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2024-11-12 11:09:364300
  • 字體大小
  • -
  • 16
  • +

  林啾嘆息:“實不相瞞,自家父過世之後,家母憂思成疾,腦子出了點問題。她往外送的那些小衣,其實都是她年輕時候留下的舊衣裳。聽聞你們王家家風很正,想必你也不會去亂動那些衣物,還請盡快將它送回清寅宗,否則,我隻能懷疑你對家母有什麼不軌之心了。”


  她裝模作樣撩起衣袖抹了抹眼睛,道:“為人子女,本該替家母背了這個黑鍋,奈何如今魔患未除,你們王家同為正道中人,卻虎視眈眈盯住我萬劍歸宗不放,試圖興風作浪。為了這天下蒼生,我不得不實話實說!家父本就是為了除魔衛道犧牲了自己,相信他一定會理解我的不得已。林氏滿門,心懷蒼生,個人的聲譽得失算不了什麼!”


  林啾也沒冤枉鄭子玉,原著中,惡毒女配林秋曾在鄭子玉墓前脫下貼身小衣,說這是娘親年輕時最喜歡的。


  王寒潭嘴角直抽。


  他早知鄭子玉不要臉,卻沒想到這個女兒青出於藍勝於藍,更是不要臉。最可恨的是,明明知道她在胡說八道,偏偏拿她一點轍都沒有。


  “所以,”林啾盯住王寒潭,面容懇切,“王家這位公子,一定不會對我母親有什麼非份之想吧?為了家母的清白,小衣送還之日,我會想辦法請來幾位德高望重的女前輩做見證。若是王公子已對那些衣物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誇張地抬起雙手捂住臉,嗔道:“那你可真是再沒臉見人了!”


  這件事情本就是鄭子玉咎由自取,林啾甩鍋甩得幹脆利落,毫無心理負擔。


  王寒潭:“……”


  “丟人現眼!”王天破本欲看魏涼的好戲,沒想到這畫風卻越來越歪了,他惱怒之下,一巴掌扇在王寒潭臉上,“還賴在這裡做什麼!滾回去閉門思過!”


  這一掌摑得實誠,王寒潭的臉頰頓時高高腫了起來,把眼睛擠成了一條縫。


  一張嘴,掉出了四顆牙。


  王寒潭驀地抬頭盯住了林啾,一雙眼睛裡滿是怨毒。


  林啾眼睜睜看著業蓮第二片花瓣妖娆地綻至十成。


  一股更加強大的暖流自識海湧出,瘋狂地衝刷林啾渾身經脈,極其磅礴的靈氣在丹田中劇烈撞擊,經脈和丹田漲痛得厲害,林啾感覺自己快要炸開了。


  林啾下意識地偏頭去看魏涼。

Advertisement


  他又在神遊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林啾發現他的眼底竟殘留著一抹未曾徹底褪去的殺意。


  感覺到林啾的注視,他很明顯地定了定神,上前握住她的雙肩,偏頭冷冷地睨了王天破一眼。


  王天破不敢再留,急急施禮告辭。


  萬劍歸宗弟子個個神色有些復雜,看著魏涼扶林秋坐到旁邊寬闊的白石臺上,捏訣替她護法。


  他的聲音極其平穩清冷,一字一句指引林啾結丹。


  林啾此刻已能內視,她強忍著劇烈的漲痛,調動經脈中澎湃的靈氣,讓它們依照魏涼的指引運行。


  經脈已被石鍾靈乳徹底強化過,無比堅韌,煥發出瑩瑩七色流光,而經脈中的靈氣源自識海業蓮,無比精粹。然而不知道為什麼,二者的契合度卻不是很高,細細體察時,發現經脈之中有些淡粉色的透明障礙,使得靈氣運行時扭腰折肚、搔首弄姿。


  林啾睜開眼,喘息著低聲對魏涼說道:“玉心經影響了靈氣運行,有沒有辦法解決它?”


  魏涼面孔清冷,微微俯身貼近她的耳畔,聲線暗沉:“我喜歡……筋酥骨軟。”


  林啾呼吸一滯。


  便見魏涼立直了身體,眉眼間俱是冷色,一本正經地說道:“根基已定,無可逆轉。你曾經誤入歧途,後悔已是無用。從今往後,謹記勤勉刻己,或可將影響降至最低。”


  附近幾個萬劍歸宗的弟子默默頷首,一副受教的神情。


  林啾無語地望著他。


  她覺得自己真是長見識了。什麼正道第一人,這活脫脫一個衣冠禽獸啊!


  她閉上眼睛,繼續引導體內靈氣運行。


  業蓮之上,出現了一星異狀。兩片蓮瓣輕輕顫動,好像嗷嗷待哺的雛鳥。


  林啾心念一動,憑著本能,嘗試將一縷靈氣引入蓮瓣的脈絡之中,反哺業蓮。


  靈氣甫一接觸業蓮,林啾頓時感覺到一股極深刻的歡欣雀躍自識海彌漫至全身。打個不恰當的比方,竟像是初生嬰生喝到了第一口奶一般。


  ‘莫非從來也沒人試過以靈氣反哺業蓮?’林啾小小地吃了一驚。


  她身為一個外來客,並不知道修真之人點滴積蓄靈氣的艱辛——試想,尋常人築基之後,打坐一個周天,才能蓄得一絲極細微的靈氣,而這一整個周天中,心中不得有絲毫雜念,一旦分心,則功虧一簣。修真,本就是忍受無邊孤寂的苦行。這樣辛辛苦苦才能得到的點滴靈氣,誰會舍得像她這樣大手大腳,憑著心意亂用?


  旁人得到業蓮,隻恨不能將它徹底榨幹,誰會一擲千金去做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


  林啾就不一樣了,修為是白送的,石鍾靈乳是白送的,業蓮靈氣更是白送的。輕易得到的東西,她實在是珍惜不起來。


  沒辦法,人性本賤嘛。


  林啾再度引了一縷靈氣進入識海。


  兩片孤零零的蓮瓣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綠植一樣,輕顫著,小心翼翼地將靈氣分送至整片花瓣。


  林啾發現,介於虛實之間的業蓮凝實了起來,原本它像是用墨汁懸畫在清水中的墨蓮,好似隨時會潰散。而此刻,得到了靈氣滋養的業蓮蓮瓣竟煥發出了金屬般的光澤和質感。


  林啾心有所感,知道隻要用靈氣將業蓮蓮瓣徹底夯實,它便不會因為沒有汲取到足夠的惡意而凋零閉合了!


  她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心髒怦怦直跳。


  業蓮反噬這種事,她實在是不想再經歷一次了。這次雖然僥幸過關,但誰能保證下一次還有人上趕著給她送惡意?


  萬一今日王氏族人沒有送上門來,她是不是得像書中的惡毒女配林秋一樣,找個修為低微的人活活折磨至死,來維持業蓮不敗?


  一旦踏出那一步,那就再也不可能回頭了。


  底線隻要被打破一次,後續就會有一萬次。


  林啾心神一定,引導著周身靈氣,緩緩渡入業蓮中。


  修為提升得慢不要緊,反正眼下能對她造成威脅的人隻有魏涼一個。若是魏涼護她,那這天下誰也奈何她不得;若是魏涼要她死,那麼有沒有這一點靈氣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於是魏涼眼睜睜看著林啾在自己的引導下,修為一步一步,義無返顧地往下跌。


  魏涼:“……”


  還沒走開的萬劍歸宗弟子們:“……”原來世間真有這麼愚鈍的人,有劍君親自指引,竟還能越練越回去了!


  靈氣運行數個周天之後,林啾的修為重新回到了築基初期。


  識海之中,兩片業蓮蓮瓣徹底穩固了,暗金色光芒幽幽照映著識海,林啾靈臺一片清明,整個人神清氣爽。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雖然眼下修為暫時隻是築基初期,但無論體能還是力量,都要遠遠優於她剛穿越的時候。


  更令她感到驚喜的是,識海中的暗金色業蓮,開始緩緩自轉。


  業蓮轉動之時,散發出一股玄妙的牽引力,四周的靈氣開始自發地沁入林啾的體肌,過程雖然緩慢,但卻平穩而堅定。


  此刻的林啾,還沒意識到吃飯睡覺都在修行是一件多麼恐怖的事情。


  她眨巴著一雙無辜的眼睛,望著面前滿臉鬱色的魏涼。


  她知道結丹之前,這個男人絕對不會動她。


  女子被採補過實在是太明顯了,做為正道第一人,道貌岸然的偽君子,魏涼一定不會自墮聲名。


  ‘叫你喜歡筋酥骨軟!’林啾得意地想。


  魏涼緩緩起身,面色平靜,道:“雲水謠除固元草之外,還有聚靈姝,服下可增道行二百年,雖千年難遇,但我若想要,便能尋到。”


  他微微俯身,耳語細若遊絲:“王氏宗家,便藏了一株。”


  林啾:“……”


  她懂了,這就是個天涼王破的節奏!


  天生魏涼,便是要讓王家破產來著。


第9章 順水推舟


  魏涼微微俯身,耳語細若遊絲:“王氏宗家,便藏了一株聚靈姝。”


  林啾從善如流,當即朗聲道:“此去雲水謠,你自己也要當心些,找到固元草就回來吧,能不能遇上聚靈姝,全憑天意,不可強求。”


  嗯,她知道魏涼肯定會掏了王氏的老底。


  周遭默默偷聽的弟子們紛紛點頭,心道這個女子並不像傳聞之中那樣貪婪無恥,倒是流言誤人了。若她當真是那貪得無厭之人,必定要死乞白賴逼劍君替她尋回聚靈姝,又怎會這般風清雲淡地說什麼不可強求?


  這般想著,一眾弟子望向林啾的目光中便多了幾分贊同。


  方才王氏上門挑釁,雖說被劍君以絕強的劍勢壓了下去,但萬劍歸宗每個弟子心頭或多或少總殘留著幾分不忿。倒是這女子快人快語,懟得王氏啞口無言,令人心頭大快。雖然許多自命清高的弟子看不上林啾這種略失身份的舉動,但捫心自問,由別人去做這件事,自己隻要抱著手站在一旁看戲,其實還是挺暗爽的。


  魏涼意味深長地看了林啾一眼,語氣毫無波瀾:“此去,三五日便回。你且準備著,我歸來之日便助你結丹。”


  這話聽在旁人耳中是正經到沒邊了,但林啾深知魏涼為人,輕易便從那雙幽黑的眼睛中看出了幾分色氣。


  這個男主可真是……一言難盡。


  魏涼前腳剛離去,一個略微尖刻的女聲便傳到了林啾耳中。


  “想什麼呢,你們是不是腦子傻掉了哇?劍君是誰?當世第一!放長線釣大魚懂不懂啦?我要是她喲,我也會假模假樣說不要什麼聚靈姝啦,這樣才能抓住男人的心呀!也隻有你們這些蠢貨才會上當,這種女人,我見得不要太多哦!”


  她壓根就沒收著聲,顯然是故意說給林啾聽的。


  林啾渾不在意——此女雖然對她懷著惡意,但這種女人之間勾心鬥角的惡意實在是不夠塞牙縫,業蓮顫都懶得顫,林啾自然是看不上。


  她甩著手,一步一步順著石階走回了魏涼居住的主峰。


  白日裡看,魏涼的住處更顯荒蕪。


  石階盡頭孤零零立著一座木屋,用大紅布料簡單地裝飾一番,便充作新房。


  林啾倒是不覺得被怠慢,畢竟萬劍歸宗剛死了那麼多人,大師兄又命垂一線,誰還有心思料理這門碰瓷的親事?


  原身是被鄭子玉養歪了,一心想要靠男人來體現自己的價值,這才處處不忿。


  她正要進屋,聽到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回頭一看,隻見一個女弟子滿面笑容,手中捧著一隻木託盤,遠遠行來。


  “夫人,我給您送朝食來啦!您初來乍到,肯定許多地方不習慣的吧!沒事兒,住上幾日便熟啦!往後有什麼需要隻管叫我,我叫熊雨蓮,師尊是柳清音大劍仙,平日喜歡四處走動,師尊便讓我打理膳食和後勤雜務。叫我雨蓮就好啦!”


  熱情得好像一個平平無奇的馬屁精。


  要不是林啾記住了這個略微尖刻的聲音的話,還真看不出此人胸中大有乾坤。


  林啾笑著點了點頭,道:“勞煩了。”


  熊雨蓮笑吟吟地走入新房,將手中託盤放到桌面上,漫不經心地說道:“夫人有所不知,您和劍君的新房,也是我親手布置的呢!因著這事兒啊,師尊惱了我好幾日呀——我有什麼辦法呢?雖然知道師尊與劍君之間的那些事,但我一個小小的弟子,又有什麼辦法呀?”


  說罷,她耐心地等待林啾追問她柳清音與魏涼之間到底有什麼事。


  林啾深以為然,默默點了點頭——不錯,譬如自己,更是深知魏涼與柳清音之間的那檔子事,但又有什麼辦法呢?來都來了,還能離咋地。


  這麼一想,倒是和這個熊雨蓮有幾分詭異的同病相憐。


  熊雨蓮等待片刻,見林啾臉上根本沒有半點惱怒或者好奇的神色,便有些按捺不住:“其實你的運氣真的是很好啦!這個世間想要嫁給劍君的女兒家,可真是數也數清哦!隻可惜劍君心中一直裝著一個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她假裝失言,跳起來亂打自己的嘴巴,一邊打一邊繼續大曝內情。


  “哎呀我說錯話了!師尊和劍君是師徒,怎麼能有別的呢?都是外面瞎說的,說劍君執意不尋道侶,是為了我師尊柳清音……也難怪他們要誤會,我師尊長得那麼美,心地又善良,哪個男人能不喜歡呢?劍君再怎麼修為超絕,也是個男人呀。我偷偷給你說啊,劍君前幾日深夜,曾出現在師尊的洞府外面,整整守了一夜,我瞧著他的神色,當真是有苦難言呀。”

熱門推薦

穿成大佬白月光,我祝他和金絲雀百年好合

"我是季淮之高中時的一束光,照亮了他被霸凌的那段艱難歲月。 後來,他成了頂級上市公司的總裁,把曾經羞辱過他的女孩囚為金絲雀,夜夜折辱。"

土匪室友

"臨近中秋,想到室友孟琳是個孤兒,無父無母。 怕她孤單,我提議帶她回家。"

婆母非母

"清明節去給媽媽掃墓時,我眼前飄過一行彈幕。 「惡人自有惡人磨,女配撿到未來婆婆,有她好受的。」"

他的茉莉花

男朋友電腦裡保留著前女友的照片,命 名「唯一純白的茉莉花」。1314張照 片,攝影師都是他。但他沒有幫我拍

我斷情你哭啥?假千金帶飛新宗門

這是誰啊,犯了什麼大錯,竟被關到幽禁室來了?”   “沈宗主的那個假女兒沈桑若啊,聽說她嫉恨宗主近年才找回來的親生女兒白沐沐,故意把白沐沐推下山谷了。”   “啊,白師妹身子那麼差,得受多重的傷啊,她怎能如此狠心!”   “她還死不承認,凌霄真人發了好大的火,所以就把人扔到這幽禁室來了。”   “這幽禁室內布有強大陣法,便是心智堅定如元嬰修士,待上幾日也會被折磨得精神恍惚,哼,活該!”   “噓,別說了,有人來了。”   幽禁室的門被打開,一道光亮照在室中滿臉恐懼的少女身上。

師姐

"師姐死後。 她的心上人和她的親妹妹成了親。 我變成了師姐的模樣,出現在他們的婚宴上。 後來,人人都說慕容靜中邪了,瘋傻了。 就連陸雲朗也對她冷了臉。 「你不要再裝了,當初你就是用這招害死了你姐姐。」 我站在他身後,衝著慕容靜詭異地笑,引得她尖叫發狂。 「她是妖,她真的是妖。」 可是已經沒有人再相信她了。"

設置
  • 主題模式
  • 字體大小
  • 16
  • 字體樣式
  • 雅黑
  • 宋體
  • 楷書

Copyright © 2024. All rights reserved. This site is protected by reCAPTCHA and the Google Privacy Policy and Terms of Service appl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