出身份卡在他的面前晃了一下,然後雙手插兜,示意到他自證身份了。
醫生豎起食指,對她做了一個“稍安勿躁”的手勢。
謝黎沒有在意,隻要她不用開口說話,他幹什麼都行。
隻見醫生把一個金屬手提箱放置在操作臺上,打開兩側的機械臂。
伴隨著輕微的嗡嗡噪音,機械臂移動至金屬手提箱前面,開始輸入隨機生成的密鑰。
一時間,室內安靜至極。
謝黎隻能聽見防護服裡自己的呼吸聲。
就在這時,醫生冷不丁開口,聲音低沉而沙啞:“你知道,這些‘腦細胞’來自哪裡嗎?”
謝黎瞥他一眼,沒有說話。
“十多年前,公司在太空軌道站附近截獲了一艘走私船,在上面發現了一種成分不明的有機化合物。”他慢條斯理地說道,“通過研究,我們發現,這種化合物可以培育出一種全新的物種。新物種表現出極高的攻擊性和汙染性,甚至可以寄生植物。”
“藤原修是個膽小怕事的人,擔心這種生物會給公司帶去不可估量的損失,於是成立了特殊案件管理局,想召集一批能人志士去消滅它們。”
他似乎覺得藤原修的行為有些可笑,輕輕地笑了一聲:“但很快,藤原修就發現,那群生物不僅具有極高的攻擊性、汙染性,還具有極高的防御性,以及絕對分明的等級制度。隻要讓他找到掌控這群生物的辦法,就能組建一支所向披靡的軍隊。這就是‘創世計劃’的由來,也是‘腦細胞’的來歷。”
如果不是這人提起,謝黎差點都忘了,有段時間嶼城曾被變異種入侵過。
“這是一個非常愚蠢的決定,”醫生溫和地道,“變異種的出現,幾乎讓公司停擺,也讓我有了……可趁之機。”
謝黎倏地抬頭。
這絕對不是醫生該說的話。
眼前這個人,不會是……
仿佛是為了印證她的猜測,醫生低下頭,抬手摘掉了護目鏡和口罩,朝她微微一笑:
“謝警官,與其從別人的口中聽說我的事跡,不如我親自告訴你,我經歷過什麼吧。”
果然是修。
謝黎下意識看向金屬手提箱,見機械臂是真的在解碼,並且進度已到25%,稍稍定了定神,說道:
“……你說吧。”
“謝謝,”他說,又指了指椅子,“坐吧。”
謝黎搖頭:“我站著就好。”
修沒有勉強她。“藤原修並不聰明,真正聰明的是他的父親,藤原升。他對公司的掌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如果不是他對自己的兒子實在沒有信心,不停催促‘菌根網絡’的研發進度,我不會發現他提拔我的真正原因。”
“真的很可惜,”他搖了搖頭,似乎有些遺憾,仿佛感慨的不是自己的人生一般,“藤原升在我的身上投入了上億的資源,像親生父親一樣栽培我,卻因為親生兒子的愚蠢而功虧一簣。”
謝黎想到傅野說的,修從小跟大公司的繼承人一起長大,周圍人都叫他“雜種”,把他當成一條狗,他也為公司幹過很多骯髒的事情,城府極深,滿手血腥。
他的過去,絕非一句“投入了上億的資源”可以概括。
藤原升是個商人,如果不是有利可圖,怎麼可能在修的身上投入那麼多?
謝黎不知道修想說什麼,順著他的話問道:“功虧一簣?”
剛好這時,進度來到40%。
“隻要‘菌根網絡’研發成功,藤原修就能寄生我,操縱我,讀取我的思想,把我變成他的傀儡。”
“但很明顯,最後的贏家是你。”
修有些輕蔑地說道:“因為藤原修太蠢了。當時,藤原升已經一百三十多歲,隨時都有可能壽終正寢。他很清楚,隻要他死了,公司就是我的,所以顧不上菌根網絡的技術還不成熟,就想讓藤原修來寄生我。”
這是謊話。
藤原升一直十分耐心,等待菌根網絡研發成功,是他主動識破了這一陰謀,搶奪了菌根網絡,又主動寄生了藤原父子,掌控生物科技。
但這種無傷大雅的細節,不必讓謝黎知道。
為什麼?
他也不知道。
解碼進度已到達65%。
謝黎抬眼看向修,有些疑惑:“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修盯著她,語速很慢:“可能因為,我一直想問謝警官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
其實不止一個問題,他有很多問題,都想要問她。
比如,傅野也在作惡。為什麼她願意對傅野露出笑容,甚至安慰他,親吻他,對他說一些動聽的甜言蜜語,也不願意對他笑一下。
又比如,她為什麼那麼排斥他。
這個世界本質是逐利的。即使沒有他,也有奧米集團和高科公司。他隻不過是比其他人更擅長推波助瀾罷了。
如果她救下的那些人,有他一半的頭腦與手段,也會跟他走上同樣的道路。
而且,跟大多數人一樣,他的前半生也是坎坷的、可悲的、不公平的。
唯一不同的是,沒有她這樣的人,對他……施以援手。
所以,她沒必要那麼排斥他。
還是那句話,他從來不是惡的一方,她也不是善的一方。
他們是一樣的。
修很想問她,甚至想強迫她作出回答,可是就在問出口的那一瞬間,他的頭腦突然冷靜了下來,意識到了這些問題的危險性。
一旦問出口,就會暴露他的軟弱與不理智。
他今天對她說的話,已經夠多了。
沒必要再繼續說下去了。
謝黎見修陷入沉默,並不著急,解碼進度才85%,她還可以再聽一會兒他追憶往事。
這時,修突然問道:“謝警官,你能過來一下麼。”
謝黎遲疑一下,走了過去。
她和修的實力差距太大了,就算她拒絕,他也可以用菌絲強迫她過去。
讓她沒想到的是,修冷不丁伸手扣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了身前。
謝黎身體本能地緊繃起來。
修卻什麼都沒有做,隻是抱著她。
仿佛叫她過去,隻是為了討要一個擁抱。
謝黎愣住了。
但很快,她就發現,這個位置更容易接觸到武器。
不知是否她環顧四周的動作太過明顯,修的動作頓了一下,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要是被他發現,她的目標是武器,就完了。
這種關鍵時刻,她完全不敢賭他的停頓是否隻是一個巧合。
於是,在他松開她的前一秒鍾,她就摘下護目鏡和口罩,摟住他的脖頸,踮腳吻了上去。
謝黎並不指望,一個吻就能讓他失去思考能力,但至少可以分散他的注意力。
她成功了。
修似乎非常愕然,快速眨了好幾下眼睛,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異樣。
與此同時,進度到達95%。
96%。
……
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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