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轟擦”一聲巨響,義魔摔成了滿地冰渣。
王衛之的熱劍也被凍熄了。
他一低頭,發現自己的足底已牢牢粘在了冰面上,絲絲寒意順著腿骨往上爬,仿佛要連他也凍起來。他駭得大叫:“劍君手下留情!”
魏涼卻並沒有留情,兩道冰冷無情的視線緊緊追逐著在碎冰之間拼命掙扎穿梭的那道暗影。
終於,抓住了。
那幽姬在水下拼命掙扎,動作幅度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凝滯不動了。
魏涼唇角浮起半抹冷笑,眼神一晃,目中冰雪消融。
隻聽四周齊齊響起了清脆的碎冰聲,不到一息的功夫,冰霧消散,那仿若萬年不化的堅冰,齊齊融成了春水。
凝固的浪花“哗啦”一聲垂落,血波湧動,仿佛剛才的一切根本不曾發生。
但有些事情還是變了。
譬如那幽姬,已隨著碎冰徹底融化成水。潭中漂浮的那些元嬰修士的屍體也消失了。
對於他們來說,這應該是一種解脫。
王衛之御劍而起,心有餘悸。
這特麼是什麼寒冰劍意,簡直太恐怖了。
旋即,他的心髒開始“怦怦”亂跳,念頭又活絡了起來——待自己徹底領悟了荒川的劍道,晉級劍君之後,是不是一出手便能制造一大個巖漿池子?!
有點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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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腦中開始幻想自己與魏涼對決的畫面。隻見魏涼腳下插著一柄寒劍,冰封千裡。而自己,發帶飛揚,唇角含笑,漫不經心地將劍往地上一擲——便見那赤橙色的熔巖自劍尖湧出,觸到魏涼的冰霜,立刻將其融化。雪白的大地漸漸變成一片赤色,魏涼退無可退,大驚失色呼道:“王佑然!三日不見,竟令人刮目相看至此!”
王衛之忍不住“噗嗤”一下發出悶笑。
林啾順著笑聲抬頭一看,隻見王衛之一雙黑靴底下各自吊著一塊大冰砣,雙腳在劍身上溜來溜去,竟也不曾察覺。他雙目放空,不知在想什麼,想得特別入神,嘴角還掛著少年人那種志滿得意的笑。
魏涼輕輕碰了碰林啾的頭發。
他的手指觸到被琉璃劍齊齊斬斷的發尾時,好像是在撫著她的傷口一般,異常小心。
他一開口,便是帶著暗啞的嗓音:“疼嗎?”
林啾:“……”雖然知道他是關心她,但會不會有點過了。
理發會疼嗎?會疼嗎?會嗎?
這是什麼神奇的超級瑪麗蘇展開啊啊啊——
原來“不許傷她一根頭發”,也是字面的意思嗎?
魏涼並沒有發現自己的口誤,他看了她片刻,輕輕用冰霜把她的發尾凍起來。
林啾:“……”這是什麼神仙待遇?
這個小小的插曲絆住了魏涼,那邊,祭淵已緩緩將兩道膠質赤練徹底吞入腹中,眼皮上紅芒閃爍,雙手疊於胸前,陰笑出聲——
“血、偶、降、世!”
作者有話要說: 論不同物種之間的壁有多厚——
涼:“天啊!啾兒居然斷了頭發!這得有多疼啊!啾兒好堅強,都忍著沒哭qaq!”
啾:“……浮誇了啊。”
第42章 替身梗?NO!
“血偶降世!”
王衛之與魏涼未必知道這具血偶的威力,但林啾卻清楚得很。
憑著這一具血偶,祭淵便可以在人族修士的地盤上肆無忌憚地橫著走,殺得正道步步退縮,隻有各大宗門的護山大陣才能暫時攔下這個御血狂魔。
就連魏涼也敵不過祭淵與全盛血偶的合擊。
祭淵聰明,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斤兩,所以從不會離開血偶半步。
正道諸人想盡一切辦法,想要將祭淵和血偶拆開分別擊殺,反被他將計就計,設了幾次陷阱,折了正道好幾個大劍仙。當時林啾隱約有種感覺,覺得“魏涼”其實也不算太聰明,反倒有些急功近利……
等等!書中那個“魏涼”,也不像卓晉啊!
雖然與卓晉幾乎沒有什麼交集,但林啾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過的小油條,看人的功力還算是有幾分。卓晉是那種悲憫型的老實人,悟道之前應該是有一點迂腐頑固、墨守陳規,倒是符合“魏涼”這個人物最初的面貌。
這種人會急功近利?
不可能。
這樣一個人,認定一個死規矩,便是九頭牛也拉不回來的。所以,哪怕再怎麼情難自禁,也絕無可能在尚未休妻的時候,與徒弟柳清音開始膩膩歪歪。
那麼……“魏涼”的轉變,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答應迎娶林秋那一日,他雖去了驚鸞峰,卻並沒有與柳清音見面,這一次應當是他在轉變之前做得最出格的一次。但這一次,他其實也並無任何逾越的舉動,無論柳清音故意隔著石壁如何罵他,他也始終沒有再往前踏一步。
他與柳清音之間真正有了曖昧,是在柳清音喝下女配林秋放在她杯中的情心引後,毒性發作的那一次。那次,魏涼本可以讓百藥峰替柳清音解毒,但他卻沒有這麼做,而是當著眾人的面將柳清音抱回了自己的洞府,卸下衣裳,貼身替她驅毒。
雖然當時林啾看到這一幕的心情是“嗷嗚嗚嗚”,但此刻冷靜一想,卻發現其中大有問題。這事兒,明顯不是魏涼那種死板規矩的人能幹得出來的。
這兩個時間節點之間,究竟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變化?要說比較重要的事情,那林秋嫁進萬劍歸宗算一件,秦雲奚之死算一件。
秦雲奚?
秦雲奚他……為何稱自己是……魏涼?!這兩件事之間,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念頭迅速在腦海中劃過。林啾將它暫時擱置,繼續去回想與血偶相關的事情。
書中祭淵之死,柳清音功不可沒。
她被祭淵看上,設計擄走,囚於寂魔嶺。
在寂魔嶺,柳清音與祭淵百般周旋,險而又險地保住了自己的貞潔。除了沒有真正做到最後一步之外,二人幾乎把男女之間能辦的事都給辦完了。
祭淵大約也覺得這樣很有意思,便也不著急把她徹底吃下,而是頗有闲心地一次次佯攻,樂此不疲。他一次比一次更過火,看著她越來越絕望的眼神,他就像戲弄羔羊的惡狼一般,從中得到了十足的快意。
直到最後那一次。
魏涼與王衛之二人潛到寂魔嶺,向柳清音傳了訊。
柳清音佯裝被祭淵徹底攻破心防,答應與他成就好事,唯一的要求便是,讓他把血偶調到洞府外面守著。
祭淵色迷心竅,應下了。
血偶剛離開洞府,便被早已守在一旁等候的王衛之截住。魏涼趁機殺入洞中,與柳清音合力滅殺了祭淵。祭淵一死,那血偶自然也散成了一灘濃血。
柳清音是被魏涼抱出洞外的,她的身上裹著他的外袍,一隻瑩白誘人的纖足在王衛之面前晃過,令他久久失神。
……等等!
王衛之在書中並沒有得到荒川的傳承,他如何能在短短不到一年之間,就擁有了足以牽制血偶的實力?!
當初林啾與王衛之並沒有深入接觸,隻以為此人其實心計深沉,所以能夠順利拿下王氏掌家之權,修為亦是突飛猛進。但如今看來,王衛之就是個還沒長大的毛孩子,有著少年人獨特的自大中二,勇武有餘,謀略不足。
所以他是怎麼做到的?
林啾有些迷茫地看著那個腳踩冰坨的少年。
《劍之嬌》隻講到魏涼與柳清音攜手踏天便結束了,林啾並不知道這二人後來並沒有飛升成功,也不知道被咒印控制的痴情男二王衛之在九十九年之後反了水,更不知道王衛之背後竟還站著一個高人。
……再等等!
林啾仿佛聽到自己的腦海中傳來“叮”一聲脆響。
秦雲奚知道當時牽制血偶的人是王衛之!
那一日在荒川秘境入口,她為了從秦雲奚的劍下逃脫,故意說自己是曾經牽制血偶的“故人”,以擾亂秦雲奚心神。
秦雲奚回過神時,曾脫口喊出一句:“你絕不可能是王衛之!”
寂寞嶺伏魔一戰,在場的人隻有魏涼、王衛之、祭淵和柳清音四個人。
排除掉沒有異常的王衛之、柳清音和祭淵之後,剩下那個便是答案!
秦雲奚,就是書中的魏涼!
再結合之前的推斷——書中,正是在秦雲奚死了以後,魏涼逐漸發生了變化,與柳清音開始了一系列的曖味……
所以,現在這個自稱“魏涼重生”的秦雲奚,的確是上一世的“魏涼”!他與魏涼性情相近,所以前世他奪舍了魏涼之後,根本無人發現。
奪舍魏涼?他是怎麼做到的呢?
這一次,他又為什麼沒成功?
林啾壓下紛亂的思緒,深吸一口氣,對魏涼說道:“不要輕敵,血偶很強。”
“無事。”魏涼目光不動,“等的便是這一刻。”
血潭邊,祭淵緩緩抬起眼睛,與魏涼對視。
撕裂的唇角雖然已經合上了,但兩道血線卻是固執地自嘴角延伸至耳下,邪美異常。
……
“血偶?!”
碧波潭之上,天空仿佛破了一個巨大的烈焰孔洞。雷與火在雲層之外翻湧咆哮,醞釀著,準備給底下這個有違天道自然的邪惡之物致命一擊!
數千裡外,也能夠清晰地看見這一幕恐怖的天地異象。
王氏一座規模很小的屬城中,一對面容普通的男女坐在茶棚下,遙望著這幕奇景。
“這便是祭淵的血偶?”女子刻意壓著嗓說話,掩去清新冷冽的音色。
“不錯,娘子。”男子扶了扶頭上的方巾,道,“血偶既出,旁人便顧不得我們了。”
雖然是扮作夫妻來隱藏身份,但聽他大言不慚地稱她“娘子”,女子眼底還是浮起了一絲慍怒,但很快便被她強壓了下去。
她道:“我還想知道更多關於你我前世的事情。林秋是什麼時候死的?”
“那是解決了血偶之後的事情,”男子那雙滄桑的眼眸中又一次流露出哀傷,“答應我,不要再執著於林秋,好不好?前一世,她幾乎成了你的心魔,你飛升失敗,便是因為這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答應我,不要那麼在意她,我從來也不曾給過她半分好眼色,她逃出九陽塔想要置你於死地時,亦是我親手了結了她。為何,你就是放不下呢……”
女子唇角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意,那是戴著假皮的時候很難控制的細節。
她心中根本不以為然。眼前之人,口口聲聲說他就是前世與她在一起的“魏涼”。從前她可能還將信將疑,但如今她已找到了真正的魏涼——卓晉。既然已經找到師尊,她又怎麼可能被秦雲奚蒙騙呢?這個男人,她從來也不曾愛過,以後更不會愛。
她心中暗暗一哂,想道,‘你對我再好又有何用?你對林秋怎樣,我根本不放在心上,我隻關心師尊待她如何。若真有前世,而我前世因為林秋而飛升失敗,那必定是因為師尊被那林秋迷惑,才害我生了心魔。’
秦雲奚對她的了解極深,雖然她的臉遮在平平無奇的面具下,但他還是看出了她的不以為然。
他輕輕嘆了口氣,心中其實也想不明白——前世的林秋,從頭到尾的確沒有撈到半點好,家破人亡,處處遭遇冷眼嘲笑,還與洞庭王氏那王寒潭攪在了一起,被採得面枯臉黃。此事被揭穿之後,林秋再也無顏見人,消失了許久。那時候,清音當真是沒有半點把這個人放在心上的。
再見林秋是血偶降世之後,自己第一次與血偶對上,頗有些輕敵,險些中了一記毒掌。當時林秋忽然出現,用了一式誰也不曾見過的魔族招式替自己承受了那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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