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啾笑道:“不傷人,撐到最後,對嗎?”
柳清音默了片刻,點頭道:“對。”
她眸色有些復雜,望了望意氣風發的林啾,櫻唇抿了又抿,終究沒說出秦雲奚離去之前告訴她的那些話。
‘清音你記住,這一關的目的,是要留下四個人,而將多餘的人全部淘汰。唯有堅守本心,絕不傷人,才能堅持到最後。但是,這個規則有個漏洞或者說捷徑,便是自盡。一旦自盡,便無法再傷害任何人,立刻就會成功過關。我先出去,防著林秋逃走。你視情況而定,能堅持便堅持,但若有別的人也用了自盡這個法子的話,你切記,下一關,隻有四個位置。’
柳清音暗暗思忖。
此刻王衛之不見了蹤影,為保萬無一失,她便當他已經成功過關了。秦雲奚也在方才自盡離開,此刻,位置隻剩下兩個。
那條血蛇十分奸詐,四處蹿來蹿去,誘其餘的魔物誤殺幻境中的人,顯然心中打著自己的算盤。這個人,必是個勁敵!
所以眼下的情況就是,血蛇、林秋和自己之間,得淘汰掉一人。自己倒不如先走一步,讓他們二人自行爭奪那最後的位置。
柳清音再度抿了抿唇,下定了決心。
“你在這裡看著,我去下面房屋中救人。”大約是心虛的緣故,她沒有正眼去望林啾。
林啾站在屋頂上,居高臨下地看著底下神情閃爍的柳清音,很有一種監考老師盯上了準備作弊的學生的錯覺。
她不動聲色,淡淡應道:“好,你自己當心些。”
“嗯。”柳清音急急離去。
林啾知道,她這是偷偷開溜了。祭淵的狡猾誰都看得出來,柳清音不打算冒險再待下去。
一旦柳清音到了外面,秦雲奚便可以讓她纏住王衛之,他來痛下殺手,滅殺自己。
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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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啾定定神,聚精會神地盯住在廢墟中鑽來鑽去的祭淵血蛇。
三隻魔物轟隆轟隆追在祭淵後頭,一路碾平了無數屋舍。林啾知道自己身板嫩,這種時候衝上去,無異於以卵擊石。
等了好一會兒,始終沒有尋到什麼機會。
粗略一算,柳清音也走了近半炷香的時間了。
實在不行的話,隻能放棄心中那個念頭……
正當林啾把劍對準了自己,準備給自己扎個窟窿時,等了許久的機會,突然就來了!
隻見兩隻魔物各自從一堵高牆後面蹿出來,一不留神,“轟”地撞擊在了一起。祭淵果斷回身,用長尾絞住了它們,想要將它們打包扔出去,砸扁五十米開外一個嚇癱在牆根處的老乞丐。
沒想到,他卻低估了這個大包袱的重量,舉了兩次都沒能舉起來。
此刻,另一隻魔物也衝殺到了面前,它合身一撲,笨重的身體重重壓在了祭淵血蛇中段,令他一時無法動彈!
林啾心髒怦怦直跳,果斷凝出靈氣鎖鏈,身體從屋頂躍下的同時,鎖鏈蕩出,勾在其中一頭魔物的頭頂巨角之上。
說不緊張是假的。
她手腳都有點發虛,雙臂微麻,耳畔聽到自己的血流呼呼有聲。
黑鴉靜靜站在她的肩膀上,一動也沒動。
近兩百米距離,眨眼之間便到了。
魔物的觸感通過靈氣鎖鏈傳到了林啾的感知中,她甚至能夠聞到濃重的腥臭味。
她屏息凝神,赤劍一蕩,收回靈氣鎖鏈,雙腳穩穩踏在了一頭魔物的脊背上。此刻時間緊迫,她不管不顧,催動業蓮的同時,伸出一隻手掌,狠狠摁在了魔物身上!
“吸!”
吸力奔湧而至,心跳更快了,一股隱隱的興奮感從心底開始蔓延。
業蓮輕輕地顫動,紅霧氤氲,幾乎掩住了暗金色的光芒。
掌下的魔物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不過兩三個呼吸間,竟已能看出人體的形狀。
祭淵發現尾部的重量驀地一輕。
他回首去望,卻被那頭壓在身上的魔物重重一掌呼中腦門,隻得暫時按捺下心中的疑惑,擰著身子,繼續和這頭魔物纏鬥。
轉眼的功夫,林啾面前的魔物便露出了真容,正是那個年紀最長的元嬰修士。
原著中,此人曾順利渡過了這一關,在下一關中,被柳清音和王衛之聯手淘汰。
他暈暈乎乎地望著林啾,下意識地喃喃道:“多、多謝了?”
林啾點點頭,沒空和他應酬,徑直將手掌貼到了另外那頭魔物身上。
祭淵打包裹的功夫倒是十分了得,這魔物絲毫動彈不了,讓林啾順順當當就成了事。
業蓮吸到一半時,林啾再一次聽到了荒川的聲音。
“孩子,你又給我帶來了驚喜,你非但不為魔翳所制,還能助他人脫離苦海,當真令人驚嘆!你完美通過了這一關!現在,我更加期待與你的會面了。向前行吧,我在前方等著你!”
目的達到!
“魔翳”這個從未聽說過的詞在林啾腦海中微微一轉,便被她先行摁到了腦後。
此刻還有更重要的事情!
林啾心髒怦怦跳動,動作卻絲毫不亂,一邊繼續催動業蓮吸走那絲絲縷縷紅霧,一邊嘗試著在心中問道:“荒川前輩,我有一個疑惑,不知可願為我解答?”
“請說吧。”
林啾問:“幻境中的人,是虛實鏡制造的幻像嗎?”
荒川的聲音消失了,有一瞬間,林啾甚至以為這個聲音從來也沒有出現過。
就在她掌中的魔物徹底回復人身時,那道滄桑空靈的嗓音終於又一次回蕩在天地間。
“聰明的孩子,必定會得到最好的獎勵。”
尾音漸漸消逝。
林啾沒有再問,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雙眼驀地一黑,下一瞬間,明亮的光芒刺痛了她的眼睛。
正前方,沙瀑飛流而下。自九天之上來,落向無盡的深淵。
每一粒沙都泛著淡淡微芒,它們奔流而過,將光芒盡情揮灑,照亮了虛空之中懸浮的沙質平臺。林啾試著轉了轉眼珠,發現腳底下踩踏的是緩緩流動的沙,如水一般,齊整致密。
王衛之站在身前不遠處,懷中抱著劍,與秦雲奚、柳清音二人對峙。
“王衛之,你這是何必?”秦雲奚淡聲道,“大亂將至,我不欲與你為敵,還請讓開。”
王衛之的紅色發帶輕輕翻飛,背影不動如山,聲音輕佻帶笑:“別往自己臉上貼金了,說得好像我怕了你似的,秦大劍仙,好了不得。”
秦雲奚的視線越過王衛之的肩膀落在了林啾身上,對上她逐漸清明的目光,秦雲奚的瞳仁漸漸收緊。
“沒有時間了,”他沉聲對柳清音說道,“拖住王衛之,我去殺林秋。”
柳清音紅唇微抿,眉眼間掠過一絲掙扎。半晌,輕輕吐出一個字:“好。”
王衛之的背影微微一動,聲音凝重下來:“怎麼,秦大劍仙當真不要這秘境中的寶貝了?不惜被淘汰出局,也一定要殺了魏涼的老婆?若是我告訴你,林秋方才在床榻之上時,已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你怎麼辦?連我一起殺?隻怕你們二人沒這個本事。”
秦雲奚面色稍變,旋即展顏一笑:“你若知曉一切,便不是這個反應了。清音,動手。”
“真要殺她?”王衛之的聲音不辨喜怒。
秦雲奚沉聲道:“不錯。你真要阻我?”
王衛之輕笑出聲,懶懶收起了劍,退到一旁。
這個結果林啾一點也沒有感到意外。秦雲奚若是在這裡動手殺人的話,立刻就會被淘汰,對於王衛之來說,便是少了一個最強勢的競爭對手,百利無害。
王衛之與林啾本就非親非故,若是因為那點薄到幾乎看不見的情份而出手幫她,那才叫做稀奇。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看見王衛之毫不猶豫退開時,林啾心裡還是泛起了一絲小小的酸楚——看吧,女配就是這個待遇,什麼交情,不存在的,根本不存在的。
秦雲奚幾步便走到了林啾面前,“錚”一聲,泛著凜凜寒光的劍,架在了她纖細的脖頸上。
林啾絲毫動彈不得,當那寒劍觸碰到皮膚的時候,身上頓時寒毛倒豎,本能的恐懼和戰慄自足底爬上來,竄過脊椎,直襲腦海。她知道,秦雲奚等待這個機會,已經等了太久!
趁她完全無法動彈的時候下手,便不會有任何意外。她聽到了他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對他來說太致命了,除了殺她之外,他別無選擇!
這個人,真的是魏涼嗎?林啾明亮的大眼睛裡滑過了明晃晃的疑惑。在她的印象中,魏涼的為人算得上是有些迂腐,在仙魔大戰之中,因為不忍傷害任何一條無辜生命,曾白白錯失過許多良機。
這樣的人,和“殺人滅口”這四個字,著實是不沾邊。
林啾心中暗暗嘆息,一瞬不瞬地盯住對方的眼睛。
那雙眼睛裡滿是林啾看不懂的滄桑,像是一個負重前行了很久很久的老人。
“對不住了。你的家人,我會替你看顧。”秦雲奚冷聲道。
話音未落,冷銳的劍鋒已毫不留情地一劃而過!
鮮血濺起,卻不是林啾的血。
秦雲奚微微一怔,面前的畫面仿佛變得極慢,一幅接一幅,漸次從眼前劃過。
他先是看到一隻黑鴉擋在劍鋒上,寒劍輕易地切入它的身體,瞬息之間,從羽毛、皮膚到肌肉、骨骼、內髒,整隻鳥身被殘忍地切成了兩半,羽毛的截斷面齊齊整整。
然後寒劍繼續前行,切入林秋纖細白皙的脖頸。一條細細的血線氤氲開,她的腦袋緩緩歪到一旁,向著地面砸落。
滿腔鮮血後知後覺地噴湧出來,黑鴉瀕死之際,落在地上的那兩片身體還掙扎著撲向林秋的腦袋,用翅膀捧了捧她的臉。
終於,解決了……秦去奚緩緩吐出一口長氣。
失重感攫住了他。
他回眸,深深望了柳清音一眼,然後雙足離地,消失在虛空之中。
秦雲奚,淘汰!
“嘖。”王衛之挑起一邊唇角,遺憾地看了看摔倒在上的林啾,搖頭道,“可惜了,挺有意思的女人,奈何實力與運氣都不怎麼樣。”
柳清音仿佛有些不忍,輕輕把頭別向一旁。
少時,剩下的三個王氏族人一個接一個被扔出了秘境,隻剩下“王寒令”一人。
“王寒令”動了動,怪模怪樣地走向林啾的無頭屍身。
“哎呀!”他怪笑起來,“可惜呀可惜,小娘子生了這麼一副好皮囊,怎地就成了個死人!說真的,本座還挺期待與你一同巫山探幽……你怎生就棄我而去了呀!其實我也很中意你的,不如就讓本座來替你收屍罷!”
他還假模假樣撩起袖子抹了抹眼睛。
忽然,他感覺後脊發涼,仿佛有人貼著他的後腦,輕聲吐氣——
“哦?”
祭淵驚恐回眸,卻發現沙質平臺上,隻端端正正站著王衛之和柳清音二人。
第29章 各有算計
祭淵疑心生暗鬼,自己把自己嚇得不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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